第九百二十五章 誰叫你去招惹他?現在好了吧!
宴席上鴉雀無聲。
另外一邊,蘇賢心中也是狠狠一動。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此詩在眾人心靈上所造成的震撼猶如滾滾長江水,一浪接過一浪,連綿不絕。
他好恨自己,他好後悔啊,要是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絕不會招惹那個蘇哲。
楊若仙自詡為蘇賢的嚮導,見蘇賢疑惑,便認真解釋道:「老國相人老心不老,子女眾多,羅荔算是老來得女。」
張高,以及他身後的公子、名人雅士等,全都一臉不屑,在他們看來,若蘇賢果真有更好的詩作,為何不一開始就拿出來呢?而是等到現在?
匆忙之間,羅荔瞥到了遠處的蘇賢,但她也知道蘇賢並不會作詩,只得抿了抿嘴,低頭沉默不語。
他高高昂著頭顱,挺著胸膛,皮笑肉不笑說道:
翰林編修職位雖小,但升遷很快,並且,大多宰相就是翰林院出身。
「草民謝過陛下、皇後娘娘。」
蘇賢失笑道:「還能這樣操作?果然是人老成精,臉皮夠厚。」
他一定知道更多的信息!
詩會繼續。
「……」
蘇賢身為當事人,心中卻是猛地一動。
詩念完了。
好在,皇后的話他還聽得進去,加之楊宗也在旁幫腔,楚皇心中雖還有餘氣,但也點了點頭,道:
楊若仙心中莫名失落。
翰林院,掌管著皇家藏書樓。
然而,此事已成定局,世上也沒有後悔葯,張高只得萬般無奈的接受這殘酷的事實。
大抵,那些王孫公子與慕名而來的名人雅士等,都被蘇賢「欺壓」得夠嗆,莫說成就一段因緣,甚至,與少女們話都沒說上幾句。
至於那些公子們,始終差了點意思,雖也有幾個才華不錯,但人數終究太少。
當然,能作出好詩的,大多都是那些慕名而來的名人雅士,他們為了博得楚皇的關注,當真使盡了渾身解數。
「翰林編修!」現場引發劇烈的轟動。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楊宗、楊若仙等楊家之人,心頭莫名不好受,上巳詩會若沒和*圖*書有楚皇橫插一腳,類似張高這樣的人才就歸他們楊家所有了。
「那老國相當真如此放心?萬一有人詩才不錯,能得到他的喜歡,可那人品性不端又當如何?這不是耽誤了蘿莉么?」
……
大家都在回味那豪縱狂放、深沉有力、大開大闔、酣暢淋漓、情感飽滿的詩詞意境。
「回稟陛下,此詩名為《將進酒》,是一個名叫李白的山中隱士所作。」蘇賢答道。
楊若仙抿了抿嘴,淺淺笑道:
楚皇依舊不動如山;皇后略有期待;大臣們則是嗤之以鼻,就算蘇哲詩才逆天,進了朝廷,也會受到他們的聯合排擠。
老國相眯著眼,細細打量張高,不覺面露菊花般的微笑,暗暗點頭。
楚皇不動聲色;皇後面無表情;大臣們心中暗笑;張高身後的才子、公子們紛紛起鬨,說這是上巳詩會,不是飯桶大會,蘇賢待在這裏著實丟人。
「既如此,那你就將那首詩寫出來吧,朕倒要看看,你如何壓蓋張高,若再犯欺君之罪,朕絕不饒恕。」
整個宴席上,除了楊若仙的聲音外,再也沒有一絲聲響。
皇后見情況不對,暗中拉了拉楚皇的手,居中調和道:「蘇公子這是何故?」
好……好詩!
可以這樣說,楚皇這條獎勵,真的很有吸引力,尤其是那些名人雅士等,眼睛全都紅了,志在必得。
莫非,他還是覺得投奔楚皇更好?
可就在轉頭之間,他偶然瞥到了蘇賢。
「也只有張公子這樣的人才,才配得到陛下的恩賜,那翰林編修我們都不要想了。」
眾人聽了這話,下意識想到一個問題——
那張高張公子,當真春風得意啊,楚皇與皇后都對他讚不絕口,那翰林編修之位,在他眼裡已是閬中之物。
楚皇越發滿意,認為今天又是個大豐收,龍顏大悅之下,他當眾宣佈道:「今日,若誰能摘得上巳詩魁,朕就許他……」
現在,老國相將他的女兒當做「獎品」,讓他們看到了希望,尤其是那些自持有才的,看向羅荔的兩眼都在放光!m.hetubook.com.com
因為,當年那位宮女之所以能偷運前朝太子逃出宮,就是得到了南楚開國皇帝的幫助……
他是親身經歷之人。
翰林編修的美缺,沒了!
現在看來……嗯,蘇賢不覺陷入沉思。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他對張高的嘲諷絲毫不在意,跳了梁小丑而已,他隨便拿出一首詩都能吊打他。
心念一動間,張高原地駐足,轉身,眼神不善的瞪著蘇賢。
蘇賢問道。
現在好了吧,原本妥妥屬於他的詩魁,結果卻被蘇哲生生奪走。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不過,從另一個方面來說,她又希望看到這一幕,她舉辦此次詩會為了什麼?不就是見識一下蘇賢的詩才么?
楚皇的獎品可比老國相的獎品豐厚多了,人們拼了命的表現自己,展現才華。
……
人們的熱情明顯高漲。
沒事去招惹那個蘇哲作什麼?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單單隻朗誦了兩句而已,楊若仙聲音都顫抖了。
眼下這個機會,他不想錯過。
「朕就許他……翰林編修一職!」眾目睽睽之下,楚皇當眾宣佈道。
楚皇面色十分難看。
尤其是楊若仙,對張高的態度已是降至冰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蘿莉的父親?」
「……」
「蘇公子有所不知,老國相雖老,但並未老糊塗,往年間他也這樣,他的女兒們大多都是如此擇婿的。」
似是沒有想好,應該給個什麼獎勵。
蘇賢不禁抬頭看著楚皇,楚皇這個獎勵倒是提醒了他,當日,他就有「潛入南楚皇宮查探一番」的想法。
「誒。」
不過,楊若仙很快便振作起來,那張高的詩才的確驚艷,但能當飯吃嗎?能幫她叔祖治病嗎?
「還有那老國相之女,你們看,似乎與張公子真是一對良配啊。」
蘇賢走到一旁書桌前,鋪紙、潑墨、揮毫,筆走龍蛇,架勢十足。
當然,表情最誇張的,除楊若仙、張高外,就屬躲在
和圖書精美屏風後面的少女們了,她們瞪大了雙目,一臉的難以置信,小嘴大張,足以塞入一顆雞蛋。
她趕緊收拾好心態,走到蘇賢身旁,一邊看蘇賢揮毫潑墨,一邊以清晰悅耳的聲音朗誦道:
其中必然包括前朝太子的更多信息。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若能找到南楚開國皇帝的自傳,那就再好不過了……他始終都沒忘,此次前來南楚,最主要的任務是查找前朝太子的下落。
「你方才明明曾對陛下說過,不擅詩詞,我等也親耳所聞,為何現在又可以了?你這是欺君!」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一個王孫公子挺身而出,隔空點指著蘇賢斥道: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
張高咬牙切齒。
「輸在張公子手下,我們心服口服。」
楚皇、皇后,以及在場的大臣們,也紛紛讚歎張高的詩才。
但凡有人說「我有一個朋友」,大概率就是在說自己,蘇哲口中那首蓋過張高的詩,一定出自蘇賢本人之手!
楊宗、楊若仙等楊家之人,心情又複雜起來,尤其是楊若仙,她不明白蘇賢為何突然要作詩,還冒著欺君之罪的風險。
自古以來有人歡喜就有人愁,張高、公子們、大臣等心情十分複雜,沒想到蘇賢果真還有一手。
他高興的是,這是一個機會,一個混入南楚皇宮,準確來說是混入南楚翰林院的機會。
「稟陛下、皇後娘娘,實不相瞞,草民的確不擅詩詞,那首詩其實出自一個朋友之手。」蘇賢繼續解釋道:
楊若仙收拾好心情,繼續朗聲念道:
他對蘇賢的恨尤甚,之前在矮山游春之際,若不是蘇賢的搗亂,說不定他早就憑藉個人才華拿下某位少女了。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
霎時之間,大臣們、王孫公子、名人雅士等,甚至是蘇賢,全都豎起了耳朵,且聽楚皇要說什麼。
恰在此時,眾才子之中,有位名叫「張高」的,壓軸般出場,作出一首令人屏息的妙詩,宴席上響起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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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般的掌聲。萬眾矚目的他,正準備接受楚皇的邀請,近距離參拜,領受恩賜。
眾人一動不動,像是一群石雕。
然而,糟糕的是,他先前曾對楚皇說過,他不擅詩詞,相當於自己絕了自己的路……這下該怎麼辦?
「張公子家學淵源,三歲熟讀古詩,五歲學習詩經,九歲倒背如流……」
只見他沉思一番,忽起身對遠處的楚皇與皇后稟道:
「好詩!」
「草民雖不擅詩詞,但卻能鑒賞,張公子如此自負,草民著實看不下去,因而搬出朋友的詩作,讓張公子看看天究竟有多高,地究竟有多厚。」
精美屏風後面的少女們,紛紛躲在屏風後面觀望,她們眼神複雜,心中既高興于大魔王被嘲諷,又覺得大魔王有些可憐……
蘇賢依舊坐在那裡沉思,同時,他也有一些糾結。
「……」
老實說,他想趁此機會光明正大去一趟南楚的翰林院。
「蘇哲!」
就連始終高深莫測的楚皇,都一臉震驚的看向蘇賢那邊,更不用說其他人。
在建立南楚帝國之後,他寫了一本自傳,蘇賢斷定,那自傳中一定記載著大乾王朝的諸多秘聞。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楊若仙、皇后,還有屏風後面那群少女,聽了這話都是會心一笑,暗道:「蘇公子就是謙虛。」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咦,蘇公子還在這裏啊,在下還以為蘇公子不擅詩詞,早已羞愧退走了呢,如此看來,是我低估了蘇公子的臉皮厚度。」
可如此一來,楚皇就不高興了,這不是瞧不起他這個南楚皇帝么?
「原來如此。」蘇賢點頭。
猶記得,數日之前,他在楊府藏書樓的某本書中看到過,當年,南楚開國皇帝曾是大乾王朝的金吾衛大將軍。
「若選定的女婿不如他的意,他便會矢口否認這門婚事,說自己喝醉了酒,說的話做不得數。」
楊宗、楊若仙等楊家之人,面色略有著急,蘇賢可是他們的貴客,豈容他人肆意嘲笑?
眾人聽了這話,宴席的氣氛頓時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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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還覺得如何,唯獨張高,他真想抽自己幾個大耳光。
楚皇拖長了尾音。
楊若仙常年經營家族的茶葉生意,也算走南闖北,早已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大家閨秀,她更現實一些。
「那不是科舉前三甲才有資格授予的職位嗎!」不說專門為此而來的名人雅士,就連在場的大臣們也是心中一動。
「不過,今日過後,老國相會暗中觀察選定的女婿,若各方面表現良好,他就會主動上門,人家是不娶也不行。」
不知是誰發了一聲喊,將眾人拉回現實。
他們心中儘管萬分不願,但楚皇已宣布《將進酒》為今日之魁,已成定局,他們也只有接受的份。
時不時就有一首令人拍案叫絕的詩作出爐。
無數人搖頭,一臉落寞,嘆道:「張公子終究還是出手了,他這一出手,我等只有靠邊站的份。」
「放肆!」
楚皇面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他是尊貴的南楚皇帝,而蘇哲只是區區一介草名而已,這草民居然敢騙他,找死。
拋開這層妄想,再去看羅荔,誒,不錯,當真不錯,嬌小的身姿,秀麗的臉蛋兒,明亮的大眼,這不是佳人是什麼?
「……」
羅荔見狀,心頭頓急,她心中又慌、又羞、又急、又怕,這個什麼張公子她根本就不認識,她不要嫁給那個人。
現在的宴席上,熱鬧程度比方才更甚。
磅礴大氣,意境高遠,先前詩會上積累的空洞、浮華與鬱氣一掃而空,令人精神一震,不覺陶醉其中。
宴席上的狼嚎聲依舊,似乎還有愈演愈烈之勢。
詩會繼續。
不得不說,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羅荔都不如楊若仙,但他們也有自知之明,楊若仙是不用想了。
蘇賢訝然,笑道:「看他那模樣,做蘿莉的爺爺都有餘了。」
「……」
楚皇眼中的怒火已經全消,還側了側身,看著蘇賢贊道:「果然是好詩,此詩當為今日之魁,卻不知此詩叫什麼名字?」
「陛下、皇後娘娘,草民這裏也有一首寫酒的詩詞,雖不敢誇大,但草民可以說,張公子的詩遠遠不及草民這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