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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小寶連忙捂頭，冤枉地說道：「爺爺，這不能怪我，得怪董菩提……」

「那個……」董小寶想了想，說道：「我還是先向你告密吧。你的寶貝孫女董菩提……她要去明珠開瑜珈館。」

農夫。山泉。有點田。

老爺子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抓著煙槍就去追打董小寶，暴跳如雷地罵道：「你不說這事兒還好，你一提這茬我就氣……你自己摸出戶口本算一算，你小子現在多少歲了？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都有你爸和你二叔了。傳宗接代……我重孫子在哪兒？我警告你董小寶，你要是再不規規矩矩的找個良家子結婚，看我不打破你的狗頭。」

「爺……爺……」院子里路滑，董小寶擔心老爺子追打自己時摔跟頭，只能捂著腦袋在廊檐里走來走去。「你還讓不讓人說話了？還讓不讓人活了啊？我是有大事兒要和你商量啊。」

他掃了眼教室，笑著說道：「很多時候，我都不敢走進來。」

所有人都看向焦南心。因為每次上心理學課的時候，都是焦南心和唐重各持觀點吵的不可開交，老師和其它學生都插不上嘴。

「不過，很多時候我又非常渴望走進來。因為我喜歡這樣的學生和這樣的授課方式。」他把課本丟地講台上，說道：「唐重還沒有回來嗎？他不在，這課就沒以前那麼激烈了。」

她故意用左手臂撐著臉頰，眼神隱蔽的掃過hetubook.com.com唐重之前喜歡坐的位置，那邊空無一人，只有那個大塊頭花明在發現她的眼神時對著她咧嘴一笑。

「我說的是事實。」董小寶是和董菩提一塊兒來的。他在前面探路，董菩提在後面提禮物。他們兄妹感情好，他才敢這麼肆無忌憚的往她身上『潑髒水』。「要不是你攔著，我早就替自己討回公道了。」

老爺子沉默不言。

「那是。董江山的孫子，怎麼可能是個白痴呢？」董小寶一臉傲氣地說道。「天下間才有九斗，我和爺爺獨佔七斗。董菩提佔一斗……天下人共分一斗。爺爺，你覺得這種分法還湊合吧？」

她淡定的，又快速地把眼神收回來，心裏暗罵：「臭小子，請假那麼多天……哪有你這麼做班長的？一點兒都不負責任。」

「爺爺。我跟著師父學完了《明鏡心》第三階段，要先入紅塵再出紅塵……師父說明年我就不用過去了。讓我入塵世一年，行善看因果，悟道證菩提。我想了想，自己什麼都不會。正好會點兒瑜伽，乾脆就開一家瑜伽館好了。」

一個身披軍大衣的老人坐在院子里看著那幾隻公雞，眼睛無神，面容疲倦。偶爾抽一口手裡的水煙，然後緩緩地吐出一口白氣。直到這個時候，他的精神才會一震，看起來也有了幾分活意。

「打下去結果也一樣。」董菩提說道。她把禮和_圖_書品盒交給迎出來的保姆，然後走到老爺子面前用一種獨特的瑜伽手法給老爺子按摩。老爺子的嘴巴『滋滋』生痛，但是臉上的疲態卻快速的消失。

沒有對立沒有爭吵，卻有一點點想念。

董家和姓唐的，那可是死仇啊。

董小寶看的羡慕不已，說道：「妹妹，你什麼時候也用這『大智慧』手法給我按按？」

他有些後悔出門的時候沒有請人看一個黃道吉日，今天的運氣實在是太背了。

「能吃嗎？」

他蹲在老頭子的面前，說道：「爺爺，我要告密。」

董菩提撇撇嘴，譏諷地說道：「我不在的時候，也沒見你把人怎麼著。我給你們一個下台的機會，你不應該感謝我？」

「……你狠。」董小寶冷笑連連、「董菩提，你不仁，也別怪我不義。我決定不給你保守秘密了。」

老人像是對這個孫子極其寵愛，絲毫也沒有因為他沒大沒小的動作而生氣。看了男人一眼，冷笑著說道：「用我的小熊貓換我的水煙袋，你董小寶看起來也不傻嗎？」

眾人哄堂大笑。

「可我是你哥哥啊。」

他們都明白老師說這句話的意思。他們班裡有兩個心理學天才，他們的爭辯和提問常常讓老師啞口無言。

董小寶如醍醐灌頂，瞬間清醒過來，他眼神灼灼，冷峻嚴肅地說道：「爺爺，我錯了。以後不會再讓你失望。至於振興家門這種事情，www.hetubook.com.com就交給我來做吧。」

老頭子一巴掌抽在他腦袋上，罵道：「別的沒學會，就會走這些歪門邪道。你翻看歷史書看看，那些靠打小報告上位的有幾個有好下場？」

上課鈴響，教《心理學基礎》的張高遠老師提著備課本走了進來。

「那也不行。」董菩提說道。「我只給爺爺按。給師父按。給我未來的男人按。」

院子左邊的牆角，種著兩畦蔥蒜，綠葉被薄雪覆蓋，就像是冬眠的麥苗。院子右邊則並排種著幾株臘梅樹，花開正濃，香氣四溢。人未靠近，便覺得暗香撲鼻。

「你是怕董菩提和那個小子混在一起？你是怕董菩提被那個小子迷了心竅？你是怕董菩提又做了讓我們董家蒙羞的事情？」老爺子一個問題比一個問題直接，一個問題比一個問題尖銳。「她都不怕。你怕什麼？如果那小子當真有這等本事，我就把菩提送給他，我董家甘願做他向上攀升的強援後盾。說不定在他的帶領下，我董家會有另外一番盛況。」

老爺子敲了十幾下，氣也消了大半，又在董菩提的攙扶下重新坐回鋪著厚毯子的藤椅上，說道：「商量什麼？」

眾人再次大笑。

※※※

被那麼多人盯著取笑，焦南心心裏微怒，但是心裏又有些甘甜。

動物和人的最大區別就是……它們不要臉。

「技不如人。輸的活該。」老爺子盯著董小寶，一字一頓地說道。和圖書

「呃……」董小寶一臉詫異地看著爺爺。這老頭兒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老對著自己發脾氣啊？

這是大部份都市人的生活願望，但是，除了大富大貴者，又有幾人能夠做到如此悠哉休閑？

「你又不是我親哥哥，我為什麼要給你按？」董菩提用他剛才指責的話反擊。

董小寶氣得跳腳，說道：「那也應該在我佔到便宜的時候你再鋪台階啊。哪有你哥被人砸了一瓶子你就忙著讓人下台的？到底誰是你親哥哥啊？」

說話的時候，他就走到老人身邊，從他手裡接過水煙袋抽了一口，然後被嗆得咳嗽起來，笑道：「烈。還是這老煙烈……爺爺，我用小熊貓換你的水煙袋，怎麼樣？長年供應。」

「怪我什麼？」戴著小紅帽穿著白色風衣的董菩提推門進來，手裡還提著幾個禮品盒。「董小寶，你這人人品怎麼那麼差啊？又在爺爺面前說我壞話。」

院門輕輕被人推開，一個賊頭賊腦的傢伙探頭進來。看到老人坐在廊檐，眼神已經牢牢將他的身形鎖定后，他才瀟洒的捋捋頭髮，大大方方的走了進來，說道：「我這麼輕手輕腳的，就是怕吵到爺爺休息……這麼冷的天，爺爺怎麼就坐在這邊？」

「爺爺……」董小寶一臉震驚地看著自己的爺爺，沒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是親妹妹。親的不能再親了。不信咱們就去DNA驗證……」董小寶很沒有節操的改口和_圖_書。

她的眼神開始迷惑，不知道這甜是因為受到老師的『褒獎』，還是因為她和唐重成了老師和學生眼裡的一對特殊的『符號』。

董小寶說完這句話，便一臉認真的盯著老爺子的臉色。董菩提仍然用大智慧手法在給老爺子按摩腦袋和肩膀，臉上戴著淡淡的笑意。

「你在怕什麼？」老人那渾濁無神的眼神突然間變得犀利，目光如電，把董小寶的身體刺的千瘡百孔。「董小寶，董汗青，董種馬……你告訴我，你在怕什麼？」

幾隻肥胖的雞公在菜地里在臘梅樹下懶散散步，還時不時的扒拉一下腳下的凍土，揪出裏面的蟲兒或者蚯蚓一口吞進嘴裏。動作稍慢，就會引起其它同伴的圍攻爭搶。

董小寶快委屈的哭了，捂著腦袋說道：「爺爺，你這偏心也偏的太嚴重了點兒吧？我知道你喜歡菩提，可我才是你孫子啊。咱們老董家以後傳宗接代……」

老人一把從董小寶手裡搶走水煙袋，用煙槍去敲董小寶的腦袋，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你要是獨佔七斗，怎麼會被人用酒瓶打破了腦袋？你丟不丟人啊？你不怕丟人，我這老臉都噪的慌……」

「問題是，你為什麼去明珠開？燕京不行？南京不行？湘北不行？」董小寶追問著說道。妹妹向他說出這個計劃后，他就極力反對。反對無效，就只好把這事兒捅到爺爺這邊，等待著老人家的決定。

「菩提。這是你的想法？」老人出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