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皮開肉綻，鮮血淋淋。

小小年紀的他在心裏想道：「你騙人，我現在流淚又流血。」

可是，每當看到大鬍子給受傷的自己敷藥時那憂鬱的眼神，他又沉默了，咬牙堅持下去。

永不原諒！

然後，他就盯著秋意寒嘿嘿的笑了起來。

除了大鬍子的背影，他在一個女人的懷裡找到了安全感。

「沒關係。」唐重笑著說道。「最後的結果一定是我轉敗為勝。這樣的戲碼觀眾都看煩了。沒有任何期待。」

秋意寒莫名其妙的看著唐重，說道：「你笑什麼？」

一個女生對一個男人許下誓言，這好笑嗎？

秋意寒對自己最信任最喜愛的家人用上這樣的字眼，足見她對唐重是多麼的情深意重。

唐重站起身體，走到秋意寒面前，單膝跪在她的面前，雙手握住她的小手，把自己的腦袋埋首在她的胸口。

開槍的時候不是像電視電影上演的那般隔著十幾米開槍，而是劊子手直接站在犯人的身後，朝著他的腦袋或者脖頸近距離射擊……

他不說！

不好笑！

「那他們想要看什麼啊？」

不可思議的是，這個女孩子竟然是秋意寒。

「我上台給你獻花，你沒有接受。」秋意寒笑著說道。她的嘴角微微翹起，鼻翼輕輕的聳動，眼神裡帶著甜蜜的神采。或許，那年那天的勇氣之舉，是她今生最美好的回憶。「然後，我們在校園散步，你對我講了那些話。你ｈeｔubook.coｍ•coｍ問我，如果外婆不允許我們在一起怎麼辦，如果爸爸媽媽逼迫我和姬威廉在一起怎麼辦，如果他們為了阻止我們在一起對你進行威脅恐嚇利誘收買怎麼辦……」

「什麼時候陪她看一部經典片？」唐重在心裏想道。「她的表情一定很可愛吧？」

「對。」秋意寒點頭。她可不覺得這是個笑話。「我要保護你。我是她們最親的親人，我會說服她們，感化她們，如果我堅持，她們一定會妥協。我會阻止這些事情的發生，我會告訴他們，如果他們傷害你就是傷害我……我永不原諒。」

「就是。」唐重笑著說道。「我又不傻，幹嘛要輸？」

「我現在知道怎麼做了。」秋意寒說道。她握了握拳頭，說道：「我要保護你。」

「你覺得我傻嗎？」唐重問道。

「我說過什麼話？」唐重問道。「我的意思是說，我說過很多話，你覺得那些話是對的？」

他們傷害唐重，也就是傷害了她。

大鬍子第一次帶著他去看犯人槍決時，他嚇得尿濕了褲子。

唐重詫異地看向秋意寒，說道：「這句話是你原創？」

「是的。我是這麼問過。」唐重苦笑。「我這人缺乏安全感，總是以最壞的心思去猜測別人。」

「你會輸嗎？」

大鬍子還說：不要相信任何人，無論他是什麼人。

看著女孩子那張嚴肅的小臉，https://www.hetubook.com.com唐重的心臟莫名的悸動。

在這一方面，她和同齡人張赫本相比實在是相差甚遠啊。人家張赫本可是論壇的高級VIP，論壇功勛貢獻者，所有論壇版塊都可以自由瀏覽沒有阻攔的許可權妞。

那個時候他還喜歡哭。

那個月份是國際戒毒月，所以槍決的犯人也比較多。

「哦。」秋意寒點頭。「那現在要怎麼辦呢？就任由那些媒體亂寫嗎？消息肯定已經傳到國內了……你又要被人罵了。」

秋意寒咯咯的笑，說道：「我喜歡看你贏的樣子。男人輸的時候只能惹人同情，男人贏的時候就光芒萬丈。」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問道：「我臉上有東西嗎？是不是有菜葉子？」

這是監獄的習俗。要把晦氣剪掉。

「就是辦事很快的男人。」唐重解釋著說道。

十二歲的時候，他已經能夠輕鬆地把狼群引來並將其中一隻搏殺。

「我聽到這些實在太害怕了。我從來都沒想過，沒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在我眼裡，我的外婆，我的爸爸媽媽都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他們怎麼可能會做出這些事情呢？現在想起來，我還欠你一個正面的回答。」秋意寒一臉認真地看向唐重，說道。

四五歲時，別的孩子在幼兒園和小朋友嬉笑打鬧，一個小小的玩具爭奪或者誰在誰的衣服上抹了一把鼻涕都是了不得的大事可能會因此哭上一天或者www.hetubook.com.com兩個鐘頭直到得到了某種補償后才雨過天晴收了神通。他在大鬍子的監督下站馬步，在剛剛開始達不到大鬍子的要求時，用藤條編就的刑具會毫不留情的抽下來。

「就算不改變也沒有關係。傻乎乎的也挺好的。」唐重接著說道。

……

只要是大鬍子說的，他都信。只要是大鬍子教他的，他都牢牢把他記在心裏。

「還記得南大的新生晚會嗎？」秋意寒用手支著下巴，臉上露出緬懷的神色。因為唐重，因為家裡人的阻擋，她遠離熟悉的學校和朋友，飛躍千山萬水來到一個陌生的國度。她在這兒重新生活，她仍然無憂無慮，可是，無數次從深夜裡醒來，她的內心深處又何嘗不想念那些她所珍惜的人和事？

「不行不行。」秋意寒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我一定要改變。來到巴黎后，我想了很多事情。我覺得你說的話是對的。」

大鬍子說：少說話，多出拳。說話別人不一定會聽，出拳他們一定會感覺到痛。

他認真的打量秋意寒的眼神，發現她坦然真誠清澈見底，找不到一絲一毫偽裝的痕迹。難道說，這個小妮子從來都沒有登錄瀏覽過出現頻率最高的一句話是『樓主好人一生平安』的論壇網站？從來都沒有看過東洋小電影？

沒有人知道他過著什麼樣的生活，沒有人知道他是在什麼樣的環境下長大的。

唐重如果偶爾想要改善一下生和圖書活，或者欣賞一下最新的門事件，都得給張赫本說好話運用她的高級賬號才行。

「真的好累啊。」唐重輕聲說道。

秋意寒沮喪地說道：「在雜誌上看到的。不是我原創。」

他愛他！

不過，以秋家對秋意寒的保護，以及秋意寒自身的性格問題，說不定還真有這種可能性。

「那你笑什麼？眼神好奇怪哦。」秋意寒不解地說道。「辦事很快不是有效率嗎？為什麼怕記者這麼寫你啊？」

哦，十一歲的時候，他就開始在夜晚遭遇各種襲擊。那個扮演刺客的大鬍子就像是真的殺手一般幾欲取走他的性命。

看到秋意寒傷心，唐重伸手握住她粉|嫩的小手，說道：「你已經改變很多。你變得越來越好。慢慢來，給自己多一些時間。」

一槍下去，腦袋就像是被大力錘擊的西瓜，紅的白的噁心物體四處炸開。

大鬍子說：外面壞人多，你要比壞人更壞才能活。

一直都是這樣，大鬍子走在前面，唐重走在後面。他那高大結實的背影，就是唐重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依靠。

噗……

唐重是她，她也是唐重。深愛的人，原本就應該合二為一融為一體。

於是，大鬍子帶著他去看了一場又一場，直到他不再吐也不再尿褲子。他的頭髮被颳了一層又一層，最後成了明晃晃的光頭。

就像是孩子需要母親的懷抱一樣，這兒讓他感覺到心靈愉悅身體完完全全的放鬆下來。

唐重憐愛地看著這個女和圖書孩子，他已經知道了她的答案。

唐重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說道：「你要保護我？」

這是保證，是承諾。是世間最美好的誓言。

無數次，他想嘶吼著對大鬍子喊道：「我是你兒子。我是你親兒子。你不能這麼對我。」

「嗯。」秋意寒認真地點頭。

完事之後，大鬍子用把刀子給他颳了頭髮。

「你覺得我傻嗎？」

秋意寒搖頭，說道：「不傻。」

十三歲的時候，他跟著大鬍子對戰，每次被打的皮開肉綻傷痕纍纍。

十一歲的時候，大鬍子帶他上了山。

「在某一方面，沒有男人會喜歡被人稱讚辦事效率很快。」唐重一臉認真地說道。「你還小。不懂。以後會懂的。」

它讓唐重脆弱的像是一個初生的嬰兒。

「記得。」唐重點頭。

「沒有。」唐重趕緊搖頭。

大鬍子說：我是這麼被教出來的，也只能這麼教你。

大鬍子給他上藥的時候說道：「哭吧。現在不流淚，以後就要流血。」

「想看我輸。」

因為，大鬍子就是他心目中的神。他從來不抱自己，更不會像其它的父親對待孩子那樣把他背在身後或者騎在脖頸。

「傻。」唐重說道。

愛是世間最霸道的力量，它摧枯拉朽，它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它能夠瞬間瓦解唐重那堅硬厚實層層包裹的心防。

二三歲時，別的孩子眼裡看到的是玩具和父母的笑臉。他的眼裡看到的是陰暗潮濕的監獄牆根和大鬍子沒有任何表情的大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