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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就是滎陽王李績。」

女孩失聲道：「怎麼可能？他才十六歲啊！」

「好了，奶奶！我知道，他很有本事。不然，也進不了東都。要是沒有能耐，生逢亂世，再有十個八個的他，也早就沒了。」

李秋纏著繞著一條白絲巾在右手上，口吐白氣，哆哆嗦嗦地嚷道：「大爺，你看著天太冷了，清水鼻涕呼呼的，晚上給大夥加個菜，弄幾杯小酒暖暖身子。」

無論自己是一位流民，還是瓦崗寨的領袖，他都把自己定位在僕人的位置上，這一點來不得半點疏忽，弄不巧就會翻船。

身旁那位小的，是一位絕色少女，一身紅衣，在秋日里彷彿就是一團火。頭髮高高盤起，就像嵩山一樣高聳。身形凹凸有致，顯得小巧可愛，年紀不過十六七歲。

一位少年一身長衫打扮，十分帥氣；身邊一位妙齡女郎姿色嬌俏，美目顧盼。

奶奶忽然打開話匣。

三個月前，李績與余紅邂逅于洛陽酒家，老楊和許www.hｅｔuｂoｏk.coｍ.coｍ公從中撮合，兩位青春少年一見鍾情。在酒桌上，相約一同前往東都，酒廠昨日竣工，今日，李績就和余紅起身動行。

吉化、裴仁基等送行人員看著船隻漸漸消失，這才上馬返回大營。

一位小廝模樣的少年，手提一隻方方正正的柳條箱，箱體很重，裏面不知道裝著什麼貴重的物品。

「奶奶，你這也是太執著了，這都是大隋天下了，北周時期的承諾，還能算數。指腹為婚，不過是大人玩的親情遊戲，現在已是楊廣執政，你還念念不忘當年婚約。」

山神廟被官兵圍攻的那日，他與主公騎馬外逃，為了保存生存的種子，自己與主公灑淚而別。

東都洛陽繁華鬧市區，緊鄰店鋪的大道上，走來一老一少。

奶奶的小腳一用力，腳下的一塊大青石板呼啦一聲，裂為八塊。商業街上的小商小販，直嚇得目瞪口呆，大氣不敢出。

「奶奶，咱們去接什麼ｈｔｔｐs://m•ｈｅtｕbook•ｃｏm•ｃｏｍ樣的大人物，還要您老人家親自前往。」

這一切只有他一個人秘密執行，李艾心裏清楚，主公已經將他視為股肱之臣。他已經不屬於自己，屬於主公，屬於李府。

「奶奶，他真得那麼厲害？」

旁邊七旬銀髮阿婆，止步慈笑。

「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一掌斃了你，你要毀婚，只有等我死了之後。現在，老實跟我去見你的未婚夫。」

隨後通過船隻，沿著黃河，逆流西進，將郇府、劉府府庫金銀、珠寶玉石、古董瓷器等貴重之物，打包裝箱，雇傭專船，轉移到東都李府大院一間秘密的暗房裡。

這少年就是大隋滎陽郡少年通守李績，那位依偎在身邊的女郎就是洛陽酒家的少女老闆余紅。提著柳條箱的白凈小廝就是滎陽郡親兵營都尉宇成。

奶奶平靜地說道：「你知道的只是一小部分，他打死張須陀，活捉裴仁基，架空瓦崗寨，結交李氏父子，與李二郎八拜為交、https://www.hetubook.com.com生死故友。」

女孩貝齒輕咬薄唇，黑葡萄般的眼睛里，藏著滿滿的不願。

在山神廟主公冒著殺頭危險，從官兵手中，救下自己的性命，還好心收留自己。在兵荒馬亂的年代，自己能活下來，全靠主公的護佑。

老人提高嗓門，肅然說道：「他和你一樣的年紀，可是做過睢陽縣長、平原郡通守、滎陽郡通守的。」

女孩半信半疑的問道，她心想，是不是奶奶在放煙霧彈，哄著我開心。

女孩見慣了奶奶的內力，心裏一點也不緊張。「一個山神廟裡的小相師，裝神弄鬼的，有什麼出息。」

無獨有偶，天下巧合。

為了暫時平和瓦崗寨內部的爭執，李艾奉命前往東都，當起專職的管家，替李績整理宅院。

李艾知道主公的愛好，那就是愛清潔。平日裡衣服平平整整的，桌面、地面、牆面整潔如新。他指揮這些小廝、丫鬟用心打掃，確保整個大宅一塵不染。

女孩不依不饒：「奶奶，在東都洛陽和-圖-書不要談官職。一品、二品大員多了去了。通守、縣長的，五品、七品的還算官嗎。」

「他有陰陽雙修劍，斬神、斬人、斬鬼魅魍魎，他是神仙轉世。」

那位老人，也就是女孩的奶奶，身姿挺拔，飽經風霜，腳步雖然很小，但是步履頻率很快，走得很穩健。

李艾將劉府、郇府上百號人全部移居東都，只留一些老弱奴婢收拾房間。

這時，遠在滎陽的黃河岸邊，汜水板渚碼頭上，走來三位年輕人。

距離工期越近，李府的供用需求也就越多。好在宇文述前期已經將山石、池塘、甬道、園林造好，很多新傢具已經運到，這時只需要重新擺布，清潔衛生即可。

「哦啊哦啊哦！」十幾個少年一聽管家承諾了，發出一陣歡呼聲。這翻地的速度也就比先前快了很多，洛陽鏟也就像飛了一樣，泥土不住地翻新，一股清新的泥土香味，隨風飄散著。

「不許胡說。你爺爺與他的爺爺同在邊關駐守，在抗擊突厥的惡戰中，雙雙戰死。他們hetubook.com.com唯一的希望，就是兩個娃娃結為百年之好。」

從那時，他棄主公一個人騎馬逃走，他始終覺得愧對主公。

李艾的眼裡出現幾分祥和，魚尾紋不斷地抖動著，心裏邊放鬆了一些。

奶奶不再啰嗦，已經加快腳步。

「傻丫頭，你是不是看不起他？別看他出身低微，他可是靠個人打拚上位的青年才俊。」老人回頭。

「我再重複一遍，我說的是你的未婚夫。他與你同年同月同日生，這是天作之合，見面你可要熱情一點，不要惹我生氣。小丫頭，就是嘴快、話多、心眼多。」

紅衣少女嘟囔著嘴巴，腳步加快，這一老一少直接往豐都市而來。

就在李績拿到鑰匙的一個月後，管家李艾終於能拄拐行走了。他本想通過決鬥穩住領袖之位，無奈翟讓驍勇善戰，二者平分秋色，不分伯仲。

「嗷嗷叫個啥嘞，好好乾，晚上把『稻花香』那片土翻起來，我就讓大夥多喝幾杯。這酒就是我在山神廟時攢下的。」

黃河之水天上來，一片渾濁的浪花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