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奪嫡（9）
最後的結論，居然落在一位前朝的王爺身上。
他與陛下合力剿滅王世充、竇建德一流，為帝國的初創，立下汗馬功勞。
話題不再是太子政變，因為定性問題很複雜，以前處理李祐政變案，那是黑白分明。
一樓聚賢廳，夏從新身穿常服，舉止優雅，忙著與每一位來賓寒暄。
小二趙三，機警地四下里觀望，一會兒招呼著茶水，一會兒又令人拿瓜子、板栗、核桃與杏仁，散發給賓客。
議論聲此起彼伏，有的口若懸河，有的津津樂道，有的老成狡猾、支耳旁聽。
也就是說，任何一位大臣不能站出來說，李承乾就是謀反；也沒有一個人敢說，李承乾沒有謀反。
「算了，算了！大夥難得一聚，王公公，快鬆開，別掃了大夥的興緻。」
他低頭問了一句，「陛下，可以開始了嗎。」
李績一邊端著酒杯，一邊溫和地對王德說道。
丁山一個健步，飛起一腳，直擊庄壁的腰部，庄壁一個燕子穿雲，呼啦一聲，身形在空中旋轉半圈，穩穩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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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縣，春熙路，聚賢酒樓。
加上後來，李績和李靖一起滅了東突厥；剿滅薛延駝，哪一項功勞，都可彪炳千秋。
王德收住拂塵，抱拳微笑，「多有得罪！那咱家就只有靜候佳音……」
「啊！」
李二頷首微笑。
王德身形一晃，用拂塵一掃，戲謔道，「老莊啊，您都這把年紀了，你這是為何？想試試靖王爺身手如何？今天可是皇上請酒，不喝就算了，為何要出手傷人。再說啦，這種場合也不是比武的場所，要是手痒痒了，等改日在與靖王爺比試比試。」
「王公公，您別拉我！」
「哈哈——」
話音未落，庄壁右手撐地，一個鹹魚翻身，硬生生彈跳而起。
「庄壁，你是前朝老臣，為何不帶著把酒喝下去。」
兩道黑影從不同角度出手，人們眼睛里白光頻閃，只聽「噹啷！」「啪哧——」兩聲脆響，一把飛鏢和一枚鐵蒺藜同時命中飛馳的酒杯，那隻酒杯在空中輾轉騰挪，疾速飛了一會，瞬間化成一道塵埃。
「王麻子，還有您這位老前輩，今日為啥面色抑鬱。把酒言歡，你忘了？」
「王公公，您拿我開涮不是，我乃執行皇上的命令，沒有聖上的口諭，我怎麼提審這些太子黨羽。再說了，權力再大，也有圭臬，本府身為兵部尚書，轄制齊州、宋州、并州三地軍政事宜，決不能枉用三尺，濫用職權。何況，這可是事關帝國大計，『國之大者』豈能兒戲——」
「第一杯酒，敬大唐帝國皇帝，祝陛下身體康健、闔家團圓、國祚長久——」
酒水和酒杯的殘渣，灑落在廊柱上。
皇上點名要李績講話，那就講幾句。李績在李二的身邊站起來，理一下衣袖，聲若洪鐘道，「諸位，這場酒宴，是陛下的一片心意。皇上賜宴，這是我們的榮幸！我，盡量給大家服好務。這位大臣呢，也不要拘束，放開量，吃好、喝好。當然嘍，酒館我也m.ｈｅtｕbｏｏk.ｃｏｍ•ｃom是剛剛接管，有些地方還需要進一步完善。比如，飯菜的口味，眾口難調，希望多包涵。這次用酒，是從滎陽酒廠拉來的，牡丹紅系列白酒，大家喝幾杯試試，如果不投口，咱再換長安本地酒。」
「好！大家都把酒滿起來！」一位金髮碧眼的女侍走過來，給李績的杯子倒酒。
庄壁還很牛逼。
庄壁舒展一下雙臂，皮笑肉不笑，伸手梳理一下皺起的紫袍，眼睛里露出一絲狡詐之色，低聲道，「王公公，藏而不露啊。想不到深宮大院，還有這等高手。好啊，好，改日切磋……」
張山一看有人靠近主公，他馬上警覺起來，暗兜里的一把飛鏢，已經捏在手心裏。
也就是說，王公公的話，老傢伙聽不進去。
被李二請到的官員們，皆著日常便服，頭髮盤起，滿面紅光。三三倆倆聚在一起，七個狸貓八個眼閑聊，顯得談笑風生、氣氛活躍。
「第二杯酒，祝太子逢凶化吉、遇難成祥！」李績的話一落音，大廳里響起小聲嘀咕和盤碗碰撞聲https://m.hetubook.com.com。
哪裡容他再次出手，啪啪——王德拂塵高懸，一個漂亮轉身，將庄壁雙手捆住。
可是，讓王德大跌眼鏡的是，他的話就像一陣風。
「庄壁，你老人家想幹啥——還沒到串座環節啊——」王德眼看紫袍官員離開酒席，趨身向李績的酒桌移動，急忙上前一拉。
李二出現在大廳里的時候，議論聲戛然而止。
王德右手彈指，左手拈花，身形一晃，手裡的拂塵呈雲開霧散狀。
酒杯就像箭鏃飛馳，直向李績面門飛去……
他警覺地向大臣們看看，另一桌上幾個老臣哆嗦著端著酒杯，不敢入口。
在朝堂里，話語權不是始終掌握在皇上嘴裏，也不是掌握在更多的言官嘴裏，誰說話有份量，一看與皇上的交情深不深，二看他對帝國的貢獻率高不高，三看個人素質強不強。
庄壁面色陰沉，距離李績三步之遠，右手施展霹靂無情火，一道火光閃爍，「嘩啦！」
老臣們哆嗦著，酒杯里的酒幾乎都灑了出來。大內總管一品帶刀——王德看見此情此景，點www.hetubook.com.com名道姓，連忙招呼著這幾位老傢伙。
眾人端杯，一飲而盡。
眾人發出一聲驚叫，半空中，嗖嗖——早有兩條身影騰空而起……
所以，李績重返長安的時候，大臣們對他的看法已經不同於往日。
李二和王德同時大笑起來。
十幾個黑衣人團團圍住庄壁，「咔嚓！」一把透亮的長劍，對著他的脖頸，狠狠一絞，一道血霧噴出。
丁山將庄壁拿下，就像拖著一條面袋子，將他拖到李績的面前。
如今輪到李承乾政變一案，居然變成灰色的定型。
丁山和幾位隨從也悄悄地向李績身邊靠近。
只要有人敢出手襲擊，那把飛鏢就會如毒蛇吐信，飛向殺手。
……
大臣們自然心知肚明，李績與陛下關係不一般，李二平東都的時候，李績已是東都的大佬。
李績的分量，舉足輕重。
「哈哈——靖王爺就是辦事認真。不錯，是個講究人。」
「大聖，平日里你總是見酒如命，今日為何滴酒不飲！」
一位頭髮灰白的紫袍官員，娃娃臉、塌鼻樑，彎著腰，端著酒杯向李績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