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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績看見余紅眼圈通紅，又安慰一番，「別再傷心了。宇成都尉與我們從東都就在一起摸爬滾打。真是情同親兄弟。戰友情固然難捨難分，但為國家而戰，就難免有犧牲。保家衛國，是軍人的天職，說不定，我哪一天也會戰死疆場。他的家裡，我會派人去安撫。如果他的家人願意的話，都搬到長安來住。我也好經常看看他們。」

余紅心裏一陣熱乎。

「教坊司不會是人滿為患吧。」

李績鬆了一口氣，笑道，「那就放心了。」

余紅莞爾一笑，俏麗的面色，忽然緋紅如丹，她嗤嗤笑道，「我還真想整日里黏著您，哄著您呢。你癱瘓了，我還能嫌棄不成。」

長安城裡還真沒有這樣標緻的女孩。肌膚白如春雪，細腰豐臀，一雙大|波，高聳俊秀，眉若黑帶，唇似渥丹。

余紅眨眨眼睛，嘟囔著，「我急等出發，也沒有細問。等我回去，再仔細審審。，不過，這幾天教坊司的老譚，惹了一肚子氣。」

「我的傷勢好多了。脊椎被孫道長搭上夾板，上了葯，感覺良好。孫道長醫術高hetubook.com.com明，要不是他老人家的精心治療，說不定，我這下半輩子，就要躺在床上了。到時，就得麻煩你了。」

余紅定睛細瞧王雨綺，一下子驚呆了。

余紅擼擼袖子，一隻玉手伸進被子里，摸摸李績的腰身，輕輕撫弄一番。見李績面色平和，又問道。

一刻鐘過後，夏德仁和余紅來到仙廬西廂房。

李績沉思一會，提高聲調道，「侯府、漢王府、程府等骨幹罪人的家眷，我回去之前，誰也不要隨意處置。這些罪人還未最後三堂會審。還是等等結果。」

紫菱忙著給余紅和夏德仁倒茶，余紅走近軟榻，將身子貼近李績的左臂，悄聲問道，「靖王爺，好點嗎？」

「侯君集沒有處置啊？」

「眼熟眼熟。好像哪裡見過妹妹的……」

「您心裏真的這麼想的。」

王雨綺見余紅盯著自己看，忙彎腰施禮道，「姐姐是不是拿我當故人了？」

李績孩子般嚷道，「不疼了。倒是有點發癢。看來是開始愈合了。」

「哦，我理解您的心意。您考慮和_圖_書很周全。我替宇成弟謝謝您。」

余紅沉默一會，深情地盯著李績的眼睛看，「我剛才沒來得及看他。等迴路上，我再徵求一下他的意見。再說了，哥哥對軍營有感情，從小就愛舞槍弄棒的，父親說，哥哥是練武的料。如今，他少了一隻胳膊，也不要緊，獨臂將軍，有的是。他的夢想在軍營，想當一名將軍。」

想到這，李績一驚，這個程處亮，不會被殺頭吧。

「沒說是什麼東西嗎？金銀財寶，一律充實國庫。這樣不需直接交給我。名人字畫、古玩之類的，也要一一登記在冊，封存起來。還能有什麼寶物嗎？」

「你還是再徵求一下你哥哥的意見，留在軍營里也行。去長安學府任教，更好。反正，你哥哥，要是閑不住就出來做點事。總比一個人閑著好。」

「你還是回去好了。免得皇上擔憂。」李績握著余紅柔滑的小手，安慰道，「你哥哥手臂，沒能保住。後半生，我會給他安排好的。他如果不想住在長安，就回東都去。我那裡有田園、酒廠、飯莊等產業，中原hetubook.com.com地帶有我五十頃私田，種田植樹，綠化荒山，還是另有一番情調的。先讓他和老爺子幫我打理。等我退休了，就徹底告老還鄉，寄情山水，種田種草。」

不一會，王雨綺和孫道長走了進來。

「去！誰不盼您好，還想著您一輩子癱瘓。您孬話好話聽不出來啊。看您這個人。」她挪動一下手臂，接著安慰道，「別胡思亂想。要相信醫學。傷處及時固定好，慢慢就會長好的。您這裏不疼了吧。」

「沒有啊。太子、侯君集，漢王和程處亮都關押著。說等您回去再說。必定這些人背景很深，不是功臣，就是皇親國戚。程處亮哭著喊著，不願意進去，我當時也是氣急了，一腳飛出，將他的下半身踢殘了。」

「說說太子黨羽的事吧。」

余紅接著彙報道，「還真讓您說對了。沒收的官宦家眷、女婢、奴才人等，一撥又一撥往那裡送。教坊司真是人滿為患。罪臣的女眷、女婢都集中到教坊司去了。除了長得水嫩的、有姿色的、年紀輕一些的，他還給好臉色，那些又老又丑的婆娘，被他狠狠和圖書甩鞭子，用鞋底掌嘴。有的飯都不給吃飽。說是增加了負擔。你說老譚，凈說些廢話。人怎不能放在大街上，擾亂長安治安，還不是禁衛軍的罪。」

「傷口長肉，就會發癢。」余紅轉臉看看給李績按摩的紫菱，低聲問道，「我留下來照顧您。好不好。」

余紅忙拉住王雨綺的小手，又端詳一番，暗嘆，「真是俊俏……」

余紅接著報告道，「太子的二次口供已經呈報皇上了。主要骨幹人員已經悉數逮捕歸案，都已打入長安縣死牢。皇上說，等你回去再做處置。那些涉及的從犯人員，該流放的，已經流放嶺南。拉到鬧市區砍了二百三十多人，有的哭喊冤枉，行刑官眼睛眨也不眨，舉刀就剁，頭顱滾落幾十米遠，有的當場就被餓犬叼走了。禁衛軍滿街子打狗，幸運的，人頭被找回來，不幸運的，都被狗吃了一大半。找回來的頭顱，也分不清誰是誰的頭，就那麼著唄，胡亂配對了。家屬也都迷了，傻了，誰還有閑心比對。傷心都來不及。」

李績一聽，差點笑出聲來。腹語道，余紅，你也太魯莽了，一個男和_圖_書人的下半身殘了，一輩子也就殘了。老婆怎麼辦？

李績發現余紅的嗓音有點沙啞，就知道，她剛才哭了。

余紅忽然想起一件奇事，低聲說道，「那個侯君集進了牢房就很煩躁不安，我聽獄卒反映，說他想見您。要將什麼重要的東西交給您。」

李績忙按住余紅的小手，急忙道，「話都外氣了。謝啥，宇成連命都捨得，我幫他照顧好老人，這也是應該的。他的父母，就是我的長輩，宇成不在，我就是他的兒子，我一定會讓他們安享晚年。」

「見過孫道長。」

「余紅，這位就是孫道長。那位是羅山縣令太原王氏王仁祐的千金，名喚王雨綺的。」

「我剛才到宇成都尉的墳上去了。他很可憐的。」

余紅說的很輕鬆。在東都，她與李績已經訂婚，雖然沒有舉行結婚儀式，日常二人也都是心照不宣。互相關愛，時常噓寒問暖。此時，李績脊椎骨骨折，她留下來照顧自己的愛人，也是天經地義的事。

「都沒動。我安排禁衛軍看著，就地拘押。皇上也是這個意思，他好像對功臣和親王，於心不忍。」

李績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