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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坐在馬車裡，手心出汗。靖王爺是我的貴人，給侄子解決職業問題，今後靠著靖王爺這顆大樹，說你不定成為一名將軍啥的；

春香說著，不禁面紅耳熱起來。管家就管家唄，怎麼又扯上「管家婆」了。

「您能生活自理還好說，您生個大病瞧瞧，弄不巧哪天，您的髖骨摔折了，腿骨斷了，或者得個腦溢血後遺症什麼的，卧床三個月看看。那個親兒子能夜夜不離不棄。端屎端尿的侍候您。」

「哪個生意不是人做的？您能，況且本府會大力支持您。」

「我，能嗎。」

春香想留李績在府里歇息一晚，很多事需要與他日夜暢談。

哪能明白李績的插科打諢，三葷四素的拼盤手藝。

「那些情人吧，權且說是您的姘頭，圖得還不是您的錢財。南山的道姑，感業寺的老尼，西村的田寡婦，東街油條攤子上的痴獃女，鐵匠鋪子獨眼龍的老婆，也就是他閨女叫王曉的那個乾癟的女人。」

「這樣鬧得，我裡外不是m•ｈetｕｂoｏk•cｏm•com人。」

王德未經人事，男女之間的那點事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張白紙。

您難道是個正常的人嗎。最起碼比男人少了一個大件，比女人，少了一個儲物間。李績想當面調侃幾句，又一想，太監也不是好惹的，話到嘴頭，又咽了回去。

他將王德扶起來，伸手捏住他肥嘟嘟的腮幫子，人樣子不錯也。

再說了，帝國京城的房子有多稀缺，還是春熙路上的鬧市區，您打著燈籠也找不到。

「丫頭，您別糾結了。我說過，春紅不在家，您就是大管家。春草在姑蘇和洛陽之間來回跑，東府西府的事，都全託付于您了。辛苦啊，丫頭。要什麼條件的話，儘管說。當然嘍，有啥心思你就說嘛。我也不是旁人。」

李績把房契裝在他的褡褳里，叮囑一番，又賞賜幾個大金錠子，這才把王德送出宮門……

她羞得個大紅臉，心道，王爺多在外少在家，我又不是管家婆，又是什麼人呢。

「您和-圖-書說您不是旁人？那我是外人嗎。」

給他一套商鋪，解決了後顧之憂，京城西市的望埠那可是寸土寸金啊；

李績得理不饒人。王德前腳一走，他就後腳出了宮門。

李績還是爆了粗口。

李績的話，把個王德說得心裏熱乎乎的。

春香說著，眼圈一紅。小嘴一撇，一跺腳。把手裡的賬冊撒了一地。

他止住哭泣，爬起來，再一次向李績鞠躬。

「您也不要過度擔心。本府已經著手改造晉陽宮了，第二期工程馬上就要完工。你知道那些前朝遺老還有本朝的退職官員，有的日子也很清苦。不是說缺錢，是缺少溫暖。親兒子又怎樣，還不是『花喜鵲尾巴長娶了媳婦忘了娘』，都說父慈子孝，一旦落實到生活中，又有幾個人能舍小家顧老人。」

何況靖王爺給他的是一隻能生蛋的母雞。

「都說居家養老好，您一個孤單的屌人，到哪去居家？不如趁著手腳能動，生活還能自理，多積攢幾個錢，娘的，有錢就和*圖*書有家，侄子不照顧您，你就回晉陽宮。」

「卧槽，不就是一套店鋪嘛，何至於三番兩次跪下來磕頭。」

每每這時，李績都是慷慨的放話，「春香姑娘，你是誰，我是誰，你我不分嘛。一個家，您當了一個整個。你辦事，我當然不會擔心。」

「王爺，我怕管理上不善，給王府帶來損失。如今的王府家大業大，管家婆不是好當的。」

「這些人，可靠嘛。不可靠。拿著您的錢，吃著您的飯，住著您的房子，等你進宮后，還不是該幹啥幹啥。那田地里還能少了滋潤的水源，那還能讓鍋生鏽沒人刷洗。」

何況，這男女之事、過家家的道道一般都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話題。

說了，也白說。就是您說哈密瓜有多甜，王德一直沒嘗過鮮，他也是乾瞪眼。

王德想著，馬車很快進了明德宮。

王德滿頭大汗，就像五六月里吃火鍋。李績一拍大腿，大聲提醒道，「那就在西市街區把老店開起來，祖傳的手藝可不能丟了。wｗw.ｈｅtuｂoｏk•com•cｏｍ古語說得好，『靠技養人』，多收幾個門徒，把王家的產業做起來。」

「於國於家都有利的好事，您為啥不做？你又不是傻逼。」

不，有房就有錢。

養老問題是個大事，能竄能蹦沒問題，等到耄耋之年，只有以房養老可靠。

也真是的，你他媽簡直是榆木腦袋，給您一座門面，還不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條件？您跟我談條件。」

……

他嚇得毛髮直豎，哀求道，「王爺，我可不想當敗家子。一旦王家手藝失傳，我也沒臉面見祖宗們。你說什麼非物質文化遺產，我有點暈。照您說，陛下知道了，就得滅我三族不可。」

卧槽。那個女人傻逼啊。嫁個無性人。

「別哭了。一個老頭子，哭哭啼啼可不好。到時，我在晉陽宮給您安排個房間，乾脆，就到那裡去養老。住房的前後有空地，有院子，您可以種種蔬菜，蘿蔔辣椒、穀子玉米，都可以種植。當然了，你要是喜歡，也可以弄幾隻兔子養，弄幾隻雞鴨鳴鵝喂www.hetubook.com.com喂。閑著呢，打打麻將，推推牌九，來個摜蛋、跑得快、斗地主。」

打馬疾行，來到靖王府，讓春香派人去宋城送信。

「起來，起來說話。本府也知道您作為宮人的難處。沒有子嗣，沒有知疼知熱的愛人陪伴左右。都說少年夫妻老來伴。可您也沒工夫結婚。」

李績沒想到，自己舉手之勞，竟然令王公公哭得如喪考妣。

「『床頭百天無孝子』，再孝順的兒子，也得以小家為重。一家老小要是依靠著他掙錢吃喝，娘的，一個月不要，他就得和媳婦吵架。弄不巧，還得鬧離婚。您就這麼狠心，因著養病，讓兒子鬧離婚。」

成熟的腰身一扭，索性走進裡屋去了……

等過幾日，他要好好孝敬一下靖王爺。

話未落音，「噗通」一聲響，王德又一次雙膝跪在地上，「王爺，您出手大方，實非常人可比。老奴早已就有這個想法，等到退休了，就在京城開家店埠，到時也好頤養天年。我一個人，形單影吊，退休後有個猴牽著，也就無後顧之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