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1章 風陵渡口(1)
「一個饅頭,休想打發我。」
「那我就放心了。」
老者拿出一個白饃饃蹲在棗樹下啃著,「我的乖乖,老子半年沒吃白饃饃了。」
老者肚子不飢餓,走路也有了勁。
「老弟,老夫沒啥冤屈。只是個窮鬼而已。給我點吃的,我就走。」
你吃肉喝酒,還玩女人,讓我在陝縣吃糠咽菜。
把馬匹拴在門口的一顆棗樹上,然後,推門而入。
「齊德貴,您是人是鬼啊。半夜的擋住本官去路,您有什麼冤屈嗎。」
「好好,我困啦。爹,我也不留您。明日午後,寅時三刻,風陵渡見面。」
他大口吞咽,忽然,房間里傳出來床板塌陷的聲音,他「嗤嗤」發笑,腹誹道,「好小子,可以吃一頓飽飯了。把個床板都弄折了,瑪德,牤牛一樣有勁。也好,能給王家生個一兒半女的,我這縣令的臉也有光。」
他彎腰施禮,嘻嘻笑道,「魚和熊掌,二者兼得……」
是,就得為老爹分憂。
黃門侍郎秦雷,從洛陽西郊打馬西行,路過陝州境地,來到風陵渡口。
「快說吧,什麼事。和圖書我等會還得帶著肖婷去高老莊。要是天亮了,被人看見不好說話。我也得為肖婷姑娘著想。」
「爹,不瞞您說,我混的很好。每日三餐,都和曹阿瞞一桌子吃飯。少不了大魚大肉。話又說回來,曹家的農活,十有八九都靠我。東家看我勤快,又有蠻力,就高看我一眼。那些長工啊,都聽我的。」
您小子是我兒子不。
「說啊,急死我了。」
王德政被定在原地不動,齊德貴把他身上的饅頭一掃而光,掏出一張黃紙,點燃了,人影就地消失。
老者聽了兒子的炫耀,心裏暗喜。自己無法給兒子娶上媳婦,如今他自由戀愛,當然無法責怪。
像秦雷這些朝廷命官員都他媽約束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誰還去管自己的窮小子。
真不是玩意。
來到村子後面的小道,半路上遇到一個白鬍子老頭。老者一心想回縣衙睡覺,不曾想,那老頭身子輕飄飄地走過來。
老者想發火,心裏一想,還得有事找兒子幫忙,急忙吩咐道,「您不叨擾我,我沒有意見。不過,老爹https://www.hetubook.com.com這邊可都是土杆子,什麼事都會遇到。我時常回來叨擾您,請好兒子別煩。」
一位個頭不高的都尉,牽著兩匹馬,凍的瑟瑟發抖。
一個時辰后,王德政才被解除魔力,他大步小步,發瘋一樣狂奔起來。
「王德政,您這個縣令如今發了!竟然忘了我這個窮朋友。見到老哥,竟然他媽的裝作不認識。陳勝吳廣的故事您聽過嗎,苟富貴勿相忘,您忘本了。」
看見來人,頭也不抬,低聲問道,「想住宿,還是想泡妞?」
二人騎著馬,沿著山道,不一會爬上半山腰。
「秦哥,您真會寒磣老弟。我真的是考慮您的安全。這年頭收成不好,搶劫的土匪就像地上的螞蟻,怎麼碾都碾殺不凈。遇到不要命的,您我這點武功,可不能以一當十。這天黑路陡的,別出什麼幺蛾子。」
「別去驛站,您看那邊半山腰有個小院,說不定有野味可尋。您我身上都有銀子,咱不寒磣。」
「我要您收一個徒弟。明日午後,在高老莊村西頭風陵渡酒家見面www.hetubook.com.com。」
迎著漫天風沙,慢悠悠往縣衙走去。
「年紀不大,身子很弱。有點瘋癲,我把他交給您,我放心。記住了,多照顧一些。一開始,別讓他干粗活。」
一個饅頭吃完了,裏面的聲響還沒有停止。
「再說了,您身上還揣著從王家後院挖到的金元寶,這可是惹禍的東西。要是被人窺探,你我的危險就更大了。圖財害命之徒,多得很。華陰縣渭水沿線,此是一片禁域,土匪成患,專門打劫從潼關進出的商家和官員。」
「秦侍郎,此地離京城不遠,這天氣越來越冷,您看,那天邊灰濛濛的,似乎要下雪。」
……
對著大門的土炕上,斜躺著一位風姿綽約的女人,體態豐腴,端著一個水煙袋,「啪嗒、啪嗒」大口吸著。
秦雷看見那女人姿色秀麗,長得水嫩,心裏就升起一團火氣。
「王縣令,您可別這麼叫我。我是餓死的不假。可我有骨氣。凍死迎風站、餓死不做賊。比起那些舔狗小人,有風骨。」
怎麼著,就怎麼著。弄個媳婦也不容易。
沙桐說話不打草稿,突https://www.hetubook.com•com突一梭子,說了一堆話。秦雷看看天,笑道,「反正本府大功告成,就是在風陵渡口歇上三兩日,也不會耽誤時辰。沙桐,您小子主意好。走,去風陵渡驛站喝幾杯。」
「這樣說,您是個頭目。」
「哦,我說呢。無事,您老不會半夜來找我。」
王響說著,從身上掏出一把火繩槍,就在老者面前顯擺。
「沙桐,您是不是想打個野雞。這才離家幾日,就攢不住了。」
「餓死鬼啊。」
齊德貴從手裡掏出一張符籙,「啪哧」一聲,迎風貼在王德政的頭上。
遙望秦山,宛若巨龍潛伏。
「咔嚓!」
老者一聽不爽了。
「那我不耽誤您的好事。只是有一件事,您需幫忙。」
門閥世族們,就能每周三顧教坊司找樂子,自己的孩子,也是重情重義,打個擦邊球,也沒啥大不了的。
他頭皮一麻,又一想,瑪德,我自己是個縣令,大小是個官,陝縣境內人鬼都得服我管,我不怕。
與其望梅止渴畫餅充饑,不如夜探風陵渡。
王響把幾塊白饃饃揣在老爹的懷裡,把房門一關,三個呼吸之間,m.hetubook.com.com房間里的油燈熄滅了。
「好傢夥,看家的火器都能帶出來。」
「王響,您在高老莊混得咋樣啊?」
「他們都叫我隊副。也就是曹家的二當家的……」
「您看,隨從們已經走了,咱們還是在風陵渡歇息一晚,等第二日放晴再走不遲。」
「多大年紀?歲數大了,幹不了苦力的。」
秦雷下馬,在風陵渡驛站停下,一座四合院,鑲嵌在懸崖半腰,裏面閃著微弱的燈光。
真的出奇。
「風骨是個啥?趕緊的走開。我這裡有個饅頭,就放在這石頭上。」
王縣令聽到喊聲,心裏一驚,奇怪啊,「這不是齊德貴嗎,他不是死去三年了嘛。」
從洛陽王家見過紅肥綠瘦,心裏一直有個魔鬼在向他招手,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曹阿瞞特別准許我帶槍入內。在他的院子里隨便走動,一到夜晚,我還得負責巡邏。防止土匪搶劫啊。把槍帶出高老莊,他也不管。只要高老莊無事。隨我怎麼玩,都行。」
「爹,我都而立之人了,您還有啥不放心的。您當好您的鬼縣令,我當好我的長工頭,兩不相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