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

二掌柜愣道：「阿叔，咱們怎麼找人啊？」

「當然成了！」掌柜揚了揚手中支票：「等會就用這張、這張支票去換現錢。」

「殿下，但是這張紙能領到錢嗎？」見這支票背後蓋有王府印璽，正面又剛剛蓋上楊集的印章，掌柜已經知道這個土豪是誰了，先了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然後提出了自己的懷疑。

她現在擔心的東西很多，首先是帶來的錢根本不夠，其次是即便回家去要錢，估計父親也不會答應她花天價來買一條裙子。到那時，她高靈，乃至高府都成為全城笑柄。

獨孤敏巡視農莊時，要是遇到有商機東西、而自己所帶的錢又不足，也會這樣向賣家開具支票。

「儘快送去。」楊集也不怕對方敢以次充好，交待了一聲，便離開了。

她在報出「二十萬」的時候，實際已經打起了退堂鼓，雖然這條裙子也確實很令人心動，可她不會為了一點虛榮而花上幾千兩黃金，於是便反套路起了楊集。

但是迎著楊集挑釁的目光，高靈開口道：「不就是十萬貫嗎？我要了！」

他們前腳離開，有人問著掌柜道：「阿叔，這生意成了？」

「二十六萬！」

滿堂嘩然，縱然旁觀的人不是達官貴人就是豪紳巨富，也對這條價值三十二萬貫的長裙望而生畏；更讓他們震驚的是，竟然真有人買了。

「三十一萬！」當這個價格一出，整個錦繡彩帛行都轟動了。

「不客氣。」高靈還了一禮，走hetubook.com.com到一邊幸災樂禍看熱鬧。

楊集悠然道：「十一萬零一貫！」

而店內的傭人聽了，則是忍不住歡呼起來。

「二十萬！」高靈報出這外數目以後，悔得腸子都青了。如果早知這樣，她根本不會尾隨進來，更不會逞一時之氣，挑釁這個可惡的楊集。

掌柜打開摺疊整齊的蜀錦，小心的取出了裏面女式長裙，然後輕輕一抖，登時滿廳生輝，毫光彷彿瀲灧波光一般，隨著長裙的微微擺動，就像是有潺潺流水緩緩流淌而過。

楊集微微一笑：「做生意的，從來不嫌錢多，如果你出價比我高，這條裙子才屬於你。」

這條長裙固然是他志在必得之物，三十二萬貫對他來說固然不算什麼，可那種遭人算計的感覺賊他娘的噁心、賊他娘的難受。更噁心的是明明知道自己中招了，還得反過來感激高靈，以顯示風度。

「那我且收下了，等會親自去王府一趟。」掌柜一聽這話，也覺得是這道理，如果拿不到錢，大不了不給東西好了；況且新東主也不是簡單的人，而且還是王府的親戚來著，也不怕衛王出爾反爾的強買。

這條長裙的價格在兩人攀比中，很快就到了二十萬貫，店中之人只聽得目瞪口呆。掌柜也沒想兩人能把價錢抬得這麼高，他激動的吩咐幾名雜役出去。

這名掌柜心知鬥氣、鬥富的男女都是有身份、都是心高氣傲的人，只要他們不願在眾目睽睽之下失去面子，這和-圖-書價錢還能更高。

「二十七萬！」高靈怒火衝天的瞪著楊集：「能不能別一貫一貫的噁心人？你差那點錢嗎？」

「小郎君、小娘子，這便是本店的鎮店之寶。」掌柜朗聲道：「這條長裙的料子來自西域，這種料子有兩大奇異之處，首先是在不同位置，呈現出不同色澤；其次是防水，哪怕遇到傾盆大雨的淋不透。裁剪成衣以後，又以冰蠶絲綉出百鳥圖，最小的麻雀只要指甲大小，但只要細看，那能發現它栩栩如生。都說龍袍需要千余名綉匠、畫師耗時兩年方可製成，然而這條長裙所費人力、時間也不遑多讓。」

就在大家以為高靈繼續報時，她卻「噗哧」一笑，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盈盈，都快彎成了一雙月牙兒：「既然小郎君中意這條裙子，那我成人之美，讓你好了。」

「區區三十二萬貫而已，也激動成這樣，真是丟盡了我的臉，好生招呼客人。」掌柜一臉嫌棄的撫須喝斥住傭人，便冷著臉走進了後堂，然而當門帘落下，掌柜便重重的把身子扔向了長長的坐榻之上，看了看支票，忽然激動的對著空氣一陣拳打腳踢。

「三十萬貫！」楊集見圍觀的人漸多，也不想當猴子給人看，一口氣就報出一個引起轟動數字。

高靈怒道：「我已經買了。」

對於這張『紙』的來歷，他倒是相信，因為這天下，還沒人膽敢私刻王府印璽，然後拿著有暗號的假條子去王府騙錢。

不一會兒和_圖_書功夫，這幾名雜役引來許多人，把萬象商行圍了個水泄不通。

掌柜激動得全身發抖，他一直擔心新東主用心腹來取代自己，但如果今天他為新東主平白賺了幾十萬貫錢，那麼他的地位肯定保得住了。

楊集馬上道：「十二萬零一貫！」

「二十六萬零一！」

「敝店前主是蜀王殿下，後來蜀王坐罪削爵為民，此店也換了新主。」掌柜說道：「新東主便將這條獨一無二的至寶長裙拿來當鎮店之寶，價格是十萬貫，即是千兩黃金。」

三十二萬貫相於三千二百兩黃金，重達兩百斤，如果是銀子就更重了；而楊集只有一個人，所帶錢袋雖然鼓鼓的，可是怎麼看都不到幾十斤。她倒是要看這混蛋怎麼解決結賬問題，如果結不了她更開心。

他和掌柜的對話並沒有刻意放低，旁邊的高靈自然也聽到了，她對那張紙的威力十分好奇，又跟了出去。

「三十二萬！」楊集喊出了一個全場屏息價錢。

人老成精的掌柜早就看出這對男女在鬥氣，眼見高靈不喊價了，生怕楊集不認賬，連忙上前爭取道：「小郎君，承惠三十二萬貫。您是現錢結賬、還是金銀？」

「你覺得有人扛幾百斤東西逛集市嗎？」楊集見櫃檯上擺著筆墨紙硯，隨手就從懷裡取出一張類似於支票的條子，填好內容和數字，然後蓋上自己印章，撕下存根收好，再將支票交給了掌柜，吩咐道：「拿這張條子去王府找大總管公孫桓，他會給你足額的錢。和-圖-書」

「咱們這個店，是獨孤楷次子獨孤景雲出面盤下來的，而且過戶那天我看到契書上寫的名字是獨孤敏，咱們這位新東主肯定是獨孤家的人，所以你只管把喜訊送去獨孤楷家即可。那是衛王的親大舅，咱們也不怕衛王強奪這鎮店之寶。」掌柜信心十足的說道：「讓人備車，我要親自去王府換錢。」

掌柜連忙坐起，老臉通紅、故作矜持地吩咐道：「派人向東主報喜！」

「你們照顧好貴客，我去將鎮店之寶取來。」掌柜吩咐一聲，親自去後堂取來一隻作工精美香樟木匣，打匣子以後，楊集和高靈看到裡邊還襯著幾層蜀錦，蜀錦本是可以替代貨幣的昂貴之物，然而在這件衣服這裏，卻和香樟匣子一起成為陪襯，這件衣服的價格可想而知。

「裙子由你送去王府，如果拿不到錢，你不給裙子便是，頂多白跑一趟，又沒什麼損失。」這王府『支票』是楊集為了方便購物而搞出來的東西，雖然不能全國推廣，但是衛王府自身的農商體系卻已用上。而「銀行」總部就是衛王府，行長則是大管家公孫桓；當然了，他和獨孤敏的支票肯定是專用的，與普通支票自然大有區別。

掌柜接過一看，發現字是從左到右、一排排橫著印，左下方還印著衛王府的印璽，而且右上角還印著他所不認識的『1、2、3、4、5、6……』，他覺得這應該和暗號之暗的東西，與楊集保留的底子肯定一樣。而購買的東西、金額、店鋪名、ｈｔｔｐs://ｍ•ｈｅtubooｋ•ｃoｍ•cｏm日期倒是沒錯……

「多謝小娘子割愛……」楊集面帶笑容的拱手作謝，心在滴血。

追隨而來的二掌柜，正好看到了這一幕，輕咳一聲道：「阿叔，咱們這筆生意賺了幾倍之多，真是發大了，這下子，咱們不怕新東主解僱了。」

高靈主僕、以及默默觀看他們鬥富的紅衣少女都驚呆了，而楊集露出驚異的目光，雖然他沒有研究過衣服，卻也看得出這條長裙的珍貴之處。

高靈咬了咬牙，大聲道：「十二萬貫！」

但是……

「二十萬零一貫！」楊集又把價格報了上去。

高靈受此一激，大聲道：「十一萬貫！」

在競價的過程中，她其實緊張得要死，每次喊價過後，心跳就加快幾分。當價格到了她心中的極限，立馬說了『成人之美』的話，成功的跳出這個坑。

「千兩黃金？」高靈吃了一驚，高家雖然有錢，可高家家教極嚴，每個月的月錢也少得可憐；只是幾天前也不知父親是怎麼想的，忽然給了她三千顆金珠，這對於一向節儉的她來說，無疑是一筆橫財了，剛剛為了鬥氣，已經花了很多在小物件之上，如果花千兩黃金買下這件長裙，恐怕還沒有捂熱的『橫財』全部砸在這家店裡，都配不齊一身衣服。

說到這裏，他又輕輕一抖，衣服的顏色由月色變成了水藍色，然而到了另一外角度，卻又成了翠綠色。

「十萬零一貫！」楊集也準備把這條獨一無二的長裙買去送給老娘。

騎虎難下的高靈，開始默默的打起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