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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主沉浮

作者:碧海思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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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雄圖大業 第四百九十四章 高句麗軍偷渡

第四卷 雄圖大業

第四百九十四章 高句麗軍偷渡

「我們這麼努力,你肚子里肯定有了我們的孩子。現在準備嬰兒的衣服,實乃明智之舉。」楊集憐惜的將她抱在腿上。蕭穎和裴淑英相繼有了身孕,這便讓沒有懷孕的柳如眉有些疑神疑鬼、黯然神傷了;不過由於醫學不發達,使她對能否懷孕、如何懷孕一知半解,傻乎乎的認為不懷孕是她不夠努力,所到到了黃龍城后,每晚都特別賣力。
柳如眉小手在肚子上撫摸著,臉上洋溢起了母性的光輝,輕聲道:「最好是有!如果多一個孩子、公子心中就多一份牽挂;牽挂多了,就會珍惜自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只要把事情吩咐下去,倒也不用事必躬親。」楊集轉念一想,又補充道:「我們事先設定好地點,如有要事、大事,斥候、信使可以直接去找。」
「現在還不是時候,繼續觀察吧!」楊集知道楊廣定儲前,曾經一度猶豫過,要是自己一時不慎、上了楊暕的老當,最終導致楊廣動了易儲之念,那對整個天下都不是好事。
「卑職遵命!」郝瑗應聲而退。
楊集沉吟半晌,向郝瑗吩咐道:「你讓朱粲帶親衛去接人!若是有什麼好消息傳來,務必第一時間通知於我!」
她們改變不了什麼,唯一的希望,就是丈夫有了牽挂以後,在外面作戰之時,能夠為了家人而多多保重自己。
只不過涼州諸個對峙節點,被吐谷渾防得死死的,而大隋內部又因為遷都、軍改等事鬧得沸沸揚揚的,此時還不是光明正大入場的最佳時機;所以楊集希望蜀州刺史、松州道行軍總管周法尚可以有所作為。要是周法尚派一支「土匪」從蜀州甘松山西進,即可把支持慕容伏允的党項(拓跋赤辭部)、白蘭諸羌攪得翻天覆地,使其無暇自顧、退兵自保。
楊集既吃驚又好笑:「別人去寺廟求姻緣,你去道觀求?」
「嗯!」柳如眉順口應了一聲,卻見他正似笑非笑看著自己,不由嗔道:「公子明知故問。」
楊集點頭道:「那就定在那裡好了!」
「哪有?」柳如眉矢口否認,但是在那雙似笑非笑的目光的注視下,編貝似的牙齒輕輕咬著豐澤紅唇、老老實實的m.hetubook•com•com說道:「我閑著就做了,省得孩子沒衣服穿。」
柳如眉放下手中的針線活,臉上露出了恬然笑意:「公子今天回來這麼早,沒有公務了么?」
她身穿一身天藍色襦裙,外穿一襲雪白的對襟棉衣,一頭青絲垂落在腰際,以白絹在肩后系著,明媚的臉蛋有著難言的寧靜神韻。
一旦他喪失鬥志、或是敗了,誰來守護王府這個小家?守護衛王系這個榮辱與共的大家?
「並沒有!」郝瑗向楊集說道:「大王,依卑職之見,這支高句麗軍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去吧!」楊集亦是起身,和柳如眉一道走了出去。
想了想,柳如眉建議道:「公子,聖人把他交給你,就是希望他變好,如果你把這個好消息傳給聖人,聖人定然很高興。」
楊集走到近前,問道:「在綉什麼?」
柳如眉精緻如畫的眉眼間,喜色難掩,遲疑道:「公子事情這麼多,可以么?」
「那就這麼說定了!」柳如眉妙眸流盼,欣然一笑:「我知道一個好地方,就在東南郊二十多裡外,離黃龍不算遠,同時也是南下東山縣的岔道;那個地方背山面水、飛禽走獸出沒,另外還有一座佔地甚廣、雅緻清靜的玄都觀,由於打仗的緣故,現在已經沒有道士了。」
到了書房,楊集坐下來慢慢思考。他已經把自己今年的「記事本」羅列出來了,所以述職報告、他已經可寫可不寫了。但是有一件和吐谷渾有關的事必須寫:他在幾天前接到大興轉發過來鷹信,說是吐谷渾大可汗慕容伏允打敗了在南方自立的天壁王慕容兆。
兩口子依偎片刻,柳如眉問道:「公子,過幾天就過年了,那個、那個楊仁期回來么?」
柳如眉捕捉語聲中的無奈,也能體會楊集這一刻的心情,溫柔的將整個身體緊緊靠在那寬敞令人安心的懷抱里,揚起了俏臉,換了一個比較輕鬆的話題:「公子,我們怎麼過年?」
楊集感到有些奇怪,區區兩百人又能幹些什麼?難道是高句麗使臣不成?想了想,便問道:「可有我軍士兵護送?」
慕容兆此番慘敗以後,已經淪和*圖*書落到苟延殘喘的地步,如果他完蛋了、或是退往蘇毗國,那麼不僅令慕容伏允聲望大漲,而且還不利於大隋借力打力、以夷制夷的戰略,所以大隋必須有所作為才對。
「有一支由兩百名士兵組成的高句麗軍、偽裝成契丹牧民,于昨晚進入大安縣境,他們本來是向黃龍城方向行軍,可是到了新開河一帶以後,忽然沿著新開河向西而去。」郝瑗拱手道。
照柳如眉這麼一說,那裡確實是一個比較好的地方,而且緊張的局勢主要源自於高句麗,在那裡搞野炊的話,不管是大安縣、黃龍縣有事,還是東山縣有事,都能第一時間處理。
慕容兆當年獻出三沙城、降了大隋,隋朝事後沒有追究他的責任,而且把他的本部士兵如數歸還、扶持他為對付慕容伏允的利刃。
「好的!」柳如眉感受著丈夫對自己毫不掩飾的認可、寵愛,甜甜地笑了起來:「這次去了,我得帶些香燭去玄都觀拜拜,我以前還在崇業坊玄都觀求了姻緣簽呢……!」
柳如眉嫣然一笑:「又寫述職報告啊?」
當年他跟著楊廣的時候,楊廣嘴巴上也是強硬的說不管他,也沒有把他的身份泄漏出去,可實際上,楊廣暗中還派了很多人看著他,免得他掛了。
楊集腦海中靈光一閃,若有所悟的說道:「高句麗軍至今都沒有派人前來詢問、協商,現在只管和我們對峙,如果他們有心跟大隋對話、探清大隋立場,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派遣使者入境,但是他們自始至終都沒有派人來;由此可見,高句麗並沒有消除『誤會』的想法。可是現在卻有一支軍隊鬼鬼祟祟的偷渡,而且還是向西而去,極有可能是去突厥南汗庭——白城;你以為如何?」
楊集好奇道:「你怎麼知道得這般清楚?」
「已經處理好了!」楊集坐在她的身邊,隨手拿起竹藍里似乎做好的物件,卻是一件小小的百衲衣,正面還綉了兩頭栩栩如生、憨態可掬的小老虎,笑道:「這是給孩子準備的衣裳?」
比起其他人,楊集乾的事情實在太雜、太多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從何寫起,寫了好多次,都廢了。
「大王,和*圖*書裴行儼將軍在巡邏的時候,發現了異常。」就在楊集提筆書寫之時,門外傳來了郝瑗的聲音。
于邊軍而言,自古以來就沒有放假過春節之說,越是接近年頭,邊軍的防務越重。而遼州是新入手的地盤、高句麗又擺出這麼大的陣仗,所以楊集雖然不管政務,可是兵事方面,卻沒有絲毫懈怠。
她和蕭穎、裴淑英只是個小女人,她們對於家人關懷備至,為了這個家,都能無怨無悔的付出一切;但是對於天下,卻沒有那麼偉大的情懷了。所以她們雖然時常說「國事為重」,可實際上,並不希望丈夫這麼累、這麼拚命。
進入卧室、繞過屏風,就看到柳如眉坐在桌子前,專註的縫製著什麼。
楊集連忙放下手中筆、走出房間,問道:「裴行儼發現了什麼?」
「得道高僧不成親,哪懂得姻緣啊?而成親的都是假和尚,根本不可信!」柳如眉振振有詞的說道:「反倒是道士,百無禁忌,比和尚更真實、更可靠。」
楊暕的真實身份最初只有郝瑗和獨孤平雲知曉,久而久之,楊集身邊的重要人物都知道了,這倒不是郝瑗、獨孤平雲守不住秘密,而是楊集擔心這傢伙死在戰場之上,故而讓大家多加註意。
至於涼州的大報告,自有陰世師、楊善會等人代筆,不過都是在「記事表」的基礎上寫,倒也不會有大的出入。
說著說著,柳如眉頓覺失言,連忙止言不說,臉上卻已羞紅一片。
她看了看外面飛雪紛紛的昏暗的天空,從丈夫懷中站了起來,柔聲道:「天色好像不早了,我去廚房看看。」
柳如眉聽了,也是意外一笑:她也聽楊集給了楊暕很多老嫗,而那傢伙竟然真的玩了,對此,柳如眉腦海中唯一的念頭就是「禽獸不如」。
「嗯!還剩下一些,我準備把它寫完。」楊集對這種『自我吹噓』的報靠也有點頭疼。於是他就像記流水賬一樣,如此逐條逐條的記錄好,再讓郝瑗、沈法興潤色即可。
「裴將軍已經率軍去抓人了!」郝瑗看了楊集一眼,續道:「據裴將軍派來的信使稱:高句麗軍士兵雖是一人雙騎,可他們似乎載有重物,想必是逃不了多遠和_圖_書的。」
「他今天來了,不過他又回去了!」楊集將楊暕的成長、覺悟說了一遍。
即使是麥鐵杖在吐谷渾腹心之地搞破壞,牽制了慕容伏允部分兵力、耗了吐谷渾部分國力,但也改變不了慕容兆勢弱的事實。
「我明白的!」楊集默默地點了點頭,說了句很蒼白無力的話。
柳如眉將螓首埋在楊集懷中,忸怩不勝的說道:「我在越國公府的時候,是個生死不由己的奴隸,也不作他想,公子把我領回家、賜我民籍以後,我才是一個人。而阿耶和阿娘穩定下來了,他們也我的婚事著急了,受他們影響,我的思緒也多了一些,於是就偷偷求了姻緣簽;我的要求並不高,只求神仙讓我尋得一個當我是人、疼愛我的郎君即可,至於家世、能力、樣貌,我沒有奢望過。」
所以有時候不是心甘情願,但卻不能不去說什麼「國事為重」。
郝瑗拱手作答:「大王,其實卑職也有這樣的懷疑;高句麗極有可能想與東突厥結盟,而東突厥對高句麗的態度,也將決定高句麗對我大隋的態度。」
送走楊暕,楊集又把手上的軍務處理乾淨,這才向後院而去。
「如果你心愿以償,真得還下願。」楊集把玩著柳如眉蔥白柔荑。他雖然忙了一些,但沒有什麼不良嗜好,除了征戰在外,幾乎都回家和三個老婆膩歪在一起,所以很難說她們沒有存在感。畢竟生在他這種家族,如果還有什麼刁蠻任性、生死苦戀的苦情之事發生,那也未免太誇張了。
這一兩年來,他們已經打了幾十場仗,慕容兆雖然借了大隋的勢、蘇毗的兵,可吐谷渾立國數百年,早已和高句麗一樣,有了自己的民族自信心、自豪感、向心力……百姓對於慕容兆叛國之舉,十分排斥和反感,加上党項又幫慕容伏允作戰,所以慕容兆的處境十分艱難。
若是党項、白蘭諸羌退兵自保,而涼州各軍又在對峙節點加大力度,慕容兆便有了喘息之機,甚至還能反擊慕容伏允。
楊集聞言,不禁憐惜的摟緊了懷中麗人。他知道柳如眉至今還沒有擺脫奴隸的自卑心理,所以她當時的擇偶要求符合她當時的心境;不過他也沒有糾結hetubook•com•com在這裏,而是故意問道:「那神仙給你了沒有?」
「好有道理!」楊集忍著笑,一本正經的問道:「那你求了什麼?」
出了房門,楊集說道:「我去前書房忙會。」
每到年底,各地主官、各軍主將都要入京述職,實在去不了的話,就讓次官入京,但是主官、主將的述職報告必須得寫。而述職報告主要是寫一些已經發生的事情,很有邀功請賞的性質。而朝廷也會根據述職報告上的內容,派人去核查,如果確有其事,則會酌情封賞,接著一一對比,評出「年度最佳刺史」、「年度最佳將軍」、「年度最佳縣令」……然後將他們的事迹頒行天下、助其揚名,同時也是希望其他官員加以效仿。比如說現任洮州刺史房恭懿,他在當新豐縣令的時候,就是政績最好的縣令,而在前年,他又一舉奪冠,成了年度最佳刺史;種種事迹、令天下爭相傳頌。
柳如眉說道:「我們前天挖的冬筍、採的蘑菇就是那兒!」
慕容兆回到吐谷渾后,連伏俟城都不去,直接回了他本部所在的扎陵湖和鄂陵湖一帶,從而讓使慕容伏允殺慕容兆、奪其部的夢想落空。而慕容兆回到大本營后,一邊聯絡蘇毗、一邊和殺入吐谷渾的麥鐵杖眉來眼去,給慕容伏允造成了巨大的麻煩。
之所以常說「國事為重」,一是強迫自己去盡一個女人、一個妻子的責任;二是楊集背負了太多人的仇恨和排斥,同樣也有太多人的希望。
楊集點了點頭,問道:「高句麗的人呢?」
對此,身為「秘書」的柳如眉自是心知肚明。
柳如眉沒有想得那麼遠、那麼多,只是覺得皇帝既然把楊暕交給丈夫、就是希望丈夫把楊暕帶成有用之才,如果丈夫「成績單」交給皇帝;那對丈夫而言,絕對是好事一樁,但是見到丈夫毫不猶豫的否決了,也就不復多言。
不曾想,這樣一個混蛋,竟然也有這麼高的覺悟,著實是出人意表。
「這可難為我了!」楊集想了老半天,說道:「到了除夕那天,我們帶上一些人,前去脊樑山隘口、遼水河畔搭建帳篷,然後到山上狩獵、到冰凍的渡河裡挖魚,過一個充滿野趣的年!你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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