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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周法尚派子侄來講解的主要原因卻是讓子侄向衛王系、楊氏集團靠近，畢竟這艘船上有楊集和很多頂級人物子弟，他的子侄要是能夠抓住這個天賜良機，與楊集或是其他人結下一份善緣，那麼日後絕對可以少奮鬥很多年。

在還擊的同時，一排排戰船繼續利用交錯的陣式前行，錯開的敵軍戰船交給後面戰船的拍桿來對付。

「不可能的！」周紹范搖了搖頭，說道：「浿水兩岸人口密集，其中難免有些細作，此外，高句麗人還在兩岸設立了許多烽火台，只要我軍沿江北上，高句麗肯定點燃狼煙示警。」

正如周紹范所說那般，高句麗軍確實採用連環船的陣容來戰，而裴仁基的六十艘戰船分成三排，交錯著前進。

除了這一艘，另外十九艘也用同樣辦法，向前方的敵船砸碎。

「當！當！當！」的示警鐘聲從前方戰船敲響，而戰船上的楊集親兵紛紛從船艙里奔了出來，不過儘管他們驍勇善戰，但是在這裏，基本上起不到絲毫作用，此戰的主力，還是周法尚從東萊郡從帶來北方水師。

其他人見狀，也道謝接來穿上。

看了楊集一眼，周紹范又說道：「敵軍人數雖然還是比我軍多，可是水戰與陸戰截然不同，船隻一旦被摧毀，船上士兵再多也沒用。士兵落入水中，基本上是沒救了。」

楊集又問了一句：「我軍船隻多、船隻大，這種逆水行舟的處境之下，我軍有危機嗎？最大危機又是什麼？」

楊集等人紛紛走上頂層的平台之上，注視著迎向前方的六十艘戰船，充當了很合格的看客。

船隊延綿十多里，並以作戰的隊形逆水而行，行駛的速度並不快，就彷彿是從大海北上的巨龍在大江中遨遊一般，兩岸到處是大片的農田和村莊。

在這個天色陰沉的早上，浿水洪水濤濤，江面上的水汽灰濛濛一片，大隋水師的戰艦逆流而上，艦隊千帆競發，聲勢浩大。

話音未落，只見哨塔之上有三柱烽煙衝天而起，不遠處三柱烽煙呼應。

對於這些，普通士兵了解不多，當他們看到隋軍使用這種巨大的拍桿猛砸自己所在的船隻之時，不少高句麗水師士兵www.hetubook.com.com還以為隋軍戰船桅杆倒下了。

……

「危機當然有。」周紹范沉吟半晌，說道：「敵軍船隻不如我軍大，但是他們卻佔了上游之利，可以把一些小船、木排綁在一起，然後順游而下，一排一排的撞擊我軍船隊。」

當雙方的第一排戰船撞到在一起，黃龍戰艦上高高豎起的拍桿在隋軍將士一片吶喊聲中，長達數丈的拍桿猛地下墜，砸向高句麗的戰船。

楊集回頭看去，見是周法尚的小兒子周紹范、侄子周紹則在向自己行禮，其周氏兄弟身後還跟著十多名士兵，於是便笑著說道：「周將軍免禮。」

他以為自己夠簡單直接又粗暴了，但是全程目睹這場場戰鬥以後，這才發現這兒更勝一籌、更不要臉。

一旁的周紹則來到楊集面前，抱拳道：「大王，前方傳來旗號，詢問大王意見！」

江面上到處漂浮著抱著碎木呼救的高句麗士兵，但迎接他們的，卻是從上游洶湧而下的滾滾洪流，他們要麼撞到隋軍戰船體之上，捲入船體下面，要麼是順流而下，與下游交錯著的戰船撞擊，而船上上的隋軍士兵弓箭都懶得用。

「黃龍級」戰艦的噸位在大隋僅次於五牙戰船，船體十分堅固，艦艏還包裹了一層鐵皮，很是厚實耐戰，除了能夠用艦艏撞沉敵船、拍桿砸沉敵船，艦上還有投石車、床弩、火油、士兵用的步兵長弓。

浿水的水面之上，高句麗水師看到示警烽煙，立刻順游而下，前來攔截北上的大隋水師。高句麗水軍人數雖多，可是戰船主要以千石戰船為主，共有兩百多艘，更多的卻是一些糧船、商船。

「裴將軍，敵船十分靈活，拍桿已然難以傷敵！」一名士兵向前軍主將裴仁基大喊道。

高句麗水軍沒有防備，它們近距離靠近大隋戰船，僅僅只是準備用小型投石車和床弩攻敵。在短短的片刻時間之內，隋軍第一排戰艦的四十根拍桿便給了高句麗水師重創。

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末將參見大王！」

周紹范在這邊區域呆了很長時間，對這裏十分了解，聞言便答道：「大王，約有五十里左右hｔtps://m•ｈｅｔuｂｏok.ｃom.ｃoｍ。我軍現在是逆水行舟，且洪水滔滔，所用時間少說也要兩個時辰。」

當這些人聚在一艘戰戰之上觀摩和學習，大有曹洪、曹仁、曹純、曹真、曹休、夏侯敦、夏侯淵等曹家大小將領的既視感。而在這個宗族大過天的時代，這些人多數將來都是楊家安身立世的本錢，再等五六年，那就更加了不得了。

周紹范從一名士兵手上接過一領帶帽斗篷，上前向楊集說道：「大王，雨勢越來越大了，末將已將斗篷帶了來。」

高句麗雖然早已知道大隋戰船有這種破船利器，而他們更是效仿過，但是由於他們的戰船小，又控制不好「力學」原理，所以當拍桿狠狠往下砸落之時，戰船無一例外的翻跟頭，故而明知其好，卻造船工匠因為造船技術不行，只好將拍桿棄而不用。

楊集：「……」

當第一排敵船沉入江底，敵我雙方的水戰迅速進入白熱化，江面上頓時戰鼓如雷、殺聲震天。箭矢和石塊漫天飛舞，巨大的拍桿如一魔鬼的手臂重重拍向高句麗軍水師的戰船，被重創的戰船發出了一陣陣船體斷裂聲。

「末將遵命！」周紹則施了一禮，快步攀上頂層上的平台，令上面的士兵傳信。

楊集回想起平壤城的情況，問道：「周將軍，你認為我們能不能無聲無息抵達平壤城？」

又一場瓢潑大雨盡情傾灑在東北大地。暴雨持續沒有多久，浿水平原就變成了蓄滿水的池塘，直到第二天大雨停止，積水才慢慢排走，露出了滿是泥濘的地面。

「轟隆隆」一聲巨響，再一次下放，又一次砸到實處，當拍桿伸起，那艘高句麗戰船下沉得很快了。

看著他們，楊集心中竟然有了「吾家子弟興盛矣」的感慨。

楊集愣了一下，笑著說道：「簡單直接又粗暴、蠻不講理。？」

此時已是大業三年九月二十四日，挾裹著雨點的河風吹在臉上，稍覺清涼。在一艘五牙戰船之上，東征軍主帥楊集甲胄俱全、腰挎槊頭一般的麒麟劍，目光深邃地凝視前方水面。

「沒有了！」周紹范搖頭道：「我軍戰船是優勢是敵方無法想象、無法比擬的。只要我軍ｈeｔuｂoｏk.ｃｏm.coｍ抵住上游的攔截之勢，就能一路走一路砸、一路放箭、一路發射石頭。」

楊集目光從岸邊移向正前方，只見前方水面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小黑點。

打到最後，隋軍戰船居然只損失了三艘「黃龍級」戰艦，落水士兵多數都被靈活艨舯接走，與高句麗比起來，隋軍的損失幾乎是忽略不計。

隋軍將士奮力絞動絞盤，又將拍桿伸起。

周紹范也發現了這座哨塔，他走上前來，介紹道：「大王，據附近的百姓說，這些哨塔戰前還沒有，後來聽說我軍水師攻克大行城、龍骨城等沿海城池，高句麗這才沿江修建了三十多座烽火台。」

不久之後，隋軍艦隊已經發生了變化，楊集等人所在的五牙艦停止不前，左右的戰船也紛紛在江中下錨，北方水師副都督裴仁基率領前軍迎向來犯之敵。

「發射石塊、弩箭還擊！」裴仁基冷靜的說道。

周紹范和周紹則今年剛及弱冠，身材消瘦高挑，兄弟二人的黝黑的俊臉充滿了勃勃英氣。由於周家幾代人都是水戰高手，當周法尚出任北方水師都督的時候，便將成功的周家子弟盡數帶在身邊，而周紹范和周紹則之所以與楊集同船，是負責為楊集等人講解水戰的一些常識。

楊集凝目前視，心知用不了多久，高句麗水師和平壤城就會得到隋軍水師北主的消息，而水戰很快就會發生，他又周紹范問道：「這裏距離平壤城還有多遠？」

「嗯！」楊集點了點頭，神情輕鬆的說道：「平壤城城門被積水淹沒，開都開不了，城中士兵即使出來了，也有陸上軍隊對付，所以水師以殲滅敵方水師為主，早晚都無所謂。對了，高句麗水師約有多少兵力？」

「大王，敵軍水師好像出現了。」旁邊的裴行儼忽然來了一句。

說著，他又解釋道：「周都督說我大隋的造船術超過高句麗幾百年時間，這是高句麗怎麼學也學不來了的技術。既然我軍戰船高大又厚重，而且還不怎麼怕火，那就橫衝直撞好了，根本就用不著玩那些沒有用的花哨。只有船隻小、船隻少的勢力，才會上竄下跳的玩弄花哨技巧。」

「正是如此！」周紹范點了點頭，說道m•hetｕｂoｏｋ•coｍ•cｏm：「水軍作戰之時，四周是茫茫江南、海面，所以水面上較量遠比陸上簡單、殘酷，遠比陸上作戰講究裝備優勢。在強大的實力面前，水軍並不存在反敗為勝的道理，而弱者無論怎麼玩，都改變不了裝備上的差距、失敗的命運。」

火攻是水戰里的傳統戰法之一，但雨勢漸漸變大了，火油、火箭未必燒得起來，普通箭矢也受大風影響，所以隋軍也只能用石頭、床弩還擊。

身邊除了楊靜、楊善會、凌敬、裴行儼、薛萬淑、朱粲等人以外，還有楊縯、楊鋼、楊師道、楊知運、楊知亮、楊綸異母弟楊猛、楊義臣之子楊全忠、外甥宇文協和宇文皛、內侄蕭鐫和蕭鑒。

「原來如此！」楊集這才明白周法尚為何擺出「▼」陣容了，他又問道：「除了你說的這些，還有什麼危機？」

「應該還有三萬人左右。」周紹范答道：「敵方水師本來是部署在浿水入海口的椒島，長口港、牛山港一帶，當時的兵力和漁民累計起來當有五萬人左右，可是他們船隻太小，不僅承受不了大風浪，而被我軍部署船上的投石車砸了一頓以後，便放棄了入海口，龜縮入江。」

「轟隆隆」的巨響聲中，一艘高句麗戰船被兩根拍桿同時砸中，船體斷裂，江水從底下洶湧而入。

高句麗水軍第一排三十多艘戰船用鐵鏈連成一體，當二十艘被砸碎下沉，另外十艘也被拖入了江底。

在周紹范說話之時，楊集便看到北岸一群騎士跟著船隊奔跑，而前方不遠處，有一個白色的石制哨塔，哨塔高高矗立在北岸，可以把浿水江面盡收眼底，而隋軍這支浩浩蕩蕩的艦隊根本不可能逃過哨塔上的士兵注視。

楊集細想之下，還真是如此：陸上的弱者還能用偷襲、夜襲、水淹、火攻等等辦法反敗為勝，可是水面之上，所有這些都沒用。除非是自己犯渾、或者有內奸、或者倒霉的遇到大風浪！

這裡是浿水沖積平原，土地肥沃、河流縱橫，自古便是高句麗人口最為密集的地區，不時可以看到一片片樹林點綴在平原之上。

「船隻漂浮在水上，根基不穩，要是力量不如上游的攔截物，船隻先是停止不前，接著是順游而下，將和*圖*書後面的船隻擠作一團。這個時候也是最危險的時刻，因為對方既可以縱火燒船，也可從兩岸發射投石車。」

楊集也知道拍桿大隋王朝才出現水戰武器，並且是軍神楊素所建議而設，平陳之戰時，楊素率領水軍在長江上和南陳水師激戰，這種蠻不講理的拍桿就發揮了巨大威力、巨大作用，成了大隋水師戰勝南陳水師的第一功臣。

五排連環船下沉之後，高句麗水軍的船隻都是單獨的存在，他們吸取了前方的教訓，不再靠近隋軍戰船，以免被拍桿砸沉。紛紛與隋軍保持一定距離，利用小船靈活的特點，發射石頭攻擊隋軍戰船。

「多謝周將軍！」對於周紹范的好意，楊集也不刻意拒絕，更何況他此時又不是主將，沒必要故作姿態，接過斗篷便穿戴了起來。

想到自己在長安城沒事可做，而平壤城又有一大堆名帥名將在盯著，於是楊集昨天便來水師這邊觀摩和學習了。他也不要求自己成為水戰大帥，但最起碼要懂。

楊集不會打水仗，之前就把水師盡數交給周法尚和裴矩了，可他畢竟是大隋頂級大將，而楊素、高熲、裴矩、史萬歲、楊綸、周法尚、楊義臣等頂級名將都精通水陸之戰，若他一點都不懂水戰，也未免太說不過去了，以後要是遇到水戰而身邊又沒有會水戰的人才，麻煩可就大了。

「不過周都督已經有了準備，其所擺出的齊頭並進之勢，便是讓諸多船隻一起承受上流攔截物的衝擊力，一旦兩邊相持在一處，那麼黃龍船上的拍桿便發揮出巨大的作用了，側後方的戰船則是發射石塊，將前方縫隙中的知軍船隻砸碎。」

這場實力懸殊的較量僅僅只是持續了兩個多時辰，到了午時左右，便以高句麗水軍全軍覆沒而告終。

楊集在登船之前都交待好了，讓周法尚當自己不存在，不料事到臨頭，周法尚還發來詢問的旗號，不過他也知道對方是釋放一種尊敬的態度，只好無奈的向周紹則說道：「我不懂水戰，立刻發出旗號，讓周總管自行發揮、自己做主，不用來問我。」

他們的水戰武器是弓弩和架在船上的小型投石車，而裴仁基率領的五十艘戰艦的「噸位」是四千石的「黃龍級」戰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