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雄圖大業
第八百九十二章 正怕沒酒喝,行酒令?呵呵
楊集愣了一下,他也就是介紹飛花令的起源而已,難道這就是無形的裝B?
楊集搖了搖頭,說道:「怕是受不了官場拘束,想要追尋自由與美酒。」
「好!」
眾人大聲叫好:「好!」
「……」
「衛王豪氣!」
楊集迎聲看去,見說話之人是名二十多歲的青年,他坐在王孝通、王通之後,此人長相清秀、氣質儒雅,但卻非常瘦弱,給人一種弱不勝衣之感,而且看他的樣子,已是半醉半醒。不禁失笑道:「我不管家中事,對此卻也未知。不知兄台如何稱呼?」
於是便在眾人醞釀之時,朗聲說道:「這裡有文有武,還有文武雙全的人。但也有人以軍事、以衝鋒陷陣悍將為主,後者並不以古籍經學見長,若是以十三經句子行酒令,著實是為難人。」
楊靜向身邊老神在在的蕭瑒欠身道:「蕭兄,到你了。」
「我接——春江花月夜!」楊綸笑了笑,向楊靜說道:「賢籀,到你了。」
楊綸坐在主位之上,左手邊的位子空著、右邊坐著道王楊靜,當楊集進入廳中,他一眼就看到了。再一見到楊集當真拿了麒麟劍來,楊綸頓時就愣住了:麒麟劍這玩意他太了解了,這大傢伙兼具刀、劍、槊頭的特點,簡直就是一把大殺器,要是楊集拿這的大殺器來和儒生們比劍,一劍就能弄死一個。
看看這些熱情奔放的儒士,再看看自己手上的重劍麒麟,楊集發現自己似乎想多了一些,與會的和_圖_書很多儒生都耍起了軟乎乎的「大寶劍」,焉能與他比劍術?
氣氛一下子就熱烈起來。
「我們可以行飛花令!飛花令源自《寒食》中的『春城無處不飛花,寒食東風御柳斜。日暮漢宮傳蠟燭,輕煙散入五侯家』。」楊集說道:「行飛花令時可選用詩和詞、名言佳句,也可自己編寫。但選用句子不少五字,句子之中必須帶個『花』字,當然也可用詩詞中常見的『風』、『月』、『雪』等意象。」
「我接『春城無處不飛花,寒食東風御柳斜』。我自罰三杯」
一飲而盡,連飲三杯。
「哈哈!」
眾人哄然道:「滕王英明!」
楊集隨目掃視,看到了一些熟悉面孔,但更多的卻是陌生人。等他緩了緩,有人問道:「衛王同吾等同席,實乃吾之榮幸。但不知除了那燒刀子,可有美酒佳釀問世?」
薛道衡也認可楊集之說,說道:「大家聚在一處,本來就圖個熱鬧、高興,如果最後鬧將起來,那就有違聚會的初衷了。可如果是成語,也未免太簡單了!」
楊綸哈哈一笑道:「文會,無功是個性情中人,他雖狂放不羈,卻比很多人都有自知之明,無功生恐貪杯誤事,數天前主動請辭了。」
傳承至今,酒令已是文人聚會最常見的活動,但同時也是最為考較個人學問的風雅之事。如果是普普通通的成語接龍、詩句中的字來接龍還好。如果引用十三經的句子,別人接和*圖*書令的時候,不但要按照他的蘊意、形式,韻腳,而且還要同出一部典籍里的句子;面對後者的話,假斯文一下子就會露了餡。
房間鋪了一層紅毯,上面擺放很多矮几軟塌,矮几上的美酒佳肴琳琅滿目,後面圍坐著許多高冠博帶儒士,大廳正中有一隊綵衣歌姬舞|女隨著音樂的節奏翩翩起舞,藕臂輕抬,水袖飛舞,恍若神仙中人,纖腰輕盈舞動,看上去賞心悅目。
這樣的詩作,實在太美了,並非是空洞無物的吹噓,很符合當前盛世。
未時四刻,辭別了鄭綸等人的楊集依約來到宴會舉辦地,還沒有走進三樓大雅間,絲竹管弦之聲便從裏面傳了出來。
「大王諸多傑作面前,不敢當名篇之稱。」王績這時已經從失望中回過神來,他認真的向楊集說道:「我唯獨對酒和懂酒的人保持著敬意,崇拜的人劉伶、阮籍、陶淵明,喜歡的是大王釀造出來的燒刀子。」
這首詩生動的描摹出寒食節時蓬勃的春景,且用清新疏朗的筆調,勾勒出皇城風拂御柳的淡雅畫面,不著痕迹地烘托出皇家的富貴氣象。全詩不僅是節日禮俗的真切再現,更是對盛世歡歌的具體刻畫。
眾人聽到「春江花月夜」這個『詩牌名』,不禁哈哈大笑!
旁邊的楊綸對楊集說道:「既然是你說的,那就由你開始好了,然後是我、是道王。」
王績聞言,雙眼為之一亮:「還是大王知我,我這輩子就想喝最烈和圖書的酒,根本就不想當官,省得誤國誤民誤人生。」
心念電轉之間,他起身招手道:「哎呀,吾等久候多時了,你怎麼現在才來?不消說,當自罰三杯!」
「噗!」
說著,一口悶了下去。
「請酒!」
「那我就接『春江花月夜』好了!」
楊靜說道:「我接衛王兄當年寫的『五月天山雪,無花只有寒』。」
蕭瑒之後是段文振,他端起了酒杯,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想喝酒、怕沒得好酒喝,我認罰!」
可是此詩,所有人都沒有聽說過,再加上楊集又有「詩王」的美稱,眾人不自由主的將之納入楊集沒有發表的詩作。
「噗!」
「說得好!」楊綸贊道:「我輩男兒就要喝最烈的酒,還要吃最辣的菜、玩最利的劍、殺最狠的人、騎最快的馬、愛最美的姑娘。此話可佐酒,請酒!」
幾杯下肚,酒興漸濃,有人說光飲酒沒行令有失風雅,不符合眾人儒士的身份。此言一出,眾所叫好。
飲酒行令是酒文化十分重要的組成部分,它在筵席上是助興取樂的飲酒遊戲,萌生於儒家的「禮」,最早誕生於周。飲酒行令既是好客傳統的表現,又是飲酒藝術與聰明才智的結晶。
等到一曲終了,楊集在跪坐在門口的侍女幫助下,脫下外面的「馬靴」,穿著裏面的輕便軟鞋走入廳中。
楊集恍然道:「原來是寫下名篇《秋夜喜遇王處士》的東皋子。」
輸了的話,定然被那些氣死人不償命的文m.hetubook.com.com士冷嘲熱諷一番;這樣把臉送過去給人打的事兒,他們可不想干。
「大王此詩極好,此法甚可,我等就以花為題,以記此詩、以記飛花令的誕生。」薛道衡一錘定音。
這又是一句富含哲理的詩句,眾人撫掌大笑,連稱妙句。
想喝酒是吧,來燒刀子這烈酒,看你們能堅持多久。
楊集怕的就是後者,他見這裏既有蕭瑒和薛道衡、何妥、徐文遠、韋世康、王孝通、王通、王績、宇文士及這種儒士,又有段文振、李景、史祥、于仲文、來護兒、周法明這樣的儒將,此外還有魚俱羅、吐萬緒、辛世雄等猛將。
「我也想喝酒,我作弊,就接衛王剛才說的『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好吧!」楊綸啼笑皆非,無奈的說道:「既然大家都想喝酒、怕莫得酒喝,那就先喝個盡興,再行飛花令。」
有了段文振開頭,接下來幾人也紛紛認輸、認罰。
蕭瑒微微一笑,說道:「我接衛王剛才說的『春城無處不飛花,寒食東風御柳斜』。」
「如果僅是這樣,那你差遠了!」楊集想到了一句話,玩笑著說道:「我輩男兒除了要喝最烈的酒,還要吃最辣的菜、玩最利的劍、殺最狠的人、騎最快的馬、愛最美的姑娘。」
「大王所言極是!」楊集話音未落,廳中儒將和猛將盡皆哄然叫好,讓他們武將去和研究經學大半輩子的儒生比古籍,實在不公平。
開題者向來都佔有絕對的先發優勢和_圖_書,這很符合楊集的作戰風格,當即當仁不讓的說道:「既如此,那我就開始了。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很多人都笑噴了,蕭瑒雖是耍賴,可是沒有人能說他不對,因為這不算在酒令之內。
整個大廳的儒士,各有姿態,狂放之極,大有魏晉名士狂生之風。
「哈哈,笑死我了!」
「兄長是不是想喝酒?」楊集看著傻了的楊綸,說道。
儒士們也不像楊集所想的衣冠楚楚,有人撫須觀看歌舞,隨口與旁邊的熟人點評音律;有人用筷子順著節奏敲擊碗盞,如珠墜玉盤;有人一杯接著一杯,自斟自酌;還有人半躺半卧,由身邊歌姬嘴對嘴喂酒投食,手卻在歌姬身上忙個不停。
楊集侃侃而談,介紹著飛花令的玩法,但很多人卻被《寒食》這首詩給吸引住了。
與青年同席的王通見楊集看來,又見身邊獃獃愣愣的,連忙說道:「大王,此乃吾弟王績,字無功,最好美酒,其次是詩。吾弟一慣做事馬虎、誕縱不羈、不識禮數,還望大王海涵。」
「來呀,換燒刀子!」楊綸一揮,大氣的說道。
「兄『逮』,酒令莫得這麼搞的!」
剎那之間,大廳之中被笑聲充滿了。
楊集在眾目睽睽之下來到楊綸左邊的席位,將麒麟劍放在軟榻一側,盤坐在軟榻之上,侍立在席位後方的妙齡歌姬過來斟滿美酒,楊集見是香甜的花雕的酒,便舉起了酒杯,朗聲道:「在下楊集勞諸位久候,實在失禮之極,我認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