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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主沉浮

作者:碧海思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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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雄圖大業 第九百一十四章 天予不取,反為之災

第四卷 雄圖大業

第九百一十四章 天予不取,反為之災

所以結果無論好歹,楊集考試都是吃力不討好,都將引發一場難以避免的風波。大隋君臣事後如果知道一切因他而起,他可吃罪不起。
蕭穎、柳如眉、裴淑英懷的都是第二胎,有孕的時間是在去年四月份左右,也就是楊集遠征高句麗前的勞動果實,時至今天,已經快十一個月了。
記得不錯的話,馮家幾代人都是秉承冼夫人之遺志做官、做人,對中樞十分忠誠。哪怕是在史上的隋末亂世,他們也只是據嶺南自保、不許戰火荼毒當地,並不是自立北伐。而馮盎死了以後,馮家子孫雖然發動過幾場叛亂,可事情的起因卻是當地貪官酷吏本著山高皇帝遠之心,極盡囂張的掠奪地方、欺壓百姓,馮家更是成了他們眼中的肥肉。
事實上,馮盎在元日受封為左翊衛將軍以後,就依照劉方給出的良方,多次前來王府拜訪和求計,只不過每次來、楊集都去做客了;而在其他人的府邸哪怕是看到了楊集,卻又不好上前去交談,所以一直拖到了今天。
見楊集沒有明確拒絕,馮盎鬆了口氣,起身行禮道:「大王,那末將先回去了。」
劉方是交州刺史,長期坐鎮該地,對馮家定然十分了解。馮盎年前所在的漢陽郡位於臨洮郡東南方,而宋正本又是臨洮郡通守,要想了解馮盎當漢陽太守期間的的事迹,還是比較容易的。
「馮將軍參与今年科舉,定能金榜題名、一戰奪魁。」楊集明白馮盎要考科舉的用意,無非就是想用這種方式來證明自己、證明自己的才學不弱於人,並不是真要爭取面對考生的那些小職務。不過馮盎要是真的奪了魁,對於他未必的仕途必將有著難以想象的好處。
張出塵這話還未說完,就聽到楊集一聲驚呼:「哎喲我的老天,終於要出生了。可把給我急死了。」
迎著馮盎滿是求教之色的目光,楊集沉吟半晌,便隨口說道:「誠敬夫人(冼夫人謚號)功在社稷、功在歷史,光是誠敬夫人留下的餘蔭,就足以保馮家數世和_圖_書榮耀,只要馮將軍兢兢業業、忠於職守、為國建功,自可無憂。」
馮盎汗顏道:「末將就是想藉機考驗一下自己而已,若是說一鼓作氣、金榜題名,未免太高看于末將了。換作是大王,那還差不多。」
楊集和默不作聲的劉孝孫,一起起身將他送到門口,說道:「馮將軍請便,恕不遠送。」
他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說道:「大王的文化水平自然不容置疑,只不過朝廷雖然不禁官員科考,今年又有皇族子弟為例,可是以大王地位,若是參与科舉的話,即便考上魁首,天下人也會側目而視。」
「喏!」劉孝孫應了一聲,向楊集輕聲問道:「大王,通過剛才的交談來看,卑職覺得馮盎是一個機靈、識時務的人;難道大王想要收服此人不成?」
談到此處,馮盎已經得到了一個十分意外的驚喜,雖然他很想藉機向楊集表示「效忠」之志。只不過畢竟剛剛認識,他也知道這交淺言深、過猶不及的道理,有了這良好的開端,日後再慢慢走動也不晚,於是話鋒一轉,問起了治軍的技巧。
馮盎聽了楊集的話,差點被茶湯給嗆死,他看著楊集臉上露出悵然若失之色,心頭湧起了一陣說不出的古怪之意:你衛王一出生就是巔峰,又在軍事上打出了巔峰、在文壇上寫出了巔峰、在仕途上憑能力做到了巔峰。
冼夫人治理嶺南期間採取民族和睦及民族大融合政策,使漢文化在整個嶺南地區佔了重要陣地,經過冼夫人孜孜不倦的努力,以及梁朝、陳南、隋朝三朝的全力推動和支持,使漢文化得到迅速和發展、影響程度也更深刻,徹底改變了改變了當地人「不知禮則」「不閑典訓」的狀況。而在這基礎之上,她又讓子弟兵為中樞拿下了海南島,建議朝廷置珠崖、儋耳、臨振三郡,從而結束了海南「遊離」于中樞王朝的狀態,移居海南島的漢人也從以前的兩萬多人激增到十多萬人;漢人到了,漢文化自然也推廣了過和圖書去。
先後送走馮盎、劉孝孫,楊集沿著抄手游廊向後院走去,剛剛走了廊檐之下,就看一團「火」心急火燎的迎而跑了過來,凝目看去,這團「火」竟是張出塵,她身穿一身紅裝,臉是紅的,眼睛也是紅的,就像從頭紅到了尾的朝天椒一樣,遠遠的便嚷道:「公子,女醫、穩婆說大娘子就要生了……請……」
張出塵話沒說完,楊集已經一陣風似的與她擦肩而過,等她疾沖的步子停下,再回過頭來,已經看不到楊集的身影了。
「現在還不能確定,談這些也沒意義。」楊集搖了搖頭,微笑著說道:「只不過馮家畢竟是交州的霸主,他們在那裡根深蒂固、影響力強大,咱們多多了解一些,總是沒有害處。」
馮家和當地百姓迫於無奈,多次組團上京告狀,可是李治的唐朝、武則天周朝根本就沒有給他們公道,而那些貪官酷吏稍稍收手一陣子,又橫徵暴斂起來,力度更勝以往。馮家活不下去了,只能帶著飽受貪官酷吏荼毒的百姓發動叛亂,以求自保。而那些貪官酷吏搶到了錢財,又能從朝廷手上騙取了封賞,當真是可惡之極。
對於楊集所說這些,馮盎當然是知道的,但是他以前卻不敢奢望,因為以前就有人以此為「罪證」,多次告他們馮家的黑狀,說馮家企圖自立,被無賴之官告得多了,他乾脆離開嶺南、舉家入朝。他思索片刻,很是坦然道:「大王所說之言,末將卻是不敢奢望,只因有人多次以此誣告末將。」
楊集可不是裝模作樣、惺惺作態,而是經過馮盎啟發以後,他意識到官員參与科考的好處,於是真想好好考上一回。這不是為了自己的名氣,而是想要以自己為例子、為榜樣,開一個大好的官場風氣。
孕婦懷胎十月產子,乃是天理循環的頭等大事,前後預算的時間有誤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誤差大到一定的天數,那危險可就相當大了。這也是楊集著急的原因。
馮盎帶兵打仗很有一手,可是他m.hetubook•com•com受封為左翊衛的時間正值精減軍府之爭、軍隊大轉型的關鍵時刻。這相當嚴峻的時局,使他只感到觸目所見盡皆一片混沌,不但不知自己應該做什麼,甚至就連如何自處都不知道。可是什麼都不做吧,皇帝恐怕又會不高興。
……
楊集見他小心翼翼的模樣,大致猜出了馮盎的擔心所在,笑著說道:「此事也就說說而已,如果沒有把握,肯定不會出去丟人現眼。」
他以後竟然還要考武舉、科舉?
其實馮盎這種力爭上遊的精神非常好,楊集也非常贊成。如果文武百官參与科考變成一種社會風氣和大勢,官員們也會在學習中得到進步,而不是在鑽營中退步,朝廷也能知道誰有才華、誰平庸無才。
楊集聽了「蛇隨棍上」一般的「請示」,心頭頓時有些明了:馮盎這般示好於己,想必是想依附自己而站穩腳跟了,但是他不太熟悉這個人,自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模稜兩可的說道:「改天再說吧。」
望著馮盎在紛紛揚揚的雪花中消失,楊集轉身向劉孝孫吩咐道:「看樣子,馮盎是有了投靠我的意思;孝孫,你代我去劉刺史家走一趟,向劉刺史要一份馮家資料,越是詳細越好。另外讓宋先生查一查馮盎在漢陽的名聲、口碑、政績。」
另外就是眼紅在翊衛將軍這個職務的勢力,實在是太多了,可是馮盎在京城之中卻是一個孤立無援的孤家寡人,他今天的一切全靠祖母積德、皇帝恩賜;若是沒有投靠大勢力、沒有靠山可依,遲早被各大勢力排擠下去。所以他前來王府拜訪,除了問計求助以外,也是想給自己找一個強大的後台。而楊集位高權重,現在又是他的直繫上司,求助和依附於他,並不顯得突兀、顯眼。
「大王客氣了,大王、先生請留步!」說著,馮盎便辭別而去。
「放心好了!」楊集向他說道:「你們早在開皇年間就交了軍政大權,現在包括嶺南在內的整個交州都是朝廷命官,若是他們將地方上治理得井井和_圖_書有條、百姓衣食無憂,誰願意搞事兒?若是地方上出了事,那也是官員們無能、無德所致,與你們馮家何干?」
「卑職明白了。」劉孝孫不復多問,他拱了拱手,便揚長而去。
他定下心神,向楊集拱手一禮,進入了正題:「大王,末將幸得聖人隆恩,今年從漢陽太守晉陞為左翊衛將軍。聖人之恩,末將無以為報,唯一能做的,便是盡忠職守,全力做好本職之事。然末將長期在外,且又是文官,對中樞對兵事了解不多,且又遇到減軍府大事。故而心懷忐忑、誠惶誠恐,不知從何處著手,懇請大王指點一二。」
馮盎只是一名從三品的武將而已,無論考出什麼成績都無所謂,也影響不了大局,可楊集是各種的規則的制定者、天下官員的楷模,如果他憑藉真才實學考中榜首,天下人也會說他作弊、也會說朝廷在幫他作弊。如果考得不好,朝廷也會幫他隱瞞真相,給他安排一個魁首,可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一旦被人說了出去,照樣會引起軒然大|波。
問了同僚,同僚也是不知所以然;而知道所以然的人,要麼不敢說,要麼不願分享個人及其家族的心得。也幸好入朝述職的交州刺史劉方指點迷津,他才彷彿看到了一盞明燈,求助於直繫上司楊集。
馮盎聽到楊集這麼說,頓時如釋重負,他拱手一禮,感佩交集的說道:「多謝大王主持公道!」
這種良好的官場風氣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一面照妖鏡,效果遠比比拼政績還要真實,因為很多官員既無才又無德,他們的政績實際背後勢力用錢財、人脈給堆出來的。一旦該官員平調或升遷、其背後勢力也會「撤資」離開,最後在當地留下一地雞毛。
可以說,中樞之所以能夠在短短几十年的時間之內、漢化這麼廣袤的大地,全部是冼夫人的功勞。她人雖然已經不在世間,可她遺留下來的政治遺產、歷史功績,卻是成了馮家最為強悍的護身符。只要馮家自己不作死,誰也不敢弄死他們。
https://m•hetubook•com.com集沒有想到他有這麼多的心思,不過即便是知道了,也不會感到意外、更不會去鄙夷對方,畢竟官場生態向來都是如此;如果某個人是孤家寡人一個、且位置又是不上不下的,的確很容易就淪為各方勢力眼中的肥肉。對於馮盎提出的疑惑、疑問,他都耐心的一一作答。
從剛才的交流來看,楊集察覺到馮盎因為馮家在嶺南影響力巨大的緣故,使他對皇帝深懷戒心、恐怖,惟恐自己慘遭清算。而且他至今還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勢力當靠山。如果馮家還是那個識時務的馮家、馮盎又是真心來投,楊集可以充當馮盎和皇帝之間的紐帶,將嶺南派正式收入皇家體系之中;以免這個看似籍籍無名、實力其實很強悍的嶺南派加入到其他派系之中。
馮盎聞言,暗自鬆了一口氣:都說這位大爺特立獨行,思維跳脫活躍、行為方式與眾不同,一旦有人將他啟發起來,什麼瘋狂的事兒都敢做;今日一見之下,果真是名不虛傳。
馮盎也知道滕王家下午宴客,楊集肯定要赴宴,只是挑了一些急須解決的問題問,得到楊集的答覆或是「授權」之後,便適可而止,笑著說道:「大王日里萬機,卻浪費這麼多時間在末將身上,實在罪過。改天大王有空,末將可否再來求教?」
若是明知他來投靠,自己卻沒有一絲一毫的作為,終使一心朝「衛」的馮盎改投其他勢力,那當真就是賢人們說的「天予弗取,必受其咎;時至不行,反受其殃」、「天予不取、必遭天譴」、「天予不取,反為之災」。
「我現在還不能考。考中了還好,頂多就是說我說炫耀才學,如是考不上,那可就引為笑談了。」楊集話音剛落,話意忽然卻是來了一個大轉折:「人生四大喜事,就是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前三者,我已經圓滿了,可金榜題名卻沒有。如果還有選擇,我寧可以武舉和科舉出仕,並不是以親王的身份出仕,但沒辦法。如果有機會,我也考考,爭個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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