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樹陣
第三百二十五章 法師歸來
女王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重新閉上:「你這個道具的檔次遠遠不夠。他的救贖稅是你所付不起的,但我能付得起。我是紅海在獵團的代言人,沒有我付不出的代價。他的事情你不用管了,你現在需要想的是把你的防線居民暫時撤出來,但不要讓防線徹底失控,白袍法師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迷夢平原守不住的,也不必強求。」
一位軍官這樣感嘆。
「每位青銅議會最頂層的議員的誕生,都會伴隨一位獵團領袖的死去,這就是他們的洗禮。就像絕大多數播種者成為播種者,就要毀掉自己的文明一樣。他們要徹底斬掉自己與文明的聯繫,不再對因智慧所產生的情感而束縛。你可以這麼認為,只有對自己母星、自己親人與朋友下的了手,才能對其它文明世界一視同仁。」
深夜三點。
王輯點頭,答應下來。「然後混沌妖母呢?」他問道,「我有件道具叫做星空獻禮,這件道具可以用來對付混沌妖母,但將混沌妖母送給神明當守護者與眷族,我並不覺得是個好選擇。」
迷夢平原,白塔。
「只不過答案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王輯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為何女王這樣的軍團領袖還要冒險加入前哨戰,原來都是為了積攢樹陣支援,而且聽女王的話,她竟然敢說自己手裡有用不完的樹陣支援。這……作為獨立獵人的王輯不知該去如何評價。
女王微笑:「超膜宇宙沒有巧合,一切問題皆有答案。」
光明的白塔角落裡,浣熊族的長老不時地輕咳著,靈魂賢者默默看著這一幕,苦笑道:「我說過,不該救我們的,導師,你的防線已經丟了,現在,毀滅種馬上就要在山海關東部爆發了。」
「我當然知道你的懷疑,有些事情的象徵性很重。首字母A,eve,長相與我類似。在你看來這大約是一種隱晦的宗教暗喻,來證明兩者的身份。亞當被拆掉一根肋骨被上帝製作成了女人夏娃,我的肋骨是完整的。也和圖書許有聯繫,但不會是你想的那樣。」
「哦。」
大西洋城港口,最後一批海軍從港口撤離,部隊保護防區所有居民退離到西部的後方,才開始了撤離。站在航母的跑道上,軍官們顯得有些興意闌珊,一切情報顯示,現在都是個不錯的戰機,如果這裏的航母群全都壓往東部淪陷區,對那裡的毀滅種和播種者軍團必然會形成一波強有力的攻勢。
「說明還不到時機。獵人消滅不了播種者軍團力的核心力量,解除不了這方面的威脅,我們打也沒用。你們看到那些瘋言瘋語的士兵了嗎?在播種者入侵時他們只是在海岸邊上看了一眼,就瘋掉了。就比如說這種超自然力量吧,如果它不解決,那個播種者頂著各種壓力衝進咱們防線裏面,所有人都瘋了,那還打什麼仗?」
「洗禮。」
「Enkidu,那同樣是位很久遠的敵人了。在最初時代他是神明的守護者,是由神明創造的基路伯。你如果能逼他到絕境的話,應該能看到他的光本體。他的智慧是由艾澤迪巴給予的,曾經在很短暫的時間里是獵團的朋友。但你知道,守護者背叛神明后就不再是守護者,無法擁有無盡的知識,無法再享受神賜的真理。本來據議員們說,他是eve的引路人,應該去見證她洗禮的,但因為你,讓他硬是留在了這片戰區,不過最終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沒有他,eve一樣完成了所謂的洗禮。」
聖光導師默默看著水晶球里的投影,迷夢平原正北方,他的防線光明之都已經沉入大海,深海的詛咒吞噬了他的防線,而事情發生時,帶走防線所有關鍵力量的他如今徹底也沉默了,面對清道夫的安慰,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能殺死他,用什麼辦法。」
……
他慫恿清道夫做該做的事情,清道夫的防線也正如他所承諾的完好無恙,但他的防線卻徹底消亡了,居民、土地,資源,一切都沉入大海。面容蒼白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他不止不知道說什麼,也徹底失去了說話的力氣。
「是居民撤離,防線並不放棄。剛剛得到消息,獵人似乎剛剛為戰爭要塞支援了一項技術,可以製造仿生機器人,而且由戰爭要塞生產,不會有再被毀滅種感染的風險。」
女王摸他肋骨,很顯然是因為宗教故事的暗喻,將王輯認為是符號的亞當,就像先前接連兩位議員稱呼他為男人一樣。話說到這一步王輯當然知道所有問題的原因,但他確實不是,夏娃可以毫無顧忌地擁有eve這個名字,而他卻需要隱晦的首字母A嗎?
「你說的沒錯。」
戰爭才剛開始,形勢瞬息萬變,王輯很難有睡意。白袍法師到現在都還沒有消息,他的遠征法師團也不知道究竟遇到了什麼,北方防線,支援北部戰區的戰機與衛星打擊已經控制情況,周長青還有澳大利亞防線的負責人都回來,控制毀滅種入侵和蔓延應該不成問題。
只要戰爭要塞衝到前面,抵禦住其它類型的毀滅種,那麼對播種者軍團造成壓力和打擊是必然的。
「不是撤離了嗎?為什麼又回來了?」
「我如果攢下最後一次樹陣支援不用的話,那麼下次無論文明探索還是播種戰役,我依然還能有3次支援,女王可以的話,就讓她來好了。」
經歷的遺憾,還少嗎?
掩體時間進入第三日,血族舊都。
女王說:「這樣做的話最終收益的只有神明。你看來已經做過相似的事情了,但如果沒有必要的話,以後別再這樣做。放心,交給我。我參加的前哨戰比你所見的播種戰役都多。我手裡有用不完的樹陣支援,無論怎樣都能處理混沌妖母,而處理混沌妖母的辦法,我在第一次參加軍團戰役時就已經得到了。」
……
王輯詢問了周長青有關斬首行動的事情。
男子對此回答地很謹慎,沒有先前的肯定了。見他這樣軍官們也理解,現在的情況真是有些撲朔迷離,連他都不和-圖-書能自信地做出分析,那形勢就真的很難說了。
戰術部門的人員給出了解釋。
王輯拿出了救贖聖章。
「你說的東西,我有。」
所有人其實都能想到這點,如果他們笨到連這個都不懂的話,那麼來這裏就真的是送死。如今的情況大家也只是感到可惜而已。這時有人問道:「局座,你有什麼想法沒?」
王輯著重重複了這個名詞。
這一夜,心理醫生依然在黃石防區的北部守望,站在絕境長城上望著有如春天的迷夢平原。身處長城的獵人也都沒有撤退。等到天明,戰區北部防線的毀滅種感染徹底得到抑制,淪陷的光明之都也沉入大海,迷夢平原安全無恙。
王輯接話道:「既然伊甸園軍團已經被斬首,那你該盡的義務也已經盡到。現在該說咱們戰區的事情了。我幾乎用掉了自己所有的支援,對咱們戰區的頂級議員來了一次狙擊,但最後沒有成功。他的復活點是一面高牆,上面有文字,還有一顆神樹。議員說這是神明對他的詛咒,我嘗試用了所有方法,都不能打破那面牆,阻止他復活。所以現在戰區的情況很被動,我已經沒有能力面對那位頂級議員,只能拼盡手段拖延住毀滅種進攻的腳步。你回來了,傷養好的話,也該繼續盡自己的責任了。」
但獵人的直接決定,導致了現在的大撤離。防線內的資源都顧不上管,戰爭要塞變得負責轉移所有居民,軍官們不是能理解,這個決定究竟有什麼涵義。
女王躺在血浴中舒服地閉上了眼。
「巧合嗎?」
……
獵人可以成為播種者,播種者還能成為獵人嗎?如果蘇恩已經成功毀掉眾多文明,在獵團立場看來已經罪無可赦,智慧樹陣還會再接納他?不可能了,王輯自己都不會接納,而是會選擇讓他從死亡中徹底解放。王輯已不是那種都是世界錯誤的年齡段,他早已知道,既然活著,就需要接受遺憾。
王輯靜守一夜,在白天時,突然在戰區連線中得到了消息和_圖_書:白袍清道夫回來了。
情報部門的軍官突然拿下耳機,給周圍的同事說道。
「你跑了一天應該也沒休息吧,一會兒我會給你安排地方。安心入睡。」
女王說。
「非常抱歉你的防線發生這種事情,我對你的遭遇感到同情和理解,我也只能做到這步,我們一定會取得戰爭勝利的。」
他心中這般做想。
最後再和女王談了下戰區目前形勢,王輯從女王的房間中退出來,魔女專門給他安排了房間,讓他今夜休息,但王輯沒有,他一人坐在房間里,還通過自己的從屬同伴、其它防線來獲知戰區現在的情況。
也許他是在王輯根本無力阻擋的情況下被擄走的,也許他的離開只能說明王輯的弱小,但世事如此,所有的悲歡離合都是無法預料的。流魂街現如今已經被毀,當初從安山縣出來的幽靈們僅剩下一對兄妹。
深夜裡,舊都高層的大廈亮燈彷彿星火,高高居於雲層上。王輯在這裏已經呆了不短的時間,有關女王白天那段時間的去向他也摸清楚了,但是關於自己戰區即將面臨的困境,還隻字未提。
到現在這一步,播種者軍團的實驗模式也該結束了,如果女王能將情況扭轉,讓播種者的實驗模式變成夢魘,王輯巴不得馬上甩鍋出去,躺贏這種事最好不過,他沒有在戰區建立威望、出大風頭的想法,什麼話都不說、什麼事情都不做就能順利渡過這次難關,才是他最想要的。
在說到eve后,女王突然從血池裡伸出手臂,粘稠的血液順著光滑瑩白的胳膊流淌下來,她伸手按住王輯的腹部,向上戳住肋骨。
王輯真正在意的,也還是眼前問題。
一定程度上,女王在戰役中所能爆發出的能力,比王輯想象的還要可怕很多。至少,比他這個獨立獵人要厲害。
「剛剛從燕山渤海得到消息,戰爭要塞正在趕回防線。」
「哦。」
王輯繼續和女王核對下去,因為女王說這件事交給她處理,那麼她究竟是可以戰勝議員並將其www•hetubook•com.com趕走,還是真正擁有殺死議員的能力。知道這點對王輯而言很重要,如果可以做到的話,他希望的是死,希望這位議員永遠的出局,「他已經死過一次了。」
不管怎樣,王輯認為都是自己的錯與無能,可如果以後再遇到蘇恩的話,他只能殺死對方,這樣並不意味著他就可以為自己的錯誤買單,相反,他只能承認這個錯誤,而且無可奈何地接受。
「本來都是說要打回去的,結果並沒有,真是可惜。」
「沒什麼好提的,除女王外所有支援的力量幾乎都沒有用,那個女人的戰鬥力堪比守護者,又掌握真理,所有的支援、一切道具都不過是拖延時間而已。」
「你想多了,我沒缺肋骨。」
女王緩慢道:「早在我還是獵團新人時,他就已經死掉過一次了。但因為擁有了智慧,所以他擁有了靈魂。後來他背叛了神明,失去了那無盡的知識,但屠神的艾澤迪巴用鍊金術給了他身軀,那是女神屍骸鑄造的戰甲,他的靈魂就依在這戰甲上,那是一種詛咒,神明的詛咒,他將永遠被困在這片屍骸戰甲中不得脫身,即使宇宙寂滅,諸神永眠,他都要因此承受冰冷的黑暗。你殺不死他,是神的詛咒讓他不死,但我會讓詛咒消失的,地獄擁有救贖的辦法。」
王輯的回應冷漠。
周長青對此回答的很無奈。
同事們趕緊問道。
「責任嗎?」
王輯搖頭。
能者多勞,反正王輯這次真的是能耐用盡了。他和他的戰區目前為戰區所作出的努力已經夠多了,他自己更是不惜代價,結果還是功虧一簣。但相比之下淪陷區比他付出的代價更大,但確實還遠遠不能及他所得到的結果。
「沒有啊,各位其實都把情況分析的夠清楚了。就不用問了,我對這種戰爭了解的沒你們多,到這裏也只是學習經驗而已。我一個人能做什麼,只能好好了解這裏的情況,把它帶回去,讓更多的人能了解。現在這時候,誰說了都不算,只能靜待時機了。」
他想到了蘇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