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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輯分析地很認真。

「所以這裏的情況其實很劣。」

「也沒有什麼不可以。」

「所以你認為不可控的點，和勞諾的事情有什麼關係？」

王輯平靜道：「如果你不願意追隨我們巡禮的隊伍，那我們將你平安送到家總是可以的。」

醫生耐著性子聽。

他會不惜代價殺死我們，來懲戒我們的背叛。縱然他心有不忍，神也會就這件事推波助瀾，讓我們都退無可退。到時的結果依然會是不死不休。而我有可能會以另一種心態拿到邂逅，殺死勞諾。我們依舊能完成探索，但最後又是什麼代價？這與原本的結果又有多大區別？唯一的區別就是，由我們自己親手完成了殺戮，我們自己做了殘忍的劊子手。

沒有反應，耶利亞沒有絲毫沒有受到他控制的影響，而因為沒有A號實驗機的相關反饋，王輯並不知道自己是出於哪部分原因，無法用符咒成功控制耶利亞。這對他來說是和很棘手的點，因為耶利亞就此開始，馬上就要失控了。

「等等，你剛才怎麼確定耶利亞是否會成為失控點？」

王輯笑了下，他當然不可能說，自己最有效的辦法就是通過符咒控制來確認。「我能洞悉人心。」他微笑著向王公表示。

「畢竟你的父親過世，你是直接受益者。西婭公主選擇離開新世界，有很大原因也有可能與你有關。我記得王公說西婭公主前往舊世界，是要阻止你。所以她的認識應該是這樣的，就是認為你可能已經站在星空一方，成功除掉自己的父親，然後明面上洗白自己，暗地裡其實是真的想成為聖者，為下次阿里蘭斯入侵做開方便之門。」

王輯笑了：

「我也能。」

醫生問道：「比如？」

王輯不緊不慢地整理思維。

「您問這些做什麼？」

王輯反問：「你當時金身，在真空環境無法知曉我和雷翁會長的交談，你真的以為，如今支撐了兩萬年後的特蘭，就是當初抵抗入侵的先輩想要的嗎？如果沒有我們的到來，雷翁會長寧願看著你們被毀滅，也不想看到這樣苟活的文明。」

王輯發問。

醫生突然詢問。

心理醫生笑了，詢問的目光看向王輯。

就像當時王女所說的阿爾薩斯一樣，如果必和圖書定跳進無底深淵，我也會自己跳，不希望別人推我下去，僅此而已。」

一旁的心理醫生也開口道：「你不看到我都不問耶利亞的事情嗎？首字母A提到的兩點，失控點是技術王座，另外一個看似能解決的，就是耶利亞的問題了。我們兩個是能洞悉人心的。」

「我大約是個您可能沒有辦法處理的隱患。」

科博王公合上書，認真地問道：「你是通過什麼辦法，來確認你身邊的人是否可能會叛變，變成失控元素的？我並沒有察覺你剛才怎麼確認耶利亞是否有問題。麻煩你能給我解釋下嗎？抱歉，我是想知道，你是怎麼來確認我是穩定點，或者是個可能的失控點的。或者說，我是怎麼取得你的信任的？」

耶利亞意外道。

耶利亞臉上掛著淡然笑容，起身向王輯鄭重鞠躬后，退出房間。她離開后，心理醫生馬上跟著起身關上門。

「老會長沒問題嗎？」

醫生，我只是個習慣決定自己命運的人而已。我是那種哪怕死也渴望自己能夠自殺的人，而不會喜歡將命運交給別人決定。那時的決定，不過是我個人性格所傾向的決定而已。理智去思考的話，那也絕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合上門的心理醫生轉過身，目光放在王輯身上。

「所以說當時是你的失誤。你比我們有著更清醒的判斷力，在那時你就不應該詢問我們的意見，而是讓我們無條件執行你的判斷。結果我們的否決態度沒法繼續你的判斷。你沒能完成團隊領袖的判斷，尤其當你已經有正確判斷的時候。」

面對耶利亞用信任問題的提問，他回答的相當淡然。

「你的家在哪兒？」

醫生根據王輯的話繼續說下去。

「謝謝。」

「你太高看我了。我當時只是被逼到已經無法抉擇的地步，決定自己親手犯錯而已，你以為我的判斷就一定正確的嗎？」

「我所講的就是神的布局。」

科博王公恍然大悟，下意識地這樣回答。

王輯搖頭否認，認真道：「我之所以有這樣的判斷，就是之前在無名時吸取的教訓。醫生，我們遇見過的所有事情，都絕不是偶然。對於神來說，它就像是一個已經設計好的劇本。就像那時我們到最後也ｈｔtps://www•hｅｔｕboｏｋ•ｃom.coｍ沒能阻止勞諾一樣，還是讓他成為了星空主宰。」

「但老會長又不傻，要選擇巡禮者又不是我們說了算，還要先過老會長那一關。」王輯搖頭道，「我說的不可控點就不是我的身邊人，因為我的身邊人，我在巡禮的最後關頭會用所有方法來確認，就像我剛才確定耶利亞的情況一樣。任何在身邊的不可控因素，我都有能力殺死。我說了，只有在我視野外的東西，才是真正不可控的。」

之前他就曾對此有警戒，現在距離新世界越來越遠，這種對隱憂的重視也越來越重。像耶利亞這樣的身邊人，他不會怕出現問題的，而且他看不出問題。

王輯說道：「在無名時就是這樣，那時我們還有樹陣聯絡機的聯繫，可以說代表智慧樹陣在與神的布局博弈，我們背後還有智慧樹陣作為依靠，因為我能夠叫支援。現在的情況和在無名時很相似，但是我們連可以靠的樹陣都沒有，神完全封鎖了特蘭星域，這裏的一切任它排布，你懂嗎？」

王輯已經不再像當初無名小鎮時，對聖子可能做出的舉動茫然無知。如今王輯縱然算不上能夠洞悉人心，但對自己眼下人的心理狀態，還是能夠掌握的。

「哦。我還以為是控制之類的把戲。畢竟你之前控制了一個神的守護者。」

科博王公驕傲道：「可我們撐住了，但是獵人的主戰場卻失敗了。」

「你說的是，但我有苟活的理由。」

「但代價呢？」

「還記得之前在邏輯文明六鎮時，我跟你說的話吧。」

「我們所見到的一切都不是隨機和無緣由的。在希克斯王都的大資料庫，安良王公更向我們說明這點。神的武器可以選擇一條符合他們利益的世界路線，將其定為維度展開點。那是針對世界戰役的必須武器，讓它們當做武器來運用。由此可見它們對這種世界走向的把握，是極其看重的。這也可以說它們超越普通生命的智慧，所能做到的最有力打擊，甚至可以說，它們就是為這個而存在的。」

王輯如此陳述，不過是看清自己是個極端自私的人而已。

王輯微笑。

「我們現在已經是在舊世界北方最後一個文明，過了森地和*圖*書星全是廢墟，不再有文明城市，也沒有可以落腳的安定點，可以說森地星就是我們最後能休息的站口了。從我們在技術王座出發到現在已經過了13天，那裡有什麼情況，我們在這段時間內都一無所知。」

「如果真的有可能是這樣，我們豈不是在送神的選人去完成巡禮？」

王輯淡笑回答。

耶利亞點頭回答。

他沒有辦法做到自殺，連殺死自己這樣的事情都辦不到，他更不希望別人能替他辦到。最初選擇順著樹陣的引導走下去，成為獵人，也是他希望命在自己的把握中，而不必看別人的眼色，包括堅持走獨立獵人的選項，一樣如此。

我不管所要走的道路有多大重擔，我有可能承擔不起，但我必須做，絕不會把機會讓給別人。哪怕他看上去比我更強，更有能力，我也不會將自己的命運交給別人。一路走來，王輯一直都是這樣的心理態度，他是個極端自私和具有掌控欲的人。

「事實上是這樣子的。」他說，「就算你是個隱患，我也喜歡將隱患留在視野內，而不是視野外，更何況我不認為你會是個隱患。」

醫生回頭看向科博：

靜靜看書的科博王公突然笑了，有些揶揄地說道：「你們居然還相信命運這套東西。」

心理醫生笑問。

「所以科博王公你選擇主動請纓成為聖者，也是在洗白自己嗎？」

王輯搖搖頭，示意她可以走開了。他剛才問她是否還記得之前的交談，是要給她最後一次機會，但她還是不願意真正的坦誠，那王輯再無話可說。就在耶利亞剛才回答的間隙，王輯悄然嘗試用符咒控制這個銀髮女人。

王輯不快不慢地說道：

「呵呵。」

科博王公點頭，選擇不再和獵人爭辯。

「所以你覺得我們就像活在一個劇本里。無名小鎮時就是個劇本，最終雖然我們破解了這一切，但神國依然是神國，我們只能在殺死勞諾后離開，卻不能阻擋世界走向的最終結局。在特蘭，你也一樣認為我們正面對著神的劇本。」

王輯忽然問道。

「哪兩點，說說看嘛。」

耶利亞撥動肩上的銀髮，遺憾道：「總之接下來的行程我可能陪伴各位的不多了，我到時應該會回家去，只希望您能放我走，和_圖_書您一開始就願意放我離開的，都到了這裏，又何必強人所難？祝願你與王公的巡禮能夠順利完成。」

在底限內的方方面面都是如此，一如他從開始能夠控制自己，控制任何的恐懼與膽怯一樣。可以說從復活那一刻開始，他就一直在靠著這方面走，從未回頭。

「我們最初在那裡落腳絕不是沒有理由的。就像在無名時，我們聽說過太多次恩納省都時一樣，當我們知曉這個地點時，它的存在就絕對是有意義的。事實上也正是你和王女前往恩納，才知曉了有關舊日神子與勞諾、聖子他們的往事。現在呢，我們在新世界過夜，在那裡並沒有知道實質得到的東西，我覺得那裡很有可能會出事。」

「如果我們當時聽從你的安排，殺掉那個鎮上的所有人。就能阻止一切。這隻是你當時決斷出了問題而已。」

看態度，他是覺得王輯想的有點多了。

王輯敲著自己的大腿，徐徐說道：「我說不可控的點是技術王座的情況，是因為我們確實已經不知道那裡的情況。我不會認為王公你的妹妹就是在胡鬧，儘管她個人對你的誤會我認為可能有你們家庭的私人恩怨在其中。我也不認為你的父親在人人都配備發條的新世界死去，是一個簡單的意外。只可惜我在那裡的時間不多，沒辦法看出端倪，找出真正的問題點。」

王輯淡然道：「對凡人來說確實是命運，對神來說只不過是更高維度的打擊而已，而且非常低消耗和環保，不需要大量物質消耗，就能夠擊敗任何潛在強敵。你們特蘭文明當初在面對世界戰役時沒有發現嗎？為什麼那些阿里蘭斯生物的入侵這樣原始。你們滿心以為可能面對的是個可怕的高科技文明，會有精彩的博弈，然而最後卻是那些阿里蘭的猛獸，用爪子，一下下的錘爆你們文明的頭。」

「他有問題，但絕不會做對自己不利的事情。科博王公的父親站在獄中遇害，你認為這件事對老會長有什麼好處？這件事情直接導致科學議會重要成員對領袖的不信任。同時在技術王座並不存在的輿論里，對老會長的懷疑恐怕不低。」

「怎麼會呢。我確實有這種控制思維的知識，但僅限於控制那些無智生物。」

「有什和_圖_書麼不好的念頭嗎？」

王輯如今對事情處理的態度基本都是這樣。能夠看到與發現的問題根本不是問題，只有沒發現、不在自己視野內的問題，才可能是真的隱患。他們現在已經抵達森地星，距離科學議會已經很遠，在他們離開的時間里技術王座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他無法得知。

醫生將話題拉回，問起王輯關鍵性問題。

耶利亞陳懇地回答。

「當然記得。如果是確定需要您幫忙的地方，我一定會開口的。」

「是憑直覺嗎？」

「是，她就是這樣的想法。」

後者坐在窗邊，看了眼身旁靜心閱讀，不管不顧的科博王公，答道：「有。現在有兩個失控點，有個是因為可觀情況無法解決，有個看似能解決，但其實還是很難。它有可能造不成什麼影響，但我注意力放在這裏，覺得不能放任不管。」

科博也不否認，直接承認了這個邏輯。

醫生走到自己的床邊坐下，他雖然對人觀察入微，但思考和對事情的認識，和王輯完全不是一個角度，甚至不是一個層面。醫生就不知道，首字母A所說的那個因為客觀情況而無法解決的點，究竟是什麼情況，怎麼就失控了。

心理醫生毫不猶豫地否決王輯的說法，他指出道：

「是判斷。」

「不用了，這和您的行程偏差非常大。我走之前會留下我們教會的憑證，供您和王公能夠順利在這裏通行。我有我的生存辦法，您不必擔心。」

也不說直覺，耶利亞最開始就是認為獵人有能力完成巡禮，所以在最初的恐慌后，選擇了老老實實跟在獵人身旁做事。照理說這種追隨是要有始有終的吧？為什麼要在森地星就半途而廢？

「比如科學議會會長的位置易主之類的，新會長直接解開星環前線防禦，向星空投誠之類的。」王輯舉例道，「這是最有效的釜底抽薪法，能讓我們所做的一切努力廢掉一半。當初在無名，神所做的不就是這套後院起火的套路嗎？」

「你去休息吧。」

「繼續說。」

「如果當初我們真的這樣做，勞諾會饒過我們？當時無名是所有剩下的倖存者，我們真的動手，就是毀掉勞諾的世界，你認為即使信仰只是虛假的傳承，但依舊堅守榮耀的勞諾，會因此放過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