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永恆之夢
第七百三十七章 約爾班(1)
是啊,沒那麼容易覺醒的。當認識到生存環境的規則后,並不是所有人都會產生反抗的意識,更有可能是選擇沉默,融入。約爾班的反應並不算讓王輯意外,反正又不是上不了這個女人了,他只要講究個先來後到,別打擾別人的交配,就是神國最大的功德。就是這樣,約爾班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所做出的舉動算是出乎王輯意料了,一個未來的時代主角,解放舊世界的聖者,在14歲離開家庭后,有將近半年的時間里,沉迷慾望。他開始尋找各種女人性|交,極致地追求著肉|欲,心無旁騖。
在這裏,科博的祖先特蘭說:「我們不能不管那些生物,它們因為發條出現,但卻繼承了琥珀最極端的思想,無論對神,還是對我們,都會形成威脅,用不了多久,迷霧就會擴散到我們這裏,到時在我們這裏,也不可避免會產生質化,我必須想辦法遏止它們。」
「看吧,母親。我已經找到自己的新家庭了。」
他叫約爾班。
約爾班很容易完成了和這個女人的交配,深埋在女人豐腴的肉體里,並因此迅速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特蘭歷50年,銀髮男孩已經是個接近老年的男子,他在這一年失蹤了。
……
安良王公撫摸著銀髮男孩的腦袋,對此有不同意見,他說道:「它們是神入侵的天然屏障,你扼制了它們,就是給阿里蘭斯的入侵,重新打開道路。確定要這樣做嗎?我們或許有其它的辦法,建立一道壁壘,讓它們無法通過。」
特蘭561年,阿里蘭斯的軍隊傾巢出動,戰亂再臨。
「你的母親給了追身很大的困擾啊。」她這樣說道,「但不得不說,你們的存在,真的是奇迹。智慧樹陣摒棄了你們,你們的文明聯盟,也會忘記你們,讓你們的族群消亡淘汰,但神不會。真理之主永遠記得,你們創造出發條,給予睡夢中的它,帶來了巨大痛楚。你死去的族人,每個擁有真理,這是非神的創造,不能容忍的褻瀆。
約爾班偶爾會在單獨時刻,這樣和自己說,其它時間里,都會不發一語。每當他說過這句話時,常會走到隔熱防線,眺望那裡,似乎對牆另一邊的新世界充滿憧憬,但不多久后他會回來,繼續渾噩的流浪,反正神國不會餓死人的,到哪都會有食物。這種情況一直延續到他16歲,精神的萎靡,似乎讓他生理上一蹶不振。半年之前,他還是能個不眠不休到天亮的小男人,而這多半年,他對女人似乎徹底沒了興趣。王輯計算了下時間,現在的年鑒推動到21109年,3年後,聖者約爾班才是巡禮,而在此之前的一段時間,看起來十分難熬。
不過,菲斯凱茲文明上的無名之霧,卻因此再沒有被擴散了。
但沒關係,它們會在未來某一天,成為諸神的武器。反正沒有智慧的東西,不,縱然有,不也是可以利用的嗎?歡迎你的歸鄉,屬於你們的奇迹已經結束了,你們所創造的東西,終有一天,會回到它本該有的位置,而你的後裔,也會被恩與神的智慧,偉大的真理之主已經預見,這種力量會隨時間,不斷消失。在或許在這段時間里,爆發出第一次疫病。所以,你的子嗣會在某一天,想起自己智慧的來歷,成為最虔誠的信徒。星空會慷慨的接納,你們的贖罪。」
但或許,傻子會和傻子接近,種子依然會留下來,繼續傳承,這也是猶未可知的事情。
「是的,但這是神的國。不是我們的國。神的國不允許我們的規則。」銀髮女人這www.hetubook.com.com樣說,「這是無比痛苦的事情,等你再長大些,懂得愛時,你就知道了。」
這年的冬天,約爾班坐在佛洛安帝爾的街頭,神王的國度腳下。在這裏,所有的人類都是沒有表情的,彼此之間除了交配和分配食物外,相互間都是麻木不仁的。並米有人注意到約爾班的特殊,但擁有相對高等智慧的阿里蘭斯神官卻不一樣,沒有多久,王輯便看到,街頭出現了阿里蘭斯的女性神官,以人類審美而言,這已經是阿里蘭斯生物里,非常靠近人類的神官了,身體基本與人類相同,只有皮膚是幽藍色的,長著尾巴。
幸而有了這個新生的血裔,繼承了他們的血統。當然,這個嬰兒依然繼承了智慧,畢竟神賜的智慧,而他的母親也像家庭傳統一樣,為嬰兒命名。名字的意義,在普通神國居民身上都沒有的,只有高級的眷族親族才有可能。
終於在某一天,少年完成神官指派的工作后,來到女人那裡,看到了其他男人也能隨意和這個女人交配后,他心裏產生了濃濃的異樣感。他上去阻止,然後被強壯的男人一巴掌打翻在地,也就在這時,他看到女人沒有任何維護他的意思,依然撅著屁股,等待著強壯男人的填補,這一霎那,約爾班的心靈似乎產生了巨大震動。王輯第一次見到,他除了在自己家,臉上露出了情緒化的表情,錯愕,驚訝,憤怒,十分複雜。
「母親,村裡那些女孩不願意和我親近。神官嘲笑我,說我以後找不到交配的女人,只能跟您交配。」
「一男一女,因愛組成家庭,兩人結合,就是丈夫和妻子,永遠不得背叛對方。」
特蘭歷21094年,靠近採集山脈的附近村莊,銀髮家庭里產下一子。
終於,兩萬年過去,王輯終於等到了這個時代的主角。這位未來聖者的童年很普通,白天就是跟著其它神國的孩童遊盪,晚上則接受著來自母親的教育,他很小就展現出了非同尋常的聰明才智,學會了所有失傳的特蘭文字以及語言,並在外通過目睹,自學了來自阿里蘭斯的眷族語言,但這些並不能表露出來,因為人類在這裡是不需要語言的。銀髮女人可能因為自身的緣故,總會給約爾班強調家庭概念。
特蘭搖著頭,拒絕了安良的提議。他對此有著自己的看法、認識,也有自己的解決辦法。王輯知道,他的辦法未必有多高明。就在這15年的終末,為保證整個聯盟剩下的土地,不被吞星怪獸毀滅,特蘭王公重新回到自己的故土,前往了菲斯凱茲文明,帶著永生髮條,再沒有回來過。安良王公和其它人提起這件事,他只說,特蘭以永生髮條壓制吞星怪獸,他的永生髮條因此失去永生意義,所以身死故土,再沒有歸來。
然後,男子就在這裏呆了足足有三天,不吃不喝。直到他快死去時,那個王輯眼熟的面孔,熾天使賽拉弗斯降臨,張開六翼,站在了將死的男子面前。
終於體會到苦的少年離開了,因為無法去看女人和其他男人的交配。他的落寞些在臉上。並守在鐵匠屋外,徹夜不眠。王輯的意識陪伴在他身旁,心中正想著,或許約爾班就因此而覺醒,一個就像科博所說的那樣,成為聖者任何都可以的理由。但這夜竟就這樣過去了。大概過去幾天,約爾班重新找到了那個女人,並再度交配。
在他離開那天,銀髮女人也自殺了,這件事情引起了不小轟動,王輯分裂出的視野就在屍體旁,看著和*圖*書那個阿里蘭斯的蠕蟲神官神色無措,因為神國是不存在自殺概念的。這個女人的自殺足以驚動神王,但約爾班已經遠去,本應該被神王引起重視的事情,因為生命石採集的重要,竟然就這樣被那隻蟲子給忽略掉了。
王輯的意識跟隨在銀髮男孩身旁,看著他成長,和一群同族那些失去智慧的子民一起。起初,安良王公還能照顧到琥珀民族的後裔,但後來伴隨年月增多,科學議會的事務越發繁重,漸漸地,族群散開,各自消失在文明土地上,再也無法聚合。但即使如此,安良王公還是照顧到了銀髮男孩,看著他成長,直到他從小傻子,變成了五六十的老傻子,擁有一樣傻的後裔。失去智慧的問題,這個民族根本沒有解決,安良嘗試讓男孩與其他民族結合,但產生的,依然是銀髮的傻子。包括這個民族的其他人,都是這個結果。因此除了政治任務,已經沒有人可能會和這個民族的後裔通婚。一個世代失去失去智慧眷顧的民族,消亡是遲早的事。
所有王室都接受了最好的教育,但卻要承受普通人不需要的強度工作,而這個重獲智慧的王室,也根本沒有自己可以管理的民族,有的只是那些依然世代沒有智慧眷顧的傻子,他們如果能夠獨立生存的話,安良寧願放他們走,也不想讓他們再背負任何東西。有關遺忘廢墟,這個已經不被人記住名字的文明王室,安良只在民間隨便找些廢墟文明的後裔,讓這些傻子接受王室的待遇。畢竟,最初發條的創造,並不是女領袖一人所付出,她只是站在最前面的那個人而已。
20955年,新世界建立,圖恩家族逃到了新世界,一直以來,王輯都跟隨的主要脈絡就此斷截,他還留在舊世界,但最後的視野,卻停留在落寞的一支血裔上。同年舊世界淪為神國統治,所有人全都被剝奪了智慧,但佛洛安帝爾南境,靠近隔熱防線的附近村莊,一個銀髮家庭卻並非如此,他依然擁有著超越其它人的智慧,有著正常的辨識能力。因為逃跑的遲,他們最終沒能逃出舊世界,但就在這裏,和一群智障神國子民生存,因為地理位置偏僻,居然沒有阿里蘭斯的神官發現。
難以想象,整個特蘭的年鑒,無數波瀾壯闊的史詩,給予王輯的夢境細節,都沒有約爾班尋花問柳的細節,也許是因為這個年鑒,出自於遺忘廢墟吧,約爾班身為遺忘廢墟的後裔,身為當年那位捨身成仁的女領袖後裔,縱使是去找女人,也要比整個文明歷史要重要的多。逐漸的,最初那個很有靈氣的孩子,在變成少年後,一步步在王輯眼裡,開始變得麻木不仁。直到某個夜晚,約爾班坐在一個已經睡著的女人屁股上,瘦小的身軀上滿是汗水。
「你,銀髮人,就是你的母親自殺的嗎?」
難道說,他就這樣渾噩的度過三年?王輯不清楚,也無從推動年鑒信息,讓其更快。現在約爾班的母親也已經離世,母親的自殺也未能將約爾班喚醒,王輯不知道,還有其它什麼東西,能夠讓這個沒落的少年,變成他印象中的聖者。但可以預料,這三年裡,必定發生了許多的事情,否則,沒有人會能夠,平白無故地從低落中走出來,一躍開始巡禮。有關約爾班的過去,王輯並不是很感興趣,但現在,王輯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狀態,也只能硬著頭皮,看著這個神國下成長的少年,在家庭文明的教育與神國的規矩衝突矛盾里,做出自己的選擇了www.hetubook.com.com。
他的生父不知是誰。因為這個家庭只有自己的認可,家庭的丈夫,擁有智慧的銀髮男人,已經被被派往採集山脈,至少七年沒有歸來,不出意外的話,已經死亡,而這個孩子,應該是個無智神國居民的後裔。畢竟在這時光剪影里,七年的時間雖不長,但總有慾望上涌的神國子民,會迫切的尋找交配者,空房的銀髮女人偶爾會被定為目標,就算不是自己血裔,也總能緩解慾望。不長的七年時間里,王輯看到很多次,銀髮女人和非自己丈夫的人交配,她不能總擺出拒絕的模樣,必要的時候,必須得學會撅起屁股,否則會被視為異端。
特蘭歷20891年,聖者時代結束,動亂到來。
王輯看不出他有任何表情,但能察覺到,這個前一刻還急不可耐的少年,現在整個人遭受打擊,已經完全傻掉了。直到注意到有人過來,他這才慌不擇路的逃走。不知方向的逃離這裏,沒有回鐵匠屋,就在佛洛安帝爾南境流浪,最遠的時候,能到隔熱防線,眺望著那高不可攀的雄關,並在那裡能守望很久很久,都沒有離開。大概有將近半年的時間,約爾班15歲的後半段,就這樣在渾渾噩噩的流浪中度過,面孔像所有的神國子民,沒有表情,眼神獃滯。
來自星空的命令,要求神國開採生命石,於是阿里蘭斯神官開始了原始的礦業,打通地上地下的空間,建立和太空要塞的聯繫通道,在那裡拿回冷卻的生命石。這時個曠日持久的工程,大概有十年才完成。但工程的完成僅僅是開始,當知道了這個信息后,王輯便猜到,想要開採所謂的生命石,就必須戰勝那裡的初代王公,雷翁會長。
神官開口問話。
那個銀髮男人和銀髮女人,本就已經是這裏最後的銀髮人,還是親兄妹。
因為特蘭壓制無名之霧的緣故,星空的爪牙重新有了機會,降臨阿里蘭斯。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當特蘭提到質化時,王輯便知道,自己曾經在上一次獨立考核中,血族軍團所爭搶的那具怪物屍體,從何而來了。
在這段時間里,神國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生命石的開採。
約爾班14歲時,被母親干出家門,自謀生路,組建自己的新家庭。按女人的原話說,這裏已經不是他的家,他只有找到自己的妻子,組成新家庭,才有活路。約爾班就這樣被趕出門外,王輯看著這個14歲少年,他眼裡全是困惑,被家庭教育與神國規矩的矛盾,弄的手足無措。他哭著求母球別趕走他,並希望自己做母親的丈夫,結果都是被毅然決然地掃地出門,落魄離去。
而另一邊,到達鐵匠屋的約爾班,在那裡學習掌握工匠技巧,作為神國以後的匠人,對母親自殺的事情,他一無所知。在鐵匠屋,他儘管裝作和其它智障一樣,通過簡單的手藝為阿里蘭斯礦業服務,勉強過活。但這樣平淡的日子沒多久,他就在這裏看中一個女人,也不算可笑,那是個看上去四十多歲的女人,比約爾班大了近三十歲,五官很像約爾班的母親。
黑夜裡,約爾班這樣自說自話。王輯注意到,在說出這句話時,他眼裡突然充滿了急不可耐的神色,他迅速為這個靈光一閃的念頭付諸行動,從這種急色的神情里,王輯知道這個少年是真的徹底在神國中,徹底沉淪了。就這樣,王輯的意識跟隨著約爾班,看著他急切的連夜趕回自己的村莊,花了三天的時間趕路,然而到村莊門口,卻看到了那裡貼著一張阿里蘭斯的通緝和-圖-書令,上面畫了他母親的畫像,還有他的畫像,畫工出自阿里蘭斯神官,極其細膩,上面還寫了阿里蘭斯的高級文明,屬於內部通行,讓過往的神官閱讀。
特蘭歷15年終末,王輯站在森地星的北境,與已經失去智慧的銀髮男孩,還有一臉滄桑的安良王公,科博的祖先特蘭王公,一同眺望北方,那被灰燼和塵埃布滿的破敗城市。靠近那裡,還能聽到來自遠方迷霧的怪獸呼喊,邊境,一切遊盪的蒼白亡魂出現,它們飄在斷壁殘垣中,遠遠望著銀髮男孩,試圖靠近,但無法離開這個滿是灰燼與塵埃的土地。
約爾班會睜大眼睛問。
「那和丈夫和妻子之外的人交配,算是背叛嗎?」
「那母親,你是不是背叛了自己的丈夫?」
「沒可能的,你沒去過那裡,不知道那裡有什麼。這件事情,我會自己想辦法的,現在百廢待興,你和雷翁想辦法怎麼重新開始吧。」
這上面詳細記述了銀髮女人自殺的事情,時間與約爾班離家的時間剛好吻合。自殺在神國是不小的事情,上至神王,下至最底層的子民,都沒有自殺的能力。一個能夠自殺的人,在神國是絕對的異端。通緝令詳細描述了所有情況,而閱讀過這些的約爾班就站在通緝令旁,獃滯許久。
濫交,是神國必然的產物,因為這裏沒有丈夫與妻子的絕對概念。要配合這樣的國度生存,對於習慣了文明生存的銀髮家庭來說,並不那麼簡單。但所幸這銀髮的基因異常堅固,無論多少次混亂的雜交,最終都會誕生銀髮的孩子。對生命基因的本能恐懼,讓神國的其它無智子民,自發遠離銀髮家庭的女性,只有他們銀髮人自己交配,而這些,依然在管理很鬆散的神國內,讓神官毫無察覺。
「我和母親提出交配,有神官在,她一定無法拒絕的吧。」
當年輕的約爾班完成神官指派的工作后,終日守候在女人身旁,不知疲倦地與肉體廝磨,他很顯然將這個女人當成了妻子,儘管一句話都不能說,但還是用身體行動,不斷證明這點。畢竟一個少年的心理,是很容易琢磨透的。更別提,約爾班在私下一個人時,會自說自話,就像王輯認為的那樣,他已經把那個中年女人,當成了自己的妻子。
對此,阿里蘭斯不留餘力。它們從遙遠的文明北方,運來了大量的真理法杖,發放給神國支配的採礦工人,讓他們用最早期的真理法杖去和佛洛安帝爾艦隊對抗,開採生命石,將這些冷卻的熔岩帶出來,再運往北方。整個耗費精力的採礦工程,持續了將近百年,神國因此完全不得休歇,損耗極其嚴重。
神國是最初的樂園,在這裏人類也不會與動物有任何區別。除神國之王,擁有臨幸所有生命的權力,將一切划為自己所有,任何生命都不存在私有的。不會有穩定的配偶,不會有固定的私有物,一切都是神所有。在這裏,不可能存在固定的家庭,簡而言之,神國並不存在高文明社會的意義,而這個銀髮的家庭,也必須配合神國規矩,才能夠生存。
「我終究還是個異類。」
但有一支留在雷翁的身邊,形成了王輯所知道的圖恩家族,地位顯赫,在佛洛安帝爾有著不小的根基。這就是耶利亞祖先的那支,王輯早該想到了,她就是來自琥珀的後裔,從安良忘不掉的那個銀髮女人開始,聖者約爾班的話,也是一樣的。接下來的情況,王輯縱然沒看到,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但就像他母親說的,不嘗過甜,不會懂苦的。
因為擁有著智慧的緣
和_圖_書
故,他似乎能從其中,得到更酣暢淋漓的快|感。但因為要聽自己母親的話,不能表露出太多的情緒,他在這個快樂過程中,一直都痛苦地憋著,除了爽快,連一句話都不敢說。王輯將年鑒看到這裏,看著14歲的約爾班,趴在在能當自己母親的女人身上聳動時,心中實在無話可說,這算是聖者的黑歷史嗎?也許吧。當聽到他說這句話時,王輯知道,當他有了這種意識后,好景不會延續太長。
她時常這樣說。
但對於任何以家庭為基本單位的文明社會而言,這必定是一段瘋狂的時期。
時光在王輯的意識前閃過,伴隨著年鑒的翻頁,不斷在王輯眼前閃回著某些片段,屬於特蘭文明聯盟的抵抗歷史,名族興衰的歷史。
20936年,雷翁會長在最後的星空要塞決戰,抵擋入侵;
在某一個稀鬆平常的夜裡,他可能是產生了某種念頭,離開了希克斯,王輯的意識跟隨著他一路離開這裏,前往北方,不斷走遠,直到他沿路乞討,擺脫了安良的尋找,頑強的生存到了森地星,回到了故土。事實上,這個過程無比順利,35年過去,安良早已經放鬆了對他的管制,更別提在那個時間,科學議會的公務繁重,直到銀髮男子已經到了森地星,安良才意識到,故人的孩子早已走遠,想找回來,以當時文明的力量,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重新回到這片故土時,景象已經大有不同。就在琥珀的廢墟上,已經滿是阿里蘭斯生物的足跡。
動蕩之年,各個文明的人們紛紛南遷。這個已經遺落民間的王室也南遷過去,在這個南遷過程中不斷失散,有的出人頭地,跟隨在雷翁會長身邊,加入了抵抗的戰鬥,有的則流浪到佛洛安帝爾,失去了聯絡。漫長的時間過去,直到聖者時代來臨,重獲安定,但失散的早已失散,沒有辦法再成完整的家族。
儼然已經沉淪。
所以說,混亂是必然的。王輯也沒想到,約爾班的父親會是一個很普通的神國無智者,但現實的神國那麼有理想和愛情。單以血裔來講,這還算是好事。如果所有無智的神國居民,都會害怕銀髮詛咒,而不去找銀髮女人交配,這個家庭除了家庭自己解決外,消亡是必然的。
……
面對熾天使咬牙切齒的態度,銀髮男子只有傻笑給予回應,直到熾天使離去。直到他在饑寒交迫中死去,到死,都沒有露出痛苦的神色。到此,王輯的意識也徹底從她身邊離開。兩萬年的特蘭文明歷史,在此也如白駒過隙,王輯看著他的後代新生兒重獲智慧,並開枝散葉,最終在安良的滿意中,消失在文明復興的長河裡。沒有人能記得,這應當算是王室的後裔,屬於一個文明的王公,應當有最好待遇的血裔,也就這樣平靜地回歸民間,王輯最初有幾分不解,但看到他們的安定后,反倒釋然。
約爾班會這樣告訴自己。
「沒關係,你總會找到的,只有心有希望,就能願望滿足的。」
銀髮女人回答。
「是的。」
飄蕩的亡魂們自發來到了銀髮男子的身旁,用它們每位身上都有的真理力量,保護著它。王輯也不知道,這個當年的男孩究竟是想到了什麼,他渾渾噩噩地回到了過去的廣場,好像是記起,自己在這裏與母親分別的,但到這裏后,他似乎又什麼都想不起來,就坐在這裏傻笑。是的,35年的歲月剪影里,王輯任何時候看到他,他都是傻笑著的,人生歡樂,沒有痛苦。這大概就是他母親所希望的?也許是。但放眼整個民族未來,他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