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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說到的話已經說到了，王輯接下來也不藏著掖著，把截獲哈翁的那個捲軸在水晶下敞開，將裏面的內容公之於眾。

王輯搖頭，堅持己見。他可不希望這件事情就這麼草草結束，他認為自己也是這一幕的必要演員，有親赴現場的必要。

這些魔鬼們已經自顧不暇了，當王輯決定任用第三巨頭直接擔任議長起，他們在這些有心人就會自己陷入陰謀論。

捲軸拆開，一封由羊皮紙支撐的魔法書信，一封普通信件紙張。普通信件紙張是翡智給的，上面內容說，她的妻子在種族內截取到了一份非常重要的外出信件，這份信件事關重大，他們在看過後，一致決定將其送到蜂巢廳處理。

「我並不知情。」

這話的意思，有點針對死寂議事廳集體。

王輯用筆問話。

送信的烏鴉只是向朔月說明，這是一封急件，沒有說明是哪方面的急件。朔月幾乎是以為前線出事了，因為以剃刀疾軍的速度，這時確實已經和王子的叛軍對壘了，但輸這麼快的話，朔月有點不相信，堂堂樞紐巨頭哪有那麼容易潰敗的。

「我想請問，這是代表哈翁個人，還是代表你們整個族群。」

哈翁沒說話，御前大臣也沒說，還有王輯根本不在意的那位牆頭草也不吭氣，三位擁有話語權的巨頭都不吭聲，自然也無人能給回答。

「不用，哈翁好歹也是元老，我要親自送他一程。」

因為什麼，哈翁沒寫出來。

王輯確定了這點，繼續寫道：

調查長博美寫道。

多年在議事廳和族群的經營，讓他習慣了舍個人保集體的理性做法，但這種犧牲如果落在他個人頭上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王駕到來，翡智率先下車，然後將王輯從車上扶下。

「現在開始是自由投票發言的時刻。這裏的問題只有一個，就是哈翁是否在種族和議事廳獨斷專行，存在欺上瞞下為己謀利的行為，回答也很簡單，只有是否，沒有其它。」

我是哈翁，您忠誠的僕人，等待您的到來。我將自己與族群的命運，全部押在了您的身上。

他寫不下去了。多少年的紙上討論，哈翁一直感覺是無敵的，但這次因為心裏提前有了包袱，他竟沒有發現，自己是在主動步入別人的陷阱。這要是放在以前，當薩墨放出前面的論點時，他早就能看出，薩墨這是在自尋死路。

「是因為個人出了問題，而不是集體與制度，對吧？」

王輯揚眉：「朔月，咱們都是對相互知根知底的人，就沒有必要在這小事上玩虛假的話了吧？我們至少都信仰一個等價交換的理論，這是我們認知世界的至理。亞哈蘭德有太多人不遵守這個東西，還試圖用信仰和榮譽來補救。但這改不了亞哈蘭德這個文明世界的真容，阻止不了血腥的王位更迭，也擋不住所有背叛與傷害。我認為，我們目前能夠讓彼此深入交流的，從來不是易趣相投，而是和_圖_書我們根本認知上的相同，可以讓我們這樣談話。」

「陛下可以為我說明。」

王輯態度堅決地寫道：

天亮之後，王輯在享用早餐之際，一件來自翡智的緊急密封捲軸，送進了蜂巢廳。

王輯繼續寫道：

死寂議事廳禁止喧嘩，所以禮儀上的客套話哈翁也沒有機會說，迎接王輯也做的不是很隆重。

「不，我希望你們能夠盡忠職守，做好自己的工作。」

「陛下，到這裏就不用進去了吧，我派人進去把哈翁抓出來。您進去的話有一定程度危險。」帶隊的翡智提醒。

「所以我們再聊聊信息吧，你如果更懂這個概念，對那些古代造物的控制，能夠更加精準。首先你要明白，你，我，都可以被視為一段信息……」

尊敬的亞哈蘭德王；

死寂議事廳。

哈翁面如土色，一聲不吭地沉默作者。

普通議員是無法發聲的，所以哈翁理所當然地應該代表議員集體來恭維君王。

「對於從死亡線回來的我來說，做事已經有沒有太多的顧忌，我相信我能夠快刀斬亂麻，有足夠解決問題的勇氣和魄力。如果是你們族群出了問題，我相信在我們亞哈蘭德歷史中，滅亡了多少種族，也會不在乎現在多一個。反正從確定我的兒子造反起，我的統治就可以算是倒計時，不是嗎？我決定在自己倒下前，為我們王城做些好事。」

但他們會在從內心認為，在這次事件獲利的那個，就是泄露消息的那個。死寂議事廳在短時間內必然會有內部混亂，也是誰都可以預料到的事。

「和亞哈蘭德差不多。」

「所以我認為死寂議事廳的種族壟斷，確實在一次程度上影響了這裏的職能。因為族群的壟斷，導致了某些個別人可以為所欲為。比如說，有些人可以不要臉的代表整個魔鬼族群。今天是所有議員都在場，所有魔鬼族群的精英都在場的環境，可以說，在座的各位代表著你們族群在亞哈蘭德的根基。我在這裡有一樣東西，給各位看看，我今天到這裏的問題也很簡單，就是想清楚，究竟是你們個人出了問題，還是集體出了問題。」

王輯靠在椅背上回答。

王輯將捲軸重新捲起，細心收好信件后，和朔月說道：「我現在要去一趟歹毒樞紐，我要求馬上召開緊急會議。」

——哈翁

哈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準備死剛到底。

「如果是個人的問題，那我也要捨得下刀。即使要殺掉一個地位極高的大臣，我也絕不會多眨一下眼。今天我們都坐在這裏，都必須講理。如果不講理的話，就是同歸於盡。我希望我們每一位，都能禁受得住這樣的生命考驗。哈翁，你想做什麼解釋。」

「是的，畢竟個人出自集體，這是文明性。」

王輯忽然問。

如您所預料的那樣，當您決定起兵時，您的父親，那個暴虐成性的傢伙陷入了恐懼和瘋狂。他已經完全沒和-圖-書有了理智，只會在自己的最後時間里，動用已經不屬於自己的權力，瘋狂向這個帝國做出不合理的索取，請打敗剃刀吧，勇敢地率領軍隊到來，當您在走在勝利的路上時，您的敵人就會瓦解，當您抵達目的地，入住魔耶城時，必會得到夾道歡迎，您的父親，那個罪惡多端的惡魔將會淪為被自己折磨到半死的階下囚，等待您的審判。

王輯說道。

死寂議事廳的議長是部門最高位置，職能幾乎可以蓋過一切，這個位置不止需要通過議事廳全體議員票選，還要經過蜂巢廳的認可，蜂巢廳如果不認，他們選誰都沒用。就算他們這時不選亦或者選了其它人，對事實都沒用，因為當王輯做出選擇時，被選擇的那個就會成為議事廳職權最大的那位，未來也勢必會成為族群地位最高的人。

那些憤然寫的話最終沒有寫完，哈翁的嘴巴和身體便被全部控制，他被沉默后奪去筆，直接抓起押了出去，那寫到一半的控訴最終還是沒有完成。

「陛下，他是勾結叛軍的叛徒，沒有資格用議事廳的發言勸。」

王輯給了評價：「你在這件事上立場鮮明，做好了自己調查長的工作。我欣賞你的工作態度。有關哈翁謀反的事情，我給的結果是直接處死，即刻執行，沒有任何迴旋餘地。下任議事廳議事廳的人選，我覺得博美你很優秀，我第一推薦你繼任議長，位列死寂議事廳第一位，這是蜂巢廳建議，接下來需要你們議員自己投票推選，今天蜂巢廳的指導會議到此結束，該交代的我已經交代了，散會。」

朔月放棄了爭辯。

王輯寫道：「但是我們已經磨合了這麼久的時間，還有這樣的情況，就說明我們之間可能確實無法配合到更好，我們沒有辦法做更好的君臣典範。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我必須要理智地承認，我們之間無法調和。」

「你們這些人啊，該到丟鍋的時候，沒有一個猶豫的。我寫這封信，是誰的意思？誰的支持？你們心裏沒數？我早已經位極人臣，我為什麼要給自己冒風險？我為了什麼？為了誰……」

就在這最關鍵時刻，御前大臣在水晶投影上寫下了她的催命符。

「自由之路？」

「我也並不知情。」

王輯尚未拆封前，就知道這其實是御前大臣給他的東西，而且內容非常重要。

「陛下這句話有些言過。」

這是王輯的開場白：

「陛下遇到毒害的事情，我們也始料不及。如果再有第二次選擇，我們寧願失職，也要保證陛下身體安康。」

臨近早上的時候，王輯從青焰湖回來。向朔月確認醒酒湯沒有問題（門圖列斯卡未離開搗魂地窖的情況下製作），王輯利索地為了自己醒了酒。

哈翁感覺到了這個問題，幾乎是下意識的，他開始了自己擅長的思辨與分析討論：「在我們王城歷史中，還是不缺乏好的君臣典範的。這是可ｗwｗ.ｈeｔuｂooｋ.ｃoｍ•cｏｍ以說明，我們的集體制度與君王權力配合，是可以達到完美的，在這裏出問題，是因為……」

今天的會議照常，議員們依然穿著莊重的傳統服飾，坐在議事廳內辦公，不出片刻，王城的禁衛軍便將能議事廳團團包圍。

王輯言談之間透露出十足的自信。

王輯在最後詢問哈翁。

朔月冷笑道：「我的陛下，所以在你看來我們的一切都是交換的嗎？」

「……乾的漂亮。」

這樣帶來的後果，毫無疑問他是可以在辯論上勝過薩墨的，成功維護死寂議事廳的集體制度，但這個結果帶來的壞處，就是他必須要犧牲個人。他不該往這方面做考慮的，在這個時間點，他們死寂議事廳議員集體意志統一，才是最有效的力量。

議員們表情都不自然起來。

因為他知道，憑這點好感度是沒有辦法讓朔月在關鍵時刻拯救自己的，坦誠布公的交談會讓他的計劃更加順利。

就算哈翁死了，按照傳統第一順位也應該是御前大臣，畢竟是掌管內閣大事。然而，君王直接跳過二號位，直接抬起了第三位的調查長，以這些議員們生性的詭詐，不可能會覺得沒有問題。然而，他們對此也無可奈何。

其實不止是他，議事廳坐著的議員們表情都很嚴肅，直覺告訴他們君王此次降臨不是好事。事實上，薩墨來過幾次死寂議事廳，有幾次是好事？

「為了生存。」

但王輯覺得沒問題，他就喜歡這樣的牆頭草，因為很好控制。

王輯向朔月說這些話時，意味著他已經對自己的目的毫無隱瞞。包括因為興趣和知識相匹配帶來的那些好感度，王輯全都消費掉了。

王輯隱晦地表達了某些信息，沒有明說出來，那些沒有明說的，就讓朔月自己去悟吧。

「就在昨晚，我差點被毒死。」

「我們提出問題，就要解決問題。」

「或許你說的對。」

我，哈翁，死寂議事廳議長，擁有這樣微不足道的資格。

這段話隱晦地表達了王輯光腳不怕穿鞋，已經有同歸於盡的覺悟。

「不是嗎？」

這話寫出來，君王的態度在悄無聲息中有了轉變，在座的議員們顯然都聞到了一絲不對的氣味，一個個正襟危坐。

進入議事廳后，這才有哈翁出來迎接王輯，些許是看到今天陣仗不對，哈翁並沒有組織議員們出來集體迎接，顯然心裏已經藏了心事，並對即將發生的壞事心裏有了猜測和打算，王輯就希望他這樣，這老鬼如果心裏還沒點數，那演出就不夠精彩了。

王輯加以補刀，博美是議事廳第三巨頭牆頭草的本名。

「近來我因為一些難言之隱，花了很多的錢。有些話難以向各位解釋，在這裏我也不會做具體解釋。但各位做的足夠優秀，這點我能確認就可以了。我面臨的危險是因為各位盡忠職守，忠於自己的神聖使命，才發生的結果。所以從理性去思考，我覺得我和圖書不能怪罪各位，正好我也因為中毒差點身亡，撿了條命回來，一方面算是命不該絕；另一方面也算是個交代。畢竟在議事廳看來，我就是在揮霍國庫，所以遭受這樣的懲罰，于各位的使命而言，算是換個交代。」

「在職能上，我們可能不可避免地出現矛盾點和制衡點，需要經過磨合和相互之間的妥協，才能達到有效的融合。但這並不代表在絕大多數立場上，我們能夠無視自己的立場。這件事情大家做的非常好，也值得我們每個人反思。為什麼我們都在做自己應該做的事，到頭來卻又不可調和的矛盾衝突，是因為什麼緣故？」

王輯寫完后，打開了投票。

王輯先寫下這一番話，來看議員們的反應。

「我的御前大臣並不知情。」

「就和我最開始觀察的一樣。」

王輯展開羊皮紙，端莊的魔法文字在他面前鋪卷開來：

哈翁有點搞不懂面前的君王在說什麼，難道是想抨擊制度？他小心翼翼寫道：「出現這樣的問題，不一定是說明我們的制度有問題，也有可能是您剛才提到的，磨合與相互妥協的關鍵點，沒有抓好。君臣部門之間，沒有足夠好的配合。」

但王輯並不在乎，他隨便甩甩手示意迎上來的議員都讓開，徑直去了議事大廳，在一號位哈翁的位置坐下，揮手示意議員們都坐下。

「呵呵。」

朔月早就想到了王輯會用的套路。

議事廳第三巨頭，王輯並不在意地牆頭草這時也有了倒向，「哈翁在我們族群內因為擔任族長，早已經橫行霸道慣了，有很多事都會按自己的態度硬來，根本不顧及族群集體的意願，我作為民意領袖和調查長，對他已經的怠慢和狂妄早有觀察，只是苦於他的地位和很多規則，無力去審判他罷了。」他說。

……

……

「我隨便編的一種概念而已，你自己走心地去理解，就像你在亞哈蘭德喜歡鑽研這些古物一樣。到外面，你會發現這樣的古物非常多，它們涉及到的很多規則與道理，其實最終能夠通往世界最初奧秘的。世界沒有你想的那麼真實和帶有痛苦，你覺得自己是有血有肉的生命，根本不知道，自己可能只是一團虛假的信息罷了。當你有一天能夠意識到這些，你會發現，目光的變化會讓你的整個精神提高……」

「你可能看不懂我做的很多事情，但我能給的解釋就是這些。我所做的一切只為了讓我活下去。包括對你也是，朔月，沒必要將我視為知己，我只是拿自己所知道的知識換取你的信任，在關鍵時刻讓你能夠救我一命，僅此而已。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懂得這些。」

朔月提醒。

「說的對。」

但是現在，他硬把對集體與制度的思考，牽引到了個人身上。

哈翁果斷臨時改口。

「沒事，那裡不出意外已經待命了。」

一群議員默默無聲地將他送出來，剛出來，哈翁便被巨魔士兵們一刀給砸成了肉和_圖_書醬，血肉模糊的。沒有通過任何法律，王城的軍團直接就地處理，一定程度這已經算是王家死刑了。當然，這一幕也給議員們留下了深切的印象，這就是王輯要的。

請容許我現在就提前這樣稱呼您，因為我們已經沒有必要容忍心中的不滿與怒火。當您決定起兵的時刻，您就是亞哈蘭德的王了，您現在就是這個世界的現在式，是亞哈蘭德解放的未來。在此之前，我對您偉大的勇氣表示敬意，並向您獻出我個人的忠誠，種族的忠誠，整個魔耶城的忠誠。

哈翁笑了，他深呼吸一口氣，面色淡然地拿起筆，要通過自己的座號，來給自己做最後陳辯，但筆剛拿起來，調查長博美便向議事廳門口的守衛招手。

緊閉的蜂巢廳大門前，朔月站在陰暗處突然開始自言自語，「我從見到陛下決定強上天使的時候，就已經感覺陛下變了個人。我現在不太懂，你完全可以按規矩好好活著，為什麼在一面向我說明自己想活著的時候，又一面繼續作死。我姑且不管您是誰吧，陛下，您這樣做的意圖究竟是為了什麼？」

清一色的是出現在結果上。

哈翁做出表態。

他知道，今天殺哈翁的事情是可以被輿論拿出來說道的，但他不相信這些議員們還敢這樣做事，因為無關程序哈翁確實已經死了，從他給王子的信落在他人之手那一刻已經註定。在未來相當一段時間，直到前哨戰結束，王輯都不會再感受到來自死寂議事廳的壓力。

王輯沒有依照朔月所想的套路去說，而是毫不猶豫地說道：「比亞哈蘭德相對來說要平靜點，但平靜不到哪裡去。該有的一切黑暗依然存在，該有的謊言與欺騙也都存在。只是那裡稍微有那麼點希望，沒有這裏的徹頭徹尾。朔月啊，生命自誕生起便陷入了牢籠，因為只有真正足夠複雜的意識，才會發現自己被困在牢籠。你到外面換了個地方，只要你本性沒有變化，世界對你來說依然是一樣的。所以你得給自己定一條自由之路，只有走在這條路上，你才能確定自己沒有被囚禁，自由活著。」

「這件事是我們集體決定的。」

「很不錯。」

前哨戰第13日。

「博美也認為，哈翁你在瞎搞。」

「也可能是確實是集體出了問題。」

「歹毒樞紐是不可能開緊急會議的。」

「你知道在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嗎？」

這次他做事是輕車熟路，根本不用哈翁給他做任何開場白，便拿起筆，在投屏下開始「侃侃而談」，畢竟他是個主力演員，而現在的另一位主力演員哈翁心態有點忐忑，看樣子很不在狀態。這是可以理解的，王輯就當他在提前鍛煉演出狀態了。

另外就是，目前這個信件僅能通過翡智來傳遞了，他無意知道這些事情，但他的妻子目前被魔鬼種族控制得很緊。

「……」

……

王輯做出補充。

王輯說著直接起身，從死寂議事廳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