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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白本想再解釋什麼，李懷安已經不想聽了。

院子里還在下雨，桌椅還在布置，場面顯得有些凌亂。

太子也只是裝裝樣子罷了，瞧這寒門的窮酸模樣，也配進入東宮宴席？

來客正在跟東宮的護衛閑扯，只聽門口護衛說道：「現在時辰尚早，還不到客人入場時，你且在外稍等。等半個時辰後方能進入。」

「詔安？」李懷安想了想，雖說用詞不當，但似乎也是這個意思，「算是吧。」

可現在，杜白已經感覺到太子的怒意了。

李懷安多少有些不悅，士族不信自己也罷，連寒門也對公平性產生懷疑。

「那是，要是來晚了，就要跟人搶。我這人不喜歡與人打交道，喝了酒便走，不跟那些文人為伍。」

東宮宴席臨時改到房中，一切布置都沒完成。

兩個小輩對著的杜白指指點點的，杜白卻捧著自己的酒壺視為珍寶。

「哈哈哈……」杜白大笑起來。

「你如此孤僻，以後若是考中狀元，如何為官？」

突https://m.hetubook.com.com然，一隻手攔在了那人跟前。

「殿下不願意解釋一下剛才的問題？」

李懷安的臉色異常陰沉，眼中儘是厭惡之色。

李懷安走出院子，一個下人攔在杜白面前擺出一個請的手勢。

巳時，東宮宴席尚在準備。

送走了秦雙，李懷安回頭時發現東宮來了第一位客人。

杜白聽了一頓，然後笑道：「哈哈哈……怎麼可能？所謂科舉，也不過是貴人們擺弄出的新花樣。我在長安沒根沒底，別說是中狀元，就算是被選中都不可能。」

「……」

李懷安走了過去，發現來的人竟是杜白。

杜白單手拿著酒壺，灌了一口狠的，然後笑盈盈地盯著那老奴笑道：「老人家，一身殺氣好重啊！」

來的時候兩個小輩還在車上爭論不休，不知東宮是真要推舉寒門還是單純的收攏人心？

「只為新奇，僅此而已。春闈會考，我還是頭一次聽聞，故來見見世面，不管考得中，考不和*圖*書中，我都會繼續遊玩天下。」

這杜白看著是出生寒門，蓬頭垢面，邋裡邋遢，但他身上有一股跟李懷安很相似的氣質——無視權貴。

東宮門口的人笑臉相迎，蕭家子弟身後跟著個老奴打扮的下人，跟著馬上就要進入。

「好了，讓他進去吧。」

李懷安沒有再搭理護衛，走在前頭讓杜白跟上來。

今日賓客未至，李懷安回到東宮后，吩咐秦雙跟裴萬一一起離開了東宮。

他雖出身平寒，但他從頭到尾在李懷安面前沒有露出半點兒怯懦之態，不失禮數，又泰然自若。

杜白有些慌了，趕緊說：「酒還沒喝呢！」

「來都來了，豈有拒人於門外之禮？難道我這請帖是假的不成？」

李懷安淡淡一笑：「還沒有考呢，你怎麼就覺得沒有背景的考生一定不能考中？你可知這科舉是誰首先提出來的？」

李懷安大聲回應：「來人，給他裝滿酒壺送客！」

也不比在牢房之中體面多少。

杜白衣衫襤褸像和圖書個乞丐，卻在太子面前張狂大笑，當真好大的膽子！

現在放人進去，宴席會場是一團糟的，被人瞧見恐失了體面。

杜白愣住了，太子因此而發怒讓他始料未及。

停頓了片刻，李懷安深吸一口氣，強壓心頭火氣，冷聲說道：「你走吧，春闈不必去參加了。」

想了想，李懷安鼓勵說道：「杜白，你若不信春闈公正，便去好好考一考，以你的學識，我相信你能個好成績。到時候，能念及本太子放你出獄的恩情就夠了。」

「坊間傳言是太子首先提出，再由虞老主持推行，只不過太子所作不過是收攏人心，難道還真能如外界流傳那樣所有人都公平公正？」

杜白還有些奇怪，認真看李懷安時，發現太子臉色終於有了變化。

之所以阻攔，也並非因為時辰太早，而是臨時下雨。

「因為你已經失去了參考的資格。」李懷安停頓一下，繼續說，「春闈是天下文人改變一生的捷徑，每一個名額的都至關重要。在你眼中可有可無的wｗw•hｅｔubｏoｋ•coｍ•cｏm東西，是他人十年寒窗所求的寶貝。你不稀罕，就別佔用別人的名額。春闈是一件嚴肅的事情，容不得誰當成兒戲。」

李懷安說著，回頭認真看了杜白一陣。

「嗯？你想問什麼？」

看到杜白被東宮攆出來，兩個小子終於有了相同的認知。

「可是……」護衛還有幾分猶豫。

李懷安也有幾分好奇，小聲問道：「為何發笑？」

杜白沒有任何喜悅，反而眉頭皺起：「太子殿下，您這是要詔安？」

雖然李懷安心中惴惴不安，但該做的事情還得繼續。

李懷安認同這樣的人，雖然杜白跟李白杜甫扯不上任何關係，但杜白此人將來能有一番作為，至少在朝廷當官是綽綽有餘的。

這一幕正好被趕來的長孫家子弟撞見，這是丞相家族的宗親小輩。

但杜白的注意力卻不再院中布置之中，他似乎等了許久，卻沒等待李懷安的回答，顯得有些急切：「太子殿下？」

李懷安並不在意這些，他看杜白一身雨水，顯得有些狼狽。

hetubook.com.com「都說了，是你來得太早……」護衛還在解釋。

「咳咳……」

片刻后，杜白帶著一壺酒，走出了東宮。

杜白把話說完，李懷安卻是沒有了聲音。

「為何？」

之前交流那麼久，就算在他面前張狂大笑，李懷安都沒有露出厭惡之色。

杜白也不忌諱，跟在李懷安身後，湊上前來問道：「太子殿下，都說東宮之中有喝不完的二鍋頭，是不是真的？」

「不為做官，那是為何？」

緊接著，又是一家士族的子弟進來，聽說是蕭家的年輕才子。

聽到一聲咳嗽，護衛看到是太子殿下親至，趕緊拱手行禮：「見過殿下。」

「你這麼早來就是為了喝酒？」』

對此，李懷安沒有再回答，而是帶著杜白到了院子裏面。

「有什麼好解釋的？這一切只有等科舉結束之後，天下人自有公論。現在持有懷疑態度的人可不止你一個，難道每個人都要去解釋一遍？」

他這一聲笑，惹得院中所有忙碌的下人都回頭來看。

「我來參加科舉可不是為了入朝為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