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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辛茹苦栽培你，還沒等你有大用，就這麼死了，簡直是廢物！」

陰陽怪氣的冷笑起來，「你這條老狗，是不是忘了自己什麼身份？」

一旁，眯著眼目光如炬的龔文泉，終究是緩緩開腔，

龔文泉眯著眼，凝視著遠處那位明明只有七境實力卻敢挑釁自己的粗獷漢子。

「老奴才，你想去送死不成？」

當然，那位更加凄慘的北鴻王自然無需多說，如今的他，大抵稱得上是舉世皆敵了！

以至於，不知不覺之間，三人的一舉一動乃至於腔調，無形中都出奇的一致。

事實上，龔文泉一度認為，那位北鴻王余壽，或許要比傳聞更短一些！

低眉垂首，當真宛若一條聽話的嗚咽老狗！

被群狼環伺的，可不僅僅只有李龍象一人，嶺南也是如此！

況且，如今沒有李龍象聯袂而出的景象，縱然狗尾巴有拚死拉北鴻王下馬的決心，可換來的註定將會是狗尾巴的重傷！

肉眼可見，狗尾巴滿是褶皺的面hetubook.com.com頰開始如同痙攣一般抽動起來。

恰恰，狗尾巴則是那條會咬人的狗！

能在第一次出山，就能親眼見到北鴻王日薄西山，且自己還能適時在臨斷氣之前狠狠的踩碾一腳，豈不是大快人心？！

威脅意味不言而喻！

話音落下，頃刻之間，狗尾巴的氣息由盛轉衰，逐漸偃旗息鼓。

掰開手指頭細細算來，龔文泉大半輩子幾乎都蟄伏盤踞在嶺南。

能輕而易舉得出這個言論，並不是空穴來風。

龔文泉雖說余壽也不多，大抵只有五六年，可相比于北鴻王來說，已經算是十分漫長了。

遠處，隔著一條長河，站在對岸的徐野狐，對著龔文泉和狗尾巴，緩緩用手抹在脖子上。

他又不是等不起！

大有一步邁出嶺南的跡象！

龔文泉冷笑起來，「往往一條聽話的好狗比起一條瘋狗更讓主人喜歡！」

噗！

否則，

換言之，

龔文泉彎腰，凝視著那顆滿是血污的和_圖_書腦袋，怪笑起來，「不讓你經歷點人心險惡，又如何能栽培出你心中的惡！」

咳咳。

都說自古帝王將相，高處不勝寒。

「什麼小貝勒，前朝正統，若不是我親手托著你，你能走到如今的地步？」

出山，就是必死！

箭矢應聲墜落，連帶著周陸沉的頭顱一齊滾落在地。

若是……

狗尾巴渾濁的眼底深處，逐漸浮現出一抹難得別樣情緒，哀傷、憤怒……

咬人的狗不叫，他一直都深諳這個道理。

「不會讓你等太久，北鴻王大抵真活不過兩年……」

對於周陸沉的死，龔文泉則全然沒有表現出想象之中的悲痛憤怒，哪怕他是周陸沉名義上的義父。

悲從心來，這種多少年不曾有過的情緒，在這一刻逐漸死灰復燃！

如今命不久矣的北鴻王，什麼瘋狂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這，才是龔文泉最為關心的事情！

緩緩起身，冷笑道，「不過一年半載的時日……」

周陸沉，在狗尾巴心中的和_圖_書地位何其重要，不言而喻。

「……」

當年，周陸沉父母便是被龔文泉親手所殺，乃至他曾經的沿街乞食，一舉一動龔文泉都親眼所見。

狗尾巴默不作聲，悄無聲息之間，將右手的短刀交替到了左手！

而這個敏感關頭，誰都不願意去輕易觸碰北鴻王的霉頭，哪怕是李龍象也不例外！

那位盛極一時的北鴻王，終究也難道往日『儒將』蘇卓一樣的命運。

一旁的狗尾巴冷哼一聲。

狗尾巴下意識上前一步，氣息瞬間澎湃起來。

他抬起腳，緩緩將周陸沉腦袋踩踏在腳底下，彷彿碾壓幾遍，徐徐說道，

終究，龔文泉還是按捺了下來那心中翻湧而起的殺意！

「那就讓他再蹦躂幾天光景，又有何妨？」

他不至於如此迫不及待的招搖示人！

龔文泉的陰沉性格，大抵和周陸沉都師承于身後那位狗尾巴。

左手刀！

龔文泉呵呵冷笑起來，一張蒼老的面孔，沒有因為和煦日光照射而浮現出幾分平靜，https://www.hetubook.com.com而是遍布著病態一般的森寒笑意。

那枚裹挾著腦袋的箭矢，在半空之中，以一種拋物線的姿態，朝著矮山之上老神在在的龔文泉疾馳而去！

這位親眼見識過前朝滅亡，又一步步將嶺南之地拉攏扶植起來的老奴才，彷彿看到自己含辛茹苦，以雙手一點點守護的薪火，在自己面前，眨眼之際破滅……

終究，再無一聲言語。

起手，就是一刀！

話音落下，龔文泉毫不猶豫的將周陸沉的腦袋當場碾爆！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誰都看得出來，這頭公認的命不久矣的『病虎』，妄圖在臨死之前來再來一場耀武揚威的『虎嘯山林』！」

哼！

龔文泉深知，他之所以能在嶺南開枝散葉逐漸站穩腳跟，所謂的陰沉與城府，不過是可有可無的表面文章，究其根本，還是身側這位數十年來寸步不離的帶刀奴才！

有無狗尾巴，對於龔文泉很重要！

龔文泉瞥了一眼氣勢洶洶的老奴才，微微蹙眉，心中httｐs://ｍ.hetｕｂｏｏｋ•com.cｏm有些不滿。

停下腳步的龔文泉，斜眼看著狗尾巴，嗤笑起來，「有那些傷春悲秋的功夫，倒不如想想怎麼把九境的臨門一腳踏出去，你要是有那九境的實力，還需要看他李龍象的眼色行事……呵，別一天天像是個娘們兒一樣！」

「你我大抵都能猜測出周陸沉死在誰手中，但事實就是，他在等你狗尾巴出山，你敢嗎？！」

「謀劃了數十年的大局，難道要因為你的一時衝動而滿盤皆輸？」

站的越高，摔得越慘。

……

手持龍頭拐的龔文泉，鷹鉤鼻翼不斷翕張。

稍有不慎，就會被垂死掙扎的北鴻王拖下水，惹得一身騷。

大抵是覺得，向來言聽計從的狗尾巴，因為周陸沉死一事，竟浮現出那麼一絲絲忤逆的反骨心思！

狗尾巴默不作聲，只是腦袋耷拉著，身形愈發佝僂起來。

這位嶺南無冕之王，何曾有過被一位無名小輩威脅過？！

這是狗尾巴多年來不曾輕易透露出來的壓箱底的手腕！

時日無多！

龔文泉彎腰輕咳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