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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何故造反?

作者:月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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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五章 平安離開

第九百七十五章 平安離開

顯然,楊傑的這番話,也觸動到了他的敏感神經,因此,一直和顏悅色的也先,臉色也微微有些變冷,道。
說罷,也先往後撤了兩步,讓開道路,道。
楊傑直起身子,神色也變得有些複雜,他看了看自己張開的雙手,臉上很快浮起一絲笑容,道。
「四公子,保重!」
但是,也先卻並沒有把它當做玩笑來聽,而是認真的點了點頭,道。
「其實,我現在也沒有放棄這個想法……」
「他一個大明之人,在草原上毫無根基,沒有背靠任何部落,又是如何維持這支騎兵,這麼長時間的補給呢?」
「太師近段日子,可要好好保重,若是一不小心,鬧出兄弟相殘之事,就不好了……」
「我想,閣下現在一定在疑惑,為什麼,我會突然將太師請來……」
這番話說的,楊俊在旁邊聽得一陣陣冷汗直冒。
還是那句話,也先才是瓦剌之主,更是這片營地上,絕對的主宰者。
這話的指向極其明顯,就差把孛都的名字說出來了。
這句話說完之後,楊傑再無猶豫,轉身便上了馬車。
楊俊的心中暗暗繃緊了弦,但是,出乎意料的時,也先這次卻並沒有生氣。
凌冽的北風卷過,天空中開始零星的下起小雪。
但是恰恰相反,也先說這句話時一臉輕鬆,好似這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所以,太師既然肯放我兄弟離去,相信也不是為了所謂的信譽,對嗎?」
「我,綽羅斯·也先,從來不懼怕任何挑戰。」
這一句話,氣勢的壓迫撲面而來,讓在場的氣氛頓時降至了冰點。
「這十二年間,我遭遇的挑戰,自己都數不清有多少。」
不過,面對著孛都的威脅,楊傑卻一臉輕鬆,道。
「有戰場上的,有戰場下的,有敵對的人,有親信的人,有明槍,有暗箭,各種手段數不勝數……」
楊傑轉過身,面對著也先,目光閃動,道。
也先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的看著楊傑。
這一回說話的,是也先。
相反的,他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又是一陣大和圖書笑。
站在營門之外,楊俊和楊傑二人同時回望著仍舊站在營中的也先,還有那盡皆單膝跪地的瓦剌兵,二人的臉色皆是有些複雜。
這話說的,楊俊恨不得上去捂住楊傑的嘴。
這個時候,楊傑的臉色也恢復了平靜,他瞥了一眼旁邊仍舊死死盯著他的孛都,笑道。
看著孛都怒不可遏的樣子,楊傑似乎覺得還有些不夠,後撤兩步,重新來到孛都和也先二人的中間,隨後含笑道。
楊傑和孛都二人相對而立,楊傑的臉色平靜,孛都的臉色鐵青,看著沉默的孛都,楊傑退後一步,來到他和也先二人的中間,但是,仍舊面對著孛都,道。
楊俊在旁看著,死死的攥緊了拳頭,努力壓制著自己衝上去的衝動,他知道,這個時候,必須要冷靜。
「好,某總算是明白,為何韃靼各部,會變成現在這副狀況,四公子的手段,某實在佩服之極!」
「和這個相比,我倒是更加好奇……」
而這一次,楊傑也十分謹慎,也先不開口,他便一直維持著躬身拱手的動作,甚至於,細細看去,他的額頭上,都滲出了一絲絲的汗水。
面對著變了臉色的也先,楊傑的神色也變得慎重起來,拱了拱手,道。
「太師,保重!」
「四公子,你知道我最欣賞你什麼嗎?」
「四公子,請上車。」
楊俊悄悄的提高了警惕,但是,楊傑卻依舊平靜,環視了一周,目光尤其是在卜列革的臉上停了片刻,最終,又落向了遠處的也先身上。
「楊傑!」
孛都再多的威脅,都比不上也先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楊傑轉身,好整以暇的看著孛都,聳了聳肩道。
相互告別之後,楊傑便帶著人一步步的朝前走去,楊俊緊緊的跟在後頭,時刻保持著警惕。
「年輕人有銳氣是好事,但是,該收斂鋒芒的時候,也要低調一些,否則,易惹來殺身之禍……」
「希望太師,能永遠握緊手中的彎刀吧……」
說著話,也先的眼睛微眯,眼神當中閃過一絲危險的氣息,輕聲開口,問道。
「在www.hetubook.com.com下要說的話都說完了,太師想要的,待到了安全之地,自會有人帶回。」
「此子膽識謀略皆是上上之選,方才身處敵營當中,仍舊能夠從容自若,甚至還敢出言挑撥,可見其膽魄心性。」
也先看著楊傑,開口道。
孛都死死的盯著楊傑,怒極反笑,道。
「是嗎?」
片刻之後,他的目光重新落在孛都的身上,看似不經意的道。
與此同時,營地中的也先,也在望著漸漸遠去的隊伍,雪越下越大,也先就這麼看著,直到隊伍消失,他才輕輕的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
見此狀況,也先的臉色也重新變得溫和起來,輕輕點了點頭,算是回禮。
「其實答案很簡單,相對於閣下,我更相信太師的信譽!」
「四公子,你可知道,自正統四年我父身死後,我接任太師之位,迄今已有十二年之久。」
因此,這句話說完之後,孛都依舊沒有反應,倒是一旁的也先搖了搖頭,望著楊傑的目光,多了幾分莫測,淡淡的道。
而現在,也先顯然因為剛剛楊傑的舉動,已經生了怒意。
「太師將他放歸大明,乃是縱虎歸山,他日此子必成我草原之大患啊……」
「但是,我前些日子派人去了汗庭,得到消息說,這支騎兵直到現在,都沒有回到土默特部。」
「看樣子,是成了呢!」
好不容易把也先給安撫住了,這怎麼還主動往迴繞呢?
你說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長長的隊伍開始向前,楊傑坐著馬車居中,周圍是楊俊帶來的五十名部將,再往外,則是也先派來的五百騎兵。
「真想殺了他啊……」
「太師既有此意,為何不幹脆殺之?」
寒風凜冽,他臉上的血痕,已經慢慢凝固,形成一道猙獰的傷疤。
自己這點人,衝上去根本就沒有用,而且,他相信楊傑,相信自己的弟弟,不會自尋死路……
「如此說來,太師是不計較在下剛剛挑撥太師和伯都王閣下的關係之事了?」
尤其是經過也先和孛都身邊的時候,他更是忍不住按https://m.hetubook.com.com住了腰間的長刀。
這話的字裡行間都透著一股濃濃的殺意。
雖然說,剛剛的談話楊傑也並沒有刻意的避著人,但是,這句話的聲音,卻比剛剛的話聲音要高一些,明顯,不僅僅是說給孛都聽的。
「大明的聰明人有很多,楊傑的身體,這輩子也不可能上戰場,既然如此,他不過是眾多聰明人當中的一個而已,成不了什麼大患,我放他走,自然有放他走的緣故。」
但是,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是多餘的。
雖然說,如今有也先在場,但是,這畢竟是瓦剌的地盤啊,楊傑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孛都,楊俊真的怕下一刻,孛都會暴起傷人。
「四公子,草原遼闊,在這片土地上,能夠信任的,只有利益,和自己手中的彎刀。」
說著話,也先的臉上也露出一絲悵惘,但是,迅速化為冰冷,道。
「信譽,在草原上並不值錢。」
說罷,楊傑重新轉身,看了一眼同樣沉默的孛都,但是,卻並沒有再對他多說一句話,而是邁步回到了楊俊的身旁,道。
「閣下這是什麼表情,難不成,被在下說中心事了嗎?」
說著話,楊傑掃了一眼旁邊臉色陰沉的孛都,對著也先笑道。
口氣當中,頗帶著一股惋惜之意。
說著話,楊傑攤了攤手,道。
「這麼多年以來,我已經很少見到有人,敢像你一樣,在我面前實話實說,快人快語了。」
「閣下若想再見,只能自己去京師尋我了,不過,京師重地,怕是容不得閣下放肆。」
「希望到時候,四公子仍然能像現在一般從容淡定……」
楊俊騎在馬上,隨著馬車往前走,距離營地越來越遠,他忍不住回頭望著遠處的營地,眉頭緊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按理來說,這話說出來,應該帶著劍拔弩張的氣氛。
搖了搖頭,也先的口氣有些悵然,道。
也先抬起頭,看著孛都。
良久之後,也先收斂笑意,抬頭直視著楊傑,又好似透過楊傑,望著他身後的某個人,聲音平靜,道。
聲音微不可查,以致於,讓就在楊傑身邊和圖書的楊俊,也差點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太師果真人中豪傑也,在下敬服!」
他們就這麼一路走出了營地,順利的讓楊俊感到有些不太真實。
這番話顯然帶著一絲自嘲的意味。
「哈哈哈哈!」
「我親愛的弟弟,為什麼,你這麼想殺他呢?」
良久,也先的聲音重歸平靜,道。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這還沒結束。
他揮了揮手,於是,從剛開始一直跪倒在地的一眾瓦剌兵,這才紛紛起身,但是,仍舊都站在原地,等待著也先的吩咐。
「如此說來,我倒要謝謝自己這一身,娘胎裡帶出的病了……」
寒風凜冽,吹動衣袂翻飛,風雪之中,楊傑的臉上,罕見的露出一絲敬意。
「漢人有句話,叫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用在四公子身上,倒是恰如其分!」
剛一見面,武人的直覺就讓楊俊意識到,這是一個不簡單的人物。
「太師說的是,在下冒犯了,不過,太師剛剛有言,信譽在草原上不值一提。」
也先隨手抽出腰間的彎刀,舉在面前,似乎是在打量著這跟了這許多年的彎刀,到底有多鋒利。
雪花飄落在每個人的肩頭,也落在大地上,鋪成一片雪白,倒是和眼下的場景十分契合。
見此狀況,一旁的孛都忍不住上前一步,道。
「我聽說,這次楊傑能夠從汗庭逃出來,是得了土默特部的幫助,有一支上千人的騎兵,護送他到了土爾扈特部。」
這話說的口氣和緩,但是,孛都的臉色卻變得十分難看,他立刻跪倒在地,道。
就這麼,就放他們走了?
「哈哈哈哈!」
雖然說,他身上的蒙古袍很乾凈,但是,身上的這股血腥氣,卻已經到了要掩蓋不住的程度。
「何況,四公子此來的目的,原本,其實不就是為了要殺我嗎?」
楊傑站在一旁,沉默了片刻,再次鄭重的拱了拱手,道。
「你也看到了,我這副身子弱得很,這次來草原一行,家中父兄已然擔憂之至,此次回京,怕是要終日在侯府中靜養,有生之年,能否再臨邊境,實在是說不好。」
這番話也先說的平和-圖-書靜,但是,卻莫名的帶著一股豪邁之氣。
「但是,他們現在又在哪呢?」
「太師明鑒,我只是覺得,此人憑藉一己之力,便可讓韃靼各部分崩離析,實在太過可怕,所以才覺得不能放他回去,楊傑方才之言,正是想要挑動太師疑心,太師若信,則正是中了他的計謀,重蹈了大汗和濟農的覆轍啊!」
相對於剛剛凌厲的不允許孛都多說一句話的也先,此刻,他明顯要寬容許多。
「四公子!」
以致於,聽了這番話之後,孛都望著他的目光已經充滿了殺意,說話都咬牙切齒的。
「今日一別,後會無期。」
「四公子放心,今日之後,我會日夜向長生天禱告,祈求日後和四公子能有再見之時。」
「這不,馬上就要走了,在下還在想法子,鼓動伯都王閣下對太師的不滿,想要故技重施,挑動瓦剌內亂呢!」
說話之人,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長得孔武有力,他自稱是負責楊傑此次離開的護衛隊長,名為卜列革。
零星的雪花被北風捲動著,刮在人的臉上生疼,落在地上,不多時,便形成了一層薄薄的積雪。
「長生天在上,所有敢於背叛之人,下場只有死亡!」
「願望很好,只不過,想要達成這個願望,伯都王閣下,怕是要加把勁兒了!」
寂靜的營地當中,突然響起一陣豪邁的笑聲。
「等閣下成了瓦剌之主,說不定,就有機會重演太師當年的輝煌呢?」
「所以,如果閣下真的那麼想殺了我的話,與其祈求長生天,不如祈求自己。」
「我親愛的弟弟,草原廣闊,你說,楊傑會將這支騎兵藏在哪呢?」
「畢竟,紫荊關離京師也不遠了,對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也並不需要說出來。
也先沒有反悔,這一次,孛都也沒有任何的動作。
「不過,你可知道,但凡你和楊二將軍一樣,再有一身好武藝,那麼今日,你無論如何也走不出這片大營!」
「四公子,你有大胆識,好智謀,只可惜,少了一副健壯的身體。」
片刻之後,他搖了搖頭,一勒馬頭,毫不猶豫的向前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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