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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徹底斷裂了一般，先前被裴文德擊碎的石雕佛像們被一陣狂風襲卷。

「驅神役鬼」的法事固然不要求主持者有多高的修為。

「你是想請黑白無常？」

嗡！

這三根金色的香燭是憑空搓出來的，沒有藉助任何物質的顯化。

「哆他伽多夜……」

或者更確切的說，這三根金色的香燭是以願力香火為基石，藉助裴文德的那口清氣具現出來的神香。

裴文德到底哪來的信心，覺得黑白無常會答應他的請求？

「這世上從來都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伴隨著一聲聲清脆的撞擊聲，那塊石頭直到跑到鎖龍井的正前方時，方才停下了那笨拙的步伐。

嘴角流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裴文德也是在上次超度飛屍鬼神的時候，才從黑白無常的口中得知了這一潛規則。

當這一切變化停止之時，出現在裴文德手中的赫然是一尊純金打造的香爐。

下一秒鐘，旁邊的一塊石頭忽然長出和圖書了四條細細的長腿，然後以一種滑稽但卻敏捷的速度跑向了鎖龍井。

只不過相較於石案表現出的靈動，這團赤金的變化卻有一種莫名的儀式感。

沒有理會那股無形的波動，裴文德只是熟練地念誦起了往生咒，同時以他心通將自己的意志傳遞了出去。

「文德，你這一手變化之術可真的是玄妙異常呀！」

對於任何走神道的神靈而言，這種由純粹願力和香火凝聚的神香都是一種珍貴之物。

咚！

不管它們此刻在幹什麼，都聽到了裴文德的往生咒，並且明白了對方傳遞過來的意志。

尤其是在親近之人的身邊，裴文德更是毫不掩飾自己的炫技。

可是這還不算完，待到石板已然成型之後，裴文德猛然伸手朝著山崖石壁的方向揮舞了一下。

緊接著在慧寂那訝然的眼神中，那塊並不算太大的石頭開始迅速變化。

「熟人好辦事而已，反正除了黑白無常，我也不認識其祂和圖書鬼神了。」

震驚的瞪大了雙眼，慧寂就差把「這不可能」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如能請到黑白無常兩位陰神，小僧另有香火酬謝。

「這……」

雙手捧在自己的面前，只見裴文德先是臉色一凝，隨即又一次吐出了一口清氣。

這已經不是某種單純的法術和神通了，而是裴文德一生所學的精華匯聚，所以才能夠表現的如此輕描淡寫。

不得不說，裴文德今天帶給慧寂的驚訝已經足夠多了。

不同於先前的石案和香爐。

——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百鍊成鋼，真金自顯。

霎時間，方圓百里的城隍土地、陰差鬼神不約而同的扭頭望向澤心寺的方向。

「南無阿彌多婆夜……」

當那些石塊的齏粉隨著清風消逝之後，留在裴文德手中的便只剩下了一團十足的赤金。

嗡！

石案的面積並不算大，但一切案牘該有的結構卻都一分不少。

這一次的清氣並沒有消失，而是宛如實體般一點和*圖*書點拉長、延伸。

然而他怎麼也沒想到，裴文德有朝一日會有如此成就。

而且裴文德打算請的還是黑白無常這種級別的幽冥陰神。

指尖閃過一縷火焰將香燭點燃，只聽裴文德一邊回應著慧寂的話，一邊踏著詭異的禹步走到了石案前。

尤其是那四條細長的石腿，呈八字向外撇開，牢牢的自己紮根進了地板之中。

片刻過後，澤心寺的鎖龍井旁。

彷彿自動投入鍋爐的柴薪一般，源源不斷的石雕碎片從四面八方湧入裴文德的掌心。

只一眨眼的功夫，先前的石塊便已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簡單卻又渾然天成的石案。

以裴文德如今的道行和修為，強行驅使鬼差給自己服務也不是不可能，可這約等於斷了自己轉世投胎的後路。

再次吐出一口清氣，裴文德手中的赤金頓時也像先前的石案般變化了起來。

「哆地夜他……」

只是隨手一擲，裴文德便將那金色的香爐扔到了石案和圖書上。

「阿彌陀佛！」

咔嚓……

畢竟一般人取得某種成就還會向家人和朋友炫耀，裴文德在修行上取得的突破，自然也想得到親人朋友的肯定。

亦或是黑白無常有什麼把柄在這小子手上？

「這才哪到哪，還沒完呢！」

這已經不是修為道行高就能夠辦的事情了，更需要在幽冥地府有著廣闊的「人脈」。

因為裴文德手捧著那團實質化的清氣不斷揉搓，居然慢慢的搓出了三根金色的香燭。

「有了這三炷香的幫助，我想地府的那些鬼差肯定不介意幫我報個信。」

從一團純粹的足金，到慢慢長出三足，再到生出圓鼓鼓的肚腹……

就憑他們之前的三面之緣？

儘管慧寂早就知道裴文德一直在研究各種神通，尤其是痴迷於一種能夠賦予萬物靈性的法術。

萬一死後碰上了那些被自己強行驅使過的鬼差，它們只要稍微使點絆子，就足夠裴文德喝一壺的了。

——奈何龍女怨念深重，僅憑小僧一己之力和-圖-書根本無法完成超度。

——小僧法海，此刻正在潤州澤心寺化解龍女怨念。

——為免「龍女之禍」繼續蔓延，而今貢上三炷神香，只求諸位能夠將此地發生之事上報冥司。

「呼！」

「看好了，這才是真正的變化之術！」

目睹了這一切的變化，慧寂直到現在才敢開口打破這種莫名的儀式感。

須臾之間，無數的崩壞石塊朝著裴文德的掌心匯聚，然後在其掌心突然冒出的純陽之火的鍛燒下「消失」。

當裴文德站定身形、躬身三拜，將這三炷香正式插入香爐之時，一陣無形的波動瞬間傳遍了整個澤心寺。

頗為自負的朝慧寂一笑，裴文德可不是那種喜歡藏拙的人。

在將慧寂的應身驅逐到一邊旁觀之後，裴文德這才輕輕吐出一口清氣。

但是這也意味著，能夠請到哪個級別的鬼神，完全得看你付出的代價有多大。

噠噠噠……

慧寂自問算是見多識廣的人了，可他從沒想過做法事還能請固定的鬼神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