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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掠奪了師父他們的力量，和重溟仙君開始互相奪道的時候，深埋在他們體內的鯤鵬眼也連在了一起。

江月白已經說不清楚，最後那一刻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攤開掌心，大腦像這天地一樣混沌迷濛，空無一物，唯獨心臟抽痛，像是在提醒她什麼重要的事。

江月白心臟一陣抽痛，只剩她一個人，成了天道又有什麼意思？

鴻蒙未開，混沌灰白。

她心念一動，便將自己一生的記憶封存其中，留作後手，畢竟天道可以抹除記憶，系統也可以。

【我是你的輔助者，會協助你創造新世界，關於我的創造者，抱歉，我無法找尋到相關信息】

世界可以假，包括身體都可以是假的，唯獨經歷，記憶和感情是真的。

「我還是食言了，既然如此，留著你，留著這世界也沒什麼用了，毀滅吧！」

她和重溟之間的力量根本不在一個量級，一開始，是她被奪道，直到五味前輩加入其中。

依舊沒有聲音。

她眼神微閃，眉頭緊蹙，掃視迷濛天地，突然覺得心口作痛。

「按照我現在留存的記憶也不行嗎？」江月白不肯放棄。

是蜉蝣！

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可以完全主宰的感覺，與此刻她對這片混沌天地的感覺一樣。

金色的九幽www.hetubook.com.com瞳中閃過一抹微光，江月白已看出少年本體。

她，五大先天道果，重溟仙君，兩隻鯤鵬眼，五味山人的陰陽轉換之道，條件近乎苛刻，可最終竟然達成了。

「哎呦！」

不知天長，不知日久。

一個瞬移，江月白出現在鯤鵬頭頂。

「這是哪裡？」

【抱歉，第八代鴻蒙天的數據已經全部刪除，無法恢復，你只能繼續創造新的世界】

「看來這一局，是我贏了！」

一聲似鷹又似鯨的啼鳴驟然響徹，龐然大物衝破混沌灰霧，自江月白身後一躍而起，展翅騰飛。

或者，整件事要從很久遠很久遠的時刻說起，從她修鍊了《五行歸真功》，還是從五味山人按照陸行雲的安排，拿到這部功法開始？

【你可以叫我盤古】

而天道為此，耗費了太多的力量，混沌融萬道，證得鴻蒙，鴻蒙齊天，入主天道。

清氣上揚，濁氣下沉，金烏懸空，天光大亮！

江月白沐浴在金烏之光下，凌立雲端，記起了一切。

【……】

或許，她是陸行雲給系統挖的坑，重溟仙君是天道給系統挖的坑。

「不，我要自己來。」

【鴻蒙之初，混沌玄黃，盤古開天，女媧造人】

【建議你立https://m.hetubook.com.com刻開天闢地，創造生靈，或者交由我先一步完成世界的基礎架構】

墜魔淵中死去的人能夠復活，她現在主宰了天道，沒道理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到！

五味前輩修陰陽之道，深諳其中轉換之理，道果和道果之間難分陰陽，偏偏鯤鵬本就修的是太陰太陽之力，兩隻鯤鵬眼正好有陰陽之分，讓五味前輩可以藉助鯤鵬眼，將重溟的力量轉移到她身上。

若非如此，此刻她隨著整個世界一起被清除一切，便徹底輸了。

【……】

所有人都說，修仙者不能太重情，可偏偏，這一次是她最後對大家的承諾，是她捨不得師父他們身死道消，是這些情感成為她堅不可摧的執念，讓她拼盡一切也不肯放棄，才有今時。

【鴻蒙天】

「造人？什麼是人？我是人嗎？我從哪裡來？你又是什麼？誰創造了你？我為什麼會在這裏？鴻蒙天又是什麼？」

沒有回應，或許連此時的天道也不知道答案是什麼，它也只能計算每個決定最後成功的概率，隨著概率變化，不斷改變決策。

江月白眯起眼，看到鯤鵬腦袋上有個比芝麻還小數倍的人，她集中精神，用神識把視線放大了百倍不止，才看清楚那個她從未見過的少年。

江月ｗｗw•hetｕbｏok•coｍ.ｃｏm白一怒，「現在我才是主宰者，我可以隨時抹掉你的存在，我也不需要你來協助我！」

可現在，她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她還說，要把所有人都帶回來。

沒有了記憶，她就不再是江月白。

一朵白蓮懸于洶湧的霧氣中心，除此之外，空無一物。

情感的歸處，就是她的家，就是無法取代的真實！

在這個過程中，五味前輩完成了她守護山河勝景的志向，沒有執念，甘願赴死，對整個世界問心無愧，了無牽挂，所以她最終連意識都沒能留下，自願消散了。

鯤鵬遨遊天地，肆意成風。

或許，五味山人也有這個能力和機會去干翻天道。

按著心口的手指微動，她抬起一雙燦金色的眼眸，眼神逐漸凌厲。

《五行歸真功》，《大衍經》，本命蓮台……再到鯤鵬眼。

這一切的一切，讓她擁有了一片連天道都無法涉足，獨屬於她主宰的小世界。

一聲叫喚，伴隨著鯤鵬的啼叫聲傳來。

如果系統選擇了別人，她的勝算沒有那麼大，可偏偏，系統為了兼容所有道果，選擇修水之道的重溟仙君。

只見體型龐大的鯤鵬從金烏之下，層疊盡染的霞雲之中一躍而起，雙翅展開，朝她這裏飛來。

五味前輩孤注一擲的犧牲自己，助她奪了重溟仙和圖書君的一切，所有道果融入她的混沌道果之中，產生變化之時，天道和系統的爭鬥也分了高下，沒有陸行雲，也沒有重溟仙君的系統敗給天道，被天劫抹去。

【鴻蒙天是這片天地，你現在就是人類女性的樣子，也是此代造物主，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樣子創造人類，也可以發揮你的想象力創造不同生靈】

那日進入青雲界之前，她在小世界海底的鯤鵬眼中感受到小世界與她的緊密聯繫，與本命法寶的感覺不同，很奇異，也很奇妙。

【一定要我為你命名的話，你可以稱呼自己為『女娃』，或者『女媧』更好】

其中兇險只在一瞬，若是那一瞬她產生了放棄或者同歸於盡的念頭，此刻她就真成了被天道主宰的『女媧』。

【那只是你的個人數據，無法支撐整個世界，實際上，你可以按照你的記憶，重新創造一切，包括你記憶中的那些人】

「我到底是誰？」

「我……又是誰？」

藍衣少年按著腦袋，手裡捏著她剛丟掉的燈泡。

「回答我啊！」

天地間的混沌灰霧絲絲縷縷，從四面八方匯聚掌心，在她完全無意識的催動下逐漸凝結，最終成了一個……

「告訴我，怎樣才能將一切恢復到出事前的樣子。」

「我來創造？他們還能有原本的記憶嗎？」

即便她現和_圖_書在能用鴻蒙的力量創造出所有人，甚至創造出一個一模一樣的天衍宗，沒有記憶，沒有感情，他們就不是原來的他們。

【不能】

否則，她至少能夠拉著五味前輩一起，走到現在這一步。

「女媧又是什麼？」

「我不是女媧，我是江月白。」

這個不知道什麼玩意兒的『盤古』，似乎很著急要開天闢地？為什麼？這麼做的意義在哪裡？

江月白抬手丟掉手裡的燈泡，整個人沮喪又無力，嘴上是這麼說，但她心裏仍舊沒有放棄，仍舊在思考恢復一切的方法。

燈泡！

混沌灰霧翻湧起來，白蓮為基，化作一個妙齡女子。

「整件事發展到如今的地步，系統選擇重溟，獨留五味山人和我抵抗到最後，一切的一切，究竟是巧合，還是你和陸行雲的合謀？」

江月白猛地扭頭，雖然她現在念頭一動，就能知道整個世界所有角落的事情，但她因為原本的記憶，還保持著人的行為。

「你是誰？」

她抬起雙臂，觀察自己雙手，感覺周圍的一切都跟自己緊密相連，她即是這具身體的主人，也是這片迷濛天地的主宰。

陸行雲說這個世界是假的，她從不這麼認為。

肯定是存在某種方法的，只是她還沒有找出來罷了。

微弱的光芒刺入雙眼，撕破所有黑暗和迷惘，她瞳孔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