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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策傻了。

「我仇恨他。我恨他騙我。我嫉妒他。我嫉妒他能得到那麼多人的愛。」

公孫策絞盡腦汁說明道：「聽我說，艾蘭迪婭。我很欽佩你的態度，但這事的問題在於她不再敬愛你了，你明白嗎？她討厭你敵視你了！」

她還想要一點安慰。一點曾經渴望的愛。她抓向最後一根稻草，彷彿那真能救贖她的心靈一樣。

「那如果出問題了呢？」奧莉安娜小心翼翼地問。

艾蘭迪婭靜靜聽完了他的話語，說：「公孫先生，我理解你的意思……」

克麗基先一步回博物館了，奧莉安娜與莫垣凱正站在諸位騎士的注視中，眾人喜憂參半。結界中樞得以被成功修復自然是大喜之事，可在最後出現的骸骨王者令所有人都憂心忡忡。

查理甚至已不記得她的樣貌了。

查理·莫頓以那雙漂亮的眼睛回望，他的笑容充滿魅力，仍像過去那樣撩撥著她的心弦。簡感到焦慮，又擔憂。她更擔心那笑容不過是禮節，下一刻太子就會勃然大怒，因為在那次失敗的約會後他們就再也未曾見過。

「我不換！」

「還有專門安撫它的儀式？」莫垣凱驚訝。

「我想……我想報複查理……我想……殺他。」

「我真感動！」查理高興地說。他從路邊的花壇扯下一朵紫色的小花，紳士地遞給簡。「謝謝您，女士。我手無珍寶，唯有以花相贈。」

「惡徒豈有高低之分？」司徒弈調笑。

「你啊。」公孫策無力地擺著手，「你真的是……你他媽就是不懂人心！」

稻草壓下了。簡·狄埃拉的心靈在這一刻破碎了。「我沒有！我沒有！！」她發出刺耳的尖叫，驚悚如同影霧都中的幻靈。「我……我……！」她瘋狂地在牆壁上砸著自己的腦袋，直至自己頭破血流。

……

……

拂曉騎士以手指抵著帽檐，說：「我確實發現了她的變化。報復心理、嫉妒心、自卑與感情受挫后的創傷，讓簡開始對我抱有複雜的敵意。」

「謝謝……祝您身體安康。」

「曾有金玉良言入耳，如今親體力行印證。回首過往，有何感想？」

「的確那都是他們本就擁有的情感，可你將情感引出了，令其壯大了，讓他們自己走向破滅的絕路，成為你筆下的角色……一切都是你的安排，一切又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騎士薩拉（金毛尋回犬）用尾巴狠狠打了下同事的小腿：「說話前想想後果，尤利亞！誰也不知道骸王與影霧都有什麼深層聯繫。如果結界受損怎麼辦？如果這倉促之舉導致團長或法師閣下重傷又怎麼辦？」

「所以你活該人緣差，沒人願意待在你身邊受折磨！」公孫策憤憤地說，「享受你自己選擇的孤獨吧！」

艾蘭迪婭搖頭：「我知道。」

「好啊。」隱律主說。

「我嫉妒公孫策。」她說，「我嫉妒他能代替我站在艾蘭迪婭身旁。我嫉妒他比我更加聰慧。」

這樣一個人怎會在意流言蜚語？即使有人當面說拂曉騎士不懂人心為人古板，她也只會淡然受之。在她的觀念中這與自己平時的言行一樣，不是需和*圖*書要指責的事情。

她就要崩潰了。隱律主想，這個人馬上就要垮了，只差一根稻草。

「何出此言？」司徒弈頭也不回。

自從安撫骸王的儀式確立以來，他就從未在那特殊的日子以外出現。因此此事十分匪夷所思……」

那色彩繽紛的世界像玻璃般碎了，眼中所見的彷彿灰暗的底片。查理還在說著話兒，明明離著很近，聽上去卻像很遠。「我相信您是……一位麵包店的職員？亦或銀行的夥計？能在這地方偶遇真是次有趣的巧合……」

「這花比先前漂亮多了。」太子扭頭對護衛們說。

他的雙眼彷彿有著魔力，透過淚水模糊的視野映入簡的心中。

他深深地，深深地嘆了口氣。他抬起一隻手掌，語重心長地說：「你聽我一句勸，拂曉騎士。人際關係不是這樣搞的。論跡不論心是件好事，但是你沒有辦法……你不能夠一直保持這樣的態度。」

那些堆積在胸腔中的冰冷液體，在骨與肉間鑽出了一道縫隙。可怕的冰寒逐漸滲入了她的軀幹，讓她止不住發抖。

直到進門前他們都在討論這個話題，艾蘭迪婭深感好奇連連追究，公孫策左支右擋盡顯頹勢。

他們沉默地走了一陣，在十字路口的紅燈前停下。他聽到拂曉騎士說：「公孫先生，如果在我身旁會令你感到不適，你可以申請更換其餘騎士作為你的保護者。」

午間十二點半，騎士團總部。

「老子樂意！！」

尤利亞不吭聲了，只僵著臉表示不贊同。副團長伽弗里替代不在場的團長主持會議，他用筆一下下敲著本子，陷入了長久的沉默。莫垣凱左右看看，好不容易找到插話的機會：「所以骸王究竟是什麼啊？」

「這是我的生活方式。」

要想想，要思考。醜惡的自己應當如何在世上過活……

惡人也有惡人生存的空間。

「在政治上的場合，我們可以宣稱自己將在必要的時刻採取果斷的措施，然後對其視而不見。」伽弗里搓著雙手，眼神遊離，「在里側社會的場合嘛……嗯……額……」

簡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胸腔里碎裂了，碎片扎在骨肉里，流出的不是血，像是冰冷的液體。她跌跌撞撞地走遠，不知道走了多久，身旁的隱律主在說話，但聽不見。回過神來的時候她站在一條小巷裡，白衣高帽的男人立在她的身前，如孤魂鬼影。

「對，我是很好奇……我知道你的觀察力有多強。你靠著那點匪夷所思的小技巧可以一下子判斷出一個人的出身，對於她的心態也必定有所察覺。連奧莉安娜那傻姑娘都發覺簡不對勁了，你會沒有想法？」

司徒弈將手指一勾。簡·狄埃拉的顯現法莫名出現了，一位光輝璀璨的女武神，散發著溫暖的光。他以那蒼白的手掌覆上晨光聖衛的頭部，將女武神的頭盔摘下。於是顯現法的真容出現在小巷中，她的臉上帶著陽光而自信的笑容，卻有著簡自己的面龐。

「到頭來咱們這案子怎麼處理？」公孫策問。

隱律主剛剛跟來，站在他的身後。黑衣的少年人咀嚼著友人和圖書的話語，良久后說：「偶爾我會對你感到恐懼。」

咚咚。咚咚。冰冷的情緒取代了血液，在四肢百骸間流淌。她扶著牆壁站起，雙腿依然顫抖，她想哭泣，可是發出了笑聲。

他帶著一絲譏諷開口：「在我看來，你純屬自作自受。而那個超能力者做得比你更好……他是個遠比你合格的助手。」

「午安，女士。」她聽到太子說，「請問您是？」

司徒弈讚賞地鼓掌，大笑，簡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他們的笑聲似鬼祟般奸詐，又帶著股扭曲的坦然。司徒弈搭著她的肩膀，挽著狂笑的女子走出小巷。

他們很快遠去，消失在司徒弈的視野中。白衣高帽的男人再一次笑了，笑得很淡，如同幻影，像是觀眾觀賞著一起滿意的劇目。

「是啊！我想傷害她！」她痛哭著，懺悔般喊著，「我嫉妒她！我真的好嫉妒她！她的一切都比我要強大美好，她不畏懼他人的看法！大家敬愛的是她，太子愛的也是她。我只是拂曉騎士的陪襯……我無論怎樣努力都趕不上她！我永遠趕不上她！

莫垣凱逐漸理解了王國人們的思路。骸王很可能有著創界級的戰鬥力，如果只需定期的儀式就能將其安撫，那何必大費周章嘗試將它討伐？

司徒弈彎下腰來，以極輕微的聲音說：「你想害她。」

那樣也好，簡心想。讓我徹底死了這條心吧。說您早就不愛我了，那我也就能做些懺悔了。我做了這樣多的錯事，我活該要受些苛責。

簡跪坐在地上，像是被抽去了骨頭。她衣領后的白色兜帽被風吹起，蓋在髮絲上，像個剛從村中進城的村姑。

「是啊……事到如今還在想這些沒用的事情。」隱律主自嘲道，「全當我婦人之仁罷了。」

「此為汝之本心，汝之真我！再問，何為汝心中所求？」

那冰冷的液體一下子翻湧起來，嫉恨無窮無盡地從胸腔中湧出，像是漲潮。簡被自己驚奇了。她的心中竟隱藏著如此多的情緒嗎，如同一片極寒的海洋。可她發覺自己逐漸適應了這感受，她感覺到舒適，甚至自然。

公孫策使勁揉著太陽穴：「我總結一下你的看法。你覺得一個人總在背後說你壞話是……她的正當權利？」

「是的。」艾蘭迪婭說，「那麼，我們能要求朋友永遠愛著自己嗎？」

「那你這大偵探可就失手了。」

「我嫉妒艾蘭迪婭！」她興奮地說，「我嫉妒她！我想傷害她，我想毀了她，我想毀掉拂曉騎士！！」

「滿意了嗎？」隱律主問，「現在你能從另一個視角審視自己了。看看他們的評價，聽聽他們的觀點。」

艾蘭迪婭不是那種充滿奉獻精神的無私聖母，這發現令他感到有點竊喜。可他很快就發現了一個與這結論矛盾的地方，公孫策憋了一陣，還是忍不住說道：「我聽說了簡和查理的事。」

「你都知道了你還當沒看見？」

「殿下。我是您的一位仰慕者。我偶然見到您了，不由自主想要前來問聲好。」

「汝之恐懼為醜陋本性，汝之渴求為光輝自我。然而此等意向已然歪曲，自傷痕而生ｈｅtuｂoｏｋ•cｏm.ｃｏｍ之夢魘，無有行事正直之理。」

「傳說骸王在久遠的歲月前現身，要求騎士們在它的面前彰顯勇武。因而每年均會舉辦特定的儀式，在表側的世界中，騎士們于王宮前比試武藝，振奮國威；在里側的世界中，騎士們在骸王的注視下進行無常法使的決鬥，直至骸王隱去。」奧莉安娜小聲解釋道，「這儀式代代相傳，成了王國人盡皆知的傳統，也就是將在下個月舉行的御前決鬥。」

一白一黑的兩人隱入人群之中，無人發覺他們的存在。

他不再說話了，繼續跟在拂曉騎士身旁，賭氣般在地上踏出大聲的動靜，引來旁人們驚訝的掃視。這女人當真不可理解，一般人的頑固最多像塊木頭，而她冷硬得像一塊鋼。並不無情，但卻冰冷。

司徒弈微笑頷首。

騎士拉凱爾最先開口：「過去從未有類似的記載。自影霧都成立以來，骸王只會在決鬥之日出現……」

薩拉的猜測可不是開玩笑。萬一打倒骸王后影霧都出事了，事情可就大條了。

「為何？」司徒弈問道。

看到那些殺了千人萬人的屠夫，那些癲狂至極的瘋魔，我不過會燃起戰意。但看到你毀掉一個人的心靈，我卻從骨子裡覺得陰冷。」隱律主搖頭，「因為他們擅長的僅僅是殺人，而你精通的是如何摧毀一個人。」

簡·狄埃拉歡快地跑走了，不知所蹤。司徒弈站在巷口，一點點斂起笑容。他行了段路，走到簡與太子相遇的地方。他平靜地望著街道對面，直到不久前經過的一行人出現在視線中。

司徒弈手指微動，查理的口部機械般開合數下，像一具木偶。

「在盜竊印章前，簡未作出真正的惡行。」

「請查理太子自行處理吧。」

簡站住了，按著自己的胸膛，歇斯底里地喊道：「可是我很開心，司徒先生……我意識到自己是一個如此醜陋的人，我卻想要歡笑！！」

「太子從來就不愛我。騎士們才是關心我的。可是我還是……我還是……」簡緊緊捂著自己的腦袋，「我……我真的只是想幫艾蘭迪婭……我是想要幫助她的。我有怨氣，我做過可恥的事情，可印章那次我是真想要幫助她解圍……我……我……！」

公孫策瞪了她好一陣，艾蘭迪婭再度問道：「公孫先生？」

鮮血打濕了簡的髮絲，順著額頭前的劉海一滴滴落下，在她的面龐上劃出赤色的傷痕。白衣高冠的男子向她鼓勵地笑著，聲音甜美如蜜糖。

「你認為我做錯了。」艾蘭迪婭說。

「不，你沒錯。你的想法與行動都是正確的，但是……對的不總是最好的。」公孫策搖頭，「不是人人都和你一樣誠實正直。多數人無法這麼單純地過下去，所以我們才需要謊言和退讓以緩和生活中的摩擦。」

司徒弈將她攙扶起來，親切地說道：「世界浩瀚如此，一切均有所屬。善人似明星閃爍在天，惡徒如塵埃零落在地。既存賢者揚名之機，豈有劣者無生之理？」

不要因為醜惡而放棄自己的人生。

「大家說得都是對的呀。」她絕望地說。

也是，拂曉和圖書騎士脾氣再好也總歸有個限度。先前幫忙是看在格蕾親自前來請求的面子上，在得知真相后還幫這爛人討要什麼勞什子的印章，那就不是好心腸而是犯賤了。

艾蘭迪婭端著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態，她說得那麼認真，讓公孫策無話可說。

簡彷徨地瞧著他，嘴唇嚅動著，卻說不出一句話來。突然間她那無神的眼中亮起一點光來，她緊緊抓著隱律主的手，近乎乞求地說道：「讓我見見查理殿下！求您了！讓我見見查理殿下吧！！」

「人生短暫，渺如塵埃。若以心惡倉促棄之，九泉之下豈不悔哉？不若順應本心，明悟本性，追逐心中真我所求。」

尋找自己真正的生存方式。

此時此刻他正用手杖敲打著路邊的鐵欄，叮叮噹噹的聲響像是反映著太子心中的焦躁。簡小跑著過去，站在太子的身前，護衛們對她的出現沒有絲毫反應。她看著太子的目光那樣熱誠，像是沉溺在海中的漁民看著將近的光火。

「由心而生之真情，遠勝他手植入假意。」

銀髮女子說話時凜然又自然，不帶一絲虛假的隱瞞。他心想拂曉騎士或許真不在意，因為她自己就是個口無遮攔的人。她從不避諱在他人面前表達自己的看法，就像初次見面時她直說「你給我的第一印象很惡劣」，哪怕尊貴如太子也無法讓她改變自己直白的態度。

「你想害她。」司徒弈笑著重複。

蒼穹英雄憋了半天，說：「我感覺王國的隱患有點多啊……」

我才說了個頭你就知道目的了？見鬼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讀心啊？

公孫策停下腳步，難以置信地望著身旁的女子。

「我嫉妒他們所有人。我嫉妒比我強大的人，我嫉妒比我幸福的人。我看不得他們歡喜，我不惜一切，即使讓自己受傷，我也不想讓他們好過！」

司徒弈鼓勵地鼓掌，如同觀眾對女主角的獨白獻上掌聲。

「我們也不知道，先生。」伽弗里用手撐著額頭，「法師們懷疑它是有史以來最強大的幻靈，但它的身上又有一小部分渴望獸使用的結晶。考慮到影霧都的特質，它還有可能是某種集體潛意識中的負面情緒之具現化，亦或結界本身培育出的怪物。

那束漂亮的花朵被寒風吹去了，花瓣在空中飄落，不知所蹤。光火從眼前消失了，她看到的不過是幻想中的光影，於是漁民沉入冰冷的海洋，不再掙扎。

可鋼鐵也是會受傷的啊，哪怕是動畫里的超級機器人也有戰損大破的時候。拂曉騎士不在意他人的敵意與誤解，可艾蘭迪婭必然會傷心難過啊，因為她終究還是個人，她也有自己重視的親友。即使如此她也堅持自己的處事方式，這不是偏執狂是什麼呢？真是自作自受。

他們沒有注意到，有兩個人一直遠遠地跟在身後，旁聽著風聲傳來的話語。

諸位騎士齊聲嘆息。騎士薩拉趕緊說道：「這事還是留待團長和法使閣下商討吧，我們先討論討論自己能幹的……對了，查理太子的印章怎麼樣了？」

「我也常表達對他人的看法，我不認為這是可恥的事情。」艾蘭迪婭點頭。

為和圖書什麼她能夠這樣強大……我想把她從神壇上拉下來。我想讓她犯錯，讓她受挫折，我無法接受這樣的人！我無法容忍這樣的人在自己身旁！——我嫉恨她！！！」

簡·狄埃拉仍像失了魂那樣站在原地，隱律主覺得很有趣。他清楚無相沒對這女人本身做手腳，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真實當真具有這樣的威力嗎？能讓一個愚昧卻惡劣的女人落魄成這樣？

是查理太子，手捧著一束鮮花，身後跟隨著他的護衛。

「但它已經出現了。」尤利亞說，「考慮到將到來的危機，我提議集中兵力討伐異動的骸王。」

伽弗里嚴肅地指出：「如果一件事情在長久的運轉中都沒有出過問題，那最好的處理方法就是不去動他。」

「為什麼？」

「我嘗試對她進行心理疏導，但效果不佳。」

十幾分鐘后他們出現在了靠近王宮的一條大道上，查理·莫頓將從此處經過。太子習慣在午後散步，獨自在王都中的花園亦或美術展中轉轉，因為這能給他更多的機會邂逅美好的愛情。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複雜而多變，人人都必定會對身邊的人抱有一定程度的負面看法。正如你覺得騎士奧莉安娜幼稚天真，認為莫垣凱先生過於善良，覺得我古板無趣。」艾蘭迪婭說，「表達對他人的真正的看法，是人人均有的正當權利。的確簡·狄埃拉曾在許多場合表達過對我的評價，但她不應當因此而被苛責。」

簡像條蟲子般蜷曲在地，哭泣著說道：「讓我死去吧！求求您，別讓我這惡毒的人活在世上了！！」

「……然後呢？」

公孫策激動起來：「她有的是辦法噁心你！我看她那副做派就知道了，她是一個標準的小人。我跟大哥搞英雄活動的時候對這種人見得太多了，他們無法在正面戰勝你就會在私下裡想方設法噁心人。我敢打賭她必然散播了種種對你不利的流言蜚語，你人緣這麼差絕對有她一份功勞！」

「何為汝心中所求？」

巷外陽光明媚，世界煥然一新。似是神明接引祂的使徒，前往只有他們知曉的全新天地。

「請注意言辭。」

公孫策悶悶地掃視著地面，想找到有沒有適合一踢的石子。可惜內城區的衛生搞得很好，石子路上無物供他發泄，只有打扮古典的人們悠哉來往。拂曉騎士下午似乎沒有安排，他們正步行在歸家的路上。

「我……我……」

「但你就不打算改？」公孫策搶答道。

艾蘭迪婭面不改色：「我認為此人不值得幫助。」

簡捧著那朵花，擠出一個感激的笑，目送著太子與他的衛兵走遠。原來拂曉騎士說得沒錯，她恍惚地想，原來查理·莫頓真的從未愛過她。

簡緊張地搓著手，說道：「午安，太子殿下……」

她的嘴唇機械般地動著，說著無感情的話語。

「不是，艾蘭迪婭。你……你就放任一個對自己有敵意的女人在身旁一直做你的隨從？你想沒想過她有多少機會害你？」

她緊緊捂著自己的面龐，聲音極小地，膽怯萬分地說出心中最陰暗的想法。

「而你想詢問我對簡的看法，公孫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