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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鏰說話的速度越來越慢，也越來越清晰，聲音越來越低沉，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鍾絕慶食指點了點煙頭，煙灰在空中飛舞，說道：「它還在笑……還真像一個孩子。」

鍾絕慶的脾氣比想象中更沖，也不知道他平時是不是這樣，還是在特定的情況下表現得這樣。

「實際上，我們就算不死，也會在不久的將來死去，這個世界已經徹底失控，即將迎來真正的末日。」

蘇長幸退後一步，抽出左輪對準目標，同時，數只惡靈將藤鏰的屍體圍住。

蘇長幸接話道：「可能本來就是一個孩子，但卻成了這個樣子，著實讓人毛骨悚然。」

一個身體被三根枯黃藤蔓貫穿的屍體動了一下。

蘇長幸察覺到，藤鏰並沒有殘魂留下來，很乾凈，死去的人都會留下殘魂，至少理論上是這樣。

蘇長幸覺得這位安全局組長的思維有些奇異，提醒道：

「從某種意義上，你的能和圖書力還真是邪惡，令人膽寒……相當於是在奴役死去之人的靈魂。」

鍾絕慶給自己點上一根煙，笑道：「我知道，但那總跟我有點關係，嗯，這應該也算是靈魂上留下的兒子。」

藤鏰的眸子更顯灰暗，又看向蘇長幸，說道：

什麼奇葩的比喻。

「大能力者就是貪婪的源頭，他們在竊取力量，代價建立在其他人之上。」

藤鏰看向鍾絕慶，平靜道：「恰恰相反，你們有事情求我，我一個已經死去的人還在乎什麼？」

蘇長幸想了想說道：「所以，你現在是什麼情況，金蟬脫殼？」

「在這個過程中，冥梅的實力會更強，比現在更強，達到難以想象的地步。」

藤鏰臉上沒有表情，似乎是因為做不出表情，說道：「哪裡會有百分之百成功的事情，我不是先知，也不是神。」

「話說，死去的人可以進入某種輪迴嗎？」

兒子？？

所以這是什麼情況？

和圖書「咔～」

或者說這個世界沒有？

「你想要一個兒子，或者說你沒有兒子？」

鍾絕慶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惡靈，思索著道：

「這樣嗎？」

普通人死後很難形成惡靈，即使形成，也不會太強。

蘇長幸迅速過濾藤鏰的話，想著其中的真假，笑道：「意思是你還有解決掉辦法，沒有的話，你說這些也沒有意義。」

「巨嬰」身體成乾枯狀，瞪著已經灰暗的眼睛看向敞亮的天空，心臟成黑色，像是石頭，停止搏動。

鍾絕慶冷笑道：「你已經輸了，現在也折在我們手上。」

在不長的時間內，他便已經牧得四十多隻各異的惡靈，在短時間之內，也能夠控制這麼多，只是無法長久控制。

是這樣的。

他在想，在現世中會不會是一樣的情況，這個世界沒有地府，並不代表其他世界沒有。

「小子，我們似乎很有緣，這也能被你遇上？」

一聲輕微的聲音傳和圖書來。

藤鏰身上沒有絲毫能量波動，存在感不如一個普通人，像是一具空殼。

「後手？」

他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意，說道：「你似乎並沒有算到自己會失敗。」

「這一切都源自於貪婪，我們高估了人性，但實際上人性是最不可信的，極容易左右，被動搖。」

蘇長幸和鍾絕慶兩人都是心裏一跳，像是在半醒的狀態突然驚醒，脫離彷徨與緊繃的狀態。

他的精神力並不足以支持長久控制，無法承受大量惡靈的「傾訴」。

蘇長幸眼睛睜大，已經被這位所折服，不由吐槽道：

突然。

「我就直說了，情況早已經失控了，對於我們是這樣，對於你們也是這樣。」

鍾絕慶點點頭，若有所思道：「哈，這樣的話，我倒希望我死後成為惡靈，至少可以在世間多存在一段時間。」

「他沒有死？」

不過這些惡靈都很有用，可以作為陶伊成長的食物，也可以把它們放入吊ｈttps://ｗｗw.ｈｅｔuｂｏｏｋ•ｃom.cｏｍ墜之中相互廝殺、吞噬，自我成長，如同養蠱那般，形成個彆強大的惡靈。

「一個後手罷了，不算是金蟬脫殼，我差不多已經死了，這算是迴光返照，延遲死亡。」

蘇長幸想了想說道：「目前看來並沒有，都會消散，如果不成為惡靈的話。」

屍體填在廢墟的碎石縫隙之中，在最中間，一個龐大的身影還坐立在那裡，靜靜地，仰望著天空。

鍾絕慶猛吸一口煙，伴著青煙道：「我妻子死了，在很多年前……」

他的能力就相當於徹底否定了一些傳說中的東西，像冥界、地府之類的。

「也是。」

藤鏰似乎在細細打量著蘇長幸，說道：

蘇長幸雖然和藤鏰是敵人，但談話間卻總有幾分恰和，像是天然就合得來的人。

藤鏰應該是死了才對。

他的生機已經斷絕了。

「那並不是你，本質上完全不同，是另外一種東西。」

「這個糟糕的世界讓所有人都成了怪物ｈｅｔｕbook•ｃｏm.cｏm。」

不管死活，他都不可能放過藤鏰。

它代替主母承受儀式的威能，死去。

這裏死了很多非凡者，對於蘇長幸來說是召集惡靈的最佳地點。

非凡者死後有很大概率都可以形成惡靈，並且普遍不弱，應該是非凡者的靈魂強度更高。

蘇長幸並沒有立刻扣動扳機，而是和鍾絕慶相互看了一眼，他們的目的似乎以很奇怪的方式達成了，活捉一個知道實情的獵殺者高層。

蘇長幸自然一點都不慫。

「蘇長幸我跟你說過能量站，能量站因為這些大能力者，影響力已經被成倍放大……按照我的估計，屍變會在短時間內集中爆發，並且過程很短。」

藤鏰睜開眼，側頭看向他們，眸子灰暗卻清明，給人割裂感：

這個世界每一個人都像是怪物，即使是蘇長幸，也像，非凡者本身就是一個個怪物，只是或許還帶著屬於人的屬性。

鍾絕慶丟掉手上的煙頭，說道：「真的不在乎，你也不會這麼多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