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我用冷水洗了一把臉，讓自己儘快清醒了過來，然後又去了趙牧的房間，給他量了一下體溫，慶幸已經恢復正常，我那懸著的心這才終於放了下來。

……

「這有區別嗎？」

于馨白了我一眼，說道：「你就說你倆鬧掰了唄，說的這麼酸溜溜的幹嘛！」

我有些緊張，我當然希望人生中第一場策劃的求婚儀式能夠有個圓滿的結果，這樣不僅客戶開心，金秋也能順理成章的拿到後面婚禮策劃的單子，而我們的合作基於這個前提，才算獲得成功。

「又錯，是一條船上的人。」

我笑了笑，笑自己終於用酸溜溜的假正經在於馨這裏找到了一些樂趣。實際上，我真的沒有必要說的這麼深沉，我和肖艾就是鬧掰了，是我犯了錯，才改變了我們的生活，如果沒有那個該死的夜晚，我和陳藝也許並不至於這麼快分手，與肖艾至少還能做個偶爾吵鬧的朋友，而現在呢？

于馨的語氣有點驚訝：「不會吧，我記得他前些天還和我說過，他很少喝酒的！」

我記得，肖艾曾經對我說過，袁真願意為她放棄音樂上的一切，如果這個說法是真的，那袁真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也不應該去日本發展。

「這麼大的事兒肖艾都不和我說，也太不把我當姐妹了吧。」

「呸呸，別說不吉利的話，求婚不可能失敗的……我覺得一個男人能為一個女人做到這個程度，即便再鐵石心腸，也該感動了，何況據我所知，這場求婚儀式的女主角阮文鑫對孫總是有真和圖書感情的，所以不可能失敗！」

談話中，我的對講機里有了說話的聲音，是一直在巷口守著的工作人員傳來了孫總帶著阮文鑫前來的消息。我的神經立刻緊繃了起來，隨即便通知各個單位做好準備，而一場我和金秋共同策劃的求婚儀式終於要拉開序幕了……

實際上相對於我的累，這一夜于趙牧而言更是沉痛的！在他活過20多年中，從來沒有把自己弄得這麼頹廢消極過，所以等他清醒后，再回憶起今夜的所作所為，一定會有刻骨銘心的感覺，因為他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一個其實並不愛自己的女人。

所以，如果他真的和肖艾在戀愛，他沒有理由不回國啊，反正肖艾她爸有的是錢，只要他和肖艾在一起，是繼續玩音樂或者是做點正兒八經的事業都可以，因為肖總會支持他的嘛！」

「錯，我是怕求婚失敗后影響你們公司接婚禮的單子，聽說孫總可是準備了50萬的預算做這場婚禮的！」

如果是這樣，那她所有的孤獨都是自找的！因為大家都很關心她，可是她卻將自己徹底封閉了起來。

時間走的很快，傍晚到來時，我親自和工作人員一起用藍色的布遮住了那面有一百多種語言表達愛意的求愛牆，而於馨也已經坐在了求愛牆後面的鋼琴旁，用琴聲營造著舒緩的氣氛。

這時，金秋也來到了現場，她與我站在一起，點頭認可道：「江橋，我覺得你做策劃的功力還在，這時間節點都卡的太准了，即httｐs://ｍ•heｔubooｋ.com•ｃｏm便客戶求婚失敗，我覺得在活動層面來說，你也已經成功了！」

這六年裡，我的確做過很多場婚禮，可求婚儀式卻是第一次做，而相較於婚禮的確定性，求婚儀式就顯得有些不確定了，因為誰也不知道被求婚的女方有沒有一個好心情答應男方的求婚。

「不要盲目的去高估一個人，我們活著吃的都是五穀雜糧，誰都有解決不了的麻煩，對嗎？」

可就在這無比緊張的時刻，我聽著于馨彈奏的鋼琴聲，竟然又一次想起了肖艾。我曾經想過，她也許會來看看，可這求婚儀式就要開始，仍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我很肯定地回道：「確實在一起了，幾個月前的事情了。」

……

來到咖啡店，我便開始安排金秋派過來的幾個工作人員布置現場，我們將一架鋼琴搬到了那堵求愛牆的後面，然後又用代表著純潔的白色氣球完美的點綴了全場，我相信當夜晚再次來臨時，整個咖啡店裡的氣氛，足夠營造出一場感人肺腑的求婚儀式。

金秋用一種可以洞穿我的目光看著我，說道：「你之所以替孫總找了這麼多不會失敗的理由，其實是害怕自己人生中策劃的第一場求婚儀式會失敗吧？」

于馨的話，讓我第一次對肖艾和袁真的愛情產生了質疑，似乎前段時間肖艾為了自己的琴行做街頭表演時，袁真並沒有出現為她捧場，原來是已經去了日本發展。

「你這樣理解袁真是不對的，他有他的自尊和才華，根本不屑和*圖*書去借肖總的勢！」

我看了看時間，開始示意服務員們為前來的朋友和顧客們送上免費的咖啡和酒水，大家按照事先預演的那樣，或安靜的看雜誌，或小聲的聊著天……

後來他就帶了一個小團隊去日本參加了一個音樂節，一直沒有回來，我估計是被日本的某個公司看中了，應該留在日本發展了……

這一夜，等趙牧開始有退燒的跡象，我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只感覺睡了一剎那，事先設定的鬧鐘便響了起來，而天窗之上已經看到了一片朝霞，那彷彿停止了許久的世界又開始在黎明中運作了起來，隨後巷子里便傳來了小販賣豆腐腦的聲音。

于馨嘆息，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又向我問道：「對了，江橋哥，這次你為什麼讓我在客戶的求婚儀式上彈鋼琴啊，肖艾可比我專業多了。」停了停，于馨再次用開玩笑的語氣對我說道：「我彈鋼琴可是要酬勞的，肖艾顯然不會和你計較這些，你還可以悶聲發一點小財呢！」

將沒有吃完的快餐盒放在了一邊，我點上一支煙，一連吸了好幾口，才又對於馨說道：「你可能還不知道吧，肖艾已經和袁真在一起了，做為一個識趣的男人，我多少是要和她保持些距離的，我們不好再像曾經那樣……曾經的我們太胡鬧了，呵呵……」

「好吧，就算你在這點上說的有道理，可如果袁真，真的是肖艾的男朋友，肖艾怎麼會允許他去日本發展呢？據我說知，肖艾在結束南京的學業后是要去德國繼續留學深造的，按httｐs://m•heｔｕｂoｏｋ•ｃｏｍ.ｃoｍ照這個邏輯，那袁真去的是德國才對啊，兩個人在一起才是愛情，而一個在日本，一個在德國又算什麼？」

這時，于馨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正色對我說道：「你這消息準確嗎？我所知道的是，自從袁真上次為了肖艾去婚禮上鬧事，還打傷人後，在國內的地下音樂圈名聲就變得很壞，很多演出商都拒絕再和他簽演出合同。

于馨盯著我看了許久，問道：「肖艾和袁真在一起了？……我怎麼不知道！」

我不太好將趙牧單戀肖艾的隱私告訴于馨，便輕描淡寫地回道：「可能是因為他最近有點不順吧，男人鬱悶的時候，不是抽煙就是喝酒，要不打遊戲，總不能憋著的。」

中午時分，我和一些工作人員包括于馨一起吃著工作餐，于馨離我最近，她關切的向我問道：「江橋哥，你的精神狀態怎麼看上去這麼差啊？」

于馨用快要崩潰的語氣抱怨道：「還來……」

還有陳藝，經歷了昨天那個夜晚，我更加不敢對她抱有任何期待，在我們的愛情死了之後，她已經不再關注任何和我有關的事情，就這麼一個人帶著肉體和精神上的雙重傷口，獨自蜷縮在酒店的房間里孤獨著，疼痛著……

吃過午飯後，大家更加忙碌了起來，我作為求婚儀式的策劃，將那些前來捧場的顧客都進行了詳細的安排，我讓他們就像平時那樣在店裡消費，不要讓被求婚的女主角看出異常，因為我們要為這場求婚儀式製作出足夠多的驚喜，而驚喜也是這場儀式上的一個最重要的和_圖_書主題。

站在窗戶邊，拉開房間的窗帘，那早晨最好的陽光便傾瀉進房間里，彷彿在一瞬間便清理掉了我心中的陰霾，我這才有心情在大腦里整理著今天求婚儀式上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

我看著于馨，許久才回道：「我和她都是在這個世界上全力奔跑的人，跑著跑著，兩人就跑偏了，她向左，我向右，總之玩不到一起去了！」

于馨似乎對趙牧的事情很感興趣，又追問道：「怎麼不順利了？我一直覺得他是個很意氣風發的男人，又是清華大學畢業的研究生。現實中，能真正給一個內心強大的人造成困擾的事情並不多吧？」

「昨天趙牧喝醉了，又有點發熱，我照顧了他一夜，基本上沒怎麼睡。」

金秋爽朗的一笑，然後回道：「這麼快就把我當成自己人了嘛！」

我他媽的不甘心，其實那個夜晚被現實給操了的人，恰恰是我江橋！我因此失去了太多！

不僅于馨意外，我也意外。如果說，肖艾在學校里還有朋友的話，于馨一定算一個，可事實是：連於馨都不知道她正在和袁真戀愛的事情，我有些想不通，難道她的身邊真的不需要一個可以分享隱私的朋友嗎？

趙牧酒醉的這一夜，我幾乎沒怎麼睡，一直在他身邊守著，因為他除了酒醉還有些發低燒，我給他煮了些薑茶，但是最後全被他給吐掉了。

「你就當我是一個懷春的少年，陷入了哀傷吧。」

可是，這些和我有什麼關係呢？而我作為旁觀者又為什麼要替肖艾去想那麼多？畢竟結局根本不會因此而改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