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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此刻想來，自己應該還是以慈祥老爺爺的身份行走宇宙，造福世人，讓他們領略主角之美，但是，白岐歌知道，莫老仙這種愉悅黨，真的有可能搞出這種事情。

試想一下，你要是一個天下無敵，在自家地盤裡言出法隨的大佬，蹲在自家金碧輝煌的洞府里吃泡麵吃的正爽的時候，咻的一聲，你連人帶泡麵就出現在紫霄宮裡，還是穿著斑點熊愛心睡衣的那種，然後一個拽到飛起的傢伙，以藐視的眼神居高臨下俯瞰著你，說要傳授你這個弱雞一些變強的法門。

白岐歌手中的靈煙，自然不是普通貨色，是從太陽恆星核心區採集出來的頂級真火精粹，然後十萬混沌星獸的血祭，然後以心魔之法，提取十萬靈魂對戰鬥的感悟與信念，融入其中，反覆淬鍊，才祭煉出這一縷大日真火靈氣煙，這是聖人都能為之享受聖煙。

星河聖人吐出最後一口煙氣，語氣充滿了唏噓：「剛開始的時候，元祖與天命關係好的很，好到大家都認為她們是道侶，但後來嘛，你們都知道的了，終有一天，她們兩個必須死一個，而且是親手殺死對方，想要改變鴻鈞的意志，這就是代價！」

說到這裏，星河聖人卻又不說了，只是冷笑連連，然後又轉為嘆氣，然後這位方才還意氣飛揚的綠皮猛|男，直接蹲在地上，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白岐歌雖然沒什麼興趣和別人嚼舌根，但他很擅長捧哏，此刻連忙追問，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模樣。

星河聖人怒喝道：「我說了你這麼多年的壞話，你終於要來殺人滅口了嗎？告訴你，我狂化起來，連自己都怕！」

莫老仙是另一個自己，而自己是什麼秉性，白岐歌還不清楚嗎，若是當自己表態，只以立場論是非的時候，那就代表自己的做事風格是……神擋殺神，擋我者死！

「祂從不滿足現在，祂想要不斷前進，但是，祂已經沒有動力了，所以祂需要敵人，需要足夠的壓力來刺|激自己，磨礪自己，所以我一直說祂是瘋子，因為祂的思維根本不正常，我們那個時代的強者，祂以暴虐手段，製造死之恐怖，不斷壓迫我們，試圖讓我們能夠讓祂繼續前進的磨刀石，但是，祂低估了自己，也高估了我們，所以祂最終改變了手段，才有了你們，才有了這繁榮的宇宙……」

「這靈煙不錯，我下個訂單吧，有好貨都往我這裏送，錢的話，你不用擔心，十萬星，都是能夠繁衍生命，非常適合當道場的頂級世界，夠不夠！」

「我始終搞不懂，你們這些小傢伙為什麼非要把弄個聖道來拘束自己，把自己www•ｈｅtuｂｏｏk•cｏｍ.ｃｏm的行為定的規規矩矩的，早些年都沒這回事的，甚至沒有聖人這個說法，大家都是隨心所欲的過日子，反正都是些靠拳頭打天下，最後打到天下無敵手的強者，想怎麼過日子，怎麼做事，哪裡需要別人認可，等到鴻鈞那個傢伙突然的出現，開壇講道好幾次后，大家才漸漸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硬是分出了什麼秩序，什麼混沌，早知道會是這樣，當初我就和那些傢伙一樣，直接照著鴻鈞的臉來幾拳！」

身為神棍，就是要更注意細節，比真貨偽裝的還要像是真貨，不然的話，如何取信於人，白岐歌回憶起昔日莫老仙的神棍守則，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白岐歌倒是真沒想到，鴻鈞昔日還曾搞出這種鐵血大清洗，不過以灰燼鴻鈞的行事作風，要是覺得那一代的巔峰強者不堪教化，難以納入後天聖道之中，直接下手清洗，倒也是不奇怪。

星河聖人一口氣把整根靈煙一口吸光，然後沉浸在餘韻中，良久之後才說道：

試問一下，你要是遭遇了這樣的劇情，你會不會很想削那個莫名其妙把你召喚而來的傢伙。

接過煙，星河聖人也很是熟練的咬開瓶嘴，吸了一口，很顯然，這些時日來，祂也肯定抽過地球來的靈煙，不過這根聖品靈煙，品質顯然有些出乎祂的預料之外。

「從現在開始，這個宇宙我說了算，你們誰敢不服，大聲說出來！」

白岐歌當即果斷搖頭：「我和那個賤人一點都不熟，我很正常！」

裝逼系絕學的最高境界，巨佬一指禪的威能，第一次展現在世人面前，而代價，是大量巔峰強者的崩隕。

先天與後天的紀元之爭，真正的紀元終末之局，已經很明顯了，但是，命運的超時空漣漪之局，卻依舊隱藏在迷霧中，白岐歌尚且無暇思索，但他也相信，待到合適的時候，一切終將水落石出，因為命運親口說過，在某一天，祂會親自來找白岐歌的。

當然，那些在各個世界佔據巔峰的強者，傲骨凜然，不服的還是有的，不過等到鴻鈞多講幾次道，基本上就沒有不服的了。

鴻鈞眼神深藏的瘋狂與混沌，是如此的明顯，白岐歌那個時候，就暗中想過，這種為了一己之趣而行動，心態如此惡劣之人，真的會有什麼既定的「聖道」？

但不管如何，白岐歌和星河聖人，總算是熟絡起來了。

「你不用擔心，我敢打賭，祂一定會暴露的，祂會親自出手毀了一切，以此逼迫我們向祂發起最終的挑戰，給予祂足夠的壓力，讓祂踏出那最後的一步！」和_圖_書

白岐歌眉頭一皺：「什麼代價？」

哦，這扯遠了，事實上，一旦聽到星河聖人這麼說，白岐歌第一個念頭就是，若是自己有朝一日雄踞巔峰，進無可進時會怎麼做呢？

這貨突然就出現在白岐歌和星河聖人面前，然後帶著那樣的猙獰笑容，說出了這樣的恐怖台詞。

所有人都信以為真的後天聖道，只是祂撒下的一個彌天大謊，所有的人都在祂的掌心起舞。

星河聖人這資歷杠杠的，連元祖與天命，見了面，都要喊祂一聲師叔，所以此刻編排起鴻鈞來，那也是口沫橫飛，肆無忌憚，白岐歌都是以老哥你牛逼的眼神看著他。

「你們這些小傢伙，總是覺得鴻鈞那個傢伙似乎很公平，做事很有目的，但我要告訴你，哪怕到了現在，你們看見的這一切，都是祂偽裝了無數年的假象，那鳥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祂其實根本不在乎權利，也根本不在乎什麼後天聖道，更也不在乎什麼宇宙繁榮……」

祂一定會露出一個瘋狂而愉悅的笑容，然後說道：

白岐歌之所以猜測的如此清晰，甚至連台詞都已經隱隱猜到，並不是因為白岐歌對莫老仙有多熟悉，而是……

早在很久之前，在太原道域，接待了鴻鈞一次后，白岐歌就其實隱隱有所感。

謊言落幕，真相被戳破的那一瞬間，這個宇宙會如何，白岐歌不知道，但他卻知道灰燼鴻鈞會怎樣。

「所以我挺佩服元祖和天命的，祂們的確是個人物，那個時候，鴻鈞應該是想繼續維持恐怖統治的，但是，祂們說服了鴻鈞，讓祂改變了想法，雖然我沒有親耳聽見，不過猜也猜到了，多半是恐怖統治沒什麼成效，無法鑄就磨礪鴻鈞的磨刀石，換成她們說的方法也許會更有效一類的說辭吧，說來也可笑，某種意義上來說，元祖與天命才是真正的後天聖道開創者，不過，元祖與天命都為此付出了代價，也挺慘的！」

星河聖人嘆氣良久，然後在白岐歌一再追問之下，才說道：

變與不變，何真何偽，這是一個說不清的問題，但對白岐歌來說，他已經知道了答案。

鴻鈞巨佬第一次開壇講道的時候，為什麼大家都想揍祂，原因其實也很簡單。

灰燼鴻鈞，就是莫老仙，也是從先天玄聖時空線，經由命運之手，穿越到另一個時空線，最終締造了後天紀元的白岐歌。

聽到這番話，白岐歌沉默良久，不知道為啥，這種聽見灰燼鴻鈞居然是這種人，他內心居然毫無波動，有種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覺。

不過那個時候白岐歌沒想太深，而後來，和-圖-書隨著白岐歌知道的信息越多，許多事情都漸漸浮現出更清晰的輪廓，白岐歌雖然口頭不說，但心中也有是有數的。

這個綠皮猛|男，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猛|男，習慣用拳頭代替語言，也習慣用戰鬥力去衡量別人的價值，所以平時都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樣，然後最神奇的是，這廝沒有聖道。

「哦？還有這種說法？鴻鈞能收割我們什麼？」

「很簡單，你們這個小傢伙一個個都是為了自身聖道，不惜犧牲自己也要去強行為之的傢伙，你們重視的，堅持的，背負的東西越多，鴻鈞就越是高興，因為，祂收割起來，成果就越是巨大！」

「不要讓我失望，不然的話，所有的聖人……都要死！」

白岐歌抽空掃了一眼，星河聖人的雙腿此刻已經進入了狂化狀態，抖得那叫一個厲害啊。

白岐歌眼神閃爍了一下，然後久久無言，似在沉思，然後從懷中掏出一根煙，遞給了星河聖人。

昔日年少時，莫老仙以神棍守則點撥白岐歌，估計也不乏點化一個同道中人的想法，但最終，兩人還是漸行漸遠，真正點化了白岐歌的，影響了他一生的，是心魔！

表面看起來是以炒粉證道，深究起來卻是以力證道的鴻鈞，其實也是偽裝了畫風，因為祂居然是神棍之道的最終成就者。

白岐歌微微垂眸，遮蔽眼中的神色，似笑非笑地說道：「這代價的確挺有趣的，一方面可以有效的刺|激天命與元祖，讓她們變得更出色，更符合自己的需求，一方面，她們的愛恨糾結，理想與代價之間的種種掙扎，也可以成為打發無聊時間的肥皂劇，這麼說來，我也大概猜到鴻鈞會怎麼收割我們了！」

這些姑且不談，回來的時候，白岐歌與莫老仙也見過面，還獲贈了一盤終極宇宙炒粉。

星河聖人聞言，詫異的看了白岐歌一眼：「你和鴻鈞那個瘋子很熟嗎？怎麼我感覺你很了解祂啊！」

一口下去，磅礴的戰意席捲祂的身心，如此壯闊，如此炙熱，也如此的爆裂，吸一口，就彷彿在亦真亦幻的世界中，經歷了一場波濤萬丈的史詩戰爭，那份激昂與壯烈感，讓人不由得為之沉迷。

雖然現在的星河聖人，早已經非同往昔，往日的那種場面，對現在的祂來說也只是小場面了，但星河聖人也很坦白地說道，鴻鈞第一次開壇講道時的場面，還是有些嚇到他了。

星河聖人是一個老古董，古老的什麼程度呢，鴻鈞第一次開壇講道，他就坐在前兩排，甚至在鴻鈞巨佬第一次開壇講道的時候，這廝差點就衝上去對著鴻鈞巨佬的臉來兩拳。

什麼叫做老牌聖人的底和*圖*書蘊，什麼叫做聖人中的土豪，看星河聖人就知道了。

紫霄宮中，巔峰強者的屍骸堆砌成講道台，然後鴻鈞雙手環胸，屹立在屍骸道台之巔，俯瞰大地，眼神只有無盡的暴虐與瘋狂，然後正式講道，一開口，沒有什麼玄之又玄的大道理，只有一句話。

白岐歌也一邊叼著煙，和星河聖人蹲在血肉建木的頂端，吞吐煙氣，俯瞰大地，似在冷眼旁觀紅塵悲喜，當然，你非要形容的更貼切一些，其實和兩個無聊的男人蹲在馬路邊一樣，一邊閑聊，一邊看風景，以此打發無聊的時間。

靈煙這種東西，已經是地球的暢銷產品，甚至成為了一個文明級的名牌，白岐歌作為地球聖人，自然也喜歡賣力推銷這種名片，要是搞定一個聖人，最起碼就搞定一個文明的供銷生意。

也就是此時白岐歌才知道後天紀元還有這般往事，按照「正常」的時間線來說，是灰燼鴻鈞以紀元終末之拳，轟殺了所有先天神魔后，強勢吞噬整個宇宙，踏出與宇宙融合的那一步，然後在那之後，灰燼鴻鈞似乎消失了很長的一段時間，長到宇宙自然生滅循環，又孕育出一紀生靈，也孕育了星河聖人這些古老的諸世巔峰強者，然後這才重新降世。

原本和星河聖人聊天，約莫也就只是交際，白岐歌倒是無意嚼鴻鈞舌根，畢竟鴻鈞就是這個宇宙，祂是無所不知的存在，真要說祂壞話，背面和正面沒有區別，星河聖人有資歷，他倒是不怕，而白岐歌雖然也有很多作死的經歷，但那都是有目的才去作死的，單純為了作死而作死，他也沒興趣。

而白岐歌回到地球后，發現莫老仙的存在已經徹底被抹去了，沒有人記得羅剎教還有一位副教主，也就是在那時，白岐歌對莫老仙充滿了戒心，只是藏於心底，誰都不說。

「如果是別人，這些我是不會說的，因為說了也沒有意義，但你是永暗那小傢伙欽定的接班人，那麼這些事情最好你還是知道一些吧，你們這些小傢伙，是不是有一些寧願拋棄生死，也要傾力而為之的事情，你是否有願意犧牲一切也要堅持到底，保護到底的東西？如果有，那麼恭喜你，你已經落於鴻鈞的算計之中了，祂就是為了刻意締造這種局面，才推行那後天集群的聖道，也一直朝這個方向培養你們的！」

但是，星河聖人方才所言，卻讓白岐歌若有所思，抽著煙，星河聖人帶著冷笑說道：

之所以沒有付諸實踐，也是因為別人已經衝上去了，星河聖人秉持強者的矜持，不好意思去圍毆鴻鈞。

白岐歌與心魔，情牽九世，緣定三生，是註定要攜手漫和_圖_書步永恆的道侶，雖然只要一個不注意，星無瑕與夢夜靈就會炸毛，對白岐歌施展慘無人道，甚至可能毀滅世界乃至於宇宙的家暴，但若是重來一遍，白岐歌也肯定是選香噴噴，可口異常的心魔小姐姐，而不是走上莫老仙那條永恆的神棍單身狗之路。

就算是另一個自己，但隨著經歷事情的不同，就算有著相同的秉性，也有可能擁有另一種性格，在莫老仙身上，白岐歌其實看不到多少自己的影子，事實上，莫老仙看白岐歌，估計也差不多。

星河聖人第一時間拿出了那亂碼大棒，而白岐歌手中也出現了一枚骰子，一枚宛如不可名狀混沌編織而成，散發著扭曲恐怖道韻的多面骰。

因為，等到元祖與天命這些新生代參加鴻鈞講道的時候，與星河聖人同代的強者，已經死的差不多了，七成都是隕落於鴻鈞的拳下。

星河聖人眉頭一挑，露出讚賞的神色，拍了拍白岐歌的肩膀：「不錯哦，我覺得你比永暗更好，當初，永暗也聽了我這番話，但祂其實只是半信半疑，始終對鴻鈞還是有些尊敬的，我也理解，因為鴻鈞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你能想象嗎？這麼多年下來，祂一直偽裝，一直用瘋狂到難以理解的理智，壓制自己內心的瘋狂慾望，到了現在，鴻鈞到底還是當年我所知的那個純粹的瘋子，還是已經幡然醒悟，成為一個守望宇宙繁榮的道人，我也分不清了，這可是無數年的堅持啊，我都已經變了，祂卻始終不變！」

最終，星河聖人還是沒出手，因為他很清楚的看到，鴻鈞巨佬就伸出一根手指，就將那桀驁不羈，敢於挑戰權威的諸世巔峰強者，全部給碾爆了。

星河聖人就很想痛毆鴻鈞巨佬一頓，因為那個時候，祂真的穿著一身斑點熊愛心睡衣，手上也真的端著一碗泡麵，而鴻鈞的眼神，也的確是如此的藐視人。

雙方都不是陌生人，甚至熟絡的很，幾句話一聊，很多事情，都心照不宣，莫老仙在那場談話中，已經表明了，他現在是以「鴻鈞」的身份和立場在做事，這種表態，其中意味很深。

「好貨的話還要等等，靈煙這玩意，也就是最近這一年才對外銷售的，那些調和靈氣，製成靈煙的調煙師，也剛剛從廚師轉職過去，還需要給一些大造化，才能冒出以制煙入道的好苗子，想要製造聖品級的靈煙，也還要一些時間積累，現在的話，聖品靈煙都是我親手做的，貨不多，也不用談錢，回頭先給你送一箱過來，老哥，先說剛才的事情吧，我挺在意的！」

而這個時候，星河聖人似乎察覺到了白岐歌的心思，露出一個冷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