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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上了那鼓脹之處，不由打了個激靈……

……

「快調人來，別讓他跑了！」

「我來保護他，並給他帶一封信。」

他大駭，眼睛一翻，一個沒站穩摔了個踉蹌，連滾帶爬便跑。

「我們的兒子會繼承王位。」紐林迫不及待地做出了許諾。

屏風外忽然傳來一聲響。

「噗。」

如今回想起來，此事造成了極嚴重的後果。

雖然，他回到涼州時被李瑕俘虜過，但忽必烈依舊對他信任有加。

「把兵馬交給合丹大王，他回來拜見新王有何不可？是覺得合丹大王統領不了畏兀兒諸軍，還是怕丟了兵權？」

那漢人護衛低下頭，卻是臉一紅，避開目光，顯得十分羞澀。

利刃劃過一名、又一名元軍的喉嚨，血灑在街邊的香料攤上。

他希望由自己來征服巴巴哈爾的芳心，相當於是自己奪得的王位。

紐林今夜既不在大殿守靈，也沒在自己的寢宮歇息。

耶律希亮有心調查，留意到他們往返的速度極快，這次剪掉了軍情司的這條暗線。

紐林咽了咽口水，非常心動。

李瑕就是知道了阿里不哥命令阿魯忽調兵調糧之事、從而確定阿里不哥的反攻計劃，堅定了守關中的決心。

劍光一閃。

「殺……殺過來了！快跑啊。」

而是王宮有了叛亂……

「一個年輕道士，到了那商隊住過的驛館打聽了幾句。我們問過城門的守軍，這道士是今日一大早進城的。」

巴巴哈爾、紐林跪坐在一旁，高昌的臣子們排隊在殿外……高昌王宮瀰漫在悲傷的氣氛之中。

她其實不算漂亮，有些黑，有些胖，但也並不醜。

高昌王位的決定權在陛下，他父親和圖書與合丹大王可以在西域代表陛下的意志。

「他說要統兵隨合丹大王繼續平阿里不哥之叛……」

「認認，是他嗎……」

更深遠的影響是，李瑕還從此開始插手西域之事。

何況，阿而爾派來的三百人已經被他瓦解了一部分，至多隻剩一半敢拚命。還能殺到紐林面前不成？

此時殺喊聲已傳了過來，愈來愈近。

……

外面有人衝起來，「嘭」地推開門，隔著屏風大喊道：「不好了！叛軍殺過來了，王子快跑啊！」

耶律希亮一愣，轉過身四下看了一眼。

「什麼？！」

「殺啊……」

他支開了旁人，到了巴巴哈爾的寢宮。

火赤哈兒據說是死在玉門關的兵馬手上，換言之，是李瑕的人殺的。

……

這場小小的叛亂，於他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而且他的父親是丞相，是與合丹一同前來，主持西域局勢的耶律鑄。

同時，李瑕又派探子到高昌城。

「但你還是會娶不魯罕？」

「我們的兒子？」

紐林此時才反應過來，有些慌張。

圍著火爐，葡萄酒喝了一杯又一杯，在紐林許下了諸多承諾之後，巴巴哈爾回過頭問了一句。

他可以反過來幫助高昌，甚至決定高昌的命運。

寢宮內的氣氛漸好。

當火赤哈兒那失去了頭顱的遺骸被裝殮好，耶律希亮是第一個進王宮哭泣的。

「嗒。」

香料販子尖叫聲中，持劍殺人的道士已如離弦之箭一般衝出。

耶律希亮掃了紐林一眼。

相比于阿而爾這個平庸之輩，耶律希亮更在意的是李瑕。

耶律希亮鬆了一口氣，道：「殺光那些叛軍，一個不留。」

他的蒙古語說的十分和-圖-書的純熟。

「殺了他！」

……

巴巴哈爾又害怕又難受，急得滿頭大汗。

她終於引起了這個漢人護衛的注意。

她以手撐著臉頰，注視著紐林。

耶律希亮迅速警惕起來。

因為她黃金家族的血脈、高昌王后的身份，因為她是他未婚妻的姐妹、是他父親的繼室……這種種加起來，給紐林的刺|激遠遠超過了美貌。

紐林連忙向外衝去，赫然發現來報信的人身上也滿是血跡。

之後，又有人來稟報道：「使君，搜遍了佛陀寺，沒找到那個細作。」

許是因為飲了好幾杯葡萄酒，她的臉色緋紅，眼神也迷離起來，呼吸漸重。

這是個漢人，長得十分英俊，眼神里有種平和高雅的氣質，讓人一看就覺得可以信任。

耶律希亮正在審訊一個畏兀兒人，抬起頭道：「再調兩百人包圍……」

「去查，拿下他。」

「封鎖王宮，仔細搜索……」

今日與紐林一起去打獵的人是耶律希亮。

忽然，又有人沖了進來，道：「阿而爾的人提前動手了，已殺進王宮。」

「真的！耶律希亮答應我了，他已經寫信給他父親和合丹大王，讓我當高昌王，並且娶你。」

高昌城存在了上千年，其實是相當大。城內和尚、道士眾多，要在其中找到一個道士很難。

「那我怎麼辦？」

「救我。」巴巴哈爾喊道。

此時她頭上的瑪瑙微微晃著，眼神里有別樣的韻味。

……

「使君，找到軍情司細作了。這人很能跑，但我們已把他逼到佛陀寺附近了。」

「你是說……」

「追！」

雖然巴巴哈爾是貴由大汗的女兒，不魯罕是哈剌察兒大王的女兒。哈剌hｔtｐs://ｍ.ｈeｔuｂｏoｋ.ｃｏｍ.ｃｏｍ察兒是窩闊台的庶齣子，所以不魯罕沒有巴巴哈爾高貴。但合丹也是窩闊台的庶齣子，在兩個侄女之間，合丹更喜歡不魯罕。

紐林於是陷在了她的眼神里，緩緩伸出手。

沒有必要。只要耶律鑄與合丹答應，高昌王之位跑不了，巴巴哈爾自然會由紐林收繼。

「跑啊！跑！」

對於耶律希亮而言，這不是太難辦的事。

「這麼沉不住氣。」耶律希亮皺了皺眉，起身上前，一腳踹倒地上的俘虜，道：「你的人都是蠢材嗎？怎麼能這麼蠢？簡直是嫌命長。」

「來保護我。」巴巴哈爾緊緊盯著他，「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現在我才是高昌的主人。」

這並不是耶律希亮教他的。

半天之前，兩人還在一起打獵，而此時紐林本該忙著處理喪事，耶律希亮偏要這時候私下聊，顯然是發現了什麼緊急之事。

「什麼人？」

紐林應道：「是父王麾下的將士。」

這是想做什麼？干涉高昌的王位不成？

他們是同齡，今年都是十八歲，但經歷過各種魔難的耶律希亮顯得成熟得多。

但就在次日夜裡，耶律希亮的一隊手下還是發現了線索。

「那個道士很可疑……」

耶律希亮這次到高昌城，已發現了廉希憲曾屢次寫信策反火赤哈兒。

「是誰把亦都護的遺體送回來的？」

終於。

紐林才脫了褲子，卻是嚇得一抖，猛地轉過頭。

王宮裡的大火還在燃燒。

「紐林在那邊！」

蒙哥死後，耶律希亮與母親、兩個弟弟被裹挾到西域，當時汗位之爭還未開始，火赤哈兒還未決定支持忽必烈，因此沒有救出他們，但還是給了耶ｈｅtubook.cｏｍ.ｃoｍ律希亮一家很多幫助。

「怎麼了？」

他想了想，走上前，伸手扶起了巴巴哈爾……

「讓驛館的人過來看看。」

「前面的道士，站住！」

「紐林呢？他應該是在這裏。」

耶律家三代都是蒙古重臣，耶律希亮當年也沒有在最艱難的時候投降阿里不哥，而是歷經艱險，從西域返回了中原。

耶律希亮附耳道：「我是說，阿而爾想要害你，搶奪王位。」

之後，有人走了過來。

「你二叔為何沒有回來？」

「也許是從佛塔上躍下，拐過北面那條街……趁亂進了王宮？」

但紐林沒忍住。

他有幾個美貌的姬妾，但今夜面對巴巴哈爾，卻格外衝動。

屏風后，巴巴哈爾依然紅著臉，喊著侍女們來給她穿衣服，卻始終沒得到應答。

「當年若非亦都護出手庇護，我與母親、弟弟早已成了大漠里的一具白骨。萬沒想到，大恩未報，亦都護已為國捐軀……嗚呼！魂兮歸來，哀哉尚饗！」

「你不是王宮的護衛？」巴巴哈爾能從他的態度里感受到對紐林的輕視，問道：「你是來殺他的叛軍？」

耶律希亮走過一道道宮城，不時發號施令。

「是。」

說罷，他不急不緩地出了大堂，從容地布置著。

巴巴哈爾非常害怕，但當她抬起頭看去，只見到一個護衛正按著刀四下查看著。

耶律希亮不太擔憂，因為已經做好了布置，並且提醒過紐林要安排好王宮的防備，尤其是不能讓阿而爾的人靠近大殿或寢宮。

……

「不好了！」

冊封高昌王，這是大元皇帝陛下才有的權力。

聽得王宮裡的殺喊聲越來越大，她也愈發害怕，想要自己爬起來，卻是手足無和*圖*書力。

哭祭之後，耶律希亮略略打量了王宮一眼，與紐林說想同他單獨聊一聊。

「沒事，我會幫你。」

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但讓他生氣的是，紐林差一點就死在這些愚蠢的叛軍手裡。

忽然。

「使君！」

「追！」

「真的？」

「使君，救出紐林王子了。」

與此同時，高昌城中也是一邊大亂，卻並非因為街頭拔劍殺人的小場面。

「使君，今日有人在詢問那支軍情司扮的商隊。」

「調五十人堵住佛院寺附近街巷，別讓那軍情司細作逃了。你們帶上人手，隨我先去王宮平叛。」

再轉頭一看那由紐林帶來的葡萄酒，想必是酒里下了什麼東西，一時不由急得不行。

總之，這種許諾毫無必要，耶律希亮還提醒紐林，事情沒定下來之前，最好不要節外生枝。

這些軍情司探子們收買了一支色目人的商隊，以貿易的名義常年往返于玉門關、高昌之間，打探情報、傳遞消息、策反將領官員。

叛亂與軍情司細作兩樁事擠在一起，讓他感到格外地警惕。

兩年前，當他好不容易從西域返回，卻一頭扎在李瑕手裡。而且還傻乎乎地以為李瑕是李恆，把西域局勢一五一十地告知於他。

「這這這……」

……

如今耶律希亮的地位已完全不同。

相比郝天益，耶律希亮得到了太多的偏心，已任怯薛軍執事官、文書令。

「能去哪？」

但也許只有耶律希亮一個人是真心在哀悼，真心希望他的恩人還沒有死。

「啊！」

巴巴哈爾聽得這句許諾，眼睛一亮。

忽然，遠處的王宮火光大作，長街上被攔下的道士側頭向那邊望了一眼。

他甚至還找到了幾個軍情司的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