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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死牢馬甲成聖

作者:白衣學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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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牢獄之災 第39章 天生不祥

第一卷 牢獄之災

第39章 天生不祥

哪怕鳳北經過,他們也當沒看見。
「娘,鳳北怕。」
從那后,男人的刀再也沒有放下過。
不料山賊在村內吃吃喝喝,連宴三日,將村子的儲糧吃空。
唯一不對勁的是,鯉魚的頭,依稀有幾分人貌。
鄭修眼前所上演的場景,似乎不僅有鳳北的記憶。
連鳳北也忘了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
於是鳳北不敢再觸碰任何活物,除了她自己。
殺人的是鳳氏,他們吃的只是魚肉,僅此而已。
「孩兒不知。」
「你以後,別碰任何東西。」
直到某天。
一旁聲音豪邁的男人朗聲大笑:「聽鎮上人說,前方有一座村莊,叫百里村,村民熱情好客,晨炊星飯,民風淳樸,我們鳳家三口,定可在那偏僻村莊尋一隅落腳地。」
「他」不僅沒躲,還主動貼貼。
記憶碎片並非連續,如同閃回,一眨眼,鄭修不知從誰的視角看見了男人背著一根血淋淋的鹿腿,漸行漸遠的背影。
回到村中,看見山賊,男人面如羅剎,揮刀殺光了侵入百里村的山賊。
鳳北哭嚎,卻被爹爹趕進房內。
只有鳳氏敢殺人。
「鳳北,我們快到了哦。」
直到有一天。
「你們瞧她那名就不吉利。」
誰也不料這場仗一打就是數年,大乾國內蕭條,中年夫婦二人從南方一路向北方遷徙,沿途在一座鎮子住了半年,誕下鳳北。
鄭修看見鳳北兩手滿是鮮血,在地上有許多的碎肉和嘔吐物,還有https://m.hetubook.com.com幾撮染紅的兔毛。
婦人在水中凍了三日,風寒更重,高熱不退。
「別靠近鳳家那邪娃,會死人!」
很多很多的白鯉魚。
他卻不知,這農房的前主人在寢室里留了一個小洞,容狗進出。
「那是因為,我們生於南方,如今落魄了,不得不向北走。可我和你爹呀,都希望鳳北你,就算是南雁北飛,也能不懼北方酷寒,長成大雁兒。」
「可鳳北還是怕怕。」
人皮的臉,是她。
當男人從城裡回來時,只帶回小小的一包葯,沉默寡言。
一日,鳳北餓醒,發現失明的右眼能看清了,身上不痛了。
「相信我,我沒有惡意!……」
山賊知道這村邪門,不敢再來。
那夜鳳北的右眼流了血,瞎了,渾身又癢又痛,可她不敢告訴爹爹。
他的笑容,讓鳳北想起了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爹爹。
後來,他將所有山賊的血肉剁碎,投入河中,毀屍滅跡。
此去城裡,路途遙遠,男人一去就是十天。
後來村子東邊的河裡不知怎麼,生出一窩窩白色的鯉魚,幾天便長大了。村民捕起熬湯,白鯉肉質鮮甜,全無葷腥。村民們嘆上天有好生之德,將「百里村」改名成「白鯉村」,盼這鯉魚長長久久地生,好讓他們不餓肚子。
期間山賊入村,村長見鳳氏一家,男人不在,婦人俊俏豐腴,心知山賊兇狠好色,便讓婦人與鳳北和圖書躲在河裡的蘆葦叢中。
顛簸中,神情溫柔的婦人,輕輕拍向「鄭修」的小臉蛋。
她的右眼裡多了一個怪異的圖案,村中小孩嘲笑鳳北:「醜八怪!醜八怪!鳳家出了一個醜八怪!」
「千萬別靠近鳳家那娃,老邪門了!」
一夜鳳北在房中聽見爹爹神神叨叨、自言自語。
自婦人死後,鳳南天更是沉默,日出上山打獵,日落而歸。
男人握著婦人的手,哽咽答應。
鳳北一家在百里村落腳,他們開了一家肉鋪,男人上山打獵,用純熟的刀法分筋卸骨,用生肉與村民換糧食,藉此為生。
男人回到家中,鳳北未歸,他默然提上寶刀,入山去尋。
有人將信將疑。
村民們心思重重。
「我是鄭善。……」
白鯉的鯉魚頭,越來越有人貌。
「你還別說,她的手,摸誰誰死。」
鄭修一陣恍惚。
男人搖頭,語氣冷漠:「不能。」
車夫吆喝甩鞭,鞭聲響亮。
「北北北的,北蠻子都不是好東西,叫『北』的名字,多晦氣。」
他就像是一個旁觀者,看著鳳北與中年夫妻坐在馬車的禾桿堆上,說說笑笑。
「鄭修」口中發出了稚嫩的聲音。
鳳氏夫婦輾轉北上,鳳北日日成長,這年三歲,牙牙學語時。
後來,奄奄一息婦人在床榻擠出笑意,說村子里都是好人,善良淳樸,夫君殺了不少山賊,日後他們定會來找村民麻煩。還說呀,你雖放下了刀,但莫忘了俠hetubook.com•com義,三姑六嬸竇叔都是好人,也莫讓他們餓了肚子。
鳳北隔天便偷偷看著,直到有一日,爹爹用木板,將那扇門封死。
男人默默地將屍體碎塊倒入河中。
鳳北驚慌失措跑入山中找爹爹。
「鳳北的眼疾暫無大礙,反倒是你,染了風寒,是需入城內尋一位高明大夫,替你醫治。」
「不如,我們趕他們走?」
馬車沿著官道前行,時不時顛簸一二。
官道上橫行山賊日益增多,他們又一次發現了白鯉村。山賊們湧入村莊,當男人回來時,村莊里遍地碎肉,鳳北在血泊中抱著自己,瑟瑟發抖,村民們遠遠地看著,眼裡竟是驚恐。
「那姓鳳的是災星轉世!」
村長心驚膽戰地用腌制白鯉魚乾招待了官差們。
這一餓就是十天。
男人忘了鳳北,村民忘了鳳北。
河裡的白鯉魚漸漸地又枯了。
婦人熬了半個月,不治而亡。村醫嘆息,若有錢買葯便好了。
「鳳郎,可我們……咳咳咳。」
村裡開始有人說,鳳北那眼睛,是災星轉世,天生不祥,克盡親朋,還說她娘,也是鳳北剋死的叻。
「真是撞邪了!」
自從北方發生戰亂,天子無心內治,南方地方官員開始胡作非為、苛捐雜稅、山賊作亂,許多百姓難以維生,便陸陸續續向北方遷徙。
鳳北看著父親那夜一會哭一會笑,隱約知道父親在城裡遭了欺負,一不當心殺了人,被滿城通緝。
「嘿嘿……不怪我和-圖-書!不怪我!」
村民們似乎忘了鳳氏一家人的存在。
一日日,一朝朝,一暮暮,一夜夜。
「不怕哦,」婦人環抱鳳北:「知道娘為何給你取名鳳北么?」
「無妨,我會想辦法,你且寬心養病。」
後來不知為何,村裡莊稼再也種不活,幼苗隔夜枯萎,河裡也不再有那白鯉魚。
十天後,村長忍不住了,偷偷在路邊,豎了一塊牌子。
有一夜,迷迷糊糊的鳳北夜裡聽見剁肉聲,她偷偷一看,發現那把刀的刀柄,長出了骨頭,像一根骨爪,將爹的手緊緊抓著不放。
次日,河裡又開始長出了魚。
「你叫什麼名字呀,小姑娘?」
鄭修一愣,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村民們剁掉魚頭,飽餐一頓。
「鳳家也真慘,生了這麼一個邪門孩子,她娘定是給她剋死的。」
一轉眼。
「鳳、鳳北。」
有外人來,村民熱情招待,男人深夜提刀外出,回家剁肉,沿河餵魚。
畫面一轉,時間流逝。
「咳咳咳……鳳郎,昨日隔壁李嬸說,外頭官道上出現山賊蹤跡,受山賊驚擾,山上獵物越發稀少,我們是不是該另謀住處?且這段時間小鳳北的眼疾日益加重,咳咳咳……村中郎中無力醫治,我們也該去鎮上了。」
「你爹爹刀法可好了,去哪都不怕。」
……
鳳南天神色若癲,喃喃道:「都死了!都死了!都死了!」
這天,名為鳳南天的男人,許下重諾。
「鳳北!有鳳來儀,北雁南飛!好名和圖書字!……」
又一天,幾位官差風塵僕僕,在此落腳。
鳳氏敢殺人,他們才有魚肉吃。
鳳北看見爹爹,想要爹爹抱一抱,卻被爹爹用刀尖指著,說了一句:「別碰我。」
這是……鳳北的記憶?
「都怪他們,都怪他們,都怪他們,都怪他們……」
一開始鳳北是害怕的,後來漸漸地習慣了。
春去秋來。
第二天,河裡又冒出了成片成片的白鯉魚。
「都是他們,那鹿腿,明明值十兩的呀,他們偏說半兩銀,偏說半兩銀!」
年幼的鳳北驚魂未定,泣聲問:「爹爹,爹爹也不能碰嗎?」
來村子的人絡繹不絕,河裡的魚總是吃不完。
男人大笑:「嘿,等你長大了,爹教你幾招。」
與娘親屍骸作伴,她依稀覺得娘還活著,就活在這裏。
鳳北透過門縫偷看,每逢有外人入村,爹爹都會深夜外出,在案台上剁著骨肉,然後去餵魚。
「我,鳳南天,對天發誓,定會報他們收留之恩!不讓他們餓著,不讓他們餓著……」
他們終於明白呀,要養白鯉魚,得喂人肉——新鮮的人肉。
男人、婦人、鳳北,三人坐于堆著禾桿的馬車上,自南而來,一路向北。
到了深夜,男人拖著刀,踏出肉鋪。
鳳爹尋來,對此並未多說什麼,只說了一句:
可在她身旁,多了一副蛻下的人皮。
一位高大俊朗的男人叫住了鳳北。
鳳南天後來外出尋到了很多很多的鹽,將婦人屍骸用古法防腐處置,放在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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