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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顯然，鳳北的火力旺盛到足以驅散一切恐懼。

埋在洞窟石壁上的蟲卵接連爆開，鄭修剛有反應，腦袋一動，鳳北左右開弓，一手一隻，將對方滅殺。

斗獬默念正確岔道，不敢走錯。

「直覺吧，」鄭修如實回答：「總感覺那邊有東西。」

話分兩頭。

鄭修在黑暗中攤攤手，表示愛莫能助。

她就像是一個人形外掛，怪物還沒來得及刷出，便被她一巴掌拍回了復活點。

鄭修感覺自己脖子後面像是被針輕輕扎了一下，回頭一看，發現月燕手裡正捏著那根銀針，幽光閃爍。

鳳北說了一句，轉身向深處走去。

鄭修渾身綳直。

「嗚嗚嗚嗚——」

「好好好，我保證不摸手。」

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總之在鄭修視野中，一個個灰色的霧點潛伏在黑暗中，蠢蠢欲動。

……

但鄭修幾乎可以肯定。

因公殉職，當有撫恤，斗獬死了也不冤。

月燕也不見了！

古怪！

鄭修在黑暗中嘀嘀咕咕，試探著詢問。

你下手那麼快，我還怎麼刷歷練度？

「抓穩了。」鳳北點頭，再次叮囑：「切記，小心別碰到我的手。」

還不到緊張的時候。

鳳北又連忙道：「若不是情非得已，我ｈｔｔｐs://ｍ.ｈetｕbｏｏｋ.ｃoｍ•coｍ絕不會讓你犯險。可如今，你看得比我清晰，只能如此。但，一旦有不適，你切記，立即閉眼，莫要多看。」

左側岔道。

這時，奇怪的敲擊聲從背後洞窟同時傳到鳳北與鄭修二人耳中。

那聲音忽然消失了。

鳳北再次叮囑：「莫要碰我雙手。」

濃郁的血腥味瞬間在洞窟中蔓延開來，鄭修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鳳北的清怪效率。

快！

這次鬼蜮的通關關係到鄭二娘安危，想到這裏，鄭修不再矯情，趴鳳北背上，兩手圈住鳳北脖子。

沒了亮光，三人不得不摸黑。

斗獬吐得七葷八素，抬頭時，卻絕望地看見三人背影，在洞窟中漸行漸遠。

大姐，你倒是給點表現機會啊！

以至於每每聽見這三字，就像是觸發了某個開關，令斗獬嘔吐不止。

「月燕。」

篤！篤！篤！篤！

有人！

鳳北下一句卻多了幾分毋庸置疑的味道，一字一頓：「上，來。」

鳳北轉頭瞥著鄭修瞬間，鄭修只感覺胸腔鼓動，那隻銷聲匿跡的「牢中雀」似乎在與鳳北的眼睛遙相呼應，產生強烈的脈動。

鄭修的描述太過生動，以至於斗heｔubｏｏk.cｏｍ.cｏｍ獬自行腦補，想象出令他難以接受的「美仙姑」。

他如今對「死亡」看得很開。

在他們背後的洞窟里。

忽然。

但鄭修仍很淡定。

「那我們……」

正所謂人的想象力是無窮無盡的。

三人沉默片刻，月燕點點頭，沉重道。

心知鳳北「不祥」的利害，鄭修即便身在鬼蜮中，能死後回檔，也不敢亂碰。

而且字太多了。

他直接翻到了《蘭心若夢》那頁。

可連斗獬也沒發現的是，他心中默念左左左，腳下卻莫名一歪，晃進中間那條岔道，消失在黑暗中。

一隻潛伏在牆壁上的怪物瞬間被秒。

至於《浩然正氣歌》，那可是足足抄了三天三夜、耗了十六頁紙的殺手鐧，不可輕易動用。

異人，果真離譜！

呼！

鄭修皺皺眉，卻未多言，默默向前走。

但鄭修心裏卻有幾分鬱悶。

斗獬心道，不敢多做停留，捂著肚子，忍住嘔意，踉踉蹌蹌地循著三人背影追上。

斗獬失蹤后。

【直覺】的歷練度倒是刷了不少，蹭蹭漲。

斗獬相信真愛的偉大，可抵擋一切災厄。

急促的敲擊聲再次傳來，鳳北的腳步忽然歪向了其他的方向。

再說他和斗獬的感情也沒那和-圖-書麼深。

她是真擔心一不小心將故人之子給滅成渣了。

鄭修張口答應，聚精會神下，成功開啟【靈視】。

篤！篤！篤！篤！

「好！」

鄭修又想拔刀，鳳北又一掌滅了一隻怪物，兇殘至極。

「你能看見它們？」

直到鳳北像捏蟲子般瞬殺第八隻半蟲生物時，鄭修已經無語了，每次直覺觸發，他索性只轉轉頭，鳳北就像是在鄭修腦袋上安了定位系統似地，指哪打哪。

【直覺】再次被觸發。

「出事了。」

「美仙姑在那！」

前方出現岔道。

月燕明了，笑眯眯地拍了拍鄭修後頸：「走呀！」

鳳北在黑暗中出聲呼喚。

鄭修剛想提醒，鳳北卻一腳踩在牆上，強行改變了移動的方向，回到正道上。

現在三人面臨著一道選擇題。

鳳北一掌伸出。

無人應答。

一切的恐懼來源自火力不足。

在斗獬一臉懵逼，耳邊傳來微弱的敲擊聲。

「這……是否不大妥當？」

鳳北身材高挑，若有人從旁觀看，這幕就像是孩童鄭修騎在了鳳北背上。

走出幾步。

篤！

鳳北、鄭修、月燕三人，陷入沉默。

篤篤篤！

鄭修點頭，正欲聚精會神使出【靈視】。

「抓緊我！」

這時，鄭修驚訝地看和_圖_書向左下方，在那裡有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灰色小點，如一個罩子般，聚攏成軍。在小點之中，一個體型更大的人形輪廓，蜷縮在那處，一動不動。

鳳北恍若未聞，問：「你能看見它們在何處么？」

黑漆漆的洞窟看不見盡頭。

鄭修壓下心中躁動，用孩童口吻輕描淡寫道：「是你說的啊。」

說實話，常闇所在鄭修有幾分顧慮，但看一個區區美仙姑，鄭修一來二去多念叨幾嘴，彷彿產生了抗體似地，腦子裡回憶幾遍也沒生出太多雜念。人和人的接受能力不可一概而論，美仙姑體態再如何獵奇，鄭修如今也逐漸適應了。

篤！

黑暗中，鳳北第一次將身體貼近了鄭修，將手用力背在身後。

此刻鳳北平日隱藏的奇異右眼卻泛著幽幽灰光，與左眼迥然不同。

斗獬嚇得猛地回頭，緊攥手抄本，準備施術。

鄭修話音剛落，鳳北下一秒如離弦的箭般向洞窟深處狂奔。

「他是二十八星宿，斗獬。」

摸了摸脖子，月燕又拍了拍鄭修，再道：「走呀！小心點。」

瞳孔深處，意為鳳北所屬門徑【劊子手】的「丁未」二字，竟在緩緩轉動。

斗獬顯然是出事了。

鄭修剛將斷刀拔出些許。

聽起來像是有人用一根棍子和圖書敲在石頭上，沉悶，短促。

身後急促的敲擊聲追上，彷彿就在鄭修背後，鄭修趴在鳳北上回頭一看，背後黑漆漆的，看不清什麼。

孩童滿面郝然。

雖然這般抱大腿是十分暢快。

隨手滅了第十隻，黑暗中，依稀能分辨出四條岔道，鳳北忽然轉頭問。

篤！

在鄭修一旁，鳳北壓低聲音道：「別動，別碰我的手。」

平時碎碎念倒沒什麼，關鍵時刻，月燕沉默著，等上弦叄作出決定。

是回頭找斗獬，還是繼續向前走。

鄭修保證。

鳳北猶豫片刻，然後在鄭修面前蹲下一些，用背脊向後拱了拱鄭修：「上來。」

在鬼蜮中，和同伴分開，等同於寄。

左、左、左。

沒出大成功。

斗獬分明記得，三位不等他的同伴走了左邊。

趴在牆邊乾嘔，膽腑青汁幾乎嘔盡，斗獬精疲力竭。

「是石子砸地上了？」

啪！

鄭修拍了拍鳳北的臉蛋，指出美仙姑的方向。

洞窟中，又響起了沉悶的敲擊聲。

鄭修訝然。

他剛被提拔升上二十八星宿，成為「斗獬」時，月燕便告訴他上一任斗獬的故事——進了鬼蜮，嗷嗷亂殺，同伴沒跟上，壯烈犧牲。

少了斗獬的光，黑暗中，幾乎看不清三人表情，只餘五顆眼珠子幽幽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