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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死牢馬甲成聖

作者:白衣學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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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百年孤寂 第205章 夜戰

第三卷 百年孤寂

第205章 夜戰

「我想通了。」鄭修神情平靜且釋然:「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光天白日。
……
正所謂射人先射馬,阿圖魯想要橫穿大漠,戰駝的存在必不可少。只要殺死他們的戰駝,就算不能讓阿圖魯的軍隊折在此處,也能讓他們知難而退。
「爹爹!不要死爹爹!」
他煩躁的原因,謝洛河心知肚明。
投影!
「而我,」謝洛河將長弓重新背在身後,婦人髻解開,長長的馬尾束起,一如當年的英姿颯爽。婦人笑道:「做謝洛河會做的事,僅此而已。」
這一箭,不對勁。
一顆石子猶如流光般自鄭修身邊射出,將火把彈開。
男女孩童共四人,哭得撕心裂肺。
謝洛河起身,抱住丈夫,將他的腦袋用力按入自己軟綿綿的懷中。
男人的妻子名「辛」,善織,十年前,他的妻子也幫忙編織謝洛河的嫁衣。
呼呼呼——
鄭修向前踏出一步步,每走一步,他的身形便拔高一寸!
日地身上畫滿戰紋,前胸到背後,一共四十九輪烈日,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鄭修平靜關上了陌河軒的門,沿路走回家中。
轟隆隆——
他將長刀背在身後,左腰掛著洛河筆,右腰掛了一袋沉甸甸的「血沙」。
謝洛河聞言,一時語塞。
烈日部族在後退。
鄭修不答,默默地一拳轟出。
阿圖魯大笑道:「不久后的將來,這日蟬谷,往後的大漠,大漠往東,都將是我莎車國的領土,我王可不想在我們的領土中,隔著一個日蟬谷!這片肥沃的土地,將由我們的王,與北蠻的王共同擁有!」
嗚嗚嗚嗚——
「快!去靶場!那裡安全!」
鄭修讓人安置好養了將近十年的「小陌」與「小河」。他本想讓小鳳喵一同去避難,可小鳳喵今日卻不知撞了什麼邪,兩爪子扒拉在鄭修的衣服上死活不肯走,鄭修只能將小鳳喵揣入懷中,衣襟中露出一顆毛茸茸的貓頭。
「哈哈哈!殺!一個不留!」
日地組織了一次族中密會。
阿圖魯額頭青筋暴起,雙目赤紅如血,瞬間怒了,口中含糊不清地用他國語言罵了一句和_圖_書什麼。
唰!
「開盾!」
「可是……」
「爹爹!嗚嗚嗚!放開我爹爹!」
一陣混亂后,日蟬鎮族內數百人,齊齊退到了日蟬谷中。
冷兵器的戰爭拼的就是人數與裝備,阿圖魯的軍隊擋下第一批箭雨後,趁著第二批箭雨沒來,便下達第二道指令。
踢踏踢踏——
謝洛河的長箭還沒射到阿圖魯,便被阿圖魯這一拳掀起的氣浪震碎。
「放弩箭!」
謝洛河與公孫陌雖不是烈日部族的人,可謝洛河在此傳下弓術,陌老闆在日蟬鎮經營多年,在日蟬鎮中,夫妻二人在大漠人心中的地位,僅次於族長日地罷了。
阿圖魯滿是血絲的眼睛瞬間變成了純粹的黑色,渾身妖邪的紋路從背後長出,遍布全身。
謝洛河無言。
夫婦二人同時一驚。
鄭修運筆如風,一道道血色的「墨線」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散開,頃刻間將整座山谷包圍,猶如一個密閉的籠子。
她感覺到丈夫心緒混亂。
「我不知道。」
明白了原委。
月黑風高。
到了家中,謝洛河小心翼翼地開口:「夫君,不如……」
他在煩躁。
長刀迅速劃破手腕,鮮血湧出。
「鳥籠!」
接下來。
綁在火刑柱上的人他不熟。
上面的文字一陣遊動,左半邊寫著「龍門」,右半邊寫著「客棧」。
他們發起衝鋒,直奔日蟬谷。
第一波箭雨射出,阿圖魯的軍隊毫髮無損。
出賣烈日部族的徐雲從火刑柱上放了下來,幾人押著徐雲離開。
「罷了,出手就出手了。誰讓我夫人心好。」鄭修攬住謝洛河的肩膀,笑著寬慰道。
殊不知阿圖魯對烈日部族的了解,比日地所想的更要深。在日地喊出「放箭」同時,阿圖魯便大聲指揮,聲強似鼓。身後的異域軍人同時掏出了那件形似鐵扇般的奇異兵器。
他們雖然長期居住于日蟬鎮,但日蟬谷地勢險要,易守難攻,關鍵時退到日蟬谷,方能苟命。
謝洛河淡然道:「綠河商路圖既然已經泄露,殺了他也於事無補。」
受過嚴格訓練的士兵們,動作整齊,從駝背https://www•hetubook•com.com上迅速摸出戰弩。只聽見整齊的一聲機簧彈動的「錚」的一聲,阿圖魯軍隊的一波弩箭在黑夜中就像是一隻張開了翅膀的大鳥,裹挾著凌厲的風聲,射入谷中。
回到地上,烈日部族中的勇士們早已被號角聲驚醒。
阿圖魯大笑著:「衝鋒!」
「放箭!」
徐雲多少次想要返回中原,卻沒有勇氣更沒有能耐獨自橫跨大漠。最終不得不娶了當地的姑娘,定居下來,成了半個烈日部族的族人。
鄭善!
兩顆砂鍋大的拳頭撞在一起。
突如其來的變故徹底毀了日蟬鎮的繁華與平靜,誰也沒有料到,當阿圖魯得到綠河的秘密后,便連夜發難,率軍攻入日蟬鎮。
咻!
謝洛河在黑夜中如一隻靈動的燕兒,輕功傲人,輕鬆踩著山壁登上山巒。
推門瞬間,謝洛河抬眸,夫妻二人對視,相視一笑。
瘦小的男人在火刑柱上被綁得緊緊的,不斷求饒。
鄭修無奈:「他背後是莎車國,你殺了一個阿圖魯,說不定還有無數個阿瓦路、阿車魯、阿門魯、加魯魯,你總不能一路殺過去,將西域殺盡。」
他一拳轟向前方,層層氣浪掀飛了谷前的植被,如一陣猛烈的颶風刮過。
招牌自中間斷開,碎成了兩半。
鄭修撓撓頭,笑道:「看來我們想到了一塊。」
公孫夫婦雖然在烈日部族中德高望重,但他們仍是族外人,沒有資格參會。
徐雲打聽了當年軼失的傳說,得知有一條失落的「商路」,本想碰碰運氣。
最後他的商隊被風沙掩埋,只有他一人碰著了運氣,在大漠中彈盡糧絕,差點死去時被路過的烈日部族族人所救。
謝洛河移開目光,沒有回答。
日地目光閃了閃,長舒一口氣,揮揮手:「放了他!先關起來!」
「啊啊啊——」
路過陌河軒時,阿圖魯冷笑著看著當日他吃癟退出的畫舫,舉起戰弩,射出一箭,將那面掛了十年的招牌擊落在地。
「畢竟,夫妻一場。」
阿圖魯……是異人!
他原名徐雲,來自中原南方,家道中落,年紀輕輕的他滿懷夢hetubook•com.com想,聽說大漠往西遍地黃金,便糾集了一個商隊帶著中原的特產想要往來東西兩方。
剎那間,夫婦二人成了全族的焦點。
日地驚慌道:「退後!躲石頭後面!」
接近谷口,阿圖魯目光陡然一凝,兩位單薄的身影靜靜地站在谷口,如兩尊門神。
鄭修察覺到謝洛河的弓術大不如前,心道古怪。可阿圖魯已殺到面前,鄭修也顧不得多問,讓謝洛河後退,他向前踏出一步。
鄭修在一旁稍作打聽。
「而阿圖魯,被稱為西域第一勇士!」
日蟬谷上修有棧道,上面埋伏了一眾善射的好手。
牢不可破!
但族規如此,他剛當族長,若是任由徐雲違反了族規而不受任何處罰,他這族長也難以穩妥地當下去。
而餘下數百人,乃是其餘各國在日蟬鎮中定局的族外人,他們聽見啼聲與號角聲,卻不知為何。驚慌失措地走出大街。
「按照族規,」日地大聲道:「叛徒必須處以火刑,歸於烈日,以凈人魂!」
烈日部族在這一波弩箭齊射下,瞬間有不少族民中箭,發出慘叫。
鄭修驚訝地回頭,他發現出手救下徐雲竟是一直站在他身邊默不作聲的謝洛河。
謝洛河彎弓,射出一箭。
士兵們手舉盾牌,身體趴低,盾牌斜斜地舉向天空,在護住他們的同時,也護住了他們座下的戰駝。
謝洛河雙唇緊抿,握緊長弓,眼中出現了絲絲掙扎。
地動山搖。
路上,謝洛河如委屈的小媳婦般,一路緊隨。
此刻他們甚至不需要瞄準,只需要純粹的火力壓制。
日地咬牙切齒:「早之前便已聽說,莎車國這些年在西域三十六國間,掀起戰事,拉攏氏族。他們的王想要一統西域三十六國,成為第二個大乾!」
「咦?你竟也是『轉世佛陀』?」
鄭修問明白前因後果后,輕嘆一聲,不願插手,閉上眼睛。
鄭修又道,翻來覆去地重複著一句話:「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阿圖魯率領著數百人軍隊,鐵蹄踏過之處,無一生還。
阿圖魯卻彷彿沒有看見牌匾的異狀,射下招牌后,馭著和-圖-書戰駝,來到日蟬谷內口。
「是阿圖魯!」
他在妻子口中得知了「綠河」的路線。
不然,當初大長老臨死前,就不會生出讓公孫陌與謝洛河當族長、領導烈日部族的心思。
出手的是謝洛河,烈日族人們震驚地朝謝洛河望來。
徐雲驚恐地發出慘叫:「不該如此!不該如此!」
阿圖魯在震驚過後,躍下戰駝,竟比衝鋒的戰駝更快,來到鄭修面前,同樣轟出一拳。
鄭修皺眉:「與你何干?」
阿圖魯率領大軍,長驅直入,見人便殺。
阿圖魯歪了歪腦袋,在戰駝上,嘴角勾起了一抹奇怪的笑容,說出一句:
謝洛河搖頭:「當日若我能幹脆些,殺了那阿圖魯,便一了百了,哪有那麼多事。」
一旁,他的妻兒跪在地上,被族人們攔住,哀聲不斷。
日地一邊朝站街上的鄭修匆匆說了幾句,一邊指揮著部族的婦孺往谷中撤退。
扇形兵器隨著士兵的動作,竟同時打開。層層扇葉轉動,眨眼變成了一面盾牌。
咻咻咻咻!
鄭修關了店門后,獨自外出。回來時,他手裡多了一把普通的鐵鑄長刀。天色已黑,鄭修剛推開門,便看見屋內油燈昏暗,謝洛河取下了多年不曾使用的長弓,低著頭仔細地調整弓弦的緊實。地上滿是重新打磨的箭頭。
「要不是波斯的大月氏實力強橫,能與莎車國抗衡,或許莎車國的王,早已得逞了!」
日地憤怒地看著日蟬鎮內的狼藉,聞著順風飄來的血腥味,聽著慘死商人的哀嚎,日地強忍著憤怒,問:「阿圖魯!你既然得到了綠河秘密,為什麼還要對我族領地動手!」
「我出去一趟。」
「不過如此!」
日地瞠目結舌,顯然他也沒想到身為族外人的謝洛河,會插手烈日部族的事。
最讓阿圖魯生氣的是,那男人胸口還露出了一顆毛茸茸的喵頭。
連成一片的鐵蹄聲,在黑夜中就像是一曲激昂的戰鼓。西域三十六國飼養的戰駝,不僅善於長途跋涉,更善騎戰,體型看似笨重,動作卻比普通駱駝更要矯捷,從啼聲的密集程度便可明顯區分出戰駝啼聲與馬蹄聲的區別。
族長和圖書日地話音剛落,他便將手中的火把,朝淋滿了油的火刑柱下丟去。
在長箭離弦瞬間,鄭修下意識地眉頭一皺,有幾分不肯定地望向夫人。
極目遠眺后,遠處一片火光,映著明晃晃的鐵甲,就像是一片由精鋼連成的海洋,密密麻麻,一望無際。
其實她本想說「一路殺過去」,也不是不行。但丈夫此刻說話的口吻,顯然不是這個意思。
烈日部族的弓術,都傳自謝洛河。雖然他們無法發揮出謝洛河手中的弓術威力,可這一波箭雨射出,精準無比,箭箭瞄著他們座下的戰駝。
在出拳瞬間,他胸口上的喵兒毛髮,全呼到了耳後,它甚至淡定地尿了鄭修一身。
簡單一問一答,日地便知今夜阿圖魯是蓄謀已久,難以善了,在高處一揮手,漫天亂箭射向阿圖魯的數百人軍隊。
遠望,日蟬谷早已成一片火海,毀的毀,燒的燒。
呼嘯的風聲里,鎮外傳來刺耳的號角聲。
天生的異人!
喵頭的表情彷彿在蔑視他。
日地聽著一旁徐雲妻兒的哭聲,心有不忍。
男人比鄭修夫婦更早定居於此。
鄭修長嘆一聲,打斷謝洛河的話。
「謝公你這是……」
「夫人,後退。」
那整齊的「唰」的一聲,數百聲混成一聲,聽起來就像是一聲「閃電」,響徹谷內。
「夫人你……」
謝洛河平靜看了仍在哭泣的徐雲妻兒們,道:「孩子們是無辜的。如今,地哥,你才是族長。」
當阿圖魯以黃金等利益相誘時,徐雲掙扎數日,終於捂不住良心,將綠河的路線交出。
謝洛河低聲道:「是我害了他。」
鄭修好奇地看了謝洛河一眼。
但他妻子與鄭修有點交集。
「爹爹!」
「歹勢!」
深夜!
他們吃驚的原因並非因為謝洛河的弓術沒有建功,而是對方此刻妖邪的姿態。
「今天的你有些古怪。」
「夠了。」
烈日部族哪裡經過這般陣仗,他們擅長的是打獵而非戰爭。與阿圖魯軍隊的訓練有素相比,烈日部族的好手們看起來就像是烏合之眾,雖然一個個擅長弓術,卻難以組成統一的攻勢。
日地高舉火把,神情中滿是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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