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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牛僧宰相可以用一副為國辦事的態度，一步步讓女皇陛下廢除皇商制度，再往裡面加入一點私心，讓寒門子弟搶佔生態位，實現自己的夢想。

王吉作為多年的首輔，完全可以從他身上學習更多的東西。

楚千秋也不著急去拿糧食，願意聽聽這王吉大人的看法。

「王家的畝產可以做到10石以上，但換成了海州，雨州的小地主們，他們只能做到7石左右。」

「這樣一來，整個地方就變成碎片。」

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誰都不可以信任。

「本王明白了。」

武道是根本，不代表其他東西不需要學習。

只要我複製起來，這些資源都不是問題。

而王吉提前點破，就是要讓楚千秋和女皇陛下，看出牛僧宰相的險惡用心，提前進行阻擊。

不管誰在舞台上表演，楚千秋都將會成為最後的決定人。

「而我們的存在，則可以朝廷互相合作。」

「原來如此，所以人人皆知，人人不言。」

楚千秋反問道。

一畝地的產出，兩成的皇糧，六成的租子。

「但王家要了六成的租子。」

王吉大人越說越來勁。

王吉大人喟然一嘆，楚千秋是天人，是能夠與武道聖地爭鋒的領袖人物。

他們這些權謀手段，也不過是依靠大人物進行借力打力而已。

「王大人出於自身的利益，阻擊牛宰相，也算合情合理。」

「更何況王爺也不需要這些東西。」

「米家要做這官倉賊，總得和-圖-書有人來買糧食，他才能倒賣官糧。」

「牛僧認為，家裡有幾百畝地的，讀得起書的寒門讀書人，他們在讀書做學問上更用心，也沒有更強的家族勢力，朝廷應該鼓勵他們來做官，以此削弱世家的權勢。」

政治舞台上的身份千變萬化，對於一個皇帝來說，誰才是可以信任的呢？

「清算米家只是小事，能不能動搖皇商制度，這才是牛僧宰相真正的目標。」

這個世界跟楚千秋的前世不太一樣，由於武道的存在，哪怕是種田，世家大族也能形成規模優勢，碾壓個體戶。

楚千秋是做了功課的，他知道江州王家在吸血方面，也是一頭超級吸血鬼。

「繼續說下去。」

那麼他就沒有什麼好怕。

「若是不了解，又怎麼能真正掌控呢？」

「因為王家有能力修建水壩，開鑿肥礦，訓練武者，興建倉庫。」

自己上一次要了王家一半的田產，是不是要少了？

「至於這租子的高低，不管是鄉紳，世家，幫派，宗門也好，都是一樣的。」

「朝廷會拿走，鄉紳會拿走，門派會拿走。」

只是楚千秋不會直接說出來，反而附和起了岳父大人。

這一切都是他在得知楚千秋降臨江州，來到王家以後，在王家女子爭取時間的同時，立刻打聽到來自上京的消息，迅速做好的決策。

楚千秋冷笑一聲。

牛僧宰相便可以藉機發力，拔掉皇室制度，讓寒門子弟搶佔生態位。

和*圖*書「他算什麼用心良苦呢？」

楚千秋恍然大悟。

「削地方，強主幹而已。」

「王爺誤會了，王家乃是良善人家。」

「江州的土壤，經過《豐饒令》，可以做到一年三熟，畝產10石以上，比比皆是。」

「如果換成了地方的鄉紳，他們左右不過幾百畝的田產，多的上千畝，有能力這樣經營田產嗎？」

「王爺謬讚了。」

讓楚千秋聽到了許多不曾知道的知識。

王吉大人坦然直言，在他看來，這些鬥爭的東西，即使不告訴楚千秋，也不能影響楚千秋掌控天下，倒不如採取坦然的策略，換取更大的好感。

而鄉紳則弱小許多，這也是為什麼楚千秋的前世，政治格局會從世家演變到鄉紳階層，因為朝廷更歡迎弱小的鄉紳，更能維持朝廷的穩定。

王吉這一番話，讓楚千秋徹底明白了，他跟牛僧的鬥爭，是延續著神武朝中央與地方的鬥爭。

「牛僧宰相想要扶持寒門子弟上位，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雖然楚千秋現在天下無敵，武道聖地都不能阻止他，他想掀翻棋盤，就能讓武道聖地讓步。

王吉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楚千秋也是。

王吉沒有否認這一點，世家更有力量，自然更有政治野心，政治訴求，甚至登上歷史的舞台。

楚千秋笑了笑說道，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被底下的小鬼糊弄，也是尋常之事。

有這樣的決策能力，難怪當初王黨與牛黨會這般相互https://www.hetubook.com.com鬥爭數十年。

楚千秋明白神武朝的局勢很複雜，不是大手一揮就能解決的，自然希望王大人繼續講下去。

楚千秋沉聲說道。

「這農戶的身上，就剩不下錢來。」

「是，王爺。」

「這是自然的。」

皇家把國產當做私產，自己養了家奴來管理，然後家奴做了賊。

「這一回王爺擊穿地租價格，我們也將會服從，把六成的租子降到兩成。」

他不會依靠著自己的武力，便想著壓服眾人。

自然是皇家。

「如果朝廷合作不好的話，你們也可以更換下家吧。」

「除了無雙王這等慈悲為懷之人，他們的錢都是要被拿走的。」

只能說不愧是前任宰相，他在上京的消息網，還是非常靈通的。

只有現在的他，才像是在上京揮斥方遒，準備迎戰神威軍的帝國首輔。

「牛宰相也是如此，他想驅散八大皇商，改皇產為國產，推行科舉士子為官，已經謀划十多年了。」

比如楚千秋在來到江州以前，蕭清河已經開始產生動搖了，對於八大皇商，這些皇室的家奴，產生了嚴重的不信任。

「所以楚大人有需要，王家才可以提供兩千萬石的糧食。」

家奴，太監，世家子弟，寒門讀書人，外戚，勛貴……

「地方成為碎片，反抗中央的力量就弱了，僅此而已。」

「牛僧宰相恐怕也是要等米家進行火龍燒倉，或者朝廷沒有糧草，再來清算米家吧。」

「現在讓我https://www.hetubook.com.com們去看兩千萬石的糧食吧。」

「牛僧宰相的願景，本王也會思量一番，不會讓他任意妄為。」

牛僧宰相謀划許久，他真正的依靠，是蕭清河對於家奴背叛的憤怒。

如果蕭清河不打算動搖皇商制度，只是換一批人來做皇商，那他的計劃就沒有任何意義。

「至少在王某看來，地方碎成了鄉紳，反而更沒有力量，政治就失衡了。」

「王爺一點就透，真乃天人也。」

「區別只是誰來拿這筆錢而已。」

王吉自我辯解了幾句。

「只是少了官場歷練，這才看不透對方的想法。」

「他不過是支持鄉紳，而王某支持世家而已，沒什麼區別。」

為了準備這個絕世殺招，牛僧宰相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等到必要的時刻，如同長虹貫日，直取咽喉。

只是需要從這些舞台上表演的人群里，挑選出自己最滿意的人才，即可。

「願意投靠王家做佃戶的農戶，不知凡幾。」

「如果不是王爺意外撞見了，牛宰相應該會找到了一個好時機，把這窟窿給捅破了。」

牛僧宰相恐怕也知道米家在做官倉賊，指不定還在看笑話呢。

「有些事情，瞞上面，不瞞下面。」

「因為我們世家更強大，更有組織，對於皇室威脅更大而已。」

更何況自己只是睡了一覺，王吉大人就知道了自己的來意，以及太倉庫發生的事情。

只是神武朝的科舉並不夠給力，加上武者的存在，世家的組織模式更有優勢，因ｈeｔuｂook.ｃｏｍ•ｃｏm此能夠延續到今天。

「恐怕王大人這番舉動，也是為了阻擊牛僧宰相，讓他的計劃付之東流吧。」

「好一個帝國首輔。」

只有這樣的案例，牛僧宰相才能論證一個政治目標，那就是寒門出身的士子，會比皇家自己的家奴，更清廉。

還有什麼好說的？

「這難道不好嗎？」

皇室的家奴，偷盜了朝廷的官糧，最終是誰失了體面。

但這不代表他能治理這個世界。

楚千秋由衷地的讚歎道

王吉大人自信地問道。

「王某為什麼要支持他的做法呢？」

「若是沒有王家主的提點，本王還被蒙在鼓裡。」

「其他的鄉紳只要了四成。」

王吉冷笑一聲，對於牛僧宰相仍然有很大的敵意。

「他們在王家裡做佃戶，還能出力氣，幹活，安穩過完這一生，娶妻生子的話，王家也會給錢的。」

「王某退了下來以後，自然看清楚得多。」

「一條線上的螞蚱，拉出來一看，天翻地覆。」

「雖然我們收的租子更高，但佃戶們遇到火耗，攤派，徭役，都由王家協調解決。」

「江州真是富庶，王大人的消息真是靈通。」

「但只要王爺在位一天，王家將始終保持對於朝廷的忠誠，這也是對於王爺的忠誠。」

楚千秋聽到這兩千萬石的糧食，一次性就能把芥子環裝滿，對於王家的實力，有了深刻的理解。

「哦，岳父大人請試言之。」

「牛僧宰相與王某的區別，只是他希望更多的小地主，鄉紳們來構成朝廷的主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