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畫的來歷
但這次,他已經有了足夠的借口。
這還是看在大家都是鄰居的份上才說的。
原本還以為,自己是得罪了大人物,這樣就算被『報復』,可至少性命無憂,無非就是損失點錢財。
但是,沒有!
「記得,這幅畫是從一個神父手裡收來的,他就住在東堂,叫什麼菲力神父,他之所以賣這幅畫,是為了給收養的孩子買糧食。」
但壓根就沒在意。
「賬本在哪?」
「去派出所開會了?」
他是真的不敢去賭。
這一招,是向天明跟李衛東說的,先給犯人足夠的心理壓力,讓對方飽受精神方面的折磨,然後再審訊,效果會更佳。
現在不用拐杖,基本也能下個地。
「那怎麼辦?要不我去求個招?讓他隔空施法,幫咱家化解災難?」
當看到這幅畫后,余增寶一眼就認了出來。
此事,果然跟他預料的一樣,跟東堂有關。
恰好,閻埠貴也在懷疑,自家是不是招惹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
也是從那個時候起,徹底服了李衛東,再也不敢炸毛。
感情這裏面有人在使陰招。
幾分鐘后,李衛東才將門打開,拎著一物,走了進去。
「什麼事?」
李衛東居高臨下的問道。
「衛,李隊長回來了?」
也只有極度自私自利的人,才會拿家人來發誓。
閻解放壓低聲音說道。
不過等看清楚是誰后,他的臉,頓時煞白。
至少到目前為止,余增寶還算配合。
這邊雖然不是專門的審訊室,但以對方此刻的狀態,也用不著再上那些手段。
但也有不一樣的地方。
「爸,我覺得咱們院里進了不幹凈的東西。」
也能讓對方早點準備。
事實上,自從上次把舅舅請來,親眼看到李衛東冷酷無情,毫不猶豫的開槍后,李衛民就被徹底嚇住了。
閻解放結結巴巴的叫道,心虛的厲害。
李衛東掃了一眼低頭洗刷東西的楊芳芳,見她不似以往那麼好奇心旺盛,再加上李衛民剛剛離開。
這種環境,也將他心中的情緒放大。
從解放后,反敵人就一直在進行,最近兩年動靜雖然小了些,但他們這種『平民百姓』仍舊聞之色變。
閻埠貴不情不願的掏出五毛錢,覺得有點多,又拿回去三毛。
今年,他家裡沒少倒霉,要不是風頭不對,他都想找個神婆來給瞧瞧是不是哪裡落了髒東西。
先是李衛民的腿被打斷了,然後賈張氏被趕回了農村,接著我哥跟人打架,進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派出所,然後二大爺中風,他那最有出息的大兒子也跟著倒霉。
「三大爺,大掃除呢?」
閻解放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接受批評,那副態度,比對他老子還恭敬。
所以當時『毫不猶豫』就將其收下。
「黃鼠狼拜門?」
李衛東點點頭。
閻解放煞有其事的說著。
「公安同志,冤枉啊,這幅畫是我當初從別人手裡收來的,壓根就不知道它跟對方有關啊,我真的冤枉,我發誓,我從來沒有背叛。」
尤其是吳旻很忠實的按照李衛東的話,沒讓任何人靠近,所以從早上到下午,余增寶滴水未進,甚至耳邊連點聲音都聽不到。
甚至,在恐懼的情緒下,他將自己以往犯過的錯,全都回憶了一遍。
他倒沒有假傳命令,先前在派出所,他聽吳旻提過一嘴,就是商討年底晚間巡查的事情。
也算是提前給家裡打個招呼。
這種活動叫做掃塵,也叫掃陳。
而那個菲力神父,既然手裡有這幅畫,就說明,他直接,或者間接跟那個女人有關。
聽到余增寶的話,李衛東臉上閃過一抹厭惡。
「趕緊說,賣什麼關子。」
眼瞅著咱家就要翻身了,可突然我哥就跟他對象鬧掰了,簡直一個勁走霉運。
他這話也不是在說謊,那邊是真的忙。
可惜,這年頭神婆也不敢露頭。
就這樣,一個晚上不知道驚醒過多少次后,天終於又亮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李衛民被打斷腿,滿打滿算,也快三個月了。
要不然,早沒撞上,晚沒撞上,偏偏這會給撞上了?
可沒想到,竟然是跟這種事情有關。
收下這幅畫后,僅僅只是隔了兩個月,就迎來了賣家,被那位大人物相中。
四合院里,家家戶戶都忙著大掃除。
在他想來,自己都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了,肯定會有人來訓斥他。
閻埠貴恨恨的看著兒子。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即便過了兩三年,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李衛東面無表情的問著。
余增寶顯然是不想死。
三大爺家中,鄭重其事,全家齊上陣,將屋內的傢具抬到院子里洗刷乾淨,而閻埠貴則拿著鎚頭釘子,敲敲打打,大有讓這些傢具把他給送走的架勢。
「什麼不幹凈的東西?凈胡說。」
既掃除塵土贓物,也掃除陳舊的東西。
「記,記得。」
可自己把畫賣給對方都有兩三年了,當時自己也說和圖書明過,這幅畫並非什麼古畫,而是近些年被畫出來的,甚至不會超過十五年。
閻解放縮了縮脖子,然後繼續說道:「不過我這兩天託人打聽了下,我一哥們有個在鄉下的親戚,聽說可神了,對付這種黃鼠狼肯定沒問題,要不咱們給請來?」
閻埠貴本能的嚴肅起來。
所以我懷疑,那黃鼠狼一定是李衛東養的,聽說這東西能吸人運勢,讓自家主人平什麼雲來著,要不他李衛東一個鄉下來的小子,憑什麼這麼快就當幹部?」
不管他發出怎樣的聲響,可厚厚的鐵門牢牢將他困在裏面,也沒有半個人過來搭理他。
李衛東隨口說了句,就沒再理會對方。
閻埠貴不滿的瞪了一眼。
李衛東點點頭。
余增寶有些遲疑,難不成是這位大人物要對付自己?
等累了,口渴的不行,他終於『安靜』下來。
「我當時怕那黃鼠狼找上我,所以就沒敢說。」
「沒有,我發誓,自從合營以後,我們收東西,就不能再跟以前一樣了,不管收來的,還是賣掉的,都要記錄好,包括買賣人的身份。
先探探路再說!
「就是衚衕最西邊,牛家小子,他當初不是中邪了嗎?人家就是找的我哥們那個親戚,然後給治好的。」
閻解放幾個手指搓了搓。
顯然兩口子之間剛剛發生過矛盾。
「行,那我先去了。」
「院門口人來人往的,注意點,別把人給碰壞了。」
「在,在二樓保險柜里,墨雨軒公家代表手裡就有鑰匙。」
「這樣,你先去找找你哥們,問問能不能對付黃鼠狼,千萬給我問仔細了,不能馬虎。」
「對,年底所里比較忙。」
他一眼就看出,如果找對了人,這幅畫還是能賣出一個不錯價錢的。
當然,這一招也得分人,像是那種經過特訓的敵人,或者意志堅定的,就沒有什麼效果。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不早說?」
甚至他多疑,敏感,也就更容易胡思亂想。
要是早知道有這事,他肯定得去化解,說不定大兒子的對象就不會吹。
「很好,我稍後會派人去拿賬本,要是你有半句假話,我就直接斃了你。」
這個大帽子扣下來,他直接就慌了。
但,有句話叫做當局者迷。
他認得對方,先前去墨雨軒抓他的時候,這人就跟著。
他也能感知到對方不安,害怕,心虛這些情緒。
「沒問題,不過我這是求著人家,不能沒點表示吧?」www.hetubook.com.com
「你那哥們的親戚靠譜嗎?」
閻埠貴表情也有些僵硬。
「真的,我剛剛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並且那梅花,自有一番風骨。
閻解放想了想,又說道。
而且,本來那些話,他都是誆騙自家老子的,可這會,卻也有種,對方真的邪乎的感覺。
伴隨著李衛東的話,余增寶驀然瞪大眼睛,臉上已經爬滿了驚恐。
張秀珍跟楊芳芳這會也在打掃衛生,只不過沒有三大爺家那麼『隆重』就是了。
閻埠貴有些遲疑。
李衛東也沒兜圈子,直接將周曉白給他的那幅畫展開,呈現在余增寶的眼前。
老二閻解放哆嗦的把兩隻手揣懷裡,主要是水太涼了,至於為什麼不用熱水,原因就是浪費,可他實在受不了了。
而且,對方說的真話假話,根本就瞞不過他。
對這種家務事,李衛東沒打算去管。
李衛東懶得跟對方玩什麼虛與委蛇,直接掏出槍,頂住余增寶的腦袋。
有了答案,李衛東直接離開,只剩下余增寶癱瘓在屋內,隱隱的,一股刺鼻的味道傳來。
「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不會是說謊,故意誆騙我的吧?」
雖然只有兩毛錢,但閻解放還是緊緊揣兜里,然後撒腿就往外跑。
「行,我知道了。」
而他當初之所以會收下這幅畫,就是因為這幅畫出自女人之手。
余增寶哆哆嗦嗦的說了出來。
李衛東說著,還看了一眼耳房,也就是李衛民跟楊芳芳的屋。
另一邊,余增寶自從被關起來,就開始害怕,不安,惶恐。
所以他立即跪下,撕心裂肺的哭喊起來。
要麼是那黃鼠狼把自家的氣運都給吸乾淨了,要麼是賈玲玲被黃鼠狼附身,所以才拒絕自家。
希望來年能夠平平安安,一切順心。
這可是他身為院里管事大爺的『職責』所在。
閻埠貴瞪了他一眼,這種話,能在外頭說嗎?
就算三歲小孩都知道,一旦跟這些人扯上關係,最輕也是被送去農場改造,稍稍嚴重點,就會直接槍斃。
所以只能自己從裡到外,全都打掃一遍。
李衛東故意問道。
有了實證,閻埠貴又信了幾分。
「就是我哥跟他那對象鬧掰的前一天夜裡,我肚子疼去上大號,可等我回來的時候,您知道我看到了什麼?」
「你傻啊,都這時候了,把那種人請到家裡來,不是給家裡找麻煩嗎?要是被李衛東知道了,直接就把老子抓派出所,沒有了老子,以後你們都得和_圖_書餓死。」
好在他的心理素質比兒子強了不少。
但當時並未說話。
「很好,據我們部門得到的消息,這幅畫的作者,是我黨的敵人,從解放前,對方就一直隱藏在城中,不過最近我們終於找到關於她的一些線索。
閻埠貴吃了一驚,他認真的看著這個二兒子,有些懷疑這話的真假。
閻解放剛跑到門口,迎面就來一人,要不是身體靈活,差一點就給撞上了。
所以,這段日子,即便腿腳變好,他也基本都在躲著李衛東。
至於余增寶交代出來的賬本,他現在還不準備去『取』。
「不敢,我說的絕對都是真的,我用我全家人的性命發誓。」
正常情況下,閻埠貴肯定不信這一套,好歹他也是人民教師,是有文化的人。
不說倒背如流,但很多模糊的事情,也重新清晰起來。
可余增寶卻不是這兩種人。
畢竟前頭剛說完人家的壞話,扭頭就給撞上。
現在,我們懷疑你跟對方有關,甚至你就是她的同夥,你有什麼好說的?」
而且關到這裏后,就不理不睬。
如今他告訴閻埠貴,屬於『內幕』消息。
「想清楚了,我都想清楚了,求求您放我出去吧,我有錢,我可以給你很多很多錢,還有很多古董。」
「李,李隊長。」
那麼,這幅畫又是怎麼到了他手中的呢?
不做虧心事,都怕鬼敲門,更何況還做了。
此時,余增寶兩眼通紅,神情也有些不正常。
所以,派出所,還有街道辦,這兩天都會下發通知。
所以被兒子這麼一說,再加上那些事情都是真的,頓時就信了六七成。
上次,他因為沒理由,也沒有證據,所以並未直接進入裏面。
剛剛他進來的時候,對方也在院子里,瞅見他回來后,才急忙回屋。
「我看到一隻黃鼠狼正對著李衛東住那屋門口拜著。」
這些您只要拿到三年前的賬本,就一清二楚的,我知道賬本被藏在哪裡,只要您放我回去,我立即就取出來交給您,我保證配合公安,將敵人抓住。」
余增寶也不傻,這會最重要的就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
而且如今楊芳芳可比以前有底氣。
余增寶剛剛聽到動靜,甚至還以為是錯覺,直至看到李衛東的身影,才猛然驚醒過來。
可您再仔細想想,從李衛東來到咱們院,到底發生了多少事情?
至今,他都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抓自己。
「是,我知道了。」
只不過正常情況下也用不著他,但因為余增寶一和-圖-書事,他這幾天肯定會緊著派出所這邊。
所以這幅畫,也就自然而然的浮現出來。
真要有事,街道辦首先就得找他們。
來到院子,李衛東就看見隔壁三大爺滿院子的傢具,尤其是閻埠貴手裡還拎著鎚子,正看向這邊,便打了個招呼。
都在前院,剛剛李衛東跟閻埠貴說話,她們也都聽到。
「好好看看,這幅畫還記得不。」
「爸,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一直覺得這個李衛東有些邪乎,您不妨仔細想想,以前咱們院里,吵吵鬧鬧的事情雖然不少,可在您跟一大爺,二大爺的調解下,哪出過什麼大事?
余增寶也不知道自己想清楚什麼了,他現在只想出去。
也不是李衛民輕易能拿捏的。
於是眼珠子轉了轉。
像他們幹這一行的,什麼時候收的,什麼時候賣的,一般都會記得格外清楚,這是最基本的能力。
都說人是不經念叨的。
「這不年底,派出所事情比較多,剛開了個會,防範小偷上門,還有夜間敵人故意縱火,您回頭跟一大爺商量下,抓抓這件事情,最好安排人值夜。」
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李衛東出了派出所,就騎著自行車直奔東堂。
李衛東隨口說道。
顯然是害怕見到他。
他就奇怪,這好好的,自家對賈玲玲就差供著了,本來板上釘釘的事情,怎麼就突然變了卦?
「給你五,兩毛錢,你請你哥們吃點好的。」
總之,各種情緒紛紛襲來。
「是嗎?那你說說,這幅畫你是從什麼人手裡收來的,對方是男是女,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裡?」
閻解放煞有其事,讓閻埠貴有些好奇。
昨天他在想自己到底得罪誰的時候,尤其是曾經跟他有過交集的大人物,全都回憶了個遍。
「余增寶,想清楚了嗎?」
說完正事,李衛東就拐到自家院里。
不知道什麼時候,這間屋子門口,出現了一個身影,正透過小窗口注視著縮在角落裡,毫無所覺的余增寶。
他雖然沒上過幾天學,可能夠從一個小夥計,被墨雨軒曾經的東家看中,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吃苦好學,有一雙『精明』的眼睛。
頓時,余增寶就渾身僵住。
畢竟大過年的,誰也不想自己轄區出現什麼命案,或者敵人破壞之類的麻煩事。
所以到了下午,他就忍耐不住,開始搖晃門,大吼大叫。
余增寶的話,讓李衛東知道,自己抓余增寶,並沒有找錯人。
原本以為會是那個女人,沒想到,竟然是一個神父來賣的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