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他要的都是即點即上的東西，老闆很快就將酒菜給上齊，好好跟亨克爾運動了一番的海因斯扯下個雞腿三兩口吞進肚子里，又幾口灌掉了一杯扎啤，這才舒服地透口氣跟亨克爾說話。

「誒？」亨克爾聽不懂海因斯在叨念什麼。

「對了，那你怎麼說你是德意志團的人呢？酒鬼跟我們老大交情也不錯，你犯不著在我面前隱藏身份啊。」聊著聊著海因斯忽然想起他剛跟亨克爾見面時候亨克爾的自我介紹了。

「嗨，老大你說什麼呢！」海因斯這叫一個喪氣啊，「跟那沒關係，我是希望您能讓我暫時離職幾個月，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辦。」

「什麼？要進南方？那豈不是說……」海因斯的父親就當過德意志團的傭兵，退役之後依然支持著德意志團的復國運動，所以海因斯從小耳濡目染知道不少德意志團的內情。

「我只要啤酒就夠了，義體不會有飢餓感。」亨克爾聳聳肩膀作答。

「不，這是我這邊的話了。」海因斯擺擺手，「總之多謝你信任我願意告訴我這些，我忽然想起來有點急事，不好意思告辭了！」

「嗨，我酒量不好是跟酒鬼那無底洞比，跟正常人比算大的，你放心跟我來喝，我和酒鬼這麼長時間沒見了，難得遇到個知情的怎麼也得問問他的情況。」海因斯一臉不忿地扯上亨克爾進自己的軍車，一溜煙地開到了就離醫院不遠的部隊娛樂街。

「哦，海因斯你別掛啊，我去去就來。」看高克儉的表和_圖_書情應該就是跟海因斯的猶豫有關，楊希恩穩住了海因斯跟高克儉到旁邊去了。

「到底什麼事？」此言一出楊希恩也不得不認真對待，海因斯是定遠府重要的猛將，定遠領現在正在整軍備戰對付西涼侯董麟，哪兒是說離職就離職的？

「老大，我有個一生一次的請求，您能不能幫我實現了？」海因斯表情懇切語氣真誠，以前他從來沒這麼跟楊希恩求告過。

「老闆，兩桶扎啤一隻燒雞，你要什麼？我請了。」找了個空閑的單間往裡一坐，海因斯扯起了大嗓門開喊。

「海因斯提督也是德意志人吶，有些事情就是血濃於水無法改變，具體怎麼決斷還是侯爺您來決定吧。」高克儉點點頭，肯定了楊希恩的猜測。

曾幾何時，張松嵐和海因斯一起喝酒的時候張松嵐對海因斯許下這麼一個玩笑似的約定，張松嵐對海因斯承諾有朝一日他一定會幫海因斯和德意志人重新奪回他們的故土。那時候的海因斯聽了只是一笑置之，從來也沒指望過自己這位天才同學能把這匪夷所思的約定付諸執行。

「就是你我之間的話傳不到第三人耳朵里。」亨克爾道。

「嘿，當時也沒想別的，就是覺得我要不出手的話大家都得死在那兒，要是團長在當時死了哪有紅蜘蛛團的今天啊，這麼想來我拼上這條命也值了。」亨克爾憨厚地摸摸後腦勺，笑道。

「算，當然算！」海因斯連連點頭，「你放心跟我說，酒鬼和*圖*書跟我是過命的交情，賣了誰也不帶賣他的。」

「這話說來可就長了……」已經很久找不到人交流的亨克爾也樂得跟人吹噓一下自己的勇武傳，就很細緻地講了當時張松嵐隊被維撒克斯軍用雪崩偷襲、自己冒著溫壓彈向上空發送信號的戰鬥經過。

「哦……」亨克爾跟海因斯不熟也不好留人，只能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風風火火離去。

「這事兒酒鬼也參了一腳？」既然紅蜘蛛團跟德意志團有聯繫，海因斯自然推斷紅蜘蛛團也參与了德意志團的復國計劃，而且雙方在利益上的確互相符合。

「這個嘛……說實話我現在的確是在跟著德意志團共同行動，而且是團長直接要求我這麼做的，你看我不也是德意志人嘛。」亨克爾稍微猶豫了一下，答道。

「我說哥們，酒鬼這陣子混的怎麼樣？」雖然是在跟亨克爾談，海因斯先問起來的還是他的學院死黨張松嵐。

「這個嘛……」海因斯猶豫了一下，他想起來自己跟亨克爾的承諾了，楊希恩雖然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可也是第三人啊。

「德意志團？」海因斯撓撓下巴，「讓你跟德意志團行動幹嘛啊？德意志團不是從來不過五星關的嗎？難道說你們紅蜘蛛團在帝國境內還有軍事行動？」

「不只是參了一腳，團長是這場戰爭的領袖和發起人。只要維撒克斯那邊的叛軍一衝入五星關，這邊的德意志團就會加入戰鬥對叛軍迎頭痛擊，而且還要反攻到維撒克斯境內解放我和圖書們的故土！」亨克爾搖搖頭，將真相告訴了海因斯。

「……是嘛，你小子還真幹了啊。」本以為海因斯的反應會很激烈，沒想到他卻變得沉靜了下來，嘴裏喃喃地說道。

「侯爺，您聽沒聽說最近領內的德意志人動向有點奇怪？」將楊希恩叫到了一邊，高克儉這才開口。

然而，現在他動真格的了。

「什麼話呀？」海因斯給問一愣，這人怎麼忽然嚴肅起來了。

「怎麼你看上哪家姑娘啦？人家要是不反對的話我倒是能幫你說說媒。」可惜海因斯的態度被楊希恩誤會到人生大事上去了。

「喂，能喝酒嗎？跟老子喝幾杯去。」看看左右感覺這兒好像不是說話的地方，海因斯朝亨克爾問道。

「嗨，您跟團長的交情我清楚，不過團長最近的情況我是真不太了解。」亨克爾連忙解釋，「您知道我為什麼在這兒的醫院嗎？就是團長讓人把我給送過來的。剛到這兒的時候我跟一塊脆皮烤肉沒什麼區別，之後又是義體移植又是適應新身體，團長最近打得這幾仗我頂多就能在新聞上看看，這是最近團長對我發不了召集令，我才準備離開這裏回團里去。」

「海因斯提督，您剛才跟我說的話還算嗎？」海因斯連珠炮似地問出三個問題，亨克爾這邊的表情忽然嚴肅了起來。

「聽說挺棘手的，具體細節我也不清楚。」亨克爾倒是實話實說，跟齊格菲和莉莉婭比起來，他這個其實只能算紅蜘蛛團新兵的元老分子在醫院和圖書裏面躺太久了。

「你的意思是？！」德意志團的復國宣言和故事楊希恩在和平士官就學期間多少有所耳聞，他馬上就聯想到了上面去。

「沒聽說，怎麼回事？」楊希恩搖搖頭，德意志人在定遠領內是少到能被忽略的少數族裔，只要不鬧出亂子來就入不了他的法眼。

「哎呦喂，這麼說你是被重傷過啊，怎麼回事能不能跟我講講？是你的座艦被打沉了還是怎麼回事？」海因斯最喜歡的就是戰爭了，不管是陸戰還是空戰他都喜歡，就算不能親身參与聽聽別人的戰鬥也是好的。

「怎麼叫聽說啊，你一個中校多少能知道點什麼吧？你放心我是酒鬼的死黨，就算說了什麼也只是從你的口出從我的耳朵進，傳不到第三個人耳朵里。」海因斯還以為亨克爾是為了保守軍事機密才這麼說，於是跟他坦白道。

「聽團長說您酒量不怎麼樣，我這身體可是千杯不醉啊，人工消化道是直接燒酒精來當燃料用的。」亨克爾反而為海因斯擔心。

「那就來四桶！」海因斯也不矯情，直接給亨克爾點了跟自己同樣量的啤酒。

「從這個月開始領內就陸續有德意志人變賣家產，通過不同的渠道購入武器軍備和補給物資，當然他們這麼做都是通過合法手段，也不像是針對府上來的。偏偏這時候德意志團的傭兵艦隊停留在了隴州，而且那些物資和人口都有跡象表明在朝德意志團流動，您不覺得這事是某件大事要發生的徵兆嗎？」高克儉作為府中和圖書參事管的就是情報謀略這一攤，所以他比楊希恩清楚局面。

「看在您也是德意志人的份上我就跟您實話實說了，這一次德意志團的確要過五星關，而且不但要過還要進南方！」亨克爾眼中精光一閃，說道。

——半小時后·定遠領侯爵府——

自己能幹看著嗎？不管是作為德意志人還是作為張松嵐的死黨，海因斯都感覺此刻他的心裏憋著一把火在燃燒，父親變賣家產將他送進和平士官就是為了讓他有朝一日能加入德意志的復國大業，臨終遺言也是讓他效仿自己的道路加入德意志團。雖說最後海因斯決定不遵守這份遺言，而現在自己也在帝國有了相應的地位和成就，可是血脈里的東西總歸不會被時間和地位沖淡。

「行，是條漢子！我敬你一杯！」聽完亨克爾的講解海因斯豎起了大拇指，這麼拚命的事換成他當時都未必敢幹，除了他打不贏的楊希恩和張松嵐，海因斯就是佩服這種跟自己一樣敢打敢拼的人。

「海因斯，這麼著急找我什麼事？」楊希恩正在伏案處理政務的時候忽然副官告訴他海因斯要求通信，而且看樣子很急。

「侯爺，能不能先借一步說話？」正僵著的時候把這場對話全聽在耳朵里的高克儉忽然低聲說道。

不到復國之日絕不踏入南方一步，這是德意志團從建立開始持續恪守了幾百年的信條。現在亨克爾這個德意志人親口跟他說德意志團要進南方，那就是明白告訴他德意志團打算要掀起一場復國戰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