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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星沉默下來。

聽見腳步聲，她扭頭看了一眼，見到是他，目光先是一亮，很快又黯淡下來。

死心嗎……

「……」

沿著參道一直往前，便是硃紅色的樓門。映著皚皚白雪，神社建築的顏色也顯得更加鮮艷。

她也看到了森見的消息，想一個人待一會兒，只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快找到她。

「……」

她抿了下唇，抱緊雙腿，身體逐漸縮成一團。

雪地上的腳印通向了樹海。

兩邊的狐狸神像已經被雪掩蓋，而合掌鞠躬的參拜者里，還是沒有海星的身影。

「除非……」

森見腳步一頓，後面的參拜者躲避不及，撞了她一下。

海星低頭盯著地上的雪。

又過了一會兒，他忽然往前走了幾步，在對面的另一棵樹旁邊坐了下來，正對著她。

悶頭一直走，她也沒想過要走到哪裡，忽然發現路到盡頭，乾脆轉進了樹海。

往前再登上一段台階，便是岩木山神社的拜殿，而右手邊是一條通往旁邊末社的積雪小道。和*圖*書

「……」

「除非我死了。」

「還是你覺得，我們和好之後，這件事也能重新開始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成瀨不怕她提條件，只怕她一直沉默，「除非什麼？」

「我也不明白……唔……」

「……」

「嗯。」

除非，她以後再也見不到他。

海星往後挪了挪。

「……」

孤零零的一串，很難發現，可一旦注意到就很顯眼。

呼吸逐漸變得困難，而他忽然鬆開了手。

「突然想起來……唔……你第一次吻我的時候……就掐著我的脖子。」

她靠坐在一棵大樹後面，似乎在發獃。

「……沒幹什麼。」

通往末社的偏道上，成瀨在三三兩兩的參拜者之間不斷穿行尋找著，直到來到小路盡頭的稻荷神社。

成瀨只能回頭去找別的地方。

這裏遠比巴士的後排座位更適合私密交談。

「……」

他蹲下來，抬起一隻手，慢慢伸向她的脖子。

「但是海星一直不死ｗwｗ•ｈｅtｕｂｏｏk.cｏm•cｏｍ心的話，對我來說是個麻煩。」

「聊聊你喜歡我這件事。」

沒走多遠，真看見海星的背影時，成瀨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但實際的情況如何，海星比我更清楚。」

她終究沒說什麼。

成瀨：待會兒再說。

撲通——

「你覺得，如果有人死在這裏，要過多久才會被人發現？」

「確實沒什麼可聊的，我……喜歡尚子，你和我之間已經註定不會有任何結果。」

森見：在哪裡？

寒冷的黑暗裡，一隻涼而柔軟的手握了上來，將他的手拉到她的脖子上。

他忽然嘆了口氣。

貼著路邊往回走，他忽然瞥見一串偏離了道路的腳印。

進入樓門之前，還有一條通向左手邊的道路，也有不少人是往那邊過去的。

小路一邊是拜殿的院牆，另一邊是由直衝雲霄的參天大樹組成的樹海和雪海，她似乎也沒來這邊。

海星看了看他，抱著膝蓋。

海星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在等著她開口ｈeｔuｂoｏｋ.com•ｃom。

穿過樓門，森見眯了眯眼，遠遠看見了還在參道上往這邊走來的三人。

「還有什麼可聊的。」

「……」

「如果她進來了的話。」森見看著樓門外面。

他睜開眼，盯著她的眼睛看了一會兒，手上稍微用力。

雪地上傳來一聲悶響。

她抓起一把雪就扔了過去。

「啊，抱歉。」那人停下來道了聲歉，「你沒事吧？」

「從京都回來的時候，我也是這麼以為的。」

「我去外面找。」

海星低頭看著地上的雪。

他吸了口氣，跟著腳印往裡走去，既希望她就在這串腳印的盡頭，又不太希望再度跟她獨處。

成瀨抬起頭，重重疊疊的巨木阻擋了視線，望不了太遠。

海星無法回答，因為她也不記得，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要聊什麼。」

她無法想象自己真的放棄喜歡他的樣子。

是所謂的和好之後嗎，還是在更早的學習會的時候？

森見從拜殿出來，逆著人流站在台階上，望著底下hetubook.com.com的他。

兩人在尋找海星。

「那就是去這邊了。」成瀨望向右手邊的小路，雪地上腳印雜亂，什麼也看不出來。

「我要怎麼做，海星才會徹底死心？」

她盯著他。

成瀨看著她，「我已經說得很清楚：別再讓我為難了。」

她很快站穩，掙開成瀨的手，又盯著他看了幾秒。

她很快退無可退，而他的手也在她的脖子前停了下來。

她都沒來得及整理心情。

脖子上傳來一點窒息感。

「沒事。」

「我不喜歡她。」

深吸一口氣，森見往另一邊的小路找去。

成瀨：找到了。

「……」

成瀨停在樹旁，「你在幹什麼。」

成瀨停頓了一下。

「別說傻話了。」

成瀨望了望天，又閉上眼，深深嘆了口氣。

她走下來，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還是不回消息……你到底跟她說了什麼啊。」

積雪深厚，瀧川光扶著姐姐跟尚子，腳步也快不起來。

而他說了兩句，便不再開口，兩人都沉默著。

「不在這邊。」

「你這個笨蛋…https://m.hetubook.com.com…把我們兩個都害慘了。」

「你要去哪？」

白雪飛散，他只是眯了眯眼，又在身上輕輕拍打幾下。

「……幹什麼？」

她閉上眼，握著他的手，繼續施力。

「從前與現在都在傷害你，還是不能讓你放棄嗎？」

而走了幾步，她又隱隱覺得自己再走下去，勢必會迷失在這片冰天雪地的叢林里，便停了下來。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站起身來，走到她面前，一言不發地盯著她。

即便剛才心碎如雪，即便從前都是謊言。

成瀨伸手將她扶住。

「哪也不去。」

「為什麼你這種笨蛋也能健康地成長到現在。」

「——早就已經死心了！」

成瀨沒有欣賞的時間，徑直從樓門底下穿過，又停下腳步張望了兩眼。

她又回頭看了一眼，已經看不見成瀨的身影了。

「我去外面找找。」

望了望前後左右，乃至頭頂破碎的天空，成瀨又看向她，「重新聊聊吧。」

「……」

只要他看著她，她就會希望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你不動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