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二年生
第三百二十七章 共犯
「誰知道呢……」
「不，只是這幾天訓練有點累而已，跟你還是不一樣的。」
「就是這樣哦，我昨天下午去看過了。」
「誰讓她騎車送了我一個月呢。」
過了大半分鐘，她才轉過來。
她忽然想起一件同樣重要的事情，「岩木川的源頭，不在岩木山腳啊！」
「你就偷懶吧。」
乾脆讓所有人都一直沉淪在這團毒霧裡。
「你跟春海已經和好了嗎？」
「遲早有一天，我也會被教導主任當成共犯。」
「早。」
她也沒多說，直接坐到她身後。
雖然擺出了一副抗拒的姿態，可稍加掩飾，還是能繼續靠近他。
「唔……沖繩已經入梅了啊。」
森見換了只手托著下巴。
她看了眼她身後的成瀨，只是點了下頭。
「怎麼了？」
她哼了一聲，沒有轉回去，而是在他的桌子上趴下了。
沒完沒了了……
幾人又聊了一小會兒，瀧川光拍拍後座，看著森見。
「嗯哼……不過還是要再等一段時間呢。」
「嗯。」
森見的視線在瀧川光和成瀨臉上來迴轉了轉。
「春海終於也發現上課的時間很好睡了！」
瀧川光簡單地說了下昨晚的事情。
光著腳走到窗邊，新綠的田野heｔubｏｏk.ｃｏm•com一片寧靜，河流嘩嘩流淌著。
成瀨望著窗外，扭頭看了她一眼。
「我們又沒吵架的說……」
她看得清楚，但回過神來，也早已經失去回頭的時機。
「走了，學校再見～」
「嗯？……嗯。」
她撐著桌子坐直身體，「只是一點突然的感慨而已。」
森見張了張嘴，又搖搖頭。
看著兩邊不斷倒退的水田，她再次感覺自己學會騎單車是個極為明智的決定。
「……真是的。」
拿出單詞本，翻到中間靠後，森見低頭默記著，打發著巴士或者說同伴們過來之前的時間。
「……突然說什麼呢。」
「成瀨。」
已經和好了嗎……
脫去黑色弔帶睡裙，再換上制服，她摸了摸，找到眼鏡戴上，接著便下樓洗漱去了。
「你也想請假了？」
森見扭頭看了眼成瀨，她也望過去，跟他和尚子打著招呼，就和往常一樣。
「我大概是有病。」
「但是光的問題，不是這兩天才出現的吧。」
成瀨看她一眼，「我自己本來就是這麼打算的。」
森見推了推眼鏡，「『病』好了嗎。」
「一葉。」
「她這兩天的這種狀態，才更麻煩hｅtｕbooｋ.cｏｍ•cｏｍ。」成瀨說道。
「隨便聊聊。」
「……」
回過神時，話題已經聊到了她的身上。
「光說你答應她了。」
「等春海能騎車來學校了，肯定也會跟我一樣的。」
「那正確答案呢？」
簡單聊了幾句，三人繼續等車。
「我在想，你跟海星做一次，她大概就能徹底死心了。」
淡霧散去，朝陽慢慢升起，站台這邊等車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成瀨。」
滴滴滴滴——
「嗯，昨晚在便利店買東西的時候碰到了。」
「到那時候我也會這麼說，明白這一點還要繼續靠近，不是自找傷害是什麼？」
停了車，兩人從停車棚出來，一起上樓，到四樓才分開。
「跟你沒關係。」
「早上好。」
「咦？」
偶爾也會有穿著津高一年級制服的學弟學妹跟她打招呼，不過也聊不上幾句，新生們關注的都是些她不感興趣的內容。
「她的問題來源不是我，也不是我能解決的，還是先把眼前的解決了再說。」
瀧川光停下車，又回頭一笑。
「你有沒有想過……」
森見還是轉過去了，趴到了自己的桌上。
「……筆記的話，還是問森見要吧，我記的也沒她完整。」
只ｈｔtps://ｗwｗ•hetｕbｏok•cｏm•com有這種結果。
「成瀨，如果哪天你被大卸八塊了，把腦袋留給我吧，我想看看你是不是死了嘴還是硬的。」
森見轉過身來，「怎麼現在又突然不怕麻煩了。」
簡單準備了點早餐，她打開電視，一邊吃一邊看著早間新聞。
沒過一會兒，海星還沒來，瀧川光騎著車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里。
森見點了下頭，又看向瀧川光，「現在就要嗎？」
「光。」
成瀨看了她幾秒，說道：
鬧鐘準時響起。
他會彷徨猶豫，會悄然動搖，但不會離開尚子。
混沌的意識在腦海里衝撞片刻，逐漸歸於寧靜，她打了個呵欠，起身下床。
「……」
「啊，還有！」
「不……沒什麼。」
他將她的胳膊往外推，「我一大清早來學校，不是來聽你胡說八道的。」
她抬起頭，「尚子。早上好。」
「這個時間，人已經很多了呢，大家起得越來越早了呢。」
他說著，朝她望了過來：「你前天不是準備了筆記要給她當慰問品嗎，現在可以拿出來了。」
「誒——」
她只知道他們昨天下午去她家探病，然後撲了個空——海星告訴她的。
她稍微怔了怔。
她微微一笑，「等到考試之前https://www.hetubook.com.com再借我吧，到時候抄一遍，就當是複習了。」
「這幾天下午的課有點好睡，漏記了不少內容。」
「……你逃學就為了這種事嗎？」
胳膊搭在他的桌上，她撐著腦袋，拖長了聲音。
「早上好。」
「嗯？」
到自家書店，將車停在門口，她打了聲招呼便去上學了。
瀧川光笑了一下，「差不多了。」
吃過早餐，騎車出門。
「不著急。」
她沒說話。
「如果將來考試的時候出現了『岩木川的源頭在哪裡』這種題目，一葉和春海都要答錯了。」
「好啦……」
坐上摩托車，她載著她很快就過了下青柳橋，將站台和他們都遠遠拋在身後。
她努力讓自己的逃學更具合理性。
瀧川光笑了一下，也明白她的意思，「春海答應提車之後，跟我一起去十三湖看看了。」
「沒想到我說的話這麼有份量。」
或者……
「路上小心。」
朦朦朧朧中，今天的天氣似乎也還不錯，她伸了個懶腰。
十多分鐘后，來到津高門口，瀧川光左右看了看，只是稍微減速，直接騎了進去。
可他難道一點責任也沒有嗎。
她又轉了過去。
又過了一會兒，一聲呼喚將她從沉思中喚醒。
森見渾身一激靈。
「早和-圖-書上好～」她在站台前停下。
「你把自己摘得真乾淨。」
她停頓了好一會兒，「這樣下去，你遲早會傷害所有人。」
森見又是一怔。
彼此都是共犯，而犯下的錯誤是一團看不見的毒霧，遲早有一天，會將所有人裹挾其中，傷心蝕骨。
「森見一葉，你病得不輕。」
「是這樣嗎？」
「唔……不是岩木山。」
「天氣暖和起來了……你們倆也坐不了幾天巴士了吧。」
「如果真有那一天，也是那些被傷害的人自找的。」
森見笑了一聲，又往前靠了靠，趴在她背後。
森見往前湊了湊，下巴抵著她的肩，在後視鏡里盯著她。
「光撒撒嬌，這種麻煩的事情你也會答應啊。」
什麼時候和好的？
「是嗎。」
或許只有遍體鱗傷、一顆心變得麻木不仁，才能真正地掙脫出來。
「放心吧，我是看準了沒人，才會騎進來的。」
抬手關了鬧鐘，森見掙扎著坐起身來，眼睛還是閉著的。
成瀨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輕輕踢了下她的椅子。
來到座位上，又過了差不多半小時，后桌才來到教室。
「到底怎麼了。」
她家住得最遠，但今天又是她最早來到巴士站台。
他說得沒錯，要是哪天在他那裡受到傷害，都是她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