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青森雨季
第三百四十四章 抱歉，謝謝
「是吧。」
只是理解歸理解，至於如何安慰，他依然無從下手。
「今天的事情。」
「所有的雨水都會流進岩木川嗎。」
尚子：還是慢一點吧。
要這樣對她說嗎？
「不會亂動啦。」
尚子：雨變小一點了。
儘管知道他是在開玩笑，瀧川光還是起身下床，趴到窗邊看了一會兒。
成瀨：嗯。
海星坐在窗前，望著外面發獃。
「真的假的……」
「是嗎，那我也睡這邊吧。」
「怎麼？」
某一刻，瀧川光忽然又往他這邊挪了挪，腦袋靠上他的肩。
「畢竟這裏也不是什麼特別有名的湖，哪有錢搞這種景觀……不過冬天的時候，好像會有不少人過來釣魚。」
又聊了一會兒，餘光瞥見旁邊有些動靜，他望過去，瀧川光在床上趴了下來。
雨下個不停，隨著偶爾吹起的風飄進窗內，帶來濕涼的寒意。
這又讓她稍微好受了一點。
「運動會剛結束就往外面跑……不嫌累得慌嗎。」
「春海待會兒要睡榻榻米上嗎。」
「嗯……還是覺得很軟。」
「不是哦。」
尚子：我知道的啦。
長腿一勾，將枕頭也拿到床尾，她趴在同樣鬆軟的枕頭上，望著電視。
「還有……謝謝，春海。」
他乾脆爬起身來，打開壁櫥，將另一床被褥和_圖_書抱了出來，隔著一步的距離，在旁邊的榻榻米上鋪著。
「湖邊連個燈也沒有。」
【尚子撤回了一條消息】
「只是當時有這種感覺……以後都不會了。」
成瀨笑了一下，「會哦。」
「你下午不是在這張床上睡過了嗎。」
「岩木川是津輕一帶最主要的入海河，下了這麼大的雨，水位不漲才奇怪。」
她在他肩上蹭了蹭，將他的胳膊抱得更緊。
他躺下來，她也跟著躺下，彼此的身體和被褥都挨在一起。
她抬起頭，看著他轉過來的臉龐。
「一葉問我有沒有回家。」
成瀨：沒事，我會小心的。
「岩木川水位暴漲呢。」
這場雨要下到八九點才會停下，他們今天應該回不來了吧？
成瀨也看了眼電視里的新聞，放下手機。
尚子：真的嗎？
她也想跟著一起去。
「那樣最好。」
「雖然沒那麼軟，不過還是躺在榻榻米上更舒服一點。」
半天過去，晚飯也消化了一點，趴著沒那麼難受了。
隔著浴衣，她抓住他的胳膊，「如果今天沒有春海在我身邊，我可能已經跳進海里，隨著海浪不知道漂到哪裡去了。」
「電視要關了嗎。」瀧川光問。
「……別說這種嚇人的話。」
成瀨旁邊挪了挪，「你倒是自和*圖*書己鋪床啊。」
在變成現在這副得過且過的樣子之前，他自己是怎麼度過那段有些相似的時間的？
「要躺下嗎。」她往旁邊挪了挪。
她笑了一下，又側起身，將臉埋在他肩上。
「什麼都看不見。」
「……嗯。」
「還在下雨……他們回來了嗎。」
「嗯。」
時隔兩個星期，她都快忘記這件事了，而他們顯然也沒有通知她的打算。
成瀨：放心，不會流進來的。
尚子：慢點啦！
「至少這邊的大部分地表徑流是這樣。」
她今天下午才從一葉口中得知，春海和光騎車去了十三湖，早上就出發了。
「……」
成瀨回憶了一會兒，卻找不到那個讓改變發生的節點。
又看了會兒電視，他也趴了下來，並學著瀧川光的樣子，將鬆軟的枕頭墊在下面。
「先躺一下啦……待會兒會鋪床的。」
雨滴打在玻璃上，發出聲響。
反正待會兒也要在那邊睡覺，成瀨起身下床，走了過去。
瀧川光回頭看了看他，又看向外面的黑暗。
「春海，到這邊來吧。」
他調整著姿勢，「旅館的床太軟了……明天起來肯定腰酸背痛的。」
「什麼……噢，嗯。」
尚子：我在這裏生活都多少年了。春海去年回來的時候，早已經過和*圖*書了雨季了吧。
她短暫地笑了笑，沒說什麼，低頭回復著森見。
「我怕你睡相不好，把我踢下去。」
「好吧。」
「入冬之後，湖面會完全凍結，就可以走到湖上鑿冰釣魚了。」
眼下還沒到睡覺的時候。
時過境遷，他只能理解為是時間解決了問題。
成瀨：明天早上多睡一會兒。說不定尚子一起床，我就已經到家了。
瀧川光低頭擺弄著手機，忽然說了一句。
瀧川光翻了個身，躺了下來。
她扭過頭來看著他，「累了嗎。」
啪嗒啪嗒啪嗒——
成瀨繃著臉，抿了下唇，結果還是笑了出來，很快又扭頭朝向另一邊。
「岩木川的盡頭是十三湖，那這裏的水位也要暴漲了……」
「……」
成瀨看了她一眼，也拿起手機，看向尚子最新發來的消息。
盯著外面望了一會兒，海星又躺到床上。
尚子：我晚上去春海的房間睡。
「鑿冰釣魚嗎……聽起來好像很有意思。」
她還是想跟著一起。
「你現在這麼說，不會只是想讓我放下心來吧？」
成瀨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
「冬天？為什麼？」
成瀨沒說話，腦袋朝著窗戶那邊偏了偏，示意她自己過去看個清楚。
「晚上別睡得太死，隨時準備騎車跑路，不然明天早上和*圖*書一覺醒來，我們可能已經跟著房子漂到海上了。」
她頓了頓，扭頭望過來，「不會淹到旅館吧？」
成瀨沒接話。
什麼也別想，等這段時間過去……
她靠著他，望著天花板。
「我還不想死呢。」
望著天花板發了會兒呆，她又拿起手機，看了看天氣情況。
而最終的結果是除了他倆，誰也沒有跟著，尚子都被他丟在家裡了。
躺到這邊的榻榻米上，因為角度和高度的關係，想要看電視就比較艱難了，好在兩人本來也就沒怎麼認真在看。
剛鋪好被褥，身後傳來一點響動，他回過頭，瀧川光也拖著被褥靠了過來。
「唔——」
「好軟啊。」
「嗯。」
成瀨調整著姿勢，她又望向電視，兩人早就不在意播放的是什麼節目了，只是聽個聲音而已。
成瀨猶豫了幾秒，正要拉開距離，她開口了。
打開電視，用聲音充斥著過大的房間，兩人各坐在一張床上，心不在焉地看著。
成瀨也就躺了下來，忽然感覺還是這邊躺著更舒服一些。
她忽然覺得無比放鬆，胳膊一張，雙腿綳直，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成瀨都快被擠下去了。
「酒店的床就是這樣。」
「……」
她也沒有多說，就在那邊已經鋪好的被褥上坐了下來。
成瀨：［聽你的］
成瀨：［hetubook.com.com收到！］
「放心吧。」
他望著房間的另一邊，無心感受胳膊上傳來的觸感。
「……突然說什麼呢。」
尚子：剛下完雨，路上應該會有很多積水……
「稍微有點。」
尚子：院子裏面好像積了不少水。
他現在在做什麼呢……
「抱歉，春海。」
「海邊的大浪還挺可怕的，我真的嚇到了。」
「唔……」
見他不說話，瀧川光也沒說什麼，只是又靠近了一點。
某一刻，一陣大風吹來，卷著細雨劈頭蓋臉地拍進房間里，她連忙將窗戶關上了。
「不用，就讓它放著吧。不然太安靜了。」
她笑了一下，「這麼大的床，不會的。」
「別死啊，死了就什麼也沒有了。」
「我想象過。」
這讓她多少有些埋怨。
「誒。」
成瀨還是搖頭，她也沒有多說。
瀧川光貼著他躺了下來。
尚子：我會躺在床上等著春海回來哦。
「……隨你吧。」
她在海邊哭成那樣，又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堆的話，他多少也能體會一點她的心情。
肩抵著肩，望著天花板，兩人就這樣躺了一會兒，什麼話也沒說。
但是……
望著電視，成瀨頭也沒回，「現在才想起來問嗎。」
在旅館樓下待了片刻，聽了會兒雨，她和成瀨就又回到了樓上的房間里。
「睡床上也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