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悠長假日
第四百八十六章 錯誤的路
感受著近在眼前的她的氣息，成瀨說道：「沒什麼精神。」
「一生嗎……現在喜歡得要死要活的，說不定過幾年我就膩了，把你踹了。」她如此說道，雙手卻與他緊緊扣在了一起。
「晚上就這樣吧，我會陪著你一起光著的。」
望著黑暗的天花板，他也有種自己在做夢的感覺。
「……」
成瀨沉默了一會兒，繼續撫摸她的後背，她又抱緊了一點。
成瀨吐出一口氣，「我本來就不太順利的人生，就要被你弄得更加亂七八糟了。」
森見笑了一下，又彎下腰，趴在他胸口。
「你覺得呢。」
「你現在只剩下一個選擇：在這條錯誤的道路上，繼續走下去。剛好，我對這條路觀望很久了。」
望著眼前的黑暗，成瀨目光發直，半晌后才開口。
「我自己來。」
「但我也想讓你像剛才那樣觸碰我。」
成瀨跟著她上樓，目光隨著她的腰身往下，停留在那片時隱時現的位置。
盤起的頭髮掃過鼻尖，他看不清，但能感覺到她回過了頭。
他知道她並非有意刺|激他，不如說她也還未完全適應彼此的這種狀態，只是下意識地在尋找一些對比。
「因為我現在的決定，會影響到我最在意的幾個人的一生。更何況，這明顯是一條錯誤的道路。」
「—和*圖*書—你是什麼三四十歲的大叔嗎，考慮得這麼多。」她在他胸口稍微用力地按了一下。
「嗯。」
「只是有點嗎。」
她不說話了。
擠了兩個人，浴缸的空間也顯得有些狹小，成瀨起初感覺有些壓抑，可很快就適應了這種逼仄與黑暗的感覺。
「你在幹什麼。」
「……嗯。」
「我相信的是你。」
啪嗒，視野驟然明亮，她眯著眼睛，又找了條毛巾，為他擦起身上的水漬。
她握緊他。
「慎重不了啦，你都把我睡了，你已經踏上這條錯誤的道路了。」
「你平時自己一個人在家的時候，也是這樣嗎。」
「那樣的話……」
「大概。」
「還好現實的結果並不是這樣。」
彼此都沉默了片刻，她忽然又抓起他放在一旁的手，放到自己身上。
與她而不是尚子突破了那道界限，現在的他，已經徹底失去將她推開的立場了。
「……我就是不想發生這種事，所以才要更加慎重。」
她深深吸了口氣，閉上雙眼。
「春海。」
「怎麼樣？」
成瀨解釋了一下松千秋對他們關係的了解程度。
成瀨無言。
在黑暗中凝望了他一會兒，森見沒說什麼，又躺回他的胸口。
他張了下嘴，「我說晚上會在你家留宿。https://www.hetubook.com.com」
「不是嗎？」
站在床邊，成瀨看著她先爬上床，然後對自己伸出手。
她低下頭，靠到他肩上，過了會兒才說道：「我忘記了。」
兩人身無寸縷，在靜謐中擁抱著彼此，感受著長久的克制之後最直接的觸碰。
「這種事情，你真的不在意嗎？」
「如果我真就這麼放棄了，這個誤會大概一輩子也不會解開了，因為你肯定不會主動跟我解釋。」
但無論是身旁的她，還是今晚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
「嗯。」
「擠嗎。」
「也不是為兩個人一起泡澡設計的。」
「你不累嗎。」
從浴缸里出來，森見先去打開了燈。
漫長的沉默后，他握住她的手。
他甚至開始希望自己能一直待在這片黑暗裡。
「就算現在是我跟你的關係更深入一點，我也不會讓你放棄尚子的。」
「讓我……」
「……」
成瀨抱住她的腰，身體稍微挪了挪。
就在他以為她只是想喊他一聲時，她又開口道：「再泡一會兒，就去房間里吧。」
嘩啦——
她光著身子，拉著同樣光著的他，從浴室里走了出來，「到明天下午之前，都不會有第三個人過來。」
成瀨深吸一口氣，讓思緒重新回到問題的最初。
「我hetubook.com.com明白，你是想對我和尚子的人生負責，但這不是依靠想象就能解決的問題。
這已經是她第幾次提到尚子了？
「現在才問嗎。」
「……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她知道的大概僅此而已。」
「放心吧。」
森見一怔，「誒……」
她用耳朵貼著他的胸口。
「不見了。」
「你這不是相當於直接告訴她、你要睡我嗎？」
成瀨閉上眼。
在這種事上，女人是不講道理的，你想顧及所有人，但這種顧及或許只能存在你的腦海里。比如尚子現在突然過來，一刀捅死我，這種事你能預想到嗎？」
房間里到底不比樓下的浴室，窗外透著一點光，還是隱約能看到一點東西的。
「『那又如何』……你連逃學都不敢。」
「我家的浴缸還是有點小了，坐兩個人就有點擠。」
「這個時候，其實我不想說太多的。」森見開口道。
「我想接吻了。」
「那又如何？」
「我想讓你抱著我。」
她站起身來，又轉過身坐到他的腿上，抱住他的脖子。
「那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唔……」
「想聽聽你的心跳。」
「這種時候作出的決定，值得相信嗎。」
她爬起來，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她笑了一聲，在黑暗中吻了上來。
見他沉默不語，森見又靠過來一https://m.hetubook.com.com點，「你跟松小姐是怎麼說的？」
「累了嗎。」
成瀨抿了下唇，將她抱緊。
森見也睜開了雙眼，「如果真的一點也不在意，我不會等到現在……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而且她知道的，遠沒有你以為的那麼多。」
「嗯。」
「都這樣了，你也能忍得住不跟她做嗎？」
嘩啦——
「這不是一回事。」
成瀨深吸一口氣，「這是我和她的事情。」
「——你沒有退路了。」她打斷他，也不管他沒說出口的是拖延，還是別的什麼。
「不會太多。」
「嗯。」
「你跟尚子會這樣一起泡澡嗎。」
她沒理會，將他身體擦乾，又自己擦了起來。
「後果……」
所謂的一會兒，差不多是二十分鐘。
她坐起身，又慢慢爬到他腰上，「我不是不敢，只是不想。現在是我想這麼做。」
「在餘下的一生時間里，我都會一直記恨著你，即便如此，你也不在乎嗎？」
「……」
「還好。」成瀨低下頭，鼻尖觸碰到她扎在腦後的頭髮，隱約濕潤，散發著他熟悉的香氣。
摟著他的腰，腦袋埋在他胸口，森見繼續說道：「你只需要做好在未來某一天、安撫得知真相的她的準備，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就行了。」
來到她的房間，她沒開燈，拉著他在黑暗中準確地來到了和圖書床邊。
「……我會有點遺憾。」
「我不是尚子。」
「你猜。」
「抱著我。」
「……我媽應該不會這麼想。」
吻了一會兒，感覺不到他的積極性，她又停下來。
他側起身，她先抱了上來，他也慢慢摟住她的腰。
「當然會。」
「……」
抓住她的手，他在她旁邊躺下，她立即靠了過來，緊緊抱住他的胳膊。
「不知道。」
「……」
森見又往上爬了爬，吻在他耳邊。
成瀨張了下嘴。
成瀨握住她的手，望著黑暗中的身影。
「……」
「可以嗎。」
成瀨沒說什麼，抱住她的腰，習慣性地開始撫摸她的後背，又猛地停下。
黑暗的浴室里，幾乎什麼也看不見。
「不是有客用的浴衣嗎。」
「太過分了。」
「那你晚上對我說的那些話……」
成瀨望著她，「我們是在醞釀一個更大的錯誤。」
「嗯。」
「你的浴衣洗乾淨了，掛到明天早上，應該也晾乾了。」
森見沉默了好一會兒。
「誰讓我最遲來到你的心裏，只能付出一些無可奈何的妥協。」
「感覺跟做夢一樣。」
「你不喜歡這樣嗎。」
她摸上他的心口，「實話呢。」
身前傳來森見的聲音，她在他胸口躺著。
她忽然笑了一聲。
而感慨與解釋過後，彼此之間的話題，也該進行到下一步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