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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等了一會兒，南下的列車準時出發了。

下午四點多，天色已經有些昏暗，一輛黑色皮卡駛過下青柳橋，碾壓著路上的積雪，在漫天風雪裡平穩地往前開著。

「森見的父母，現在也接近了默認的態度。光那邊麻煩些，但離完全說服父母的那一天，也不會太遠。」

「我之前還覺得自己上中學之後，就不可能再被媽媽打了呢。」

「今天下午才跟擔任教師保證了會好好去上學……」成瀨往後靠了靠，「明天又要缺勤了，也不知道老師會怎麼想。」

瀧川光抿了下唇，扭頭看著他。

「但尚子現在到底怎麼想，只有見了面才知道。在此之前，我會想盡辦法先找到她。」

「今天不忙嗎？」瀧川光問道。

「嗯。」

松千秋已經轉了過去，「春海不能放過尚子嗎？」

「那我媽只會更生氣。」

「回來的時候，挑個晴朗的早上吧。」

松千秋的電話立馬就打過來了。

「待會兒到了青森，先在車站買份便當路上吃吧。」

成瀨停頓了一下，又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有看她。

「我本來就沒指望。反正你當年跟我爸結婚，也沒得到父母的……」

成瀨看了眼時間，「得到晚上八九點吧。」

「看來是這樣。」

三人在此轉乘新幹線，出發前，他們先去買了路上吃的便當。

松千秋望著窗外，沒有說話。

「要和*圖*書到家啦。」沉默一路的佐藤小姐再度開口，「少爺小姐們吃過晚飯了嗎，要去超市買點食材什麼的嗎。」

三人在站台上等了一會兒，開往青森的電車終於進站。

「好的。」

「嗯……什麼？」他顯然是在走神。

「你別指望我會答應。你只糊弄得了那幾個傻姑娘，你永遠也糊弄不了你媽。」

「到底是什麼線索，需要春海來東京一趟？真的可靠嗎？」

「……」

一葉：這次要離開幾天？

瀧川光撞了下他的肩膀，又安慰道：「放心啦，阿姨最多罵春海幾句，不會說得太狠的。」

望著面前已經長得比自己高了不少的兒子，松千秋看了他一會兒，「除了剛才那種惹你媽生氣的話，春海還有什麼可說的？」

「松小姐將少爺叫進去，就是不想讓他在光小姐和海星小姐面前丟臉，你們真的要過去嗎？」

「大概會很頭疼吧。」

「膽小鬼。」

暮色漸深，昏暗慢慢籠罩下來，茫茫天地顯得愈發寒冷。

「好的……」

「……」

「當朋友可以，但愛情是排他的，你們這種情況不可能長久。春海難道意識不到這一點嗎？」

啪嗒，房門關上，客廳里剩下的三人互相看了看，還沒開口，房間里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響。

成瀨扭頭看了看她，又看向誠一郎，吸了口氣，「可能會有些麻煩ｈｅｔｕbooｋ•ｃｏｍ•cｏm，但最後應該能找到尚子。」

「誒……」

成瀨也準備坐過去，被松千秋叫住，「春海跟我到房間來。」

成瀨帶著海星和瀧川光從站台出來，很快就見到了揮舞著胳膊的佐藤小姐，以及旁邊捂得嚴嚴實實的松千秋。

一葉：加油吧，我繼續上課了。

「要不到了東京，我給春海拍個躺在病榻上的照片，讓一葉拿給老師看？」

三個多小時后，列車抵達東京站。

松千秋感覺眼前有些發黑，往後倒了兩步，癱坐在床邊。

「少爺。」佐藤小姐熱情如舊，「好久不見。海星小姐和光小姐也是。」

話雖如此，他還是躊躇了幾分鐘，才給松千秋髮去消息，表示晚上要去東京。

母子倆也沒在電話里說上太多，約定了時間，便掛斷了。

「森見說她不會幫我請假。」

「八點。」成瀨說道，「還有，海星和光也過來了。」

「不知道。」

兩人動作一頓，還是慢慢坐下了。

他看了看她，也將她的手握緊。

瀧川光立即站了起來，被佐藤小姐一把拉住，結果旁邊的海星也打算過去，她只好一手拉住一個，讓她們坐下。

一葉：到哪裡了？

成瀨：應該用不了那麼久。

「好久……」

成瀨：我不確定。

房間里，成瀨捂著火辣辣的臉頰，垂默無言。

他看了看她，沒說什麼，跟著過www•ｈetｕboｏｋ.ｃｏm•cｏm去了。

來到停車場，坐上了車，她摘下墨鏡口罩，回頭看著兒子。

「……」

兩眼望著前方，真木誠一郎稍微瞥了眼旁邊副駕駛座上的成瀨，又收回視線。

「光和海星自己隨便坐吧。」松千秋招呼著。

「……找到尚子之後呢，春海打算怎麼把她帶回來？」

「爸爸問，春海這次能不能找到尚子。」後面的海星往前湊著說道。

「好久不見……」

誠一郎點了下頭，也沒有多說什麼。

「也不一定吧，說不定我們就能這樣維持下去呢……我現在已經明白，只要是由人來決定的事情，就不存在絕對。」

「現在這個點真不是出門的好時候。」瀧川光握住他的手，「總給人一種前途灰暗的感覺。」

一葉：明年會變成我的學弟嗎。

「這兩天，海星就拜託光和春海照顧了。」

「我們只是不想離開彼此。」

成瀨：快離開青森市了。

她也笑了一下，「一葉會答應的。」

「……」

「反正都是要吃的。」成瀨說道，又點開地圖看了看，「那位貓貓英雄住在世田谷區，我們晚上要住的酒店，也選在這邊好了……」

「……」

「春海這次有把握找到尚子嗎。」

他放下手，露出臉上十分明顯的巴掌印。既已表明了態度，他又開始擺出一些對自己有利的事實。

「我媽會來車站接我們的。」

「我m.heｔｕbooｋ.ｃoｍ•ｃｏm不是這個意思啦。」

「春海笑什麼？」瀧川光注意到他表情的變化。

「為什麼？……那幾個孩子的父母，怎麼可能會答應這種事情。」

那邊沉默了一下，「可靠嗎？」

「……」

「好冷……」

成瀨點了下頭，隨即從頭開始解釋。

「到時候有什麼責任就都推給我好了。」海星也說道。

他沉默了一會兒，「如果尚子自己也是這樣覺得，我會放手的。」

「可靠。」

四十多分鐘后，電車抵達新青森站。

瀧川光一怔，「春海不回家嗎？」

又過了一會兒，車開到了代代木公園附近。

兩人都有些拘謹，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他在手機上點了點，「我們住一個房間吧，有兩張大床的那種。」

坐上車，成瀨看了眼手機，森見又發了消息過來。

「海星的爸爸已經答應了。」

「我們現在出發，到東京得到幾點啊。」坐在旁邊的海星問道。

佐藤小姐將車開出停車場，朝著公寓行駛過去，車廂里一時間只有松千秋和成瀨的聲音。

放下手機，成瀨望向車窗外面。

一路穿越白雪茫茫的田野，來到市區，他將幾個孩子直接送到了津前站。

「OK。」

將車開進地下停車場，幾人下車上樓，成瀨時隔七個月再次回到自己在東京這邊的家。

「成·瀨·春·海——」

成瀨嘆了口氣，放下手機，「我不知道該怎和*圖*書麼面對我媽。」

吸了口氣，他又搖了下頭，「算了，遲早都要面對，逃不掉的……那就住我家吧。」

「因為沒有人會放棄。」成瀨說道，「除非徹底禁足，讓我們永遠見不到面、徹底失去聯絡，否則我們不可能分開。誰也做不到這一點。」

「……」

「走吧，先回家再說。」松千秋開口了，又將海星招呼到身邊，摸了摸她的腦袋。

松千秋以手掩面，有些無力，「你們這些孩子到底在想什麼？」

「車還沒過來，去那邊沒風的地方等著吧。」

「在新幹線上吃過了。」

從事情敗露到現在，他還沒有見過松千秋，雖然在電話里已經挨了不少罵了。

「怎麼了？」

他忽然有些邁不開腿，只是一個深呼吸后，他還是朝著兩人走了過去。

嗡嗡——

他笑了笑，「到時候再說吧。」

「我知道了。春海幾點到東京，我來接你。」

啪！

成瀨看了眼親媽，口罩遮著，墨鏡擋著，他也看不出來她現在到底是什麼表情。

「嗯嗯。」

兩人都看著他，沒有說話。

松千秋盯著兒子，目光在他左臉的巴掌印上停留了一會兒，有些心疼。

「把門帶上。」

只是一想到他剛才那副理直氣壯要找四個女朋友的樣子，她又氣不打一處來。

拉著行李箱，成瀨三人跟誠一郎道別，隨即鑽進了車站。

「我找到關於尚子去向的線索了，要來東京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