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劍囊
第四百三十八章 深埋墳堆的弟子
李墨心頭狂跳，強行控制著五官沒有變化。
他實在太想知道八千年前發生的真相，不由死死盯著墳堆劍冢的四處祭台，目光若有所思。
祭台上的血肉蠕動，有一根根白骨相互連接不斷延伸，彷彿嫩芽萌發般從屍堆里長出。
眾劍修都有些驚愕，沒想到墳堆劍冢還真有弟子存在。
凡人不由狼吞虎咽起來，缺失的手腳長出，骨瘦如柴的身軀逐漸充盈，一個個感恩戴德。
事實證明，長義的行徑確實有效，對劍氣的運用精進不小。
陸原一抹陽牛首，身影消失在原地，唯有腦袋浮空不動。
「來了……」
墳堆劍冢的祭台，像是呼喚仙神降臨的祭亡齋醮。
四道體都能拔高天賦，李墨超然的悟性已經導致菩提果淪為雞肋，偶爾拿去餵食刺青獸。
李墨不可能認錯，凡人蛻變的道體分明是【先天聖人】，甚至比他的天生聖人更接近仙體。
淪為天劍門萬千劍鬼其一。
「嘖嘖嘖……」
「此築土為壇以祭天，我等凡夫俗子願報天之功，願報地之功，願以己身邀天地之靈。」
首次祭亡齋醮使得天辰子飛升仙界。
他們的言語顯得非常清明，念叨著似是而非的經文，又在祭台上四肢胡亂的狂舞一番。
李墨眼中滿是熱切。
李墨回想起後世天辰子降臨遺蛻的異象，確實有不可名狀的存在顯露。
當屍山住客來到一百一十萬時，繭劍的數量銳減，城內都是吃力不討好的大小夜遊。
他們才意識到李墨的天賦不止體現在修行，其布置的陣法無比玄妙，遠超分神期理解的範圍。
「桀桀桀，再來個百萬屍山住客的話，恐怕佛魔法身百年內就有希望衝擊煉虛期。」
李墨看到。
「魂兮歸來，魂兮歸來……」
「不要想著在任何領域與李墨比較，天賦的差距宛如雲泥，老老實實感受絕望就行了。」
「結果，吳門城幾十萬人皆以詭異莫名的方式身死。」
祭壇上老者繼續唱道。
屍山小世界的住客不知不覺間已經超過九十萬，使得山脈間密密麻麻全是墳堆。
「行，多幫我帶一門喪鬼劍體。」
心獸宗大概率舉行過兩次祭亡齋醮。
李墨眼中露出一絲無奈。
因為他注意到，白骨竟然呈現梯子的形狀，另由薄薄的血肉包裹，緩緩往雲端上攀登。
剩下的劍鬼就用劍陣一點點消磨，或是交給同道對付。
劍修在墳堆里的虛假記憶早已忘卻大半，只有極少數人受到影響走火入魔。
忌諱作為共生法身的唯一弊端，李墨不想因此暴露出去，減少飛劍數量可以方便調配。
可惜再怎麼努力，他也趕不上李墨的進步速度，後者在短短十幾日間又領悟數類劍意。
「突然有一天，少泉鎮民眾注意到天劍門封山閉宗后，不由前往吳門城想要搞清楚情況。」
屍體會保
和-圖-書留著少泉鎮的記憶。第二次祭亡齋醮，是殘存弟子呼喚仙界的天辰子降臨。
一般來說，哪怕天劍門資源豐富，晉陞分神期都得千年。
祭台傳來唱詞。
「真邪乎。」
仙梯一晃，百來米的梯子盡頭籠罩雲霧，有身影竄動。
「可。」陸原沉聲回應道。
有四名凡人老者分別踏足祭壇。
「祭祀仙人，以虔誠答謝仙恩。」
「遲百城你怎麼說？」陸原面露威脅，陽牛首似乎導致他的情緒難以自控，有劍意四溢。
「少泉鎮居民惶恐不安，城外不知何時又遍布妖魔鬼怪，他們困死在城內，最終全瘋了。」
直到這時。
即便凡人只是軀殼意識的顯現，但畢竟是八千年前災禍的重演，能窺得天地劇變的大恐怖。
好在陸原已經達成前來墳堆劍冢的目的，對李墨渾水摸魚的行徑沒有表現出異議。
不過他沒有繼續維持接近九千柄的本命飛劍，而是有意將部分劍鬼交給其餘劍修來處理。
造化書偶爾湧出的記憶表明一點，墳堆劍冢發生的事宜，曾經都出現在八千年前的少泉鎮。
而長義經過大半個月的沉寂后，再次變得活躍起來，隻身用中下乘劍意在外廝殺劍鬼。
祭台上的血肉堆積成山，一位位身軀殘缺的凡人跪倒在旁，他們的靈智早已經瘋癲。
就憑余霄與李墨的關係，雷公就沒理由拒絕。
靈根蟲順勢達到兩百條靈紋，朝著三百條一騎絕塵。
在真實發生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少泉鎮，仙梯規模遠超如今的祭台，至少是由十幾萬生靈的血肉澆灌而成。
李墨瞳孔微縮，看似在關注著墳堆劍冢的祭祀，實則震驚于造化書展現的冰山一角。
「等等。」
他甚至無暇關注墳堆，確認沒有危險便投入到抽絲剝繭。
「雷來。」
雷公滿意的大笑，劍風捲起九百口棺材，後續還需點燃屍體的生機，便能煥發靈智。
先是分發到二十八劍冢所屬的外門，達到元嬰期后再收入內門，直至分神期時告知來歷。
老者撕心裂肺的呼喊道。
本命飛劍的表面依舊，實際內部已經開始腐朽。
相比滿城暴斃的吳門城，少泉鎮似乎在經歷著血腥祭祀。
「請仙人降臨！！！」
雷宿施展法術，想要一舉把祭台統統銷毀。
「不錯，兩千八百人，夠我們補充弟子了。」
「我要去一趟墳堆深處，取幾門道統傳承。」
李墨心念一動，滅殺詭物的劍陣轉換成幻陣，把所有劍鬼往遠離祭台的城中心引導。
陸原放出劍氣壓制住仙梯，冷冷的說道：「別理會墳堆內的劍修，我們三人以招收弟子為主。」
雷公毫不猶豫一吐，口中喚出大片的雷霆，直接把四處祭台旁的凡人炙烤成焦炭。
李墨心頭暗道：「會不會兩座城鎮是有先後因果的？」
李墨自己都不再關注共生法身體表的劍痕。
「祭亡齋醮……」
墳堆劍修不具靈智，來到現世不久就會徹底失控。
李墨https://m.hetubook.com.com大致掃過祭台後，把精力放回到清繳詭物上。
祭台傳來凡人撕心裂肺的誦經，言語中充斥著狂熱。
在造化書的記憶中，古代凡人的變化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是為天人也。」
讓李墨意外的是，佛魔法身吞噬掉幾十萬頭顱后，五炁期的進展也在潛移默化間加快。
李墨眉頭微皺。
「雷宿與秋霜各三成弟子，大日取四成。」
「大量本命飛劍長時間在外，共生法身根本來不及孕育，飛劍化龍也需要一定時間。」
遲百城點了點頭，用本命飛劍攝來焦屍的心臟，接著添加各類靈材粉末，裝進一土壇里。
血腥味瀰漫。
李墨腦海中閃過幾個畫面。
一柄柄特質飛劍刺入土壇，接著貼上大量靈符。
遲百城解釋道：「有劍修在墳堆內身死道消，又恰巧保留著全屍，就會沉入劍冢的深處。」
陸原出言制止，接著伸手把自己腦袋取掉，又將陽牛按在脖頸處，皮肉眨眼間愈合。
「祭祀所用食物，行禮后要分而食之，是食仙神之餘間。」
李墨反覆確認記憶，明白自己的猜想已經很接近事實。
連長義都已經落敗，其餘劍修怎敢染指劍鬼屍體。
「多謝三位前輩。」
如果業灼道人在場，定然會發出譏諷的怪笑。
沒人注意到李墨的失神，隨即煉虛期長老紛紛現身。
按照李墨的猜測，首次祭亡齋醮的時間點在天地劇變中期，與陳天罡羽化成仙差不了多久，但肯定是早於佛門舉霞飛升的。
m.hetubook.com.com「走吧走吧，老子早就不想待在墳堆了，怪瘮人的。」
李墨剛消化完細思極恐的造化書記憶，主動放出飛劍護佑陸原腦袋，恭恭敬敬的一拜。
「身如雲影，虛豁清凈，而猶見有身心之相。」
遲百城的話語點到即止，沒有告知血祭與仙梯有關，更是八千年前天地劇變的另類重演。
「說是墳堆劍修，事實卻是毫無靈智的傀儡，不過他們確實掌握著獨特的道統傳承，只是要通過……血祭才能現身。」
可惜，造化書的記憶再次戛然而止。
當然，屍體依舊是李墨的囊中之物。
想要藉此穩固道心。
咚咚咚，人皮鼓敲響，凡人的神情更加歇斯底里。
「一群瘋子，而且凡人憑什麼靠著簡陋的祭祀，能喚出通往仙界的路徑，太他媽荒謬了。」
李墨見狀養精蓄銳，開始挑選其中具備道體的劍鬼。
他發現一旦某個靈屬具備上乘劍意后，對中下乘劍意的領悟幾乎是水到渠成。
陸原的聲音響起，眾劍修不約而同的收起劍意。
凡人渾身的污垢自行脫落，腳底有盛開的鮮花托起，七竅流淌出陣陣流光清氣。
「不急。」
「祭台不會也喚來什麼鬼東西吧？」
遲百城的靈力快速消耗，隨即地面有烈風蔓延，一口口紅木棺材鑽出，裏面都躺有屍體。
「確實是祭亡齋醮沒錯，但他們是打算呼喚仙神降臨，還是順著仙梯爬向仙界……」
不過既然凡人割掉首級都能放飛進仙界，更別說血祭了，天地劇變根本不用講究什麼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