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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痛苦的搖著頭：「我以為我們結婚了以後，這會是一個終點，可是……當你在發布會上奮不顧身為了他替一個陌生人擋刀子時，你知道作為你丈夫的我是什麼感受嗎？……」

回去的路上，我、陳清怡、皮皮、老爸、老媽走在一起，許久我對他們說道：「爸、媽，我已經想好了，我想帶著皮皮和清怡移民到愛爾蘭。」

「哦，那茫然是什麼意思啊，是不是和芒果一樣都可以吃呢？」

這個小東西，最近老師教他什麼詞，他都會生搬硬套的亂用，我笑了笑，道：「我是茫然，不是憂鬱，老爸早就過了憂鬱的年紀了！」

極長時間的沉默之後，王子終於再次開口對沈曼說道：「我承認你說的那些，我都有，我是一個佔有慾強，極其自我的人，但我也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如果沒有張一西，或許你會享受我對你的執著，可是因為你的心裏有他，所以我的執著才變成了你的負擔，於是我們進入到一個惡性循環的怪圈中……張一西因ｍ.ｈｅtubｏoｋ•ｃｏｍ.ｃom為我的執著，刻意的疏遠你，你因為他的疏遠，他的若即若離本能的又去接近他，而我因為你對他的接近，又更加的執著……」

老爸、老媽對視了一眼，卻沒有表態，倒是皮皮很興奮地問道：「老爸，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又可以和媽媽生活在一起了嗎？」

「張一西，先和你說聲抱歉，原本打算和田甜去參加你爺爺的葬禮的，可是公司有事，實在沒能走開……希望你節哀吧！」

我點了點頭……手機鈴聲卻不期而至的響了起來。

……

「嗯。」

皮皮又補充道：「最最重要的是因為陳媽媽和媽媽一樣愛我！」

我摸了摸他的腦袋，轉移話題地問道：「皮皮，告訴老爸，你為什麼那麼喜歡陳媽媽呢？」

停了停我又繼續說道：「我記得萌萌曾經這麼形容過我，她說：這麼多年你很像一隻孤獨奔跑的狗，而這隻狗也沒有看上去那麼強大，那麼無所畏懼，那麼勇往直前，表面上覺得你好像挺聰明的，其和圖書實我在別人眼裡就是一個孩子，一個缺乏安全感，缺乏信任感的，自卑的、怯懦的孩子，而這個孩子自以為自己非常聰明，能看穿別人，有預見性，做事滴水不漏……」

王子看著我，眼中依然有憤恨。

陳清怡將話接了過去：「爸、媽，你們也跟著一起移民吧，讓我和一西盡到做兒女的責任！」

沈曼眼中依舊含著淚：「你知道如果當時他真的刺中了孫海，他會面臨什麼後果嗎？無論你是什麼感受我都必須要這麼做……」

這個夜晚，我和皮皮睡在一起，我看著天花板一陣陣失神，皮皮抱著一本小人書看著。

「你奶奶一輩子土生土長在這個小城，外國的文化，生活方式，她不可能適應的，你們安心的去吧，每年回來看看我們，我們就很高興了！」老爸拍著我的肩膀笑言。

老爸、老媽搖了搖頭，道：「一西帶著皮皮就好了，我們也有做兒女的責任，現在一西的爺爺走了，只剩下他奶奶，我們說什麼也不能丟下她跑到國外去wｗｗ•ｈeｔubooｋ.ｃoｍ•cｏm！」

我沒有再說下去，此刻我是悲痛的，可是卻更加堅定了要和陳清怡去愛爾蘭的決心，因為我的人生能做的，僅僅剩下逃避，用逃避解決一切問題，從此不必為誰背叛了我而憤怒，不必因為安琪的另嫁他人而悲痛，不必因為自己破壞了沈曼和王子而內疚……

……

電話那頭的王兢沉默片刻說道：「另外，我要告訴你的就是：我找人和安總的特助打聽過了，安總沒有婚約在身，那天特助之所以告訴你說安總要結婚了，是因為她氣不過你曾經那樣對安總，就是想報復著刺|激、刺|激你，讓你也嘗嘗那種滋味……後來你問安總，她也就順勢承認了，其實是沒有的事兒！」

「帶著奶奶一起去吧，那裡的氣候很好，很宜居！」陳清怡補充道。

我閉上眼睛，重重吐出淤積在心中的沉悶之氣，許久之後說道：「沒有什麼所謂的對不對，我們都一直做著自己認為該做的事情，也沒有所謂的自我，因為我們都很自我……希望我離開后hetubook.com.com，會是一個真正的終點，也希望若干年後，回憶起今天的種種，我們僅僅是感到可笑，笑自己的無知，而不是後悔！」

「是的，現在再回想當初萌萌對我說過的話，才知道她形容的是多麼的貼切，我缺乏安全感，所以我傷了左嵐、林希甚至是師姐，我缺乏信任感，於是又傷了清怡……在安琪面前我是自卑的，在莫寒面前我是怯懦的……所以我一直用自以為滴水不漏的方式去逃避著，可還是傷害了那麼的人……這一切都不是我想的，可是卻偏偏發生了……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去救贖自己的人生，但是王子，我羡慕你，因為你還可以救贖……而我只能繼續逃避……」

我從柜子上拿起看了看，是王兢打來的，心中卻不再平靜，我知道王兢給我電話意味著什麼。

爺爺的葬禮在兩天後舉行，王子和沈曼參加了葬禮，只是這一次他們沒有之前的爭鋒相對，他們看上去很平和，或許是我的決定離去，讓他們有了這種塵埃落定后的平靜。

墓碑前，我們注目凝視m.hetubook.com.com，在面對已經歸於塵土的爺爺時，我出奇的平靜，我不想再給自己製造任何痛苦，因為我知道，總有一天我也會這般躺在墓碑下面，既然所有的苦痛、快樂，都有煙消雲散的一天，我又何必太在意活著的虛假呢，一切的一切就當做經歷了一場避不掉的流年吧。

我和陳清怡對視一眼，選擇了沉默，我們其實都明白，讓我的家人跟著移民是不切實際的。

「謝謝。」

「老爸，你怎麼看上去有點憂鬱啊？」皮皮向我問道。

我有些愕然，這才回憶起，陳清怡好像真的和左嵐用一種味道的香水，她們都是OL型的短髮，聲音也同樣是那種標準的主持人音，而這些細節我倒是沒注意過……

老爸、老媽看了看皮皮，眼神中很是不舍，但還是說道：「去吧，只要你們在一起，我們也就沒有遺憾了！」

「她和媽媽身上的香味一樣，她們的頭髮都很柔軟，她們說話的聲音都很好聽……」

「茫然不可以吃，是一種狀態，就是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那你為什麼會茫然呢？」皮皮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