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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那個最漂亮的阿姨叫什麼名字，你可以告訴我嗎？」皮皮好奇又認真地問我。

皮皮並沒有理會我的「警告」嬉笑著問道：「老爸，那個最最漂亮的阿姨叫安琪，對嗎？」

「你沒事兒幹嘛老偷聽別人說話呢？這不是好習慣，知道嗎，皮皮？」

「嗯。」我應了一聲，這些年因為避諱，陳清怡始終沒有去濟南看過左嵐，現在陳清怡主動提出去看左嵐，事實上也是一種釋懷，這種釋懷讓我感受到一種結局的味道，或許，要不了多久，我們所有人都會等來各自的結局，或悲或喜，不外如是！

我驚嘆于皮皮聯想力的同時，自己也陷入到沉默中，潛意識裡提到安琪或左嵐時，我都是傷感的，此刻這兩個女人被我的兒子並列提起，這種傷感也就有了平方后的量增。

事情在陳清怡的堅持，皮皮的期望，我和家人的妥協中，終於塵埃落定，皮皮會隨陳清怡去愛爾蘭生活，但只是生活一段時間，甚至是陳清怡自己也明ｈttｐs://ｍ.ｈeｔuｂｏｏk•ｃｏm•ｃoｍ白，我不可能讓皮皮永遠待在她身邊。

「小東西，你逗我玩兒呢，你葉阿姨和林阿姨聊到她的時候，難道不說她名字，也和你一樣稱呼她為最最漂亮的某某嗎？」

「我又沒見過天使，我怎麼知道天使有多美！所以沒法幫你做對比！」

「哦，那上來吧。」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一愣，才知道皮皮說的是安琪，但這個問題我卻難以回答，於是故意轉移話題問道：「你怎麼知道那個最最漂亮的阿姨的？」

「嗯，我會想你的，老爸。」

「我根本沒有偷聽，是她們不小心讓我聽到的。」皮皮被我訓斥后急忙辯解。

「我還知道，你不和那個最漂亮的阿姨結婚，就是因為我，你怕她不喜歡我……以前我聽林媽媽和葉媽媽聊天時說過。」

黑暗中我的門被推開，然後我聽到皮皮的聲音，他很小聲地問我：「老爸，你睡了嗎？」

「那我想明天去見見媽媽，你可https://m.hetubook.com.com以帶我去嗎？」

「嗯。」

「我想和你睡。」

我笑了笑，道：「不疼了。」

至於皮皮會在愛爾蘭待多久，我們都沒有期限，但一定會很久，這多少讓我感到失落，事實上即便我事業很忙，我也希望皮皮留在我的身邊，但是他對我這個父親似乎並沒有太深的依戀，我甚至不敢想象，錯過了他的童年之後，等他回國，我們父子會以什麼狀態面對！

陳清怡摟著皮皮站立在左嵐的墓碑前，她凝視著左嵐的遺照，雖沒有什麼表情的變化，但此刻內心一定是波瀾起伏。

大約一個小時，我們幫他收拾好所有的東西，準備離去時，皮皮卻拉住了我：「老爸，我和陳媽媽是後天去愛爾蘭嗎？」

……

皮皮爬到床上在我身邊躺下，他摸了摸我受傷的手臂問道：「老爸，你的手臂還疼嗎？」

「嗯。」

夜深了，我獨自躺在床上，想起未來的生活，不免思緒萬千，事實上經歷了最近發生的一些事ｈｔｔｐs://wｗw.hｅtｕboｏｋ.cｏｍ.ｃｏｍ情，我的意識狀態又有了一次改變，記得「海景咖啡」剛剛破產時，我極其期待一種安靜、與世隔絕的生活，但隨著身邊環境的不斷變化，我又身不由己的站在風口浪尖上，於是我的心態再次轉變，此刻我堅信，除了死亡和衰老，沒有什麼再能打敗我，我仍會繼續自己的步伐，去追尋那奄奄一息的碎夢和夢想中的烏托邦。

事實上這並不是我安慰皮皮，最近陣痛感發生的頻率越來越低了，手臂已經漸漸有復甦的跡象。

我和陳清怡對視了一眼，卻並不意外皮皮提出的要求，在要離別時，人總會捨不得那些自己戀戀不忘的人。

「嘿嘿……」皮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捏了捏他的臉，道：「明知故問，這麼瞧不起你老爸的智商嗎……睡覺！不許說話，不許問問題！」

「媽媽就是天使啊，她有媽媽美嗎？」

一陣沉默之後，皮皮有意識的往我耳邊湊了湊，依舊小聲地問道：「老爸，我走了以後你會娶那個最最漂www.hetubook.com.com亮的阿姨嗎？」

時間繼續向前推進，後天便是陳清怡帶著皮皮離開的日子，這個夜，我在皮皮的房間和陳清怡幫他收拾著行李。

「沒有，你怎麼還不睡覺。」

……

我愛憐的摸了摸皮皮的腦袋，卻沒有言語，很多時候，我並不是一個太會表達自己的父親，儘管我心中很捨不得他的離去。

次日，我和陳清怡帶著皮皮飛回了濟南，滿足他臨走前要見左嵐的願望，我們穿著最素的衣服，帶著沉重來到左嵐的墓碑前。

陳清怡終於摘掉自己的墨鏡，向左嵐的墓碑鞠了三個躬，又凝視許久才說道：「左嵐，請原諒我要在帶走皮皮的前一天才來看你，因為曾經的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皮皮是你的兒子，張一西應該是你的丈夫，可是原本該屬於你的都被我佔有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定義你，但你一定是一個偉大的女人，你用你的偉大成全了張一西在商場上的成就，儘管最近他遭遇了嚴重的挫折，但現在的他願意克服種種重回商場，我想你我都會為www.hetubook.com.com他感到高興的，畢竟商場才是一個男人去實現自我價值的真正天空……皮皮，是我們的兒子，希望你不介意我這麼說，因為我對皮皮的愛是和你一樣的……我要帶我們的兒子去愛爾蘭了，很多人不理解我為什麼這麼做，但活著又何必奢求每件事情都能讓旁觀者理解呢？畢竟這一年多是我和皮皮生活在一起，這種日積月累產生的感情，別人是體會不到的……想說的太多，但卻又很難說出口……最後希望你在那邊都安好，也希望你祝福皮皮，祝福我，祝福張一西……若干年後，我一定會帶著我們最優秀的兒子回國看你的！」

陳清怡對我說道：「那我們明天去濟南吧，自從左嵐走了后，我還沒有去看過她。」

「安琪就是Angel，那她有天使那麼美嗎？」

我又好氣又好笑，也暗自惱怒林希和葉嫿禕的不小心，我們大人之間的感情糾葛，是不該讓孩子知道的。

皮皮抱住我的手臂，我叮囑他：「你到了愛爾蘭要聽陳媽媽的話，每個星期都要記得給老爸寫信，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