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百鳥入林，花傳萬里香
第八十一章 餘生的安慰水平
趙子成自嘲的笑著搖了搖頭，發出一聲輕嘆。
但他的神情卻十分認真，沒有任何敷衍的意思。
趙子成真的傻嗎？
「來，打我！」
「很多人都說，我運氣好，抱上了一條大腿。」
那老兵看著趙子成的舉動，一時間有些懵了。
聲音在這鎮妖關上不斷迴響。
果然，現在的年輕人們，玩的可真花……
「血色雙煞，嘎嘎亂殺！」
終於，餘生將飯盒中的最後一粒米飯吃掉，認真的合攏餐盒，這才微微低垂著頭，輕聲說道：「人都是會恐懼的。」
趙子成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微笑，緩緩起身，在這夕陽下伸了一個懶腰，臉上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彷徨。
「其實說這些，有些啰嗦了。」
「也或者是想給自己找一個心理安慰，告訴我自己，這麼多的路，我都走過來了，不再需要恐懼這種情緒了。」
都是代溝啊。
「那時候的我最害怕，我怕你進了墨學院，而我卻只能灰溜溜的被淘汰，像一條喪家hｔtｐs://ｍ•hｅtｕbｏｏｋ•ｃｏm•cｏm之犬。」
「當時我的想法很可笑……」
「但還是要認真的活著。」
「甚至只是想想，就感覺渾身的血都熱了起來。」
「還有劉老師死的時候，嗯……」
「所以，在那一路上，打擊邪教，我就想著，死容易，但像英雄一樣去死，很難。」
所有人都在關注著餘生的強大，但又有誰認真分析過，一年四覺，其中的天賦，又是如何驚人。
嚴肅地看著趙子成，一字一頓道：「能和你成立血色雙煞組合，我很開心。」
「有一次時光重傷，呼吸都停了，那時候我的手也在顫。」
「畢竟我連血都沒見過。」
「但是余老大，以後如果有人找你求安慰的話，我建議你最好……」
笑得很洒脫。
「但……那些往日里熟悉的學長，學姐，包括那些士兵們，就這麼倒在我面前。」
為了這一身的實力，他挨過的打不計其數。
不過短短一年的時間而hｅtuboｏk.ｃom•ｃom已，曾經那個喜歡給人畫大餅，畫藍圖，包括臉上總是洋溢出陽光，單純傻笑的趙子成，卻已經變得如此滄桑，成熟。
對於不能提供灰氣的話，餘生……真不太會。
「我怕，我怕死的人會越來越多，甚至……這些人里，有你。」
餘生腦海中不斷組織著那種安慰人的話語，但最終說出來的卻有些不倫不類，雲里霧裡。
「我想著，哪怕站不到和你一樣的高度，但至少，不能被你甩開……」
當然，趙子成也不需要回應。
趙子成有些出神，獃滯地看著天空中那絕美的夕陽。
「戰爭……生命……」
「或者說，在咱們離開漠北城，坐在那破車上的時候，我就已經準備好去死了。」
「現在的年輕人，玩兒的可真花。」
「當初來墨學院的時候，雖然知道這裏超高的死亡率，但我一點都沒害怕。」
「我很感動。」
餘生也曾經問過自己這個問題，最終卻還是選擇經常與趙和*圖*書子成同行，合作。
夕陽下，趙子成看著餘生那張認真的面龐，突然笑了。
包括他在墨學院內的每一個學分，每一分錢，都是靠著自己，硬生生詐騙……賺來的。
「應該不是恐懼，是難過。」
「你走到如今，憑藉的，是你自己。」
「無所畏懼！」
「打！」
「但生命，也很重要。」
他站在城關的邊緣，對著下方用力的吶喊著。
「今天你不打我，我都看不起你。」
「再之後，是進墨學院。」
餘生認真搖了搖頭：「從始至終，我都沒有幫助過你什麼。」
「生命，不重要。」
趙子成猛地揮了揮拳頭，給自己打著雞湯。
「那種情緒，應該是恐懼。」
「我不怕死，真的。」
「在我眼中，你就像是那種絕世天驕，雖然沉默寡言，但卻沒有什麼事情是你做不到的。」
生命邊緣走過的鋼絲，一根接著一根。
「那時候很害怕，尤其是滾燙的鮮血迸濺在我的臉上，我一直在心裏不斷安慰自己，這是邪https://m.hetubook.com.com教，作惡多端的邪教，但雙手卻依然顫抖。」
「嗯……」
「人總是會死的，其實死亡並不痛苦，在那一刻來臨的時候，甚至自己都感覺不到。」
他從來不和傻子在一起玩的。
「不是的。」
畢竟指望餘生來安慰自己是不太現實了，如果自己再也不給自己灌點雞湯的話，那就真遭不住了。
「尤其是時光姐。」
或許他還會用往日里的模樣來隱藏自己，但……卻早已回不去曾經。
趙子成看著餘生，怔了怔，最終笑著搖了搖頭：「是啊，認真的活著。」
「雖然戰鬥經驗還不是很充足，殺人時位置找的不太准，還有一些細節上的把控……」
「一小時起步！」
「還是選擇沉默。」
「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拿刀的手……在顫。」
「嗯，真的很開心。」
「然後，我就殺人了，那個邪教的中年。」
一名老兵看著趙子成的背影玩味地笑著：「這麼中二的台詞，是誰想出來的？」
許久，餘生眼睛一亮。
而和-圖-書餘生依然在認真地吃著飯菜，沒有回應。
「就像我剛剛登關時，看見你重傷地倒在地上……」
這人……變態吧。
「但那又如何，我抱的腿，在未來，比誰都粗。」
「這一切，來得太快了。」
「也算是恐懼吧。」
說著，趙子成甚至直接把臉湊了過去。
「入墨學院，當一名英雄，再如同烈士般死去，也是一種不錯的人生。」
是啊……一年，四覺！
餘生再次陷入了沉思當中，有些痛苦的組織語言，腦海中短短一瞬間過了許多個版本，但都是扎心的那種。
「踏上征程的那一刻，我甚至覺得……」
就像是自己這一年裡所遭受到的質疑，憋在心底的委屈，在這一刻……徹底煙消雲散。
趙子成笑容中充滿了苦澀。
趙子成身上那股豪氣瞬間被堵了回去，惡狠狠地扭過頭，看著那老兵：「你嘲諷我？」
像是怕趙子成認為自己在說謊，餘生又補充了一句。
或許準確來說，此時的他更需要的，是一位傾聽者。
「血色雙煞，嘎嘎亂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