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夜
第二十九章 條件
「喂，你們看看我可以嗎？」
「嗯。」
「我推不回去了！」
「我沒遙控器。」
「我是老闆！」
「可她還沒有。」
「其實有時候，這麼周到的服務，也不是特別有必要。」
餘生終於將手中的工作暫時停下，認真地抬起頭，看著禹墨的背影，語氣嚴肅：「她不應該做這些的，她是我的朋友，這也是我們這次交易的條件。」
禹墨幽怨的目光看向餘生，默默開口。
「我們擔心有人會偷車，或者纏住我們，把你推走。」
「如果你不是要死了，沒必要急著選下一個干黑活的。」
「哦，好的。」
那鐵片看起來十分簡陋，明顯就是隨便切割下來的一塊，給組裝到上面的。
餘生對法外狂徒客觀，認真地點評著。
想要單純靠錢，就給你甘心賣命，可能性不大。
「我其實要死了。」
禹墨看了看自己那雙有些枯瘦的雙手，自嘲的笑著搖了搖頭。
禹墨彷彿話癆般，在輪椅上費和*圖*書力地扭著頭，想要將目光放在餘生身上。
看著已經推車走遠的時光，禹墨忍不住嘟囔著說道。
「是罪城除了我之外，唯一敢做生意的人，很厲害。」
「喂，你好歹回應我一下。」
「而且知道利弊，懂取捨。」
至於被他賣掉，對此一無所知……
「哪怕暗閣，都選擇做正義的那個。」
餘生將刷子放到一旁，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起身，走到禹墨身邊，仔細觀察了一下：「她那邊剛剛給輪椅上了鎖，推不動。」
餘生像是又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說話的聲音也大了那麼一點點。
「而且他和你很像！」
可輪椅上鎖。
聽見餘生終於說話，禹墨輕笑著搖了搖頭：「是啊，說的好聽點，是光組，但其實不過是個干黑活兒的罷了。」
「所以當你距離時光超過一段距離，並且時光沒有過操作遙控器的行為，輪椅就會自動鎖定。」
「哦，對，我們還在輪椅上安裝和*圖*書了定位，隨時可以追蹤你的位置。」
「不過，這麼大的輪椅，推起來真的好累。」
禹墨的笑容中充滿苦澀，望著天空，一聲不吭。
餘生淡淡回應，一時間，禹墨生無可戀的靠在輪椅上。
最終求救地看向餘生。
「她的心夠冷，不像你，已經被周圍的環境熏陶出了人類的情感。」
「他在罪城就喜歡做情報工作，很聰明的人。」
「要不你推我進去吧。」
禹墨帶著一臉生無可戀之色，就這麼幽幽低下頭。
「你看我一眼也行啊。」
但餘生卻彷彿沒聽見一樣，就這麼越過禹墨，回到房間里，簡單洗了洗手，坐在椅子上，挑選著還能二次使用的弩箭。
「我突然覺得，我是不是價碼開的太高了。」
「必須時光利用遙控器再次解鎖才可以。」
之前那種面對罪城眾人的淡然壓迫感，在此時蕩然無存，彷彿一個孤寡老人般，異常凄慘。
硬度很高，在罪城這種沒有能量ｈｅtｕｂooｋ.ｃom•cｏm的環境下，想要強行破壞，幾乎不可能。
除非他調轉輪椅。
「我其實可以給你介紹一個合適的人選。」
餘生敷衍地應和了一下后，再次開始忙碌起了自己手頭上的工作。
「我在罪城外是風雲人物啊，萬人公敵啊。」
「他干黑活很厲害的。」
餘生果斷舉例說明，而且十分生動，形象。
「哦。」
禹墨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就這麼靠在輪椅上，絕望地抬起頭，望向天空。
餘生挑選弩箭的手頓了一下，茫然地抬起頭，看向禹墨：「我知道啊。」
雖然在罪城外看起來這傢伙有些混不吝的樣子，看起來很不靠譜，但不過比餘生早出來一年的他，卻可以在黑市混的風生水起，資產雄厚，並且雇傭數位六覺保鏢，就可以窺視他的冰山一角了。
終於將牆壁，地面打掃乾淨后，餘生起身，看著禹墨說道，語氣平靜，但看起來卻十分專業。
餘生輕輕點頭，將其中一支箭頭斷裂和_圖_書的弩箭拆卸，保留箭桿，並且將箭頭單獨收到一個小箱子里。
終於，禹墨語氣變得有些落寞下來。
「法外狂徒。」
「給我一個普通的輪椅，我感覺也不是不可以。」
自己輪椅輪胎處的位置，不知何時彈出一個小鐵片，剛剛好將輪胎支撐點固定。
「聊聊天吧，我好不容易能放一個假，平時在外面板著臉就很累了，放假還沒人陪我說話我會憋死的。」
「沒有比她更適合我位子的人了。」
「如果不是必須，誰又不想站在陽光下，當一個受世人膜拜的英雄。」
「我只想知道，為什麼她會設置一個遠程鎖車功能？」
「是啊，條件……」
餘生指了指輪椅下方，平靜開口，又默默回到了之前的位置，繼續刷洗血液。
禹墨那苦澀的目光下，閃過一抹亮色，嘴角不易察覺的露出一抹微笑，但很快就又恢復了那種獃滯的狀態：「還有誰，是願意做我這種人的嗎？」
禹墨背對著餘生眼底帶著一抹思索和-圖-書之色，但說話的語氣卻依舊顯得滄桑。
「還是挺有用的。」
禹墨面無表情，或者說已經做不出什麼表情來，雙眼無神，獃滯地坐在原地。
達成閉環。
但更悲哀的是，這鐵片，還他媽是合金的。
「我其實很看好時光的。」
餘生認真思索片刻，最終緩緩開口。
但如此一個簡單的動作，對他來說，卻完全做不到。
時間不斷流逝，看著在處理牆壁上血液的餘生，禹墨幽幽開口：「坐在這兒，總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一樣。」
要知道六次覺醒者，在人族都是有地位，有尊嚴的。
「我可是光組組長！」
「時光不可以的。」
「他說話也很啰嗦！」
坐在輪椅上的禹墨身形歪了一下，看起來有些尷尬，咳嗽兩聲，重新坐穩：「我不話癆！」
「或許這對她不公平，但正如我之前所說，這世界，哪有什麼絕對的公平可言。」
「比如……」
「都是話癆。」
「無論什麼世界，什麼規則，都需要有這種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