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夜
第五十六章 棋盤亂了
「哪怕最終，我失敗了，但至少，我奮鬥過。」
「它還活著！」
「雖然到現在，晚輩都不知道您的名諱，但……」
儒生緊緊跟隨在禹墨身旁，寸步不離。
「我說，樹林，才是你的世界。」
儒生臉上的瘋癲笑容逐漸收斂，看了老人一眼。
禹墨坐在輪椅上，歉意的對老人笑了笑。
「……」
「我的眼沒瞎，我的心，更沒瞎。」
「回樹林吧……」
仙界之所以是仙界，就是因為門檻極高！
儒生依然傻傻的笑著，說出的話也莫名其妙，表情更是誇張。
老人輕輕撫摸著自己的拐杖，身後的塵土悄然漂浮而起，就連他的衣角都開始無風自動，在半空中飛舞。
「當以往的規則存在了十年，百年，依然無法改變這世界的局面時，只能說明，那個規則，是錯誤的。」
「釋放你的內心吧，你只是在感動你自己。」
「它
www.hetubook.com.com在哀嚎！」
是有逼格的！
「它想掙脫，它想掙脫鎖鏈的束縛！」
直至許久過後，老人才輕嘆一聲，顫顫巍巍起身，扭過頭看了一眼時光的方向，隨後消失在遠方。
老人這次沒有和禹墨說話，而是直接對著儒生說道。
「我們……先回？」
「永遠的停留在罪城，已經是我們，為這個世界作出的最大貢獻。」
「老傢伙，你的心在怒吼！」
老人摸著拐杖的手猛然攥緊，表情漠然地抬起頭，看向儒生，緩緩睜開雙眼。
「出罪城，我殺你。」
「人族，耗不起。」
「這世界亦然。」
不過短短兩句話，儒生就直接果斷閉嘴了，並且對著禹墨不斷點頭，顯然十分贊同禹墨的話！
時光操控著輪椅，走入內城之中。
「但現在，你過界了。」
不得不說，禹墨實在太懂儒生了。
「和-圖-書你的心在跳！」
「我會殺你。」
「你不懂我，也不懂仙。」
「它是無辜的！」
輪椅前進的速度明明很快，但他卻能一直保證自己跟隨在輪椅的身旁，速度分毫不差。
「我們一起脫離，留下那個傻大個，自己泯滅在這裏！」
「年輕人，玩火可以……」
一時間，儒生有些驕傲的揚起下巴。
老人漠然開口，衣角重新恢復平靜，那些塵土也都緩緩落回在地上，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時光遠遠的墜在輪椅後方，一直保持百米以上的距離。
「你剛來的時候我就說過，罪城，有他存在的道理。」
「它還想走出這罪城，而不是陪你沉寂！」
隨著聲音結束，禹墨扭過頭，對著極遠處的時光擺了擺手。
在這黑暗中顯得十分可怕。
瞎眼老人安靜地坐在門口，拄著拐杖。
時光遠遠地望著這一幕，再次退後百https://m.hetubook.com.com米，完全沒有看熱鬧，插手的意思。
「如果最終的結局，都將是死……」
儒生依舊笑嘻嘻的樣子，彷彿完全沒有感受到來自老人的威脅，不時還發出瘋癲的笑聲，那雙病態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老人。
「你瞎的不僅僅是眼，還有你的心。」
「棋盤亂了，那就重擺。」
內城，城門。
自己已經蹉跎了不知多少年，如今才有機會向前一步。
禹墨認真說著，再次坐在輪椅上對老人深鞠一躬：「您或許是心系天下的仁者，也可能是罪惡滔天的惡魔，這些我不清楚，但罪城能維持安穩，您……辛苦了。」
「樹林，不是。」
「如果再給妖族百年，千年時間……」
「我入仙，你入魔！」
「世界需要變革，人族需要變革，罪城……也需要變革。」
沒錯！
「至少我還在為了某個希望，在不斷努力前行。」
「走和_圖_書出罪城……」
像他這種註定能夠成仙的人，仙途都如此波折，這個年輕人，就更加不可能了。
「我希望，死的轟轟烈烈，有骨氣一些。」
「我能看見……」
「我們一起洗滌這個世界。」
「只要罪城根基不毀，我可以無視。」
緊接著，禹墨的輪椅動了起來，自行向遠處走去。
許久過後，儒生才嗤笑一聲，就這麼雙手背負在身後，向內城走去。
「既然有仙界的存在，就一定有魔界！」
老人坐在石凳上，許久沒有說話，就連身體也一動不動，彷彿雕塑一樣。
「我看見你的心上，纏繞著一層層的鎖鏈。」
「但……」
禹墨沉默。
儒生閉嘴后，禹墨看著遠處的餘生問道。
「晚輩信奉的，是不破不立。」
老人沒有再去與儒生爭辯這世界上是否有仙界存在的問題，而是又重複了一遍自己剛剛的話，就這麼重新坐下。
那不知道在哪兒www.hetubook.com.com搞來的長袍，伴隨著他的步伐，上下飛舞，仙氣飄飄。
「而不是如您一樣，守在這裏……」
入此門，難之又難。
而餘生則是將暈倒的宗仁拎起，不知所終。
沒有瞳孔。
「火山不行。」
老人再和禹墨說話時，已經不像前兩次那般客氣，反而透露出一股冰冷感。
「至少，不適合現在。」
「那裡，才是你的世界。」
「這世界是假的！假的！」
餘生輕輕點頭，再次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的雙眼……純白色。
仙界！
「直至死去。」
明明看起來已經是中老年的他，表情卻顯得如此幼稚。
儒生痴痴笑著：「仙界，才是我的世界。」
在禹墨，儒生即將到達城門口時，老人緩緩起身。
「你早已經不適合出現在世界上，這世界，也不歡迎我們。」
說話一向古井無波的老人，此時聲音中憑空多了些許冰冷。
「可有些時候，求穩，不過是慢性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