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血的序章
第三章 我不信
「嗯。」
「沒有必要去迎合其他人的目光。」
「不用時刻分析，究竟有誰對自己抱有殺心。」
「嗯。」
餘生依舊維持著平靜，看著禹墨，輕輕點頭：「嗯。」
「並將罪城的世界觀，代入到人族之內。」
禹墨有些無奈，長嘆一聲，微微搖頭，眼神中充滿了疲倦。
「你好歹給點反應啊，質疑一下我之類的。」
聽到餘生的話，禹墨怔了一下，略帶狐疑之色：「真的？」
他之所以走到如今這一步，全是被禹墨或暗中引導，或強迫，硬生生按上來的。
「這和我的表情，反應無關。」
餘生微微搖頭：「為什麼一定要博取別人的好感呢？」
「嗯……」
「這麼平靜……」
而坐在角落裡的秘書則是感覺身體有些發冷，明明室內溫度尚可，卻打了一個寒顫，匆匆起身，拿起餘生辦公桌上的水杯：「我去給您打杯水。」
聽到餘生的話后，禹墨失笑，搖了搖頭：「總有人說，和hｔｔps://m•heｔｕｂｏok.cｏｍ.ｃｏm聰明人打交道，很省心，但我總覺得，這樣會更無趣些。」
「也對。」
禹墨喃喃自語，最後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可惜……我早就已經沒有辦法去做自己了。」
「不用每天睡覺的時候，手邊都攥著一把匕首。」
「我很難通過你的表情推斷出更多東西來。」
所以餘生如今這個回答，在本質上來講，就已經出乎他的預料了。
「或許，你的沉默寡言是天性，但正因為如此，卻也可以將你完美的隱藏在這副面孔之中。」
「我們穿著那身嘻嘻哈哈，玩鬧，懵懂的外衣，不好嗎？」
「真心話？」
「重點是你心中怎麼想。」
「但在最初時，這場交易，並不平等。」
餘生默默說道。
餘生同樣認真地回復道。
「你遠比我想象中的要聰慧。」
說完，他就這麼端著那裝滿了水的水杯，無視一旁擺放的飲水機，推開門走了ｍ.ｈeｔｕbｏoｋ•cｏm•ｃom出去。
「說起來，你恨過我嗎？」
「你既然能夠在走出罪城不到數個月的時間，就鑽研清楚墨閣刑法的所有漏洞，必然會清楚，人族……究竟是怎樣的氛圍。」
「這是一場交易。」
「為什麼要恨你？」
一時間，整個會議室內，陷入絕對的安靜之中，只有禹墨，餘生，依舊在隔空對視著。
「不用……」
「但那時，我沒有實力。」
「而這個答案，早已經存在了。」
「或者說，你當時的地位，是可以輕鬆碾壓我的。」
禹墨緩緩說道，臉上的笑意不知何時已經徹底收斂。
這不合理。
看見禹墨那無比凝重的眼神，餘生沉吟數秒：「出兵，藏身百荒山。」
說著，禹墨身體重新變得鬆弛，靠在輪椅背上。
說話間，禹墨的手搭在辦公桌前，和餘生面對面坐著，距離極近：「我不相信，一個能將墨閣刑法研究如此透徹，對於大局觀把控，十分精準的人，會wwｗ.ｈｅｔｕｂoｏk.ｃｏｍ.ｃoｍ認不清格局，會總是下意識的提起罪城。」
禹墨從未心安理得的覺得，自己可以要求餘生必須心系天下，必須捨生忘死，奮不顧身。
「你想多了。」
「但以一個被強迫按在這個位置上的人來說……你的答案，我很滿意。」
「其實無論我的回答是什麼，都無所謂。」
「還是說，你有什麼其他的目的？」
他沒有去痛斥餘生，說這樣是違背道德的，拋棄了多少多少的人族，不配當墨閣閣主這種義正詞嚴的話。
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去強行逼迫別人，這種事，禹墨做不出來。
禹墨卻自顧自的反駁了餘生的話。
聽到餘生的回答，禹墨嘴角微微抽搐：「又是『嗯』！你這一個字，折磨我多久了！！！」
「如果按照你現在的智慧來推斷，這種話，你應該不會說出口才對。」
「雖然有些任性，嚴格意義上來說，不適合坐在墨閣閣主的位置上。」
「但現在……」
餘生再次輕
hetubook.com.com輕點頭。「將你硬生生地塞到這個位置上？」
「那時候，我是用時光坐在光組組長的位置上，來威脅你的。」
「你總是在人族內不經意間提起罪城的規則，之前我或許覺得，你只是一個比較狠辣，冷靜，且天賦絕倫的年輕人，所以並不覺得什麼。」
「我不信！」
「我嗎？」
相反，餘生能做出這樣的選擇，已經讓禹墨有些驚訝了。
餘生再次應了一聲。
餘生略微停頓了一下：「藏拙……真的沒有其他想法，只是總會下意識的保護自己而已。」
「我就是我。」
禹墨嚴肅說道！
「嗯。」
不知道過了多久，禹墨突然咧開嘴笑了。
「不用怕看不見明早的太陽。」
「……」
餘生的表情從始至終都十分平靜，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我曾經以為，我看透你了，但現在……我不確定了。」
「能在這種環境下，給我一個可以選擇的機會，以罪城的角度來說，是不可思議的。」
禹墨很快讓自己恢復冷和-圖-書靜，看著餘生再次緩緩開口，壓迫力十足。
「有時候，直接赤|裸裸的講述現實，未免顯得我們太過於現實了些，影響好感。」
「能節約時間，能讓自己過的舒服，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到現在為止，我們依舊是在浪費時間。」
餘生有些茫然，不解，微微搖頭，說道。
「我辭去墨閣閣主之位，去沼澤池，黃泉墳場。」
這一幕，讓禹墨看向那秘書的眼神，更加滿意，欣賞了。
「你究竟想要什麼……」
但禹墨卻緩緩坐直了身體：「可這裏，不是罪城。」
禹墨笑呵呵地說道，彷彿朋友之間隨口閑談。
「你……始終在藏拙。」
「……」
從公允的角度上來講，餘生從未想過要當墨閣的閣主，他不過是一個罪城出來的少年，一步一步地完成著自己心愿單上的計劃，並在計劃完成後，想要選一處安靜的地方，度過餘生，僅此而已。
餘生怔了一下，認真的思索許久，最終才認真說道：「我只是想活著，活的輕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