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赳赳老秦
第三百三十八章 折返
原來這幾天久攻京師不下,而另外一支偏師試圖打通錦州、廣寧、山海關一線的戰略也沒有絲毫進展,一時間陷入了僵局。
你道為何?
遂顧不得收攏士卒、修整營地,反而急急忙忙湊了千余騎兵向昌平鎮方向追擊而去。
那多爾袞有心找他們算賬,又怕誤了正事兒。
結果,今日沒想到這昌平總兵竟有如此膽色,一旦雙方陷入僵局,彼輩偷襲於後,誠可慮也。
此時此刻,天色未亮,那昌平總兵巢丕昌剛剛取得了一場久違的大捷,正壓著降卒,提著首級一路向城中趕去。
多爾袞思忖道:不意此賊有備,我又兵少。此地距離昌平不遠,若是明軍援軍趕到,恐我走脫不得!
「無膽鼠輩,受死吧!」
「多爾袞,多爾袞!」眼見面前之人狀若瘋魔,一邊廝殺,一邊大呼自己姓名,睿親王多爾袞心中不由一陣陣後悔。
想到此處,多爾袞不由怒罵道:「好個賊子,真乃奇恥大m.hetubook.com.com辱!想我戴墨青根往日何等威風,今夜就何等狼狽。若不能報此仇恨,我誓不為人!」
「故而若能居此地,則扼其喉,吾隨時斃其命。」
不意那多爾袞卻搖了搖頭道:「今日圍攻昌平之策,吾非臨時起意,而是早有計較。」
如果這昌平鎮守將也唯唯諾諾,先爭宣府自然為上策。
他算計道:今日這事兒若傳將出去,定然人恥笑。吾若不能擒殺此賊,日後有何顏面見其他貝勒耶?
於是,睿親王多爾袞一邊帶兵猛攻昌平鎮,一邊向宣府派遣使者,聲稱「不從號令者,皆如這般」。
若是尋常時節,后金兵第二天一早就拔營而去,也沒有人在意此事。
好傢夥,這一戰五七日難分勝負,倒是讓義軍白撿了一個現成的便宜。
「啊?」左右聞言不由吃了一驚,紛紛勸說道,「當務之急是奪取宣府,王爺又何必意氣用事,誤了正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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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這一滾不要緊,竟然滾到了營地之間的淺溝里。
那多爾袞一見火罐襲來,連忙一個懶驢打滾,躲過去了。
只是此時夜色已深,他朝箭支來的方向望去,只見一片黑咕隆咚,什麼也看不見。
對啊,若是能奪取宣府和昌平兩處,不但后金兵有了立足之地,更是可以藉助獨石口、古北口兩處關口連接塞外,而且還能威脅大明京師。
「宣府既下,『順賊』逞於前,明軍扼於後,吾進退兩難,何如昌平哉?」
原本他是一門心思想著拿下宣府重鎮,然後借其存糧支撐些時日,以便和「順賊」決戰。
待他起身一看,卻沒想到只見自家中軍大帳「轟」的一下著了起來,只把夜幕照的通明。
而此時此刻,多爾袞竟差點暈了過去。
這淺溝本來是用來分割各營營帳之用,以防止士卒來回亂竄。
「好膽!」不意那人竟聽到了風聲,一側身躲和*圖*書過了多爾袞的暗箭。
原來他身為一國之主,眼光天然要超出多爾袞一籌。
不曾想多爾袞提出的奪取昌平鎮的策略突然讓他開竅了。
眾人一聽,也是這個道理。
但是如果有了宣府和昌平兩處立足之地,那麼圍困奪取京師的條件是不是具備了呢?
「昌平奠負居庸,處喉吭之間,司門戶之寄,乃明京師之大命。」
眼見一天天的耗下去,軍中的糧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耗下去,頓時讓老奸巨猾的洪太也著了急。
那多爾袞強忍著噁心,生怕明軍去而復返,只好藏在裏面不敢亂動。
待到他退回營中,清點人數,赫然發現了營中橫屍四五百具,又少了士卒兩三千人,戰馬三五百匹,頓時差點當場氣昏過去。
只是現如今已經生米煮成熟,哪怕洪太一千個不願意,那邊已經打上了,他也無可奈何。
且不說義軍如何應對,且說那多爾袞書信傳到了洪太營中,那洪太打開一看,頓時也氣的七竅
hetubook.com.com生煙。
只是后金營地多戰馬牲畜,有些士卒圖省事,就把馬溺馬糞傾倒在這溝里。
「如若不然,捨近求遠,而爭宣府。且不說宣府重鎮,又多堡壘。」
行至半道,果然被多爾袞追兵趕上,雙方又大戰一場,各有損傷。
好容易冷靜了下來,不由書信一封遣使送于「大清國皇帝」,然後便下令道:「如今天色已亮,待吃罷飯,便往回折返,奪取昌平!」
只是從后金兵第一次入關之時,猛攻不下,洪太就明白此非一日之功,故而後來便避而不打。
本來三更半夜、黑燈瞎火,伸手不見五指,若非自己呼喊,這明將如何知曉自己所在?
洪太只得一邊派出一些人馬為其助陣,一邊下令督促道:「打下昌平以後,儘快西進奪取宣府,不得有誤!」
「好!」多爾袞見狀不由暗喝一聲,便取了弓箭,躲在營帳旁邊偷偷的瞄準了,一箭射了過去。
若說洪太不想拿下大明京師,那是違心之論。
「多爾袞https://www.hetubook.com.com,多爾袞,你怎麼裝孫子不吱聲了?」那人連刺倒幾人,不見多爾袞蹤跡,不由焦躁起來。
沒想到自己自作聰明,居然鬼迷心竅想把他引過來殺掉,結果卻導致自己陷入險地。
那多爾袞頓時又驚又怒,連忙又一個懶驢打滾,就地一滾,正好滾落在一個溝里,又不見了蹤跡。
只是千料萬料,誰能料到「大清國和碩睿親王」還能掉到這裏面?
「蠢貨,蠢貨!」你道那洪太為何如此辱罵這多爾袞。
巢丕昌為之大怒,不由大喝一聲,隨即從身邊的侍從手裡接過了一個油罐,引燃了一把投了過去。
想到此處,多爾袞只得無奈下令退兵。
在多爾袞眼中的二選一,在他眼中自然是我全都要。
那人尋他不得,只得又殺又燒,折騰了半晌,這才依依不捨的離去了。
直到他身邊的包衣搜尋過來,他這才滿身屎尿的爬了上來,只熏的那些包衣親衛幾欲嘔吐。
想到此處,洪太不由怦然心動,更是憤恨多爾袞自作主張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