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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她取下身上寥寥幾枚首飾——一看就是為了充門面買的廉價貨，走到面盆架前，打濕了布巾正要擦臉，忽地只覺頸上一涼，冰冷的刀鋒刺得人汗毛直豎。

「李某見過世子。」正說著呢，主角就到了。李琭不卑不亢地叉手行禮，「世子是稀客，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

「……」

「李……李司直！」

這下李瑋徹底冒火了，實在憋不住大罵道：「都是你們不趕緊破了那案子，才鬧到王府來，你怎麼還在這https://www.hetubook.com.com推三阻四？！」

「未詳司，世子。」這時，他的侍從王研俯身悄悄提醒道。

——

「肯定啊！大半夜的一串鈴鐺在府里叮噹作響，我聽說之前華月樓也這樣，那不就是你們這個案子？而且響了幾天，還會半夜勒人了，看到我脖子上的紅印沒有？我梁王府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們大理寺幾個頭也不夠賠的！」

「既是鬧鬼，便該找法師驅邪，不該找下官。」李琭還是和圖書不急不徐地回答。

「不用你說。」李瑋惱火地罵了一聲，才勉強捺住脾氣，硬聲道，「聽說李司直專門負責妖異案件，我們王府也鬧鬼了，不找你找誰？」

子夜過後，北曲某個老舊寒酸的小屋中，宿在此處的姑娘見沒有客人上門，便吹熄了燈燭，只留一盞燈，準備卸妝更衣歇息了。

「下官知道了。」

「勒人？世子可看清是何物作祟？」

「你……小爺我是來報案的！」

「沒有！這不應該你去查嗎？」

自北門進m.hetubook.com.com入平康坊，沿著坊牆分佈的幾排房舍，稱為北曲，多為地位卑下的妓|女所居。她們無甚才藝，通常只以色侍人，接待的客人也多為販夫走卒或是窮酸秀才，因此也被中曲和南曲之女所鄙夷。

李瑋被噎得一口氣哽住，連灌好幾口茶才緩過來。雖說他貴為郡王世子，李琭只是個沒家世的孤兒，但反過來說，司直好說也是個從六品上的大理寺中級官員，他無品無秩，還真不能把李琭怎麼樣。

自上回在華月樓不愉快的會面，到如httｐs://wｗw.hｅtubooｋ.ｃｏm•com今，已經快一個月了。自然這次，李瑋也沒什麼好臉色。

僕役陪著笑臉連連拜道：「世子稍等，稍等。」

哐！

李琭也不接話，還是問：「世子有何貴幹？」

姑娘悚然一驚，下意識縮身一扭，泥鰍一樣溜開去。但襲擊也緊隨而至，她根本來不及看清行兇者，只顧沒命躲閃。來人刀勢極快，就在姑娘要奪門而出時，那刀刃也冷酷地砍向她后心，砍得她一個踉蹌，差點撲摔在門檻上。那人正要再補上致命一擊——

「此案歸萬年縣管轄，和*圖*書世子關心民情，還請去縣衙詢問。」

「報案也請去縣衙。」

「世子是說和趙姑娘的案子有關？」

「嚯，李司直架子不小啊，想見你一面，還得三催四請。」

「還好意思問我有何貴幹？趙秋霽那個案子你們大理寺行不行，趕緊抓住兇手把案子了了！」

硬物交撞的聲音響起，但比金屬聲要沉悶一些，似乎是磕在了木頭上。

他在大理寺專門會客的偏廳坐下，嘬了兩口茶后，就按捺不住急躁的情緒，連聲催促：「怎麼還不來？還得小爺我去請啊？！」

北里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