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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琭原本的計劃，是旁敲側擊試探一下顧成岩的態度。以他過去多年與顧家的接觸，顧成岩給他的印象，並不是一個心機深重的人，或者直白地說，不太聰明。如果顧家發生的這一連串事件真是顧成岩所為，只能說這位顧氏長子人不可貌相，他完全看錯了。

「肺虛之症？」

翌日一早，李琭先遣了一個小廝去顧成岩家通報，省得等會上門跑空。他則和白三秀一起，不急不忙用過早膳后，再上門拜訪。

「剛才郎中的話你也聽到了，你家公子平時有什麼忌口或者碰不得的東西？」

李琭耐心地問：「公子可有何沉痾舊和_圖_書疾？或者突然出現面色潮|紅，呼吸困難之類的癥狀。」

「你、你是誰？」

二人皆是一驚，白三秀忙道：「快帶我們去看看！」

其他人的回答也大同小異。顧成岩的妻子劉氏驟聞噩耗，當場暈厥過去，郎中替她扎了幾針，才幽幽醒轉。此時接受詢問，她的情緒還很不穩定，哭得語不成句。

「比如有些人吃不得魚蝦？」

顧成岩搬出顧府另立門戶后，因為玉石生意並不順利，經常要靠濟世堂那邊補貼，因為他的自宅規模不大，除了妻兒之外，伺候的下人也不多。得益於此，二人hｔｔps://www.ｈｅtｕboｏk•com.cｏm很快還原了顧成岩今早起身後的所有行動。

「嗚嗚嗚！」劉氏連連搖頭，哭了一會兒，忽然想到什麼，「倒是聽、聽相公說過，小時候他有過突然窒息的情況，後來就沒了，也許是公爹給他治好了。」

「我不知道啊嗚嗚！早上一切都正常，早飯我也一起吃了，好好的呀！」

聞言，李琭和白三秀對視一眼。

「沒有啊。公子吃用都很正常。」

「發生什麼事？」李琭問。

白三秀道：「這位是大理司直李大人。府上出了什麼事？你快如實道來。」

辰初，顧成岩和平常一樣吃了白和_圖_書吉饃、胡辣湯，沒有出現任何不適。他原本打算準備一下就去玉石鋪子收貨，接到李琭要來的消息后，就留在家裡，去了書房等候。

「聽到李大人要來，公子好像有些緊張，一直在書房走來走去。」慣常伺候顧成岩的小廝戰戰兢兢地如實說。

二人行至顧成岩家門口，卻意外發現宅內氣氛不同尋常。僕人們慌亂奔走，他們剛進得門內，小廝也拽著一名郎中匆匆趕來。

「也沒啥……就是一緊張就頭痛。其他沒有了，真的沒有。」

「大理寺……啊！大人，我家公子他發病了！突然喘不上氣了！」

小時候有過？

「應該是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

李琭轉頭吩咐下人去萬年縣報案，並通知顧明遠。等待的期間，他命書房中一切先保持原狀，自己則和白三秀一道，當場開始對顧家眾人的詢問。

那人神色驚惶，突然被拽住，一時有些發懵。

李琭當然沒心思聽他慢慢傳授醫理，直截了當地問：「所以先生的意思是顧公子接觸了某物，急症發作而亡？」

李琭不禁皺眉，「先生可能判斷死因？」

「那他可有什麼舊疾？」

郎中解釋道：「確切地說，是患者對於某種物質過於敏感，食用或接觸后導致軀體出現過度反應。有的人癥狀輕，能夠緩解；有的人癥狀急重，來不及施救，https://m.hetubook.com.com就可能危及性命。」

僕人將二人領到後院書房，就看見顧成岩癱靠在書房椅子上，面無血色，嘴唇卻發紺，一動不動。郎中上前一番查看后，對眾人搖了搖頭。

郎中已經知道他是大理司直，恭敬地說：「回李大人，老夫觀之顧公子喉頭水腫，身上有多處塊狀蕁麻疹，又聽下人說，公子是突然出現皮膚潮|紅、瘙癢癥狀，隨後呼吸困難，迅速厥脫，這是典型的肺虛之症。」

「這……小的就不知道了。」

「顧公子已經去了。」

「正是。按《諸病源候論》所言，過敏本質上是陽虛，多數為三虛之症，除肺虛外，也可能是脾虛和腎虛所致。」

「他緊張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