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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慕容恪轉而笑道：「所以放火這事，就不跟你追究了。不過你幹嘛說是我家的婢女，你看看徽明這臉黑的……」

李琭只緊盯住白三秀，不錯過她神情的絲毫變化。見她並不是很驚訝，他問：「你早就知道了，是么？」

一時間，她也不知從何處說起，良久，才道：「長生教的神水，我喝過，神葯里那股清香，那個小苗的樹汁，就是神水的味道。」

白三秀點點頭。

「又怎麼了你們倆？」

「你是說，這場怪病就是始於昇平坊埋藏的這個寶箱，裏面的東西在悄悄吸食附近居民的生氣，和_圖_書而靖恭坊那個老太免費施放的神葯，其實並沒有治好他們，反而建立了某種聯繫，強化了那東西對他們的掠奪？」

「不用。」

李琭沒有說話，只是眸光微動，但是細看就能發現，他似乎因為某個猜測，眼裡浮起不可思議的神色。

李琭也沒再反對。

「有了養分，它破土而出，長成了小樹。我想……那個噩夢並不是蠱惑，而是被吸食的人同化了樹的感官，它在深深的地下尋找黑暗的出口，也聽到了樂游原上人來人往的聲音。」

白三秀本想勇敢些，迎上李琭的目光，但他的hetubook.com.com眼神太過犀利冷冽，對視幾息，她還是忍不住移開了視線。她讓慕容恪留下，就是想著有他在能緩和氣氛，但真到了這一刻，她還是忐忑難安，絞緊了手指。

「出去。」

李琭卻冷不丁打斷他，冷聲問：「為什麼你會選擇放火？」

慕容恪興奮地說完，才後知後覺發現屋中氣氛不對。

「我……」

「你才是真正的靈芝。」

「什麼？！」話音剛落，慕容恪已經震驚地低呼，隨即他便想到問題的關鍵，「可是長生教在你出生兩年前就被剿滅，難道還有餘孽一直留存？」和*圖*書

「餘孽……」白三秀苦笑了一下，「是有的吧？我以前一直不知道神水究竟是什麼，現在想來，應該就是山泉水摻入了那種樹的樹汁。而藤蔓，就是它捕獲獵物的手段。它並不是給予長生不老的神物，吸食生命，才是它的真正目的。」

慕容恪小聲問：「要不，我先出去，你們聊？」

「竟然還有這種邪術！」他憤憤道，隨即又大鬆一口氣，「虧得你發現了寶箱，要不然任那妖樹繼續吸食下去，死的人可就多了。其實金吾衛那些人還跟我誇你來著，說那藤蔓纏上的時候，他們都覺得一下子就脫力了，www.hetubook.com.com還好你反應快，一把燒了妖樹。就這，他們現在腿還麻呢！」

「那年救我，陪我，綁架我，最後又不辭而別的，就是你。」

慕容恪的嘴巴已經訝異地張成了「哦」形。

兩個人截然相反的答案，讓慕容恪愣了一下，隨即他看見白三秀有些祈求的眼神，摸了摸鼻子，關上門，也在一旁坐下。

所以當年長生教需要教徒用鮮血交換神水，而喝了神水獲得長生的人，一直對鮮血有著超乎尋常的渴求，一旦失去供給，他們只會加速衰老，乾枯而亡。

「庄州青岩古水村二里頭的白姓人家，根本沒有一個叫白三https://m.hetubook.com.com秀的女兒。你在意那香氣，你格外忌憚長生教，你早早便懷疑麻老太，輕易就猜出怪病背後是長生教搗鬼，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曾是長生教中人，你也是一個長生者。」

「二十二年前，那個在崇濟寺綁架我的神秘人，也放火燒了廣源舍的寶箱。」他語調很冷靜，可愈是如此，愈發讓人心裏發毛。

白三秀搖搖頭，「我也是看到那樹才知道。」

他都知道了。

從起初的一字一句，到後面越說越快，李琭的聲音也越來越冷，直到最後那句篤定的判斷出口，終於，宣判了她的死刑。

慕容恪也是個腦子靈活的，很快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