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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瑸聞言一愣，沉聲道：「你豈會不知。」

他覺得這老頭在找茬。

遠處，傳來叫好之聲，昌賢循聲望去，這才意識到不知不覺間竟來到了韜武殿南側。

天子產能比較低下，如今才有子嗣三人，二男一女，不過來聽課的只有太子昌喻和二皇子昌賢，長公主昌瑾鮮少在外臣面前露面，除了兩位皇子，還有一男一女，男的是尚書令也就是宰輔幼子南宮守，算是太子陪讀，女的年紀年輕稍長，正是陶瑸幼|女也就是陶家小小姐陶仲媛。

昌喻張了張嘴，眼底掠過一絲怒意。

陶瑸一瞪眼，太子不吭聲了，和其他人施了禮，恭恭敬敬的低著頭。

四個書案，一字排開，太子在最右側，左側是二皇子，再左是南宮守，最左側則是陶仲媛。

太子在文武二樓學習君子六藝，禮、樂、射、御、書、數。

老頭邁步至門檻處時，陶仲媛湊到了太子身邊，笑吟吟的：「殿下，今日你吃什麼，人家帶了桂花糕，你吃嗎？」

說完后，陶仲媛還側目看了眼太子，眨了眨大眼睛hｔｔｐs://m•ｈｅｔubｏok•com•ｃom，頗為得意。

一想起皇兄面色漲紅劇烈咳嗽如同快要喘不上來氣的模樣，昌賢便心如刀割。

「老夫是要問你，何為君子九思？」

「啊？」昌喻下意識叫道：「午後還有課業？」

授課的是太子少師陶瑸，老陶手裡拿著個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的戒尺，搖頭尾巴晃的來回踱著步。

昌喻迫不及待地說道：「禮、樂、射、御、書、數。」

沉默寡言很少關注宮中之事的昌賢叫來了個宮女，開口詢問了一番，這才知道來了一群百姓修葺韜武殿。

陶瑸看向昌賢：「你來說。」

陶瑸將一切看在眼中，微微搖了搖頭，剛要開口，卻見到太子總是轉頭看向窗外。

「殿下乃是一國之本，國朝之未來，整日……」

東宮區域有二樓，分別是文、武。

尚書令之子南宮守則是衝著二位皇子彎腰施禮后也是走了出去。

太子昌喻卻是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隨即又狠狠瞪了一眼二皇子昌賢。

昌賢微微和-圖-書掃了眼皇兄，目光之中閃過几絲複雜之色，猶豫了一息：「學生不知。」

走出了養儀堂，昌賢對要跟著自己的護衛搖了搖頭，一個人孤零零地走向了遠處。

陶瑸似笑非笑，指了指二皇子昌賢：「殿下來說。」

才叫了一聲，昌喻衝著外面喊道：「來人，快來人。」

二皇子昌賢滿臉愧疚之色，昌喻眯起了眼睛，深吸了幾口氣，隨即冷哼了一聲，帶著禁衛揚長而去。

陶仲媛笑嘻嘻地說道：「爹爹，女兒知曉，是視思明，聽思聰，色思溫，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問，忿思難，見得思義。」

身體壯碩的昌賢紋絲不動，昌喻反倒是後退了兩步，怒意更甚，卻罵不出來，咳了半天才順過了氣。

昌賢不吭聲，陶瑸卻皺起了眉頭，沉默了半晌，也不知是在想著什麼？

放眼看了過去，見一個白衣男子站在一根斷裂的殿柱上，眉飛色舞的講著什麼，周圍不少百姓和禁衛神色激動地叫著好。

「好。」陶瑸滿意的點了點頭，又看向頂著倆黑眼圈明顯睡眠不足ｈtｔｐs://ｍ.ｈｅｔｕbｏok.cｏｍ•com的太子昌喻：「太子殿下，何為君子六……」

「仁、廉、厚、義、智、信。」

陶瑸講了一會，注意到太子心不在焉，未動聲張，看了眼昌賢微微笑道：「殿下，何為君子六藝。」

昌喻理都沒理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一想到下午還有課業就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哎呀呀，你怎地如此惱人，考便考，那詩文有何用，滾開，莫要惱人，孤再去……」

情緒有些激動，昌喻突然猛烈的咳嗽了起來，禁衛嚇了一跳，連忙大喊御醫，昌賢也滿臉關切之情，剛要上前，卻被劇烈咳嗽的昌喻猛推了一把：「滾開。」

「好，去了就好。」昌喻如釋重負，樂呵呵地說道：「若是本宮猜得不錯，今日，就要講到三師弟去找大師兄求救，大師兄回來后，定會用那棒子敲破妖精狗頭。」

「陶師傅，孤……」昌喻小臉一垮：「無事，是孤未用心。」

昌賢站起身，施了一禮：「禮、樂、射、御、書、數。」

再看二皇子，只是默默的彎下腰，撿起地上的竹簡m.heｔuｂｏoｋ.coｍ.com，原本炯炯有神的雙目里，泛著几絲淚光。

陶仲媛衝著昌喻吐了吐舌頭，快步跑了出去。

無意識的走在皇宮之中，昌賢只是捧著竹簡漫無目的地走著，路過的宮女太監見到後行了禮，他也是機械式的勾了勾嘴角擠出了一絲笑容微微頷首。

陶瑸放下戒尺，微微揮了揮手：「便到這裏，你等去歇息吧，未時再來此處。」

昌喻小眼睛眨巴眨巴，吭哧癟肚的說不出來。

「皇兄。」昌賢又輕輕喚了一聲：「下午還有課業，陶師傅八成要考昨日的詩文。」

黃老四的面貌極為英武，而太子昌喻卻是滿臉的書卷氣，有些瘦弱，反倒是二皇子昌賢雖然比太子年紀小了一歲，卻是虎頭虎腦的，五官英挺，比同齡人還要高上小半個腦袋，小身板也很壯碩。

昌賢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昌喻的臉色，輕聲道：「皇兄……」

不過長得和個瘦弱書生的太子，卻頂著個黑眼圈，眼珠子滴溜滴溜亂轉，再看極為靈氣的二皇子，盯著竹簡，嘴中默念，一副敏而好學的書獃子模樣。

老爹講文，陶仲媛卻https://m.hetubook.com.com一句都聽不進去，總是偷偷看向強忍住哈欠的太子。

守在外面的東宮率禁衛跑了進來，昌喻興沖沖地問道：「童歸去了嗎，去了嗎？」

眼看陶瑸又要說教，悠揚的鐘聲傳來，午時到了。

「不，老夫是問你，何為君子六德。」

外面傳來了陶瑸的聲音：「媛兒，愣著作甚，與為父出宮。」

除了射與馭是在武樓教授，其他四藝則是在文樓。

此時的文樓養儀堂內，四個年紀不一的孩子端坐在書案后，認真聽講著。

雖然叫做「樓」，但並不是單一建築，而是一個建築群，不同的課業在不同的「堂」內教授。

太子今年十二歲，臉上帶著少年人的稚氣，文文弱弱的，長相倒是和他老爹黃老四背道而馳。

本就對太子課業有所不滿的陶瑸沉聲道：「太子殿下，老夫這幾日授課，見你總是魂不守舍，這是為何。」

「去了，殿下您就安著心吧，到了晚間，童將軍給陛下講述之後便來尋您。」

「仁、廉、厚、義、智、信！」

陶瑸滿意的點了點頭，目光又落在了太子身上：「太子殿下，何為君子……」